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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打臉就得當場打!


  倒不是趙正想與他們一般見識。只是問到自己頭上,這就代表了河隴的態度。

  今日若是不擺明自己的立場,來日他們就會在自己頭上跳舞。河隴是趙正的家,沒有誰比他更想要和平與安寧,他也絕不是什么戰爭狂人。但是頭頂上時時刻刻地懸著一柄利劍,這讓誰都沒辦法四平八穩去和他們說三道四。

  趙正心神一直安穩,就算當著滿朝文官的面罵了他們,也不臉紅心跳。魏王南征之事,畢竟還輪不到他們來置喙,只要圣人站在魏王這邊,前線聽不見這朝堂上的嘰嘰喳喳。

  “圣人明鑒!”趙正道:“前線戰事雖然兇險,吐蕃形勢也十分復雜。但魏王殿下籌謀南征之事已有數年。如今時機成熟,縱然有些許阻礙,亦為戰場之平常。相信假以時日,定能奏凱。蕃人這二十年來氣焰囂張,六茹東征西討,窮兵黷武。各茹之間分贓不均,嫌隙原本就頗深。象雄二十萬人拋卻大小勃律遠道而來,看似雄壯,卻不足為慮。且不問這二十萬人口糧如何解決,在衛茹的地盤上,這二者遲早橫生齷齪。且我唐鶻聯軍在安西早已虎視眈眈,上下約茹更不敢輕易亂動,眼下唯二能戰之茹,不過蘇毗與衛茹。此二部,蘇毗茹下勇武軍在河西,上勇武軍在劍南,均被鉗制,今應吐谷渾戰事者,不過十之二三。剩下的一個完整衛茹,能戰之兵不過兩萬,且多軍紀敗壞。”

  趙正說到這,微微一頷首,道:“圣上!蕃賊此役,若無太上老君暗中相助,必滅無疑!”

  “上護軍有些武斷了!”禮部跳出一個司管,眼神朝上,“上護軍所言,不過多為臆測。吐蕃若是當真如此不堪,為何我河西隴右屢屢受制?新歷二年石堡城一戰,左武衛戰歿戰傷八千余人,幾乎全軍覆沒。此事又作何解釋?圣上,當拉山臣曾有幸游歷過,那險地終年覆雪,六七月竟是風雪不住!若是戰事延綿下去,至十月,進出當拉山的路怕是也被風雪所阻。我三十萬人馬,又無高寒駐扎經驗,往返運送糧秣,想來更是險象環生。若不在十月前撤軍,怕是軍中凍死、餓死之人甚重!苦等到來年開春,又還能剩下幾個可戰之兵?”

  趙正看了那司管一眼,冷哼一聲,這是學聰明了,不說和談之事,只說撤軍二字。

  那司管見趙正看了過來,倒也有些風骨,毫不畏懼,直視而來,“上護軍戰功彪炳,在安西與約茹之戰滿朝皆知,下官自是敬重。但上護軍對蔥嶺、后蔵之地的形勢預估也過于樂觀,下官不敢茍同。約茹雖然人少,但他們據守險要高地,安西聯軍自于闐出兵,抬頭便是萬仞高嶺,占不到太大便宜。我知道,上護軍定是想說還有大小勃律,可上護軍卻不知,象雄雖是撤離了大小勃律,但仍有蕃賊奴國天竺助力,天竺人五萬余人月前已爬上蔥嶺,如今怕是已填補了象雄的防缺!上護軍,下官敢問,此局又作何解!?”

  “你倒是看得挺清楚。”趙正正面點頭,豎起大拇指贊許道:“連蔥嶺的棋子都被你想到了,確實比旁人要高明許多!”

  那司管輕哼一聲,“上護軍在安西布局,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有何值得夸贊的!”

  趙正眨了眨眼睛,這貨是禁不住夸,一夸就要上頭啊!這種人你還不能跟他辨,他越辨越激動,一副洞若觀火,老神在在的模樣,又生怕旁人不知他早已掌握。誒!有些水平但水平又明顯不夠的那種屬于是,而且最愛站在自己的世界里評論朝政是非的,也恰好就是這種人。

  于是趙正笑了笑:“司管所言非虛,趙元良無話可說!”

  那司管見趙正不正面回應,于是更加得意,轉身對圣人道:“陛下,既然安西聯軍不能策應。那這仗就更加打不下去了!吐蕃屬國雖多為部民,但架不住他們原本就是那高山土著,熟悉地勢。還有那南詔國的援軍,此戰對我大唐而言,實為勉強啊!”

  興慶帝見趙正根本不屑回應,心里不禁有些埋怨起來了。

  原本招他來,就是為了對付這幫主和派的,這次朝會前,各部上書,全是怨聲載道的聲音。軍資調配還未下省,這叫苦之聲就不絕于耳。還好軍糧體系受河隴軍策的影響走的是太平倉的獨立路數,否則讓各道籌糧,那還不得急出屎來?

  雖說魏王在河隴準備了幾年,但打仗這種事,也得防個萬一,一旦拖到彈盡糧絕之境地,那豈不是更加尷尬?

  想到這,興慶帝看了看趙正,沒有他,就沒有太平倉,如今太平倉調糧,只需一道圣旨便能即時招夫起運。

  他可是解決了一個最棘手的問題。

  前月工部上書,要疏浚淮河航道。想來江南的米糧,再有兩個月基本也能走水路到關中了。這能省一大筆人力和損耗。說起來,工部在營建興慶宮的閑暇之余,還能想起這件事來其實也不足為奇,畢竟盧玄,也是趙正的部曲。

  趙元良此人,原就是治理地方的一把好手。當初魏王推舉時,還不曾太過顯山露水。以至于往后,此僚全憑戰功火速升遷,如今倒是許多人怕是早已忘了,趙元良他實際卻是個帶人挖渠,發家致富的能手。

  手里還有許多事讓他去辦,若不是有這層關系,就算放他去河隴打仗又有何妨?

  可眼下,這趙元良是越過越懶散,越過越高高掛起了。不僅不屑與滿朝為伍,還惜字如金,不愿充當自己的說客。

  興慶帝一念及此,語氣便有些責備:“元良啊,人問你答,原本就是這朝中議事的規矩。有何事,說出來,說清楚,大家就都明了了。若是都如元良這般一聲不吭,只肯罵人,朕這朝會還如何開得下去?不如你等在待漏院吵完有個結論,再到朕這來給個意見?”

  “陛下!”趙正認認真真,俯首恭禮,如實回答:“臣確實沒什么說的。臣方才開口便言,臣不在河隴,不便發表河隴戰局的看法。臣所說之一切,不過是臣這些年所親眼看到的一切。并無一字虛言。至于勞什子天竺兵、霓波爾兵、南詔兵這類臣未見過的,未聽過的,臣若是說了,那是欺君。可臣若是不說,又難免落下個沽名釣譽的下場。臣萬死,還請圣人明示!”

  “你是名堂真多!”興慶帝氣得胡子都吹起來了,胸口不由一陣憋悶,這趙元良是打算連自己也一塊兒往死里懟啊,一時間重重地拍了拍扶手,“什么欺君、沽名釣譽的!你一個武將,何時學的這說話拐彎的本事?你說那勞什子沒甚作用的廢話做個甚?啊!”

  “臣說的可不是廢話!”趙正道:“臣對戰局的判斷,早已給出了答案。至于他們信不信,這怎能怪臣啊!”

  說著,他便指著方才那禮部司管道:“圣上,這便是個例子!如方司管這般的,這滿朝怕是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若想要讓他們信我趙元良所說的,恐怕只有前線戰報方能讓人信服了!臣在朝上就算說干了口水,也依然有人要指著臣的鼻子,說臣胡言亂語,口無遮攔……”

  “行行行行了!”興慶帝實屬無奈,連連擺手。

  趙金玉差點笑出了聲,暗地里給趙正使了個眼色,那意思是說,“看把你能的!都挺好的,可惜長了一張嘴!不開口就算了,一開口就收不回來了!”

  “我不與你爭道理!”興慶帝干脆大聲道:“你就給個準話,你覺得這仗怎么打的贏?大小勃律,我安西聯軍能不能收得回來!?”

  “是!”

  趙正收斂神色,站起身,移步到了正殿中央,拱手道:“啟稟陛下,臣認為,大小勃律不足為慮,當拉山防線不足為慮……”

  剛想接著展開長篇大論,好好說話時,忽然聽見殿外中郎一聲大宣。

  “啟稟圣上,安西八百里加急!”

  “哦!?”興慶帝心中一跳,這也太巧了。剛說到安西,安西的軍情急報就到了!?

  “快宣!”

  趙正回身看去,卻聽滿朝文武竊竊私語,目光直往殿外。趙正也不由放下了恭禮的手,探身回望。

  安西,這兩個字,對于趙正來說的意義,遠比這滿朝文武要重要地多。

  那里有他的弟兄,有他一手創建起來的基業。

  那里的人喝著暗渠中流淌著的冰洌的雪山水,那里的地順著渠開出了何止千萬頃。那里的牧民養著數以萬計的戰馬,那里的農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苦掙討那一個兩個的工分,它們各民族混居,有回鶻人,有突厥人,有黠嘎斯人,有漢人,還有約茹人。他們經常會出現在趙正的夢中,夢見那潺潺流淌的溪水邊,萬里無垠的黃沙旁,戈壁灘上的駱駝低頭銜起一株駱駝草,它們的主人穿著粗布羊絨袍,帶著尖頂圓帽子,手里揮舞著馬鞭,風馳電掣地從眼前閃過……

  一個身影出現在了趙正的眼前,那人一臉絡腮胡須,一身風塵仆仆。龜裂的嘴唇上干渴地像似鹽堿地,腦邊梳起的十數條小辮沾滿了泥塵和灰土,行至趙正身邊,那人眼神里顯然已是充滿了敬意,一雙有神的眼睛眨了眨,便當即單手撫胸,“侯爺!”

  “阿比!?”趙正吃了一驚,這八百里加急,居然用的是安西軍的馬術教頭!

  “是吐蕃人!?”

  “怎地是吐蕃人!?”

  那一雙雙眼睛頓時就集中到了趙正與阿比的臉上和身上,趙正卻旁若無人,回身道:“啟稟圣上,此人原籍下約茹,但眼下已是我安西軍將佐!”

  “甚好!”興慶帝早便聽聞趙正抓了約茹萬余俘虜,將他們混編進了安西軍陣列。此時親眼見到信使一身唐軍披甲,腰挎唐軍戰刀,背負唐軍信旗,一時間龍顏大悅,臉面大光。

  “安西有何軍情,竟是遣騎兵將領親自傳信?”

  阿比看了看趙正,趙正點了點頭,前者便解下刀兵,單膝跪地,道:“啟稟大唐圣人,安西聯軍半月前于蔥嶺坦駒嶺一役,盡滅天竺奴軍萬余人,擄軍將六十六人,俘奴民三萬余人!大唐安西留用都護趙吉利趙將軍特遣末將報捷!大小勃律,收復了!”

  “……”

  “……”

  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趙正心中一時激動,心道好你個趙吉利,盡是如此迅捷。

  當初離開安西之時,他便與趙吉利交代,一旦唐蕃開戰,鉗制象雄的任務便就交給蔥嶺。若是象雄馳援本土,便借勢取了大小勃律,自西向東威脅后蔵高原,一旦插入吐蕃腹地,便能驅使約茹回援。一旦約茹回援,回鶻軍便能從于闐抬頭向上,長驅直入。

  這戰局,便就立解了!

  五萬天竺兵!五萬!

  趙吉利一仗,便就教他們全軍覆沒了!連趙正都不敢隨時夸下這個海口,他趙吉利便能當機立斷,兵貴神速。趁天竺換防不過月余,便敢輕兵急進,斷絕天竺援軍后路,而后安西軍正面掩殺,天竺軍在崇山峻嶺之中被攔腰斬作數節,雖有抵抗,但在安西鐵軍面前,根本無力回天。

  “哈哈哈哈哈哈……”興慶帝最先反應過來,當時便就開懷大笑,“說什么來著!說天竺五萬人馬,橫亙在安西軍面前,便教趙元良棋局滿盤皆死!?方子貴,你出來!”

  那方才懟趙正懟得不亦說乎的方司管一臉通紅,腳步挪動地十分不情愿,聽聞圣人召喚,一時間看了看趙正,又看了看阿比,心中竟是羞愧難當。

  他拱手道:“臣一時胡言亂語,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當真是眼無見識,胸無大志。圣上!臣請罪!”

  他一邊說,一邊就往地上跪去,話音未落,身旁忽又走出幾人,隨著他一同跪下,“臣等亦同,請圣人責罰!”

  阿比看著他們,一臉茫然。

  發生了什么這是?

  他看了看趙正,卻見趙正呶了呶嘴,比劃著道,“一會別走,等我喝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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