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傷勢,變動
一事平息,翠鳶迷迷糊糊的在床榻上醒來,臉上是柔軟的棉被,面下趴著感觸到堅硬的床板,背后涼絲絲的,像是涂抹了什么東西一樣。
她試圖翻動身子,但背后傳來的疼痛讓她又重新趴了回去。
“小翠,別亂動了,你的傷是最嚴重的,這藥膏涂上之后會好很多的,靜養就好了。”白洛清發現了被窩中那人的動靜,害怕她又扯到自己的傷口。
邊上坐著的于箋拿著在鬼醫幫助下白洛清調制出來的藥膏,一點點給狐卿受傷的手臂抹上。
“你說說你們,怎么敢去對外來的妖怪動手,這次要不是發現人家的弱點了,不然你們幾個人都會交代在那里!”
鬼醫一邊幫于箋的腿上纏著布條,一邊出言控訴著幾人這愣頭的行動。
“抱歉恥...鬼醫小姐,是我一意孤行想探究某些真相,這才讓他們受了傷,應該怪我而不是怪他們的。”
“白小姐,你們大家都有錯,那我問你,如果你向他們尋求幫助,他們如果不幫你的話,你還會繼續往前探索嗎?”
白色的布條裹著藥物纏繞在于箋的腿上,鬼醫還細心的扎了個好看的結。
半晌沉默,白洛清垂著眸子思考著,而后開口:“我會在保護好自己的前提下,盡量的去看看我想要得到的答案。”
“可你沒想過,人類和妖怪的實力終究是過于懸殊,除非人家根本沒有盯上你的意思,才會讓你肆無忌憚的窺探妖怪的秘密。”
“妖怪靈敏的嗅覺,感官,早就發現了你們所有人的行動,這一次能勝利完全是發現了人家純粹的弱點,那下一次呢?下一次遇到的妖怪更加強大,你又該怎么樣應對?”
她說的句句在理,一步步緊閉站在白洛清的面前,眼神絲毫沒有曾經看著白洛清那時的閃爍。
“鬼醫,雖然我不知道你在那之后到底歷經了什么,但是,對我來說我想要探究的事情,不會因為對方有多強大而害怕,也許我是笨了點,也許總是做事一根筋...”
“但是我想要知道的事情,那就一定要知道了才罷休,哪怕賭上我的性命。”她眼中雖然沒有那話本子里中主角的堅定,但是不明的情緒照耀閃爍著。
對上鬼醫那紫色的雙眸,毫不避諱的直視著。
半晌,鬼醫笑著,“你倒也是有這個膽子,不愛惜自己生命的人如何去保護其他人呢?要知道你對很多人來說都是很重要的。”
說著,她退后幾步重新查看那被藥膏裹滿手臂的狐卿,“這道藥方,白小姐是從那《世間奇癥》的書上看到的嗎?”
“是的,看來鬼醫小姐也是熟讀醫書呢。”白洛清拍了拍自己身上還沒來得及換的衣服,沾染了多少泥土和干涸在上面的樹漿。
“略微鉆研了一些罷了,總比某些一直待在家院里,遇事不會動腦只會夸夸其談的大小姐好。”
“夠了鬼醫,少說點。”最開始被狐妖造成的傷口疼痛的無法開口講話的狐卿好不容易緩了過來,自然是要出聲阻止鬼醫的行為的。
“閣主,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你會害了你自己的。”
“無妨,既然打一開始就決定好要保護好我要守護的人,那就沒什么好說的。”
“......真是,你們兩個人真的是一樣的,那么讓人討厭。”鬼醫簡直是咬牙切齒的說完了這一句話,隨后丟下什么東西到閣主懷里,自己悶不作聲窩到一邊去坐著了。
“白小姐見笑了,我們家鬼醫就是這個性格。”
“可以理解,也是擔心你嘛,如果我在她的那個位置上,我不敢保證我會做出和她不一樣的事情。”
“所以,白小姐可以告訴一下我們大家,為什么你知道那顆珠子的存在?”
“眼睛,我的眼睛。”說著,她纖細的手指指了指自己那雙明亮的眸子。
“自從之前一件事情發生之后,我的眼睛似乎就能看見很多氣息一般的東西。”
“比如說,現在姐姐身上不停的往外微微散發著淺紫色的氣息,勾人心魂動人眼眸,想來想去應該是姐姐天生媚態深入人心。”
“小翠,身上的氣息清淡不易察覺,但是久了就會看出她的氣息會變成另外一種顏色。”
知道兩方勢力并不是那么相容,白洛清沒有說太多。
“所以當時你們在打斗的時候,我看見從那棵樹上散發出紅色的煙霧一般,一點點全部進入到那個妖怪的傷口上,我看那傷口很快就恢復了。”
“開始我以為只是這一整棵樹有什么東西維持著他的生命,現在看來跟他的命沒設么太大關系,只是一個療傷的珠子罷了。”
昨日夜里,當那顆紅色的珠子被完全打碎之后,狐妖仿佛卸了力,再沒有之前那般狠厲的攻擊了,于是擊退了纏著自己的狐卿之后灰溜溜的逃走了。
“白小姐的觀察力可真是敏銳,或許也跟你剛才所說的,跟你的眼睛有關。”
狐卿自己拿出懷里剛剛鬼醫扔過來的白色布條,將傷口裹了起來,動作看起來是那么的熟練。
坐在床榻上的白洛清沒說話,轉頭看著趴在床上的翠鳶,看得出來原本她的背上是雪白的,但是現在卻被可怖的傷口和撞出來那一青一紫的淤血。
還在狐卿繼續纏繞傷口的時候,白洛清輕聲開口著,“若是可以的話,我希望我沒有這種能力,似乎有很多奇怪的人因為我這能力亦或者是什么身份而窺探想要擾亂我的生活。”
“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如果被人打擾的話,或者完全破碎的話...”
“我會很傷心的......”
最后一句她以為只有自己聽得到,其他人都不會被她的話語左右,似乎,似乎之前被忘記的那段時間里,發生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沉默著,除了趴著無法行動的翠鳶,所有人都在照顧著自己的傷口,鬼醫撐著腦袋看著滿臉沉思的白洛清,產生了一絲熟悉感。
隱藏在記憶深處,似乎被許多繁雜的東西覆蓋,沒辦法看清那熟悉的身影。
許久,白洛清將床榻邊上裝著藥膏的碗收了起來,昨天晚上的事情依舊纏繞在心頭,突如其來的這么多奇怪的事情,已經快要完全影響到她的生活了。
“好了大...”
“清清!”白洛清的房門突然被打開,是穆文宇來了,來的突然讓白洛清一點防備都沒有。
“啊...文宇,你怎么來了...”面對現在這情況白洛清完全不知道該怎么樣跟穆文宇解釋,只是用自己的身子稍微擋著些身后的翠鳶。
看到有人進來,于箋也站了起來,和白洛清站在一起,幫忙擋住了翠鳶,畢竟自己和閣主可是跟這小子見過面,甚至還做了某些交易。
“閣主和繭絲?你們也是明著保護人的嗎?”穆文宇不明所以的撓了撓頭,似乎完全沒有想到現在的情況會變成這樣。
“那倒沒有,只是有些事情不得不直接出面處理罷了。”狐卿反應迅速,先一步堵住了他接下去還要問的話題。
“你們,認識?”白洛清摸索著手中藥碗的邊緣,好奇的打量著幾人之間的視線。
“啊,對了清清,有件事,就是最近我的探子告訴我,你大哥安排人將你母親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了,他自己卻不知道去了哪里,我的人一直都找不到他。”
沒說過多,穆文宇湊到了白洛清的面前先講起了重要的事情,拉著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邊聽著的白洛清順著他的力道往前走著,視線卻看了一眼坐在屋內的狐卿,拉停了穆文宇,“不要著急,我先安置一下他們。”
隨即轉身對著屋子里面的人說道:“這竹院是我一個人住的地方,早先就打過招呼了,你們喊下人做點什么他們都會去做的,只要你們不欺負他們不提無理要求,之后就好好在這里養傷吧。”
莞爾的笑容綻放,又多看了一眼狐卿,微微點頭,然后跟著穆文宇走了出去。
“閣主?”
屋內,于箋明顯看著狐卿愣了一會,出聲問道:“是有什么事情嗎?”
“不,”他搖了搖頭,“沒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匆匆忙忙出來的兩人趕出了宮外回到了白府,現在很多百姓圍在白府面前不知道在吵嚷著什么。
“翻墻進去吧清清。”穆文宇緊緊拉著白洛清的手,想要帶她繞開這里。
“為什么?是白家做了什么事情對不起百姓嗎?”
她抽開手,反倒往百姓聚集的方向走去,走得堅定,沒有被穆文宇阻攔。
“白大少爺,麻煩給個公道話!”
“就是啊!白家生意一落千丈,不就是活該你們用藥藥死人了嘛!”
“現在還把白夫人送走去安全的地方!果然就是做賊心虛了吧!”
“麻煩給個解釋白大少爺!關乎性命的事情你們不能說不管就不管啊!”
“對啊!”
“就是!”
“還以為白家是好人呢,現在看來也不怎么樣!”
許多的污言穢語傳入了白洛清的耳中,她微微嘆了口氣,伸手撫了撫自己蹙起的眉心,隨即高聲訴說著。
“麻煩各位百姓,擦亮眼睛看看,我們白家若是一開始就不愿意全心全意的為你們的健康著想,那你們現在能站在這好好說話嗎?”
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所有人的雜亂,百姓回頭全部看著這嬌小的人,人群中仁舊有那譏笑的聲音噪雜著。
“一個小姑娘能證明什么,無非也就是幫你家說話罷了。”
“就是!她也是白家的!捧在手里寵著的丫頭!肯定幫著白家說話!”
“你算什么東西!你會經商嗎?有什么本事?能在這亂說話啊小丫頭!”
“就是啊!一個小丫頭算什么!”
無數句帶著尖銳荊棘的話語扎在白洛清的身上,她沒有半分退步,擺擺手讓這些人安靜下來。
只是可惜,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尊重她的意愿,反倒是越來越大聲的辱罵著,一字一句沖突著。
站在白府門口的白楚盛靜靜的看著,扇子一開微微遮擋著自己微笑著的嘴唇,只是這一次,他意外的用了自己的左手。
“證據呢?白家故意害人的證據呢?”她靜靜開口,眼神中絲毫沒有對這些人的憐憫。
“人都死了!還講什么證據!”
“那若是有人在我們的藥中做了手腳呢?”
“那也是你們的責任啊!”
“照你這么說,那若是有人在你做的飯里下了毒,吃死了人,那就是你害人咯?”
“你!那不能怪我啊!我又不知道...”知道自己理虧,叫囂的聲音便越說越小。
“所以為什么在真相還沒查明出來的時候一口咬死是我們白家的錯?”
“誰知道你們...”
“我們白家在城邦建立起來的時候盡心盡責為皇上效力,開的藥鋪也是事無巨細的為百姓治病,怎么現在被人害了被誣陷了,卻沒有一個人相信我們白家?”
“難道這么多時候白家對百姓的好,都被你們當做理所當然了嗎!”
不是疑問不是質疑,話從她口中說出是滿滿的肯定,她一向覺得,百姓之間這么好相處,肯定大家都是好人,現在的事情讓她看清了人心。
人們只為利己,對他好,不過只是美言幾句,若是有一點做錯,那迎來的便是他們的不滿他們的憤怒,如同海嘯一般席卷侵蝕著原本保他們周全的人們。
她的眼神冷了下去,喊上穆文宇幫忙驅趕開來周圍的人,待到所有人都被驅散之后,白洛清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大哥在這里。
“大哥,出這么大事情,都不跟我說一聲的?我也是白家的孩子吧,父親的事情我幫不上忙,經商我也確實不會多少,但是醫藥這方面的東西,我可比你清楚。”
她再次揉開了自己緊皺的眉頭,伸手推了推自己那杵在門口的大哥。
“大哥,一向你比我們會說,怎么現在一句話都不說了?”一邊講著,招呼著下人關好了府門,往家里走去。
“這不是,人家剛圍起來,你就回來了嘛,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小妹。”他笑著,瞇著眼睛跟在白洛清的身邊。
“你把娘親送走哪里了?”剛坐下,府內剩下的下人才剛端上來一盤糕點,白洛清就撐著腦袋問起了事情。
“這都還沒好好休息呢小妹,不休息一會嗎?”
“休息什么,給我說說這些時間的事情,自打秋拾自己一個人悄悄跟著去了二哥那里,之后你們都沒給我寄信了,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
“哎喲喲,看把你著急的,好了先吃糕點好嗎,這是大哥我特意帶回來的。”
拗不過自己大哥的白洛清還是乖巧的吃下了一塊酥脆香甜的糕點,嘟著個嘴視線不離開半分的盯著自己的哥哥。
“好啦好啦,我講就是,講就是,可別這樣看著我啦。”說著,白楚盛收起扇子輕輕的點了點白洛清的額頭,臉上的表情不變半分。
事情要從大概兩周前說起,自從皇上重病的消息傳出之后,父親再沒什么過多經歷來打理商鋪,雖然很早之前父親就全權交給我了,自己偶爾只是去看看罷了。
但是父親想方設法想進皇宮看看的時候,受到了太多的阻攔,甚至那時的秦家都來找過父親很多次,說什么有筆大生意想讓給父親。
不過那時的父親更多心思還是放在了皇上生病這件事上,所以才沒有過多的注意秦家,反倒是我覺著好奇,派人去查了查。
才知道,原來秦家所說的生意,并不是什么利于我們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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