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大清分裂最后角逐
第229章 大清分裂?最后角逐!
僧格林沁直接拿出圣旨道:“惠親王,我手中是有圣旨的!
說罷,僧格林沁直接拿出之前的那份讓蘇曳退兵的圣旨。
“先帝說得清清楚楚,任何圣旨都有三部分構成。顧命大臣擬旨,兩宮太后用印。我這份圣旨三部分齊全,是真正權威圣旨。惠親王你的那一份呢?沒有顧命大臣擬定,只有母后皇太后的御賞之印,如何比得上我的這份?”
惠親王道:“圣旨有先后之分,在同一件事情上,后面的圣旨往往覆蓋前面的圣旨,這點僧王不懂嗎?”
僧格林沁寒聲道:“誰又知道,母后皇太后和皇上,是不是已經(jīng)落入蘇曳的控制之中,這份圣旨就是被逼寫出來的!
惠親王怒道:“僧格林沁,你把我當成了什么?”
僧格林沁道:“惠親王,難道你要和蘇曳這個董卓同流合污嗎?你不怕遺臭萬年嗎?”
惠親王氣極反笑道:“行,行,行!”
“僧格林沁,圣旨我已經(jīng)給念過了,有膽你就抗旨吧。”
“太后和皇上就在京城,就在皇宮之內(nèi),你就率軍繼續(xù)南下,直接攻打京城吧!
“告辭!”
然后,惠親王綿愉直接轉身離開。
僧格林沁站在原地,掙扎了好一會兒。
“原地扎營,駐守!”
“立刻派遣使者,前往承德!”
接下來,僧格林沁的近兩萬騎兵,就在距離京城三十里的地方扎營下來。
既不前進,也不后退。
………………………………
次日,承德行宮內(nèi)。
九個顧命大臣,還有慈禧太后在議事。
“傳遍天下,蘇曳擄走太后和皇上,形同謀反!”
“蘇曳即董卓!”
“當年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現(xiàn)在我們立刻號令天下,諸省軍隊進京勤王,拯救太后,拯救皇上!”杜翰高呼。
恭親王奕道:“現(xiàn)在關鍵出頭的是惠親王,而不是蘇曳,他完全躲在后面。”
伯彥訥謨祜道:“那也改變不了他擄走太后和皇上的事實。他想要證明自己不是董卓,很簡單,直接退兵,再把京城完整交給我們。”
僧王暫時不在,伯彥作為世子,就代替其父發(fā)言。
杜翰道:“蘇曳把惠親王推在前面,就完全了掩飾了自己是董卓的事實。所以我們必須讓惠親王住口,不能讓他代表京城,更加不能讓他成為蘇曳的喉舌,只要蘇曳自己出來張目,那他這個董卓的真面目就遮不住了!
“現(xiàn)在皇上和太后被蘇曳囚禁,所以京城就失去了號令天下的權威!
“必須告訴天下人,諸省督撫,現(xiàn)在承德才是朝廷的中樞!
“三管齊下,第一,傳詔天下,蘇曳擄掠太后和皇上,董卓之罪,已成事實,京城的任何旨意,都是太后被蘇曳逼迫寫下來的,完全失去了權威!
“第二,讓京城的官員站隊,至少所有人閉嘴,誰敢說話,誰就是和董卓一黨。派使者前往各個行省督撫,讓他們站隊,是效忠蘇曳這個董卓,還是效忠承德中樞。號召天下行省,進京勤王,十八路諸侯討伐蘇曳。”
“第三,讓各國公使,前來承德遞交國書,承認承德中樞才是大清合法政府!
“另外,最最重要的是。大行皇帝的棺柩依舊在承德,請?zhí)蠛突噬戏祷爻械路鲮`。”
“諸省督撫,也立刻進京為大行皇帝送葬!”
這話一出,所有人頓時望向杜翰。
厲害。
蘇曳那邊掌握了太后和皇上,杜翰立刻就提出更高的大義,已死的大行皇帝。
果然,有些時候死人,比活人有用啊。
九個顧命大臣定下來之后,立刻派遣使者,朝著天下各個行省進發(fā)。
整整幾十路使者。
“要不要傳言,蘇曳穢亂宮廷,引起天下民憤?”伯彥訥謨祜忽然道:“如此一來,更加坐實了他是董卓事實!
“不可,萬萬不可。”杜翰道:“母后皇太后的聲名,不能遭到玷污。”
頓時間,所有人都明白了。
現(xiàn)在慈安太后確實是在蘇曳手中,但是未來大家還是需要這位太后的。
因為九個顧命大臣中,整整有六個和慈禧太后不是一伙的,只是現(xiàn)在形勢所逼,必須站在慈禧太后身邊。
未來的事情,誰說得清楚啊。
…………………………
很快,整個天下引發(fā)了軒然大波。
當然了,在整個天下人眼中,蘇曳當然不是董卓。
真正讓所有人駭然的是,大清是要分裂了嗎?
要出現(xiàn)兩個中樞了嗎?
整個輿論,完全愈演愈烈。
致使整個京城,都風聲鶴唳。
匡源再一次進入了惠親王府。
“惠親王,天大的好消息啊!笨镌吹溃骸俺械滦袑m覺得您勞苦功高,德高望重,有意冊封您為議政王!”
聽到這話,惠親王綿愉微微一顫。
這么舍得下本錢嗎?
這邊冊封了軍機大臣,御前大臣,那邊就要冊封議政王?
惠親王綿愉道:“條件呢?”
匡源道:“蘇曳強行擄走太后和皇上,并且非法囚禁太后和皇上于京城,完全就是董卓,您作為皇叔祖,為了列祖列宗的江山,要站出來指責他的罪名啊!
“您作德高望重,只要您站出來說話,天下立刻云而從之!
惠親王綿愉聽完之后,道:“太后和皇上留在京中,本就是正常的,何談囚禁?”
匡源道:“大行皇帝的棺柩還在承德,難道皇上和太后,就不該去扶靈回京嗎?”
聽到這話,惠親王綿愉微微一愕。
對啊!
這,也是大義。
承德方面,也確實厲害,一下子就找到反擊要害。
足足好一會兒,惠親王綿愉道:“你們這個議政王,我當不起。我年紀大了,想要在府中好好休養(yǎng)。”
匡源道:“惠親王?您德高望重,這個議政王,您完全名正言順啊!
惠親王綿愉大聲道:“送客!”
匡源道:“惠親王,下官有一件事情想要問您!
綿愉道:“說!
匡源道:“承德行宮已經(jīng)傳詔天下,說蘇曳董卓行徑,囚禁太后和皇上,下令天下諸侯進京勤王,拯救太后和皇上!
惠親王綿愉面孔顫栗道:“你們瘋了嗎?伱們難道不知道,十八路諸侯討董卓是天下大亂的開始嗎?”
匡源道:“對,這樣動蕩確實太大了。但是讓各省督撫前往承德拜見大行皇帝呢?”
綿愉立刻知道承德行宮的打算了。
用大行皇帝的尸體作為最高名義,讓各省督撫強行站隊,站在承德一邊。
這是誰的主意?確實厲害啊。
匡源道:“惠親王作為皇叔祖,德高望重,既然主持了皇上的祭天大典,那主持大行皇帝的大葬,也是理所應當吧。”
惠親王陷入了沉默。
匡源道:“下官告辭!
離開之后,匡源微微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匡源走了之后,惠親王綿愉立刻將王府大門,緊緊關閉。
他已經(jīng)是不知道第幾次這樣做了。
…………………………
天下督撫中,很快就有人做出了響應。
奉天,吉林,黑龍江三個將軍區(qū),立刻答應奉詔,前往承德。
直隸總督,山東巡撫,四川巡撫,山西巡撫,陜西巡撫,答應奉詔,前往承德。
江西巡撫,閩浙總督,浙江巡撫表示完全服從京城的旨意,母后皇太后和皇上讓他們?nèi),他們就去?br />
然后……天下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一個人身上。
曾國藩!
此時的湘軍,已經(jīng)掌握湖南,湖北,江蘇,安徽,還有大半的江西。
儼然間,整個天下,湘軍竟然掌握了四分之一人口。
而此時,安慶之戰(zhàn)已經(jīng)打了一年多了。
不過,當皇帝南巡之后,湘軍立刻減輕了攻打安慶的力度。
這架勢很簡單,不愿意損耗手中的兵力,而是要旁觀天下了。
承德行宮的使者來到揚州。
來的是老熟人翁同龢,這個狀元郎如今也已經(jīng)飛快崛起了。
“總督大人,蘇曳囚禁皇太后和皇上,形同董卓,曾大帥乃是天下第一督撫,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當振臂高呼,號令群雄,拯救太后和皇上于水火之中啊?”
曾國藩此時正在掏耳朵,側過頭道:“什么?叔平你在說什么?我沒有聽清楚。”
翁同龢沉默了一會兒道:“承德行宮詔書,大行皇帝棺柩依舊停放在承德行宮,請曾大人前往承德,瞻仰大行皇帝遺容,并且一起扶靈回京,讓大行皇帝下葬東陵,入土為安!
這下子,曾國藩不能裝作沒有聽見了。
足足好一會兒道:“此事,確實應當。但是我這邊和發(fā)逆大戰(zhàn),需要安頓一二!
翁同酥道:“當然!
翁同酥離開之后,李鴻章走了進來。
“老師,大爭之世要來了嗎?”李鴻章聲音顫抖道:“大清是要分裂成為兩個朝廷中樞嗎?”
他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完。
如果大清真的分裂成為兩個中樞的話,那湘軍的機會就徹底來了啊。
占據(jù)四五省的湘軍,至少能夠三分天下吧?
曾國藩道:“母后皇太后,溫柔慈善,不忍心趕走蘇曳?墒且坏┐笄逡呦蚍至眩遣粫暸杂^的!
“承德行宮的這群人,就是在逼迫母后皇太后。如果他支持蘇曳到底的話,那大清就真的要分裂了!
“而且承德行宮已經(jīng)下詔讓天下督撫去承德行宮瞻仰先帝遺容,這個圣旨,誰能拒絕?就是要制造天下督撫都承認承德中樞,而不承認京城中樞的事實。”
“這個時候京城的慈安太后怎么辦,他難道還能下旨讓天下督撫不要去承德瞻仰大行皇帝嗎?”
李鴻章道:“所以,為了讓大清不走向分裂,慈安太后只能放棄對蘇曳的支持?而且原本她的支持,也并不堅定。”
曾國藩道:“對,京城的這位母后皇太后,性子是很柔軟的。”
李鴻章沉默了一會兒道:“老師,我們掌握五省。唯獨九江在蘇曳手中,簡直如鯁在喉啊!
曾國藩擺了擺手道:“關鍵不在九江,在蘇曳這個人。沒有了蘇曳,九江就是任人宰割的肥肉!
李鴻章道:“那接下來,我們?nèi)绾巫?如何站隊??br />
曾國藩道:“不站隊,我們就在長江邊上,那就看著滔滔江水,推波助瀾吧。”
他當然不會把話說死。
但是意思卻表露得很清楚了,坐收漁利,關鍵時刻隱晦地推波助瀾,甚至讓清廷的假分裂,走向真分裂。
接下來,曾國藩下令,湘軍進入休整。
于是乎,原本就打打停停的安慶之戰(zhàn),徹底停止了。
…………………………
與此同時,在上海的幾個公使,也見到了承德行宮的使者。
希望幾國公使都去承德行宮遞交國書,如此一來,就代表著列強也承認承德中樞是合法政權。
而幾國列強,為首的就是大英帝國。
英國駐清國參贊巴廈禮,尤根子爵,正在和英國公使卜魯斯坐著對立。
卜魯斯爵士道:“兩位爵士,你們應該站在大英帝國的利益上。清國一旦陷入了分裂,對我們大英帝國有巨大的利益!
巴廈禮道:“不,恰恰相反。九江經(jīng)濟試驗區(qū)的成功,恰恰證明了統(tǒng)一的清國,才能更好地釋放出生產(chǎn)力和市場潛力,才能帶來更大的利益。一旦清國分裂,陷入內(nèi)戰(zhàn),九江經(jīng)濟試驗區(qū)的收益會下降四成以上,大英帝國對華貿(mào)易,也會暴跌。”
“卜魯斯爵士,請你弄清楚一點,我們大英帝國已經(jīng)擁有太多的土地了,我們對清國的土地是沒有太多需求的,我們需要的僅僅只是開放市場,允許我們的商人前來經(jīng)商。”
“美國人已經(jīng)看出了九江經(jīng)濟試驗區(qū)的潛力,也看出了大英帝國和中國合作之后,對美國工業(yè)的巨大威脅,所以在這一點上,它的利益和我們是完全相反的,所以他們會迫不及待地破壞九江經(jīng)濟實驗區(qū),他們更加不愿意見到蘇曳進入清廷中樞,執(zhí)掌權力!
“另外,對清國擁有領土要求,最想要分裂清國土地就是俄國。一旦清廷分裂,那沙俄的大軍就會從清國的東北,西北狂涌而入,搶走大片的土地!
“所以,我們不但不應該前往承德遞交國書,反而應該壓制其他諸國,不能去承德遞交國書!
英國公使卜魯斯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應該向京城遞交國書?”
“不!”巴廈禮爵士道:“先不遞交國書,什么時候蘇曳真正進入中樞,什么時候清廷局面穩(wěn)定后,再遞交國書。現(xiàn)在往京城遞交國書,也只會繼續(xù)推動清廷的分裂。”
卜魯斯爵士陷入了沉默。
巴廈禮爵士道:“別忘記了,您是上了我們這艘船的,九江經(jīng)濟試驗區(qū)在倫敦的經(jīng)銷渠道,您也有股份的!
公使卜魯斯點頭道:“我覺得,我的股份應該再高一些,您覺得呢?”
巴廈禮爵士面孔微微一陣抽搐,他就知道眼前這個卜魯斯鋪墊這么多,就是為了這個時候世子大張口。
頓時,巴廈禮點頭道:“我覺得這非常合理,我會去向董事會申請,您在倫敦的經(jīng)銷渠道股份,上漲到百分之九!”
公使卜魯斯爵士義正言辭道:“我深深覺得,大清不應該分裂,我這就去見其他國家公使!
卜魯斯爵士離開后,尤根子爵冷笑道:“這就是帝國的貴族嗎?如此厚顏無恥?”
尤根子爵從海盜上岸,成為大英帝國的貴族上校后,就尤其講究貴族風范。
巴廈禮爵士道:“他們已經(jīng)腐朽了,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原則,所以才需要您這樣的新鮮血脈,洗滌大英帝國的貴族血統(tǒng)。”
這話頓時讓尤根子爵心花怒放,仿佛得到了最大的肯定。
“阿爾伯特親王,才是我們的貴族典范!庇雀泳舻。
尤根子爵對阿爾伯特的崇拜之心,完全無語言表。
不僅僅是對方冊封他為貴族,而是因為巴廈禮帶著他去求見阿爾伯特親王,提出這個條件的時候。親王沒有任何討價還價,也沒有任何居高臨下,直接就答應了,事后也沒有任何挾恩的姿態(tài),仿佛一切理所應當。
甚至,沒有做出禮賢下士的樣子,就如同對待一個正常貴族的態(tài)度對待尤根。
“巴廈禮爵士,面對現(xiàn)在的局面,我們需要幫助蘇曳做些什么嗎?”尤根子爵道。
巴廈禮道:“不需要,這一場聲勢浩大的討伐之舉,驚世駭俗的清廷分裂大戲,注定只是一個茶杯中的風暴!
尤根子爵道:“為何這么說?”
巴廈禮道:“你不了解蘇曳,對于他而言,事情是否危急有兩個指標。第一個指標,他有沒有派人來向我們求助。第二個指標,他有沒有派人去和曾國藩談判!
“但是現(xiàn)在這兩件事情都沒有發(fā)生,就證明對于他而言,這個局面并不危急!
尤根子爵道:“還不危急嗎?我作為旁觀者,都覺得有種仿佛要天崩地裂的感覺!
而在另外的辦公室內(nèi),英國公使卜魯斯爵士正在和西方諸國公使交談。
態(tài)度非常堅決,不許任何國家前往承德遞交國書。
但是,僅僅只是態(tài)度非常堅決。
用的都是我認為,我需要你們?nèi)绾稳绾巍?br />
而不是說什么,大英帝國要求你們?nèi)绾稳绾巍?br />
法國公使葛羅,是非常希望前往承德行宮遞交國書,促進清廷分裂的。
但是,卜魯斯爵士道:“不行,在關鍵議題上,你們法國和我們英國必須步調(diào)一致,否則就是巨大的政治事故!
法國公使葛羅道:“卜魯斯爵士,您的兄長額爾金伯爵可是蘇曳的政敵,您難道如此堅決站在他一邊嗎?”
卜魯斯爵士道:“不是我要站在他這邊,而是我們兩國必須步調(diào)一致。否則在歐洲,會被夸大十倍,一百倍解讀的!
這段時間法國確實對英國亦步亦趨。
于是,最終的結果。
英國和法國拒絕了承德行宮的使者,不去遞交國書。
但是美俄兩國,還是去了承德行宮,遞交國書。
頓時間!
承德行宮彈冠相慶,視為巨大的外交勝利。
而且,吉林,黑龍江,盛京的三個封疆大吏,已經(jīng)趕往承德行宮。
蒙古的烏里雅蘇臺將軍,綏遠將軍,也已經(jīng)在路上了。
相當部分的蒙古王宮,也已經(jīng)開始前往承德。
瞻仰大行皇帝遺容這個旨意,確實讓人無法拒絕。
…………………………
而此時京城,很多緋聞已經(jīng)傳得沸沸揚揚了。
什么蘇曳夜宿龍床,穢亂宮廷之類的言語,說得繪聲繪色。
甚至到了市井,已經(jīng)連動作,畫面都描繪得清清楚楚了。
“蘇曳那玩意八九寸啊,這一搗下去,誰受得了啊,太后娘娘直接哇哇大哭啊!
“搗完太后,搗宮女,一天晚上睡十個!
許多市井無賴聽得垂涎三尺,某個地方也蠢蠢欲動,迫不及待去了青樓。
“蘇曳真是有艷福啊,太后才二十四歲啊,長得可美可嫩了。”
匡源在京中聽到這些流言頓時有些驚詫。
承德行宮那邊不是說過了嘛,不許玷污母后皇太后的名聲嘛?
怎么還有這樣的流言啊,而且愈演愈烈。
不過只要能敗壞蘇曳名聲,也就無所謂了,這樣更加坐實了蘇曳是董卓的事實。
于是,這個流言不斷飄入到皇宮之中。
甚至很多宮女都私底下打笑。
“蘇曳大人那玩意,真的有八九寸嗎?我不相信,那不是要搞死人嗎?”
“晴晴格格我見過,個子雖然高,但是也比較纖弱的,哪里受得住。俊
“瘦不見得淺啊,我看你就挺深,你藏的那根木棍,也有好長一截如同浸了油一樣,只怕也有好幾寸吧。”
“你再瞎說,我撕了你的嘴!
但是嬉笑之后,有一個宮女道:“太后娘娘和蘇曳大人太冤了,我們都知道,兩人完全是清白的!
“好啦,別說了,仔細被打板子!
皇宮一年多時間沒有了主人,里面的人確實放縱了,而且慈安太后不愛管事,心慈手軟,所以下面的宮女太監(jiān)也就放肆了不少。
此時,慈安太后一直在抹眼淚。
二十四歲的她,直接被氣哭了好幾次。
原本的她是非常慌亂的,因為匡源來求見過她好幾次,把天下的形勢放大了好幾倍,告訴慈安太后。
您再這樣支持蘇曳的話,只怕大清真的要分裂了。
現(xiàn)在外國公使已經(jīng)去承德遞交國書了,多省督撫已經(jīng)前往承德了。
等到所有督撫全部到齊,正式瞻仰大行皇帝遺容的時候,就會正式宣布承德行宮是唯一合法中樞了。
真到那個時候,只怕大清就要真的分裂了。
想要不分裂也簡單,母后皇太后不再支持蘇曳就行了。
承德行宮就是欺負慈安太后膽小。
而這個年輕美麗的太后,也真的被嚇住了,如果大清真的分裂,那她就成為罪人了。
尤其是惠親王綿愉躲在王府里面不出來,她更是不安。
但是緊接著,她和蘇曳的流言傳得沸沸揚揚后,她的情緒又變了。
好啊!
你們太欺負人了。
我和蘇曳明明清清白白的,結果到你們口中,變成了這個樣子。
而且流言越來越不堪,什么蘇曳穢亂宮廷。什么太后和宮女,共侍蘇曳一人。
頓時間,把慈安太后激得逆反了。
承德行宮這群人,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哀家的嗎?
真當哀家這般好欺負嗎?
而這段時間,蘇曳仿佛更加避嫌一般,根本就不進宮。
因為時間過去了蠻久,她臀上的傷口已經(jīng)愈合了,不久之前女軍醫(yī)過來幫她拆線。
蘇曳親自調(diào)配了藥膏,讓人送了進來,抹在臀上的傷痕上,果然有效。
眼看著這一線疤痕已經(jīng)越來越淺了。
不過聯(lián)想到有些流言,慈安每次把這藥膏抹在臀上的時候,總覺得怪怪的。
接著,外面?zhèn)鱽砺曇簟?br />
“太后娘娘,匡源求見。”
慈安太后皺眉,不是說蘇曳囚禁了哀家嗎?他壓根就沒有進宮幾次,反而你匡源卻三番兩次進宮。
不見!
慈安太后幾乎本能要呼出。
但猶豫片刻后道:“見吧!
片刻后,隔著一扇屏風,慈安太后召見了軍機大臣,兼顧命大臣匡源。
“臣參見母后皇太后,太后主子萬壽金安!
慈安太后冷道:“不敢當!
接著,她聲音稍稍柔和道:“什么事?”
匡源道:“承德行宮那邊,讓臣來請?zhí)竽锬锖突噬锨巴械隆!?br />
太后道:“已經(jīng)回京了,這么折騰做什么?”
匡源道:“大行皇帝的棺柩依舊在承德冰窖之內(nèi),請?zhí)蠛突噬先コ械路鲮`南下回京,讓大行皇帝入土為安。”
聽到這話,慈安太后臉色微微一變。
這是一個無法拒絕的旨意。
但是她內(nèi)心有很憤怒,皇上都駕崩多久了?好幾個月了。
現(xiàn)在才想著要扶靈南下,葬于東陵?
大行皇帝若是泉下有知,只怕會氣得跳出來。
于是,慈安太后頓時想起了一個典故,齊桓公的停尸不顧,束甲相攻。
見到慈安太后沒有反應,匡源道:“太后娘娘,可是擔心蘇曳會露出真面目,囚禁太后和皇上于宮室,不讓您離京去承德嗎?您放心,明天朝會臣會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正式說出太后和皇上要離京去承德扶靈南下,蘇曳若是敢阻攔,若是敢囚禁太后和皇上,那臣就算粉身碎骨也要護太后周全。蘇曳若是敢阻攔,那他董卓的真面目就暴露在天下人面前。”
“好了!”慈安太后道:“你先退下吧!
匡源道:“太后娘娘,因為蘇曳占領京城,致使大行皇帝的棺柩已經(jīng)停放幾個月了,如果再拖延,不讓先帝下葬,只怕真的泉下難安啊;噬献鳛榇笄逯鳎鳛橄鹊坶L子,務必要親自去扶靈南下啊!
慈安太后道:“行了,我知道了,明日給你回復!
匡源叩首道:“微臣告退!
等到匡源退出去后,慈安太后道:“來人,立刻去召蘇曳大人進宮。”
之前為了避嫌,慈安太后幾乎不召蘇曳進宮,現(xiàn)在這個關鍵時刻,也等不了了。
半個時辰后,蘇曳進宮。
“臣參見太后!
慈安道:“現(xiàn)在,外面發(fā)生的事情你知道嗎?”
蘇曳道:“我知道,有人大肆宣揚我是董卓,囚禁了太后和皇上。甚至以瞻仰大行皇帝遺容的名義,召天下督撫前往承德,頗有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的意思!
慈安道:“聽說,俄國和美國公使,已經(jīng)去承德那邊遞交了國書?”
蘇曳道:“是的。”
慈安太后道:“承德行宮那邊說,讓哀家和皇上離京前往承德,為先帝扶靈南下,前往東陵入土為安,這問題是不是很嚴重?”
蘇曳道:“還好!
慈安太后道:“如果哀家不去,會是什么后果?”
蘇曳道:“太后和皇上當然不可能不去,這是大義所驅。所以一旦真的沒去,那就向天下證明,臣確實囚禁了太后和皇上,所以才沒能去承德扶靈。而那個時候,天下督撫都在承德行宮,蒙古諸王也在,承德行宮就會說,您和皇上已經(jīng)被我囚禁,您的意志被我所控。所以您的圣旨就作廢了,承德行宮才是合法的朝廷中樞,我蘇曳就正式成為董卓了!
慈安太后道:“那樣的話,大清就分裂了,就成為兩個中樞了是嗎?”
蘇曳道:“是的。”
慈安太后道:“哀家不愿意見到大清分裂,哀家不能做這個罪人!
蘇曳道:“太后娘娘放心,大清不會分裂,您也不會成為罪人!
慈安太后道:“什么意思?”
蘇曳道:“您要去,皇上也要去承德!
慈安太后顫抖道:“本宮一旦離開京城,進入承德,那……那你就失去政治名分了啊。”
…………………………
承德行宮,榮祿正在和慈禧太后密談。
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足足好一會兒,慈禧太后道:“榮祿,不能這樣下去了。”
榮祿道:“是的,不能這樣下去,斗爭已經(jīng)結束了,看似氣勢沖天,其實怎么都贏不了了。”
“太后娘娘這個時候出場,也最是體面,給人感覺像是一舉定乾坤,聲明大義!
慈禧沉默了一會兒道:“其實,先帝的那份密旨,本宮不想這樣遵守的。”
榮祿道:“奴才知道!
慈禧道:“那你呢?”
榮祿道:“奴才沒有自己的意志,太后的意志,就是奴才的意志!
“而且太后這個時候出場,能夠擁有最大的主動!
慈禧道:“你派人用最快的速度去通知蘇曳,本宮要和他談判!
“不,不是談判,是談話,見面!”
榮祿道:“是,太后。奴才這就安排。”
慈禧道:“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榮祿道:“是!
接著,榮祿道:“接下來,大概會死人!
慈禧道:“那就死吧!”
榮祿道:“母后皇太后性情柔弱,鎮(zhèn)不住場子,太后您和蘇曳大人,才是勢均力敵的伙伴!
慈禧道:“那未來呢?”
榮祿道:“把眼前這一關過了再說,未來的事情,未來再說!
慈禧道:“是啊,未來的事情,未來再說!
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非常聰明的,能夠從氣勢震天之中,看清楚本質(zhì),看清楚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事情。
榮祿道:“那奴才去辦事了!
慈禧道:“去吧!
…………………………
次日。
在大朝會之前,文武百官就已經(jīng)議論紛紛了,都知道今天要議的什么事情。
但終究有一個巨大的懸念。
太后娘娘和皇上,最終能否離京,前往承德行宮。
如果不去,不管任何理由,那后果都不堪設想。
要知道,已經(jīng)有很多督撫將軍,蒙古王公已經(jīng)在承德行宮了。
現(xiàn)在看來,承德行宮那邊占據(jù)了巨大的優(yōu)勢。
氣勢驚天。
只有極少數(shù)人才能看穿,如果局勢演變下去,最后的結局會如何。
但是,蘇曳又怎么可能放太后和皇上離京?
那樣的話,他的政治護身符就沒有了啊。
他更加不能讓母后皇太后和皇上重新落到承德行宮的手中。
片刻之后,九門提督蘇曳進入殿內(nèi)。
留京的官員,紛紛望向他。
而蘇曳就靜靜地站在屬于他的位置上,仿佛淹沒于人群之中,排名不知道第幾去了。
翁心存、匡源等大臣,都比他前面得好多。
“太后、皇上駕到!”
片刻后,美麗動人的慈安太后牽著小皇帝的手從后門走進了大殿之內(nèi)。
皇帝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還蹦蹦跳跳地沿著臺階爬上了龍椅。
也就是在慈安太后面前他才敢這樣活潑,在親生母親慈禧面前,他就如同鵪鶉一樣。
太后娘娘輕輕扶著皇帝,端坐在龍椅上。
“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后道:“眾卿平身!
大太監(jiān)增祿道:“有本奏來!
軍機大臣匡源出列道:“回稟太后,皇上,臣有本!
來了,來了!
所有人本能地望向了蘇曳。
很難想象啊,你這個董卓做得那么不合格啊,你怕壞了名聲,所以不能對百官動手,但是你起碼可以囚禁匡源,讓他閉嘴的啊。
這個承德行宮的顧命大臣堂而皇之在京城到處游說,而且進宮得比你還要勤。
蘇曳你這般,哪里像是董卓啊。
太后道:“奏來!
匡源泣聲道:“回稟太后娘娘,大行皇帝駕崩已經(jīng)有四個月,因為種種緣由……”
說到這里,匡源朝著蘇曳望來一眼。
這意思明顯很清楚,就是因為蘇曳出兵占領了京城,使得大行皇帝的棺柩不能回京,這個亂臣賊子。
“因為種種緣由,大行皇帝始終停尸于承德行宮,不能回京,不能下葬東陵,臣等一想此事,不由得五臟俱焚!
“此事重大,萬萬不能再拖了,再過一個月,辛酉年就要過去了。大行皇帝的靈柩總不能再承德行宮過年吧,再不下葬,真就是大逆不道了。”
整個大殿上,都是軍機大臣匡源的哭聲。
所有人都靜寂無聲。
心驚膽戰(zhàn)地等著劇變的到來。
而與此同時,在承德行宮。
冷艷的慈禧太后,望著外面的湖水發(fā)呆。
微風吹過,已經(jīng)有些刺骨了,蛙聲早已經(jīng)沒了,唯有一群鵝在湖水中嬉戲,也不怕冷。
輕輕搓了搓手,慈禧拿起毛筆,想了很久,在白紙上寫下了名字。
之前她就和榮祿說過,要死人的。
那就想想,死誰吧。
輕輕呼一口氣,慈禧太后第一個就寫下了匡源。
皇宮大殿之內(nèi),匡源依舊在表演。
跪著哭泣道:“太后娘娘,臣等懇請?zhí)蠛突噬锨巴械,扶靈南下,將大行皇帝送去東陵下葬吧。”
“娘娘啊……皇上……”
太后無言。
蘇曳一系官員,全部無言。
匡源顫聲道:“太后,莫非有什么不便,無法前往承德扶靈嗎?莫非您受到了什么威脅嗎?您大膽地說出來,文武百官在這里,臣也在這里,哪怕粉身碎骨,也要保護太后和皇上安全!
太后依舊沒有說話。
群臣顫抖。
果然不去嗎?
匡源繼續(xù)道:“太后娘娘,您如果有什么不變,那就派遣一個王公大臣,帶著皇上北上承德。皇上肯定是要去扶靈的啊,否則天下臣民如何看?否則列祖列宗如何看。俊
大清以孝治國,皇上作為長子,作為帝國繼承人,怎么可能不去扶靈大行皇帝?
慈安太后安靜了好一會兒,淡淡道:“本宮當然要去,皇上也要去!
“但是有一件事,本宮要說出來。當日為了讓皇上及時回京祭天,蘇曳奉旨派人去把本宮和皇上從承德接出來!
“承德行宮中,有人為了阻止本宮和皇上回京,竟然朝著本宮和皇上開槍!
這話一出,整個大殿徹底嘩然。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難怪有傳聞,說壽安公主中彈,還說她命硬,區(qū)區(qū)一個女子,竟然兩次中彈。
還有傳聞,說太后也傷到了一點。
只不過,宮中一直沒有證實這件事情,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一出。
不過,太后娘娘您給出這個理由,就是為了不去承德嗎?
那也用處不大啊。
慈安太后道:“當然,這也不是本宮和皇上不去承德的理由,為先帝扶靈是重中之重,任何事情都不能耽擱。”
“但是皇上年幼,他的安危,也不能不顧。”
“蘇曳!”
蘇曳出列,躬身道:“臣在!”
慈安太后道:“本宮命你率軍一同北上,前往承德,保護皇上安危!
蘇曳道:“臣遵旨!”
太后的聲音很平淡,蘇曳的聲音也很平淡。
但是在百官耳朵中,就如同雷霆一般,所有人心中戰(zhàn)栗。
這……這是什么意思?
太后娘娘,您下這道旨意,難道不怕大清內(nèi)戰(zhàn)嗎?
這可比中樞分裂,還要可怕啊。
匡源臉色頓時劇變道:“太后娘娘三思!”
慈安太后道:“怎么?莫非皇上的安危不重要嗎?”
匡源道:“皇上安危當然重要,但是僧王大軍就在京城五十里之外,完全可以讓僧王率軍護送太后和皇上北上承德!
慈安太后淡淡道:“那天晚上天很黑,承德行宮開槍之人,本宮沒有看清楚,他們也沒有說話出聲!
這話里的意思非常清楚了,承德有人向本宮開槍。
你還想要讓承德行宮的軍隊護送哀家和皇上?
匡源本能地想要反駁,說僧王忠心耿耿,太后怎么可以相疑。
但是太后明明什么都沒有說啊。
慈安太后道:“怎么?本宮連選擇誰做護衛(wèi)的權力都沒有了嗎?”
匡源顫抖道:“臣,不敢!”
慈安太后道:“那就這么定了,蘇曳你立刻去集結軍隊,我們明日便離開京城,北上承德!”
蘇曳道:“臣遵旨!”
“臣告退!”
然后,蘇曳直接轉身離開皇宮,真的就去集結軍隊了。
宮殿之內(nèi),慈安太后道:“匡源,既然你在,就不勞煩別人了,你立刻出發(fā)去承德行宮,說本宮明日便帶著皇上北上,讓他們做好接駕準備!
匡源渾身顫抖,汗如雨下。
他很想大聲高呼,太后娘娘,蘇曳究竟給你吃了什么迷魂藥?
您難道不知這樣可能會導致大清內(nèi)戰(zhàn)嗎?
您要看到祖宗的江山天崩地裂嗎?
南方湘軍,南方發(fā)逆軍隊,捻匪只怕會笑死啊。
慈安太后又加了一句道:“既然要北上承德,那就索性把事情徹查清楚,本宮倒是要看看,是誰那么大的膽子,竟然敢朝皇上開槍。”
全場文武百官,噤若寒蟬。
太后道:“匡源,你還不快去?”
匡源顫抖道:“臣,遵旨!”
“退朝!”
隨著一聲高呼,慈安太后牽著小皇帝的手離開了大殿。
等離開了人群,小皇帝才低聲道:“母后您的手好涼!”
何止是涼,離開人前之后,慈安太后的手在發(fā)抖,整個嬌軀都在發(fā)抖。
小皇帝道:“母后,您在害怕嗎?”
慈安太后沒有說話,她此時何止是害怕。
但是蘇曳答應過她的,不然不會讓皇上和太后失去權威,也不會讓大清分裂。
蘇曳答應過的事情,至今都沒有食言過。
………………
而與此同時!
極北的北方,這里已經(jīng)大雪紛飛。
沙俄帝國的騎兵,此時如同潮水一般涌下。
密密麻麻,不計其數(shù)。
這支大軍,直接越過了中俄邊境,直接涌入了中國境內(nèi)。
黑龍江的守將顫抖道:“這里是大清的國土,你們不得擅入!”
沙俄的將領用不流利的話,大聲高呼道:“聽說你們清國內(nèi)部起了糾紛,聽說你們的皇帝被叛賊囚禁了,所謂北方友邦,我們愿意出兵幫助你們拯救皇帝!
然后,這個沙俄的將領再也不理會清廷的守將,大聲高呼道:“前進!”
沙俄大軍,繼續(xù)狂涌而入。
…………………………
注:終于寫完了,蘇曳勝利終于要來臨了。想不出求月票之語了,不知道如何表達內(nèi)心迫切。
拜托諸公了,助我一臂之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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