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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夫人初長成


  趙正原本打算今夜和趙有鋤一般,不醉不歸。但不知是與以往身份不同了,還是眾鄉(xiāng)親憐惜他的身子。除了幾個叔伯,竟是沒人敢到主桌來敬酒。

  倒是趙大柱幾個,在各桌之間竄所,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好不痛快。

  平?jīng)鲆活D慶功宴,把趙正吃地一臉茫然。

  唯一能陪著他喝的人,已經(jīng)被孟嬸子喊人拖回去了。趙正端著酒碗,看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趙氏族親,默默地搖了搖頭,獨自悶了一碗白酒。

  “侯爺!”

  身側傳來一個聲音,趙正聽著耳熟,轉頭看去,卻是穿著軍袍的趙二娃。他身邊還有周大丁和周富貴,看樣子是剛從團練營匆匆趕將回來,三人恭恭敬敬,一人端著一只酒碗,小心翼翼地靠了過來。

  “坐!”趙正指了指身邊的空位。

  三人卻不敢,趙二娃如今已是十八九歲,長得挺拔,英姿颯爽。聽說這兩年娶了周集的女子,而且已經(jīng)官至團練營司曹了。周大丁和周富貴更是靦腆,躲在趙二娃身后,眼神里全是敬畏。

  “聽說侯爺回來了,我等便商量著請了假,說什么也要敬侯爺一杯。”周大丁道:“只是侯爺貴為上護軍,這身側,我等哪敢坐下說話。此碗酒,敬侯爺!”

  趙正沒有吭聲,他看著面前的三個人。

  心里在滴血。

  這是和他一道出生入死的弟兄,其中一個還是自己的族弟。當初一口一個“元良兄長”地叫著,如今卻如陌生人一般,只敢叫一聲“侯爺!”

  趙正端起了酒碗,喝!

  那感覺便就像一尊被供奉起來的神佛,看似所有人都想與他親近,可所有人都敬著他,無形中卻又躲著他。

  這酒喝得沒什么意思。

  趙正放下碗,站起身來拍了拍趙二娃的肩膀,“你等明日還要操練?”

  “明日遠徙祁連山。”

  “那便早些回去吧!”

  “是!”三人齊齊拱手,目送著趙正一搖一擺地往祠堂大門而去。原本熱鬧的場面突然之間安靜了下來,幾乎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元良這就走啦?”

  “侯爺可要人攙扶?”

  趙正勉強地笑了笑,朝人群擺了擺手,“就算摔在平?jīng)龅牡厣希且仓皇强辛似經(jīng)龅哪喟汀E律酰∧銈兒群茫倚⑷チ耍 ?br />
  胡三大想跟上,被趙正一個眼神制止了。這又不是安西,你還怕有人在平?jīng)鰧ξ疫@個蒼宣侯大打出手么?

  他甩開了胡三大的手,跨出了祠堂的門檻,逃離了眾人的視線。

  徜徉在平?jīng)瞿鞘迓飞希粗焐侠淝宓脑贫浜托亲印?br />
  周盈幾人本也不喝酒,吃了些菜席早早便回家陪著瑞兒與玲瓏,趙正搖搖晃晃地回到家,幾人還好生奇怪。

  “怎就喝完了?”

  趙正吃吃吃地笑,“有鋤叔倒了,沒人陪我喝。”

  周春撇嘴,“少喝些吧,那白湯可厲害了。我去與元郎煮些醋湯來醒酒。”

  “沒事!”趙正拉著她坐下,“為夫未曾喝多。”

  “阿爺!你身上好難聞啊!”玲瓏嘟嘴搖頭,往周春的懷里鉆。

  趙正抬手嗅了嗅,也沒嗅出什么味道,怕是酒喝多了,也聞不著身上難聞的酒味。

  “玲瓏,不早了,去睡吧!”周盈呶了呶嘴,達念便將睡在腿上的趙瑞抱起,伸手牽向了玲瓏,玲瓏原本也早就想睡,便跟著達念一道進了內院。

  周盈見小家伙們都走了,這才問道:“元郎不開心?”

  趙正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默默地撥著面前的火堆。那火堂里擠滿了煤餅,上面坐著一只鐵桶,正燒著熱水。

  “也不算不開心,只是覺得,這平?jīng)錾至恕!?br />
  “你也莫要放在心上。”周盈開導道:“平?jīng)龅泥l(xiāng)親是愛元郎的。平日里我們姐妹也多受鄉(xiāng)親照顧。你覺著生分,那是因為元郎的官身。不再似從前帶著大家捕魚、開渠,你如今不僅是平?jīng)龅馁F人,更是大唐的貴人。他們敬著你,是敬著你的官身。”

  “可這是我家啊!”趙正搖頭,“我回個家,怎么就跟做客似的呢?那白日里他們舉著我,托著我,喊著我的名字,那也沒有說我官身的事啊!可一到夜里,怎么就似換了一副面孔一撥人了呢?”

  周春雙手撐著下頜,悠悠道:“那或許是白日里見著元郎都激動了,忘了這層關系罷。回家醒了,便知如今你與他們已不是一路人了。元郎這么一說,我倒是也有這個感覺。從前我去布坊、醬坊,那些嬸子們也都喜歡拿我取笑。可后來聽說元郎要回來了,一個個雖然還會笑著和我說話,可就是感覺遠了許多……”

  周盈笑笑,“你們二人,就是喜歡多想。自古官民殊途,鄉(xiāng)親們一時對這身份不適罷了。不說這些了,春兒,水好了,今夜你替元郎洗身。”

  “我不要!”周春的臉頓時紅到了脖子根,縮著身子直搖頭。周盈笑得曖昧,“你若不去,那我便叫阿念了!”

  “她……她哄玲瓏睡覺呢,還是我去吧。”周春的神色顯然緊張了起來,立時便起身,甩手邁步,提著水飛快地往灶間而去。

  可趙正此時卻沒什么心情,周春又笨手笨腳,兩人草草地洗完,出來時周盈已進了內院,回屋歇息去了。

  “咱睡哪啊?”趙正問。

  周春低著頭,一臉嬌羞,聽趙正發(fā)問,便抬手指了個方向。

  “那!”

  趙正一看,樂了:“那不柴房么?”

  “啊,不,是那!”周春情知慌了神,頓時恨不得鉆進磚縫里去。

  趙正知她初經(jīng)人事,心中迷亂,便一把抱起她,徑直去了主屋的隔壁。往今日剛鋪好了被褥的炕上一扔,便除去衣衫,與她合被而眠。

  第二日周春更是連身都起不來。趙正也睡了個懶覺,懷中抱著周春,感受那勻稱的呼吸和心跳聲,不知身處何處,直感覺云山霧繞,神飛九天。

  周盈搬了張胡登,一大早便守在院門口,不讓玲瓏和瑞兒打擾。直到日上三竿,達念做好的朝食熱了一遍又一遍,也沒見屋里有起身的動靜。兩人相視尷尬笑了笑,忽然便聽屋里周春一聲嬌斥。

  “元郎你這個沒良心的!”

  那聲音便是隔著門窗,也讓兩人嚇了一跳。達念連忙推門而入,卻見周春似是連衣裳都沒穿,只是抱著被褥,縮在墻角,一臉淚水,哭得稀里嘩啦。趙正則一臉睡眼惺忪,坐在那不知所以。

  “怎么了這是?”周盈不知周春為何如此,連聲安慰,“春兒,元郎怎么了?”

  周春見了周盈,頓時要撲過來,只是未著寸縷,又不敢亂動,他指著趙正的右肩,“阿姊你瞧,這負心郎肩上居然有個女人的牙印!”

  趙正心說怎么可能?側頭望去,那黢黑的皮膚上,哪有什么牙印子?

  “你還不承認!”周春抽泣著,道:“阿姊你看呀,這牙印雖淺,可清清楚楚!”

  周盈滿腹狐疑,暗道就算元良在安西有別的女人,可怎能如此這般不小心,還讓人留了印記?心中雖然也有些不甘,可臉上卻平淡,她順著周春指處看了過去,果然在趙正的右肩上,發(fā)現(xiàn)了一處顏色淺淡的兩排牙印。

  她點了點頭,看向了趙正。

  趙正深吸了一口氣,頓時恍然大悟。

  這牙印子是當初在大漠中為乞力柔然拔箭時,她受不了那痛苦,咬了他一口。這一口當真是實實在在,真真切切,當場便就鮮血直流。只是這牙印咬在后肩。在安西平日里又不怎么洗澡,就算洗澡,他也不會沒事去看它。兩年過去了,誰還記得這還有乞力柔然兩排牙印呢?

  趙正一時理虧,不好爭辯,便只能頓首,“這事是我不對。”

  “你看,你看!他承認了!”周春激動不已,抓著身邊一只軟枕便要砸將過來,周盈一看這還了得,連忙伸手一擋,喝道:“住手,你個瘋妮子!”

  周春性格極其倔強,接納達念時,她尚小,不太懂得男女之事。而且達念又是趙正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既然帶回了平?jīng)觯膊挥傻盟唤邮堋?纱藭r周春已是十九歲,深刻懂得男女大防,自己男人被個不知哪來的野女人咬了一口,這口惡氣還能輕易擺平?

  便是連達念也未見過她如此癲狂的一面,抱著被子不死不休,直哭著問趙正,“元郎,她是誰啊?便是有這么個野女人,你也得讓我們姐妹死個明白啊!”

  “什么死不死的!我看你是平日里太驕縱了!”周盈氣得眼淚都掉下來了,一把扯過她手里的軟枕,拍在了她的頭上。

  達念連忙上前,給趙正穿上了衣物。

  趙正明顯感覺這事不說不行啊。達念還算好,可周家姐妹是真的十分介意。她們自小便是農戶女子,活得愛憎分明,周盈能維護他這個夫君,已是難能可貴。可這事若是不說,便是辜負了在家苦等了他兩年的三位妻子。

  “行了,這事我與你們好好說說。都別鬧了。”他拉過周盈,遞手給了周春。

  周春“哼”一聲,皺著鼻子扭頭當做沒看見。趙正便取來她的衣物,一件一件往她身上穿,邊穿邊解釋這牙印的由來。

  “你只見我肩上的牙印,卻未曾看見我背上的刀傷。為夫便說一句,就算我與那女子有染,也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春兒可信?”

  周春不說話,只是生悶氣。趙正在被窩里為她套上了褻褲,接著道:“安西之行,并不如人們傳言當中那般順風順水,我端著項上人頭,與那女子肩并肩共同御敵。期間危險與艱辛,外人說不得,可你們是我的娘子,你們得知道。”

  周春終于忍不住了,“那肩并肩的,為何她要咬你一口?”

  “戰(zhàn)場上拔箭,便是連男子都受不住,有多少人吃不住那痛苦昏死過去的?又有多少人因箭瘡而死的?遑論女子?為夫若是用匕首在你腿上劃上這一刀,春兒,你咬不咬我?”

  “自是不會!便是痛死,我也不會咬你。”周春的氣性來得極快去得也極快,見趙正以誠相待,語氣便軟了不少,只是心中對乞力柔然這一口,仍舊耿耿于懷,“她便是西王母,也不能說咬你便咬你。”

  “行了,莫要任性。”周盈見周春的神色緩和,心里也松了一口氣,她摸了摸趙正的背,“元郎受傷的事,怎又不說?”

  “小傷而已,何足掛齒。”趙正望向了達念,“當初在吐谷渾,那才是九死一生。去安西,只是情勢危急,對我個人而言,并無太多掛累。只是苦了眾兄弟鞍前馬后,跑遍了整個安西,吉利便是如今也仍在安西維持著大局。”

  “到底是春兒小氣了。”周盈正經(jīng)地行禮,“是妾沒有教導好,元郎莫要怪罪。”

  “自家人,不說兩家話。”趙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畢竟是有對不起她們的地方,就算周春砸他,也是他該受著的。只是他與乞力柔然的事并不能一五一十相告,不是不信任自家娘子,而是這事確實不能再讓人知曉,否則容易招來災禍。

  達念為趙正束好腰帶,“看你兩個都累了,用朝食吧,我都熱了許久了。”

  趙正點點頭,看向了周春。后者勾著腦袋,從炕上下來,一聲不響地去灶間打了一碗溫熱的肉粥,端給了趙正。而后自己也打了一碗,坐在趙正身邊,這才一邊吃,一邊道:“我不管,她在你右肩咬你,我便要在左肩要你一口。”

  趙正笑了,“那不行,你牙印比她大多了。”

  “壞元郎!”周春一時忍不住,破涕為笑,使勁地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可那眼淚是越擦越多,眼看繃不住,又要哭。

  “又怎么了?姑奶奶!?”

  周春癟著嘴,道:“這牙印如此深,那該多疼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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