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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探索一番


  趙正吩咐邢老爹為高隆盛裝上了幾甕酒,讓他帶回去嘗嘗,若是覺得好喝,下回再差人來拿。高隆盛自是滿意,又覺那酒香似與普通酒水不同,聽人說不可多飲,想來也是有什么奧妙。卻又不知為何趙正原本賣十來貫一斗的好酒,現(xiàn)如今市面上怎如此稀少。只幾個酒樓每月限量數(shù)壇,賣完了便就真賣完了。

  他卻不知,白湯在河隴軍中乃是標配。只不過平?jīng)龅陌拙贫嘁颜麴s成了高度酒精,雖然因為工藝及材料原因還未達到標準的醫(yī)用級別,但用于傷口的消殺已經(jīng)是河隴軍營中不可多得的良藥。

  原本趙正在良淄釀酒一是因為自己愛喝,二是也想換些錢銀。但自從他發(fā)覺這朝中隱有不穩(wěn)后,這白酒也大多數(shù)不被外銷。上任兵部之后,就已經(jīng)開始蒸餾酒精,以備不時之需了。

  趙金玉自隔壁推門而入,恰好趙正跛著一條腿想爬起床來。趙金玉連忙上前扶了一把,道:“元良你這又是何苦。裝病而已,非得使這苦肉計,讓自己瘸一條腿?”

  趙正笑笑,指著床邊的燭臺,“屋里太暗了,你替我掌個燈。”

  “是!”趙金玉拍了一把趙正的手,一邊點燈一邊道:“你這死樣子就讓我想起你小時候,在吉利那吃了虧,便往自己身上糊泥巴,跑吉利家去告狀。害得吉利被姜嬸子吊起來打了一晚上。”

  趙正回憶了一番,沒什么印象。趙金玉說起這些舊事來,眼神里都閃著光。讓趙正不得不懷疑,他小時候也該是個心機詭詐的孽子。

  趙金玉端了一碗茶遞給了他,道:“你與高隆盛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此人是在名單上的,你得小心應付才是。”

  趙正點點頭,說道:“這人看上去忠君體國的,平日里也和藹可親,作為圣人的親隨沒什么架子。原本我對他的印象頗好,只是自從渠國公給了我那份名冊后,我便開始留意起來。今日他說的這些,想來不過是為鄭西元或是康小六探探我的口風。說來也是可笑,他們當真沒別人用了么,讓個高隆盛這暗棋親自出馬,是當我們都是瞎子聾子?”

  “那你打算如何對付康陸?”趙金玉問:“你讓他回長安,他若是回了,你難不成還能把他殺了不成?”

  趙正搖頭,“他每年都會回長安,這有什么奇怪的?我們?nèi)缃癫o證據(jù),你能拿他如何?這不過是搪塞高隆盛的話術,康小六回不回長安,你我眼下都沒轍。關鍵是新軍編練,這事倒是迫在眉睫。”

  “可你在病床上,傷筋動骨百余日,這些天誰來負責?”趙金玉埋怨道:“既然是做戲,你就不能摔得輕一些?還當真是摔斷了一條腿?”

  “不做真些,誰又會信我?若是讓有心人知道我欺君,還不拼了命地往你府上遞參表,在朝會上數(shù)落我?guī)状笞餇睿。俊壁w正道:“至于新軍人選,我已定了。便是赫連云天為主,兵部司軍訓張宏為輔。赫連云天是我一手自團練營里帶出來的,他懂得我的手段,這回,正好趁我受傷,發(fā)他一個護衛(wèi)不力的罪,讓他帶兵練兵去。那張宏,人似有些不太合群,但我要的就是不合群的,且他又是軍訓,有此責任。給他們再加一個校場營的良生,我看他似也有心軍旅,且演練軍陣也算有些特長,讓他三人擔綱,我能放心。等明日朝會過后,我會上書圣上,以京畿道為試點,先募兵五千。”

  “你在兵部不過幾日,還真讓你淘了幾個人才。”趙金玉同意趙正的意見,張宏這人,在兵部也的確受到了排擠,趙正抬他一把,這對雙方都有好處,于是便道:“那我可不得加把勁,讓圣人準了這軍制?”

  “不僅得讓圣人準了,還得讓圣人籌錢。”趙正說:“新軍開銷頗大,沒有國庫支持,便難以為繼。新軍制這事,渠國公定會在明面阻止,你二人唱個雙簧,別讓鄭西元看出什么端倪來。”

  “那你真就準備撒手?“

  趙正看了他一眼,“都甚時候了,我不撒手難不成我親自去練?堂堂兵部尚書,親自出馬,是否吃相太過難看?若此般上心,不怕被人參一本意圖不軌?”

  “也是哈!”趙金玉笑了起來,“那我便就去準備。琳兒今日自渠國公府回來時,便就說了,渠國公也在考慮如何悄無聲息地讓鄭西元入套。”

  “談不上入不入套。這事原本就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買賣。若是沒有康小六,我哪還要費盡心思去編練什么新軍?”趙正嘆了一口氣,這新軍兵權(quán),必須掌握在自己人手里。是以,若是鄭西元想些別的有的沒的,趙正還要想法戳破他的美夢。

  他想了想,新軍兵權(quán),可能還要麻煩太子殿下。

  于是招了招手,讓趙金玉靠近點,附耳說了一些不能讓外人聽見的話。

  趙正的斷腿告假,御醫(yī)親自診斷,高隆盛攜圣意垂問,自也是板上釘釘。朝中少了那陰陽怪氣的趙元良,似乎天都亮了起來。

  果不其然,鄭西元上朝第一件事,便是對變革大唐軍制的提議,再次上奏。這一回,他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將軍制表的內(nèi)容從頭到尾,一字不落,娓娓道來。

  “圣上!大唐開疆拓土,原本府兵制立下了赫赫功勞。但此一時彼一時也,新朝百廢俱興,各地府兵編練空占徭役農(nóng)時,荒廢田業(yè)。河隴、劍南、河北各道戰(zhàn)事仍頻,便也罷了。可江南、嶺南、淮西等地,并無戰(zhàn)事,府兵若是加練,定會影響收成。若是不練,往后一旦邊塞有事,其戰(zhàn)力可想而知。前二年,府軍多以流民充之,各等折沖府吃空餉比比皆是。是以,為大唐萬年計,不若廢除府兵制,取締折沖府。一來,可減輕農(nóng)戶徭役負擔,二來,也能節(jié)省一筆折沖府的開支和人員。讓農(nóng)戶專事種地,讓軍府專事養(yǎng)兵練兵。此一來,既能多產(chǎn)糧食,更能養(yǎng)出善戰(zhàn)之旅。”

  “萬萬不可!”

  鄭西元話音剛落,渠國公果然也站了出來,他拱手道:“圣人明鑒!鄭相所言,皆為虛幻,不可輕信!”

  “渠國公,你有話說話,莫要說些七七八八的。”興慶帝開口道:“既是相閣有分歧,該是有理說理,莫要胡攪蠻纏。”

  渠國公道:“圣上!鄭相的新軍制,臣也略有耳聞。看上去,的的確確能減輕農(nóng)戶負擔。但這其中,有些問題還亟需商討。”

  他轉(zhuǎn)身,面對鄭西元道:“鄭相,我且大膽問你。新軍不事農(nóng)時,乃專事軍事。其餉,何人發(fā)放?軍資又如何調(diào)配?朝中稅收這些年本就不多,新軍編練,花費何止千萬貫,這一筆開支,又從何處調(diào)撥?”

  “軍費不勞渠國公費心,自然有各州各府!”鄭西元道:“兵部擬定新軍規(guī)模,州府駐地。各道、各府依力承擔軍費,不須朝廷供養(yǎng)。”

  他轉(zhuǎn)頭,下意識地去找趙正,卻猛然想起,今日趙元良告假了。于是又道:“此事兵部也有過答復,倒是不難。”

  圣人“咦”了一聲,“兵部?這么說,趙元良也同意變更軍制?”

  “并非如此!”趙金玉出列道:“此事趙相其實原本并不熟知,只是昨日我去探望時,他曾問過臣新軍制的一些細節(jié),臣非領兵之將,對此也并非十分了解,只照軍制表上的多說了幾句。趙相思慮再三,說其中三有三無,他拿不定主意,若是圣人有問兵部,便讓臣替他答復圣人,新軍制有其可取之處,但也明明白白存在諸多不足。但若是朝中議定決策,兵部定全力配合。”

  說罷,他便從袖兜里拿出一卷羊皮紙,恭恭敬敬地遞了上去,“此乃趙相呈書,請圣人過目!”

  高隆盛走下陛階,接過了呈書,卻聽一旁渠國公冷笑一聲,“什么三有三無,趙相這是在安西騎馬騎慣了,倒是精通兩腳叉開,一邊一條腿了!此等見風使舵、聞風而動的伎倆,當真是妙了!”

  “渠國公!”興慶帝暗嘆一口氣,指了指他,“嘖”了一聲,道:“你怎就改不了你這臭脾氣?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話?趙元良若是那見風使舵之人,那朕看,這朝中就沒一個剛直不阿的大臣了!趙元良乃募兵制的頭一個倡導人,他在河隴時,用的就是此等軍策。怎地在朝中,這就變成了聞風而動了?”

  渠國公低頭,拱手朗聲道:“陛下!河隴是河隴,長安是長安,朝堂是朝堂,江湖是江湖!河隴合用的軍策,并不一定適用于他處。趙相年輕氣盛,他只嗅到了眼前的蠅頭小利,考慮自是欠缺穩(wěn)妥。這募兵制往往便就造成軍中兵士只知將領,不知圣人的局面。此弊端,往往藏于后日,眼下若不重視,那便是動搖國本的天大禍事!陛下,臣請陛下三思。”

  “王靖王相公!”鄭西元斷然喝道:“王相這說的是誰?如今四邊將領,除去安西趙吉利,河隴魏王、劍南徐王都乃圣人嫡子。河北瑯琊侯康陸,更得圣恩,王相這么說話,卻不怕他人參你一個毀謗和污蔑?”

  “鄭相何必動怒!朝中議事,原本就是解決當下難題,著眼長遠隱患。若同朝都是一個聲音,那這相閣組起又有何意義?鄭相雖為朝堂首輔,不過是替圣人執(zhí)筆而已,難不成眼中并無圣人,當真想要將朝堂擺布成一言堂不成?”

  “你這……”鄭西元沒料到一向善于和稀泥的王渠讓他爹如此剛硬,竟是當面說出此等難聽的話來,想來這新軍制他是真的反對,于是一張臉頓時有些掛不住了,“王相這話,卻是讓某大開眼界。新軍制尚未議定,正交由圣人裁奪,成與不成,又不是我鄭西元一人說的算,何來一言堂此等惡毒結(jié)論?王相口無遮攔,可是將圣人放在眼里……”

  “你這是交由圣人裁奪?”渠國公當仁不讓,回敬道:“你三番四次上書,圣人一日未決,你便一日不能消停。你這是請圣人裁決,還是想要逼宮?我就是買頭豬,我也得問問價錢,貨比三家!何況是關系到大唐生死的軍制問題?不能緩緩,等上些時日?相閣眾同僚都齊整了,這事再說,不是更合規(guī)矩么?”

  “夠了!”

  興慶帝也覺得這朝堂上火藥味太過濃烈,不過就是一個新軍制而已,哪里用得上臉紅脖子粗地爭吵地如此激烈,就差兩人當場跳腳罵娘。

  偌大的一個朝堂上,頓時鴉雀無聲。看熱鬧的朝臣們,此時一個個都低著腦袋不敢吭聲,他們是沒想到,鄭相的軍策案會讓王相如此反彈,細細一想,他家也并無兵權(quán),不牽扯自身利益才是。再一想,不對,王家不是還有個二郎,跟在魏王身邊嗎?

  難道是魏王對新軍制不喜?那也不對啊,魏王用這套用得挺熟,而且這軍制表統(tǒng)共也才上呈沒有幾日,魏王怎能知情?

  是了!

  這兩位宰執(zhí)之間,總是有個借口爆發(fā)情緒。鄭西元執(zhí)掌相閣之后,朝中反對聲音漸小。王相終日被他打壓,還被他找了個懟天懟地的趙元良為左,那在尚書省的日子,王相簡直是糟心地不能再糟心了,此時算是找了個借口,宣泄出來而已。他也許并不是因為真的反對新軍制,就單純地想要找個存在感。

  趙金玉看看左右,又看了看兩個爭得臉色通紅的長輩,見時機成熟,便站了出來。

  “啟稟陛下,臣有個折中的辦法!”

  興慶帝心中其實也有一桿秤,他是帶兵打仗的人,他懂得募兵制的好處。而對于渠國公所言,他也覺得沒那般嚴重。只要四邊穩(wěn),朝局就穩(wěn)。而如今大唐的四邊,兩個皇子,一個皇室養(yǎng)子,另一個遠在安西,是魏王與趙元良的嫡系,趙元良在朝中,那趙吉利便不敢造次。此時保險在手,其余地方若有亂子,并不足為慮。心中便更加偏向改革軍制。只是沒想到,王靖他竟是如此反對,相閣若是有分歧,這需要尚書省來執(zhí)行的政令就難以下推。此時要做決斷,還不能執(zhí)意偏袒,必須得讓王靖服軟,否則這平衡掌握不好,確也容易造成往后的一言堂格局。

  見趙金玉開口,圣人便看了過去,“安國公有何良策,不妨直說。只消不讓朝堂如此劍拔弩張,朕記你一功!”

  趙金玉搖頭拱手,“為朝堂、為圣人解憂,乃臣本分,臣當義不容辭!既然新軍策如此難以決斷,想來也是因為渠國公有所擔憂。鄭相為國計量,也確是拳拳之心。臣想,不若就在長安,天子腳下,事先探索一番。凡事皆有利弊,若利大于弊,想來王相也會仔細考量……”

  鄭西元與渠國公同時看了一眼趙金玉。

  鄭西元暗道,這什么意思?什么叫在長安探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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