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初次相識之人
“真的沒有問錯人嗎?”
白洛清動了動自己的手腕,剛才因為恐懼緊張用力過猛,手指蜷縮著,全身都在用力,現在一身的肌肉都感覺有些酸脹。
“沒有,晚輩還是真的第一次見到傳說之中的謫仙之人。”
“所以說你到底在說什么,我根本聽不懂!”
白洛清有些生氣,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到這些事情,就算是脾氣再好也得有自己的怒意。
“沒事的前輩,不需要我解釋,很多東西你自己該知道的。”
說完這句,少年感受到了來自頭頂的視線猛然抬起頭,模糊的天空中懸掛著一道衣襟飄搖的身影盯著兩人,隨后少年微微一笑,抬手翻訣,兩人周圍就直接護起一道屏障,隔絕了所有的聲音。
“那么前輩,請遵循自己的內心,現在該做什么呢?”
當屏障完全護起,少年那玩世不恭的表情又浮現在了臉上,看著他與衣著完全不符合的行為話語甚至是神情,白洛清真的很想伸手推開他,但是還是忍住了。
“好,你既然這么說,那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我希望你能將你知道的告訴我,不然我也不清楚我自己會做什么對你不好的事情。”
一字一句說的堅定,甚至往前走了一步更近距離的直視著少年的眼睛。
只是這個舉動,讓少年表情微微冷峻下來,重新換上了那認真的模樣。
“前輩,在下名為兆翎,是仙山宗門的宗主,也是創辦人,在下記憶有很長的時間,從各處聽聞過天下謫仙之人的存在。”
“人被線所束,魂為絲所縛,這是我們宗門向來所修觀星術、占星、卜卦一類的基礎。”
“人身上的線是命,魂上的絲是七情六欲,這兩種,少一樣都不能被稱之為完整的人。”
兆翎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白洛清臉上微微變動的表情,她在思考,思考自己說的真實性,也在思考方才幻境之中所見之人是真是假。
“命線若是少了,那人普遍都是不能再行動的了,那具軀殼也會損壞,只能剩下內在的‘核’,也就是靈魂。”
“普遍?照你這么說,還有命線丟失能繼續行動的軀殼?”
聽到白洛清的疑問,兆翎開心的點了點頭,轉而也回答了她的困惑。
“那是自然,這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想我之前......”
“別扯別的,想讓我做什么就認真回答我的問題。”
“是是是,前輩說什么都是~”
看見白洛清表情不悅,兆翎笑著道了歉,轉頭繼續認真的講著。
“一般呢,那種失去命線全靠回歸了野獸的本能,其次就是命線是跟三魂綁在一起的,三魂一旦丟失,無法壓制的那六欲,就會被無限放大。”
“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尸鬼,而那跟著命線走掉的三魂會因為沒有七魄的維護,最終消散在天地之間。”
聽完,白洛清垂眸思考著,覺得少年說的話跟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不太搭邊。
“那跟你找我有什么關系?”
“噢噢,前輩稍安勿躁,我會講到的,沒有命線的是尸鬼,沒有情絲欲線的,就是傳說之中天生的謫仙之人咯!”
“所以那是傳說之中,你們根本就沒有真正的見到過前例?”
“對啊,如果傳說的事情那么好見到,就不會只是傳說了。”
“那你如何這么確定我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傳說之中天生的謫仙之人?”
在屏障內,白洛清的目光四處環視著,她總覺得有視線一直盯著自己,讓自己很不舒服,可是無論怎么看都沒辦法看到,而且那視線總讓她覺得是四面八方都有,就像被看光了一般。
“我也,不是那么如此的確定,不然也不會這般著急前來前輩的面前。”
微微皺起眉頭,白洛清轉回目光看著兆翎,“...你在說什么拗口的話學說書先生嗎?”
“那倒不是啦。”
兆翎搖了搖頭,隨后抬手,從手心向上凝聚出來了一顆小水珠,隨后在他的咒語下小水珠逐漸變大,化作成夜晚天空那般的藍色,然后顯現出了許多白洛清看不懂的星象。
看著兆翎掐訣,那些星象翻來覆去的,最后顯現出來了一面白色,什么都沒有的畫面。
“唔,果然跟我的猜測大差不差,無法探查你的過去與未來,但是這個結果放在自己面前出現的時候,還是會很糟心啊......”
那水盤散去,兆翎微微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很難看得出眼前人的事,卻還是想要努力。
“既然無果,為什么還要糾纏在此,我不管到底你們各自懷著什么目的,可以的話,請不要打擾我的生活。”
說完,白洛清就想離開這個小小的屏障之內,此刻的她腦中很多根紛亂的線匯聚在一起,團成一團,根本理不清到底哪里是頭。
“噢噢,很抱歉前輩,現在還不能讓你離開,我還有最后一個法子。”
隨著他話音的落下,原本周身那透明似水般流轉的屏障如同剛才那顆小水珠一般轉變成深沉的藍,大面積的幕布呈現出更多的星象。
在他雙手結印,輕閉雙眼之后,周身所有的星象都快速的旋轉著,看的白洛清有些晃眼。
想著自己反正也看不明白,索性將自己的目光全部匯聚在眼前人的身上,也避免自己被那些高速旋轉的星象晃暈吐出來。
目中所見之人,兆翎那原本一頭烏黑的長發在自己雙手翻飛結印的時候,從發尾到頭頂,逐漸染上白色,那雙眼睛在睜開之后也變成了淺淺的鉛灰色。
“燃心卜像,借萬千星,算珠,結成。”
他輕聲念叨著,卻一字不差的落入白洛清的耳中,雖然白洛清覺得這些都是字面意思,可是依舊讓她感覺奇怪。
周圍的星象漸漸停下,再次睜開雙眼的兆翎仔細觀察著,而白洛清在注意他的表情,從安靜,到皺眉疑惑,再到看見了什么很恐怖的東西,一副震驚的模樣。
最后他的視線落回在了自己的眼中,漸漸平息下來情緒。
除了他滑落進衣領脖子的冷汗和微微喘氣緩和自己之外,那一頭暫時無法消退下去的白發依舊掛在臉龐。
“抱歉,我所看見的,由我一人知曉就可以了,不得外說。”
他知道白洛清要問什么,也知道白洛清想什么,如此消耗壽命來卜算一個謫仙的未來已經不是容易的事情了,若是再說出來,就等于直接自己斷送了自己的命。
“所謂什么天機不可泄露?”
“嗯,所以,抱歉了前輩,我只能告訴你,切記不要靠近,一切都圍繞著你。”
剛說完,白洛清就看見兆翎嘴角溢出血跡,只是被他忍住又吞了回去,他可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顯露出自己狼狽的模樣。
“打謎語,我不喜歡,不過不能說也是沒辦法,若想讓我不察覺這些,你們從一開始就別靠近我才是對的吧。”
“很抱歉了前輩,我得離開了,還有些事情需要我去處理。”
白洛清沒說話,只是看著身邊的那個屏障在兆翎鉆過傳送門之后瞬間碎裂散落一地,而后化作點點晶瑩的小水珠消融在空氣里。
屏障碎裂的那一瞬間,白洛清明顯的感覺到視線又聚集到了自己的身上,只是與之前一模一樣,根本就無法找到視線的來源。
她眼中的金芒散去,突如其來的一陣眩暈,為了不讓自己倒在地上,白洛清撐著多走了幾步在涼亭邊上扶著,不讓自己摔的那么狼狽。
順著涼亭的柱子緩緩坐下,或許是因為天氣炎熱曬太久了有些中暑,停在這陰涼的地方會稍微好些。
這里發生的事情,將一切的思緒都推向了一個無法逃離的思維深淵,白洛清想不出來,也想不明白,這么多的事情為什么會發生,又因為什么發生。
強烈的眩暈感也讓她沒辦法繼續思考,只是這么靠著涼亭的柱子閉上眼睛緩神。
她的呼吸加重,除了眼前的不適,更多的還是腹部一陣絞痛。
“唔......”
疼痛讓她一會清醒,卻又被眼前感覺搖晃的世界轉暈,只能閉上眼雙手捂著疼痛傳來的地方。
這里沒有人來,在正堂里被招待的人也沒注意到兩人離開的時間有些長久,只是鬼醫在和冬枝商討著什么,表情不是很好,眉頭一直皺起。
“這條路估計也要斷在這里了,我記得白小姐說其實她心里明白這一切的起點,只是沒有證據能讓自己推翻。”
鬼醫喝完了杯中的花茶,抬手阻止了翠鳶繼續為她添茶的動作,本來孤影閣就有下令,閣內各位不準涉獵于皇宮之事,可是現在從閣主開始,直接就跟進宮的白姑娘扯上了關系。
“閣主也真是的,獨善其身不好嗎?”
鬼醫扶著自己的額角,小小聲的說著,冬枝點了點頭,表示很贊同她的說法。
許久,還是沒等到白洛清的回來,鬼醫站起了身,想著下次也能來給她說情況,況且這次也說了不少了,剩下的都是不怎么重要的事情。
帶著冬枝準備走出去,翠鳶也沒攔著,只是等到他們完全出門之后收起了茶具,嵐淵汐也終于是沒端自己的架子,從椅子上癱了下去。
“可累死本公主了,早知道這,今天早上就不那么早起來粘清清了......”
還沒等她多享受一會,門口的鬼醫又退了回來,嚇得嵐淵汐瞬間板直身子看著她,“還有什么事情嗎?”
“......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覺得就這么離開不是很懂禮數,那么鬼醫和冬枝在這里就先告退了。”
“咳咳,好,本公主知道了,回頭也會轉告清清的,你們走吧。”
然后看著鬼醫行完禮之后真正的離開,嵐淵汐還稍微等了一會才松口氣,繼而癱在椅子上,用自己的手給自己扇扇風。
“哎喲喂可累死本公主了,搞什么那么多禮儀啦,我們西域都直接走的,哪還有這么多麻煩事...”
翠鳶在一邊默默無聞的收拾茶壺碟子,整理好了一切之后靜靜的等在嵐淵汐的身邊,這是白洛清離開之前跟她說的,若是沒什么要緊的事情就先跟著她。
“清清怎么還不回來,小翠呀,我們一起出去找找她吧?”
聽到嵐淵汐說話,翠鳶轉頭看了一眼然后點了點頭,隨后跟著嵐淵汐開心的步伐往外走著。
直到兩人四處閑逛,看見蜷縮在涼亭的白洛清,嵐淵汐著急了,也不顧自己什么形象就一路狂奔過去。
“清清!清清!”
她沖到白洛清的面前蹲下查看,發現白洛清只是皺眉頭閉著眼睛,雙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很痛苦的樣子。
“你怎么了?陸八飛那混蛋做了什么?!”
疼痛讓白洛清說不出話,只能搖了搖頭,隨后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自己被嵐淵汐穩穩的抱在懷里。
“走走走,找那個御醫!那個新來的御醫!”
然后又是一陣狂奔,即便她并不知道該去哪里找,卻還是憑著自己的直覺跑著,翠鳶也跟在身邊,時不時也指路一下。
最后,嵐淵汐抱著白洛清氣喘吁吁的停在太醫館門口,宮中的太醫都在這,而那位新來的則是被穆文玥欽點的大太醫,有無法解決的事情都找她。
“來個人看看啊!”
她跨過門欄往里跑去,周圍正在忙碌籌備草藥的太醫都紛紛側目看著,也有不少看出來她懷里抱著的人是白洛清,都上前詢問著。
大家都圍著七嘴八舌的說著,直到一個輕飄飄像云朵一般柔軟的聲音穿過人群,眾人才散開來讓出一條道。
“有什么情況,讓我來看看吧,你們都先去制備草藥。”
順著眾人讓出來的路看去,是之前白洛清在信中跟嵐淵汐提到過的新來的御醫,似乎是叫瓊白,很奇怪的姓氏,卻也只當是跟自己一樣是外疆來的。
畢竟自己的姓氏還是嵐淵呢。
“這位御醫,你看看她,我不知道她怎么了,你看看,快點......”
嵐淵汐有點慌得說不清楚話,只見那個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御醫微微勾起嘴角,然后輕輕拍了拍嵐淵汐的肩膀,最后從她的手中接過白洛清,就這么穩穩的抱著往內殿陰涼的地方走去。
這一舉動看的嵐淵汐愣愣的。
“這孩子,力氣這么大?”
“巧勁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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