前腳離開了季家莊園，后腳葉歆就將季老爺子的血液送去化驗。

        血檢報告單子下午才出了結果，葉歆拿到報告，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化驗數據。拋開常規數據不談，她一眼就看出，季老爺子的血液之中含有常家的那款藥。

        看來，問題就出在這里了。

        葉歆將報告單子折疊好，放進了包里。

        上面還顯示，有一個成分沒有檢查出來，目前的技術好像并不支持分辨出這個成分。

        思考了幾秒，葉歆拿出手機，翻了翻，找到了一個電話號碼，撥通。

        “葉歆？”那邊的人微微驚愕，很快又恢復如常，“難得你打電話給我。”

        “嗯，我這邊有個病人，血液里有種成分驗不出來，能幫幫忙嗎？”

        葉歆開門見山，比起自己來，機械系專業的范辰祁來做會更加容易的多了。

        “好，我現在在學校實驗室，你方便過來嗎？”范辰祁應了一聲，正好他就在實驗室里，倒不麻煩什么。

        “我現在過去。”

        商量好，葉歆掛斷電話，打了輛車，直奔學校而去。

        化驗只用了季老爺子一半的血液，剩下這半管，應該足夠讓范辰祁調查清楚了。

        風塵仆仆趕到實驗室，里面只有范辰祁一個人，他正穿著白大褂，手上拿著一個試管。#@$&

        葉歆在門口站定，敲了敲門，“你現在忙不忙？”

        范辰祁看見葉歆，匆匆將試管擺好，把她迎了進來，“不忙，剛好做完一個實驗。”

        “你要化驗的，是這個嗎？”

        指了指葉歆手上拿著的東西，范辰祁接過。

        “嗯，我去醫院化驗，還是有個成分查不出來。”葉歆頭疼，看著范辰祁拿走了試管，就靠在一旁的桌子上嘆著氣。%&(&

        “這倒無妨，這臺機器是新引進的，國內大多醫院都沒有。”范辰祁看向身后的機器，“應該能幫你化驗出來其中有什么成分。”

        聽了這話，葉歆放心不少，答謝道，“那便謝謝你了，等結果出來，我請你吃飯。”

        兩人雖是同門，但不算太熟悉，至少在葉歆看來，確實如此。

        “那都是后話了，先幫上你的忙，再說。”

        范辰祁笑了，臉上的小梨渦矚目，葉歆不禁出了戲，將他帶入成了早些年的那個小胖子。

        果然是變了不少，葉歆收回視線。

        “那就交給你了。”

        打好招呼，葉歆起身就要走，目的已經達成，她沒必要再留在這里。

        見葉歆疏遠的模樣，范辰祁皺了皺眉，眼神里閃過一絲失落，到底還是隱了神色，笑道，“等有了結果，我打電話給你。”

        葉歆點點頭，范辰祁跟在她的身后，雙手插在白大褂里，“我送你到門口。”

        沒有拒絕，葉歆和范辰祁并排走著，她正好想問問，關于新設備的事情。

        兩人從實驗室里出來，迎面走來一人，葉歆看過去，才看清是程媛媛踩著高跟鞋，緩緩走了過來。

        “歆歆，這么巧。”

        葉歆剛收回視線，就被程媛媛叫住。

        “程老師。”她乖乖站好，揚起一個笑意來，乖巧懂事的打了招呼。

        反正在宋家都裝成了這個樣子，在外總得是圓了謊才是。

        范辰祁難得見葉歆乖順，微微偏過頭去看了幾眼，卻恍然想起她在導師面前大抵也如此，便將疑惑吞了下去。

        程媛媛眼波流轉，看了看葉歆，又看了看身旁的范辰祁，轉而了然的笑了出來。

        “好久沒在學校里見你了呢。”程媛媛走上前，親昵拉過葉歆的手，貼近她的耳朵道：“不過那天你和宋大少還真是歲月靜好，讓人生羨。”

        這話聲音不小，就算像是耳語，可仍讓站在葉歆身邊的范辰祁聽了個清楚。

        “好了，我還有其他事，先走了。”

        道別后，程媛媛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這才離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范辰祁將這話反復咀嚼，不懂程媛媛的意思，卻不做多問，默默跟在葉歆身邊。

        葉歆沒有多余的表情，走到實驗樓的門口，道謝，“謝謝你送我出來，那調查成分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哪里的話，都是同門，自然要互相幫助才是。”范辰祁目送葉歆離開，這才回了實驗室。

        葉歆順著小路往校園門口走去，這件事交給范辰祁來做，她并不用擔心太多。

        剛出了校門，一個坐著輪椅的小女孩兒映入眼簾，約莫十五六歲的模樣，長得倒是如同瓷娃娃一般。

        女孩兒的面前，半蹲著一個人，正是剛才和葉歆碰面的程媛媛。

        程媛媛曲著膝蓋，兩手支在上面，長發垂下來，倒是比往日看上去要溫柔的多。

        “你哪里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幫忙？”程媛媛柔聲問著女孩兒，葉歆順著看去，發現她緊蹙著眉，臉色蒼白，倒也像是不舒服的模樣。

        說完，程媛媛耐心等著，還幫著女孩兒調正了輪椅。

        第一次見到程媛媛這么溫柔，葉歆站在她身后不遠處，心中忍不住感嘆。

        女孩兒抿著唇搖了搖頭，程媛媛耐心安慰幾句，放心后，才起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葉歆撇開視線，從小女孩的面前走過，打算回到宋家。

        “請問，你是葉歆姐姐嗎？”

        身后傳來小女孩的聲音，葉歆回頭望去，坐在輪椅上的那個小姑娘笑靨如花，清新可愛。

        葉歆瞧著她可愛，心底也歡喜，走到了女孩兒的身邊，蹲下來與她視線平齊：“我好像沒見過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誰？”

        話音落下，小女孩兒伸手往自己的包包里面掏了掏，掏出一張照片，遞給她：“喏，你就是照片上的姐姐。”

        葉歆定睛一看，果然了，有點印象。

        這是三年前的照片了，當時她在股市賺了點小錢，于是投到了慈善事業，剛好有幾個重癥患者需要資助，她便捐了一筆款項。

        這照片是當時女孩兒出院后，她家屬為了感謝葉歆拍的。

        看著照片中輪椅上的小姑娘，又看了看眼前的小姑娘，葉歆不由得感嘆女大十八變。

        不過才三年，她竟都認不出來了。

        “當年如果不是葉歆姐姐，我可能連坐輪椅的機會都沒有了，今天是我出院三周年的日子，聽說姐姐是這個學校的學生，我就來等等看，果然等到了。”

        小女孩兒說著，眼睛笑得如同月牙一般。

        她越是這樣開朗，葉歆的心中便越是劃過心酸，不過也甚是欣慰。

        人不能總沉浸在悲痛之中，總得往前走。

        她小小年紀，能看得開便是最好。

        “等到我了，然后呢？你有什么想要做的嗎？”

        “嗯……我想親口對你說一句，謝謝你。”

        特意過來說謝謝嗎？

        葉歆抬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溫柔一笑：“不用謝，很慶幸能夠幫到你。”

        女孩兒笑著會用，隨后面露憂傷，空洞著眼神，“只不過，我永遠沒有辦法成為程媛媛那樣優秀的舞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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