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白飛飛求子!湘軍決裂!

    （靠，明明成功發布了，竟然又被審核）

    上海，蘇曳和威妥瑪進行會談。

    按照歷史上，此君此時已經是大英帝國駐遠東的二號人物，幾年之后就要升任一號人物。

    不過在這個世界，他還在努力，競爭公使一職，正在倫敦千方百計想要把卜魯斯爵士送走。

    “郡王殿下，實在不敢相信，短短幾年時間，我對您的稱呼就已經從爵士變成殿下了。”威妥瑪道：“說起來，我還是您最早的朋友。”

    七年前，蘇曳來上海購買武器，首先拜會的就是這位威妥瑪爵士。

    當然，那不是一段美好的記憶，某種意義上蘇曳是受到陷害和羞辱的，并且因此殺掉了張玉釗，在英國人面前上演了一出狗咬狗的戲碼。

    蘇曳笑道：“當然，我還記得和您的第一次見面，實在是非常愉快。整個大英帝國論對中國的了解，你和巴廈禮是最深的，甚至您對中國文化的了解超過了八成的中國人。”

    “不，應該超過九成。”威妥瑪爵士道：“我是一個漢學家，而你們國家大部分人都是不識字的。”

    蘇曳道：“任重而道遠，這完全是我的責任。”

    威妥瑪爵士道：“郡王殿下，您不覺得您背負的責任太重了嗎？”

    蘇曳道：“是嗎？”

    威妥瑪爵士道：“我想要請問您一個問題。”

    蘇曳道：“請說。”

    威妥瑪爵士道：“貴國政事堂，究竟是誰才是首席議政大臣，是您？還是恭親王奕？”

    蘇曳道：“默認的話，應該是恭親王。”

    威妥瑪：“但是，我們卻只聽到了您的聲音。”

    蘇曳道：“那大概是恭親王比較保守。”

    威妥瑪爵士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但也意味著承擔的后果越大。很多時候政治上的后果，是很難用軍事手段彌平的。”

    蘇曳道：“您知道我和貴國爵士交流，有一點非常頭痛，是什么嗎？”

    “我的錯，我的錯。”威妥瑪道：“我直接一些，您晉升郡王之后，和恭親王奕并列領銜政事堂，您提出了四個新政？”

    蘇曳道：“對，不過這完全是我國的內政。”

    威妥瑪爵士道：“其中第三條，就未必完全是貴國的內政了，禁絕鴉片貿易。”

    蘇曳道：“這當然也是我國的內政。”

    威妥瑪爵士道：“不，不，不，如今我國賣到貴國的鴉片，每年百萬英鎊以上，如果禁絕了鴉片貿易，這對我國來說完全是巨大的損失。”

    蘇曳道：“那么請問您知道，如今貴國每年從九江經濟實驗區賺到多少錢嗎？足足幾倍于鴉片貿易。”

    威妥瑪爵士道：“但是，這只是一批人賺到了，不是嗎？站在曾經朋友的角度上我奉勸您，不要動鴉片的錢。”

    “而且郡王殿下，我很難理解，我大英帝國是世界第一強國，但依舊有不計其數的人吸食鴉片，這又有什么要緊？”

    蘇曳緩緩道：“那是因為貴國已經站起來了，已經強大了，頹廢一些，墮落一些，不太要緊。而我國如此虛弱，還趴在地上，經不起一點的頹廢和墮落。”

    其實，如果要算經濟總賬的話，禁絕鴉片是賠本的。

    按照歷史，用不了多少年，鴉片就會成為清廷的主要收入之一。如今每年的鴉片稅在二百萬兩銀子左右，等十幾年之后，鴉片稅收入會達到六七百萬兩左右。

    歷史上都有一個疑團，清廷經歷洪楊之亂，捻匪之亂，第二次鴉片戰爭之后，已經有了亡國之兆，為何還支撐了幾十年？

    有關人士分析，這里面大概有三個原因，清廷中樞向漢人地方督撫讓渡了足夠的權力，維持勉強的平衡。

    洋人用戰爭打開了國門，開展洋務運動，給清廷中樞繳納的各種稅收，讓清廷的財政收入大大增加，尤其是洋人掌管的海關稅收。

    因為鴉片的原因，使得清廷中樞的財政收入提升了近兩成。

    所以，歷史就是這么荒謬，洋人對清廷的戰爭，還有鴉片這種邪惡之物，竟然為滿清續命了。

    威妥瑪爵士道：“現在大英帝國官方確實對郡王殿下充滿了友誼，但是這種友誼非常珍貴，是經不起消耗的，您的禁絕鴉片政策，就會消耗這種友誼。別忘記了，第一次中英通商戰爭，就是因為貴國的硝煙行為。”

    蘇曳道：“非常感謝爵士先生的提醒，不過請您放心，在禁絕鴉片這個政策上，我會和貴國政府進行妥善的協調的。”

    然后，他端起了茶杯。

    威妥瑪爵士臉色微微一變。

    蘇曳的這個舉動毫無疑問是非常不禮貌的，因為禁絕鴉片一事，僅僅只是兩人交談的引子而已，就是先向蘇曳施壓，然后談接下來重要的議題。

    接下來幾年，全面開戰洋務運動，超過十幾個大項目，威妥瑪背后的財團想要分一杯羹。

    但他偏偏又不好好談，就是典型的列強談判方式，先找一個難題壓你，讓伱主動求他。而后他勉為其難提了一個條件，就仿佛恩賜一般。

    明明是威妥瑪背后的財團想要投資蘇曳接下來的洋務項目，卻弄得蘇曳求他們一樣。

    蘇曳最煩的就是這種談判方式了。

    威妥瑪爵士站起來道：“郡王殿下，您知道我們想要的是什么，但是別忘記了，我們不是只有您一家可以選擇的。”

    不就是說，你們打算投資湘軍集團，扶持湘軍集團嗎？

    蘇曳直接朝著對方舉起了茶杯。

    威妥瑪爵士氣呼呼地離開了。

    ……………………

    當天下午，蘇曳接待了上海的幾十個大商人，并且接受了西方幾家報社的采訪。

    “招商局，將會是我國接下來工作的重中之重。”

    “有九江經濟實驗區珠玉在前，我堅信幾日之后的招商局大會，一定會大獲成功。”

    然后，在書房內。

    蘇曳聽著沈寶兒的各項匯報。

    全部都是關于九江經濟實驗區的，超過上百項匯報。

    如今的九江經濟實驗區，各式各樣的工廠，已經超過百家了。

    當然，大部分還是關于那幾家巨型工廠的配套。

    “一年半時間的建造，江南制造局已經初具規模，總投資已經達到790萬兩。”

    “關于連珠步槍生產線的引入，目前依舊在劇烈的爭論之中，我方代表正在艱難談判。”

    “根據估算，如果由我們自己制造蘇式連珠步槍，成本可能會高出進口價30%以上。”

    蘇曳皺眉道：“為何會這么貴？”

    沈寶兒道：“因為生產線引入成本，并且還要支付洋人工程師的幾倍薪水，另外幾個核心部件，也需要從英國進口，我們的制造局無法造出來。”

    蘇曳道：“蘇氏連珠步槍的專利權，是我們的。”

    沈寶兒道：“這已經是扣掉專利費之后的成本，英國人就是通過這種方式搪塞我們，跟我們說造不如買。但是，他們愿意將恩菲爾德1851步槍的生產線以比較低的價錢轉讓給我們。”

    蘇曳皺眉，聽上去這非常無禮。

    這是十幾年前的步槍了，我要來干什么？

    蘇曳陷入了沉默，進行思考和權衡。

    雖然九江經濟實驗區有專門的董事會，甚至還成立了專門的委員會，但是各種重大事件，都需要他的批準。

    就眼下這個生產線的引入，白巖，白飛飛等人就無法做主。

    等著蘇曳做決定的時候，沈寶兒望向他的目光都要拉絲了，那種熾熱的愛慕加崇拜。

    她望著背后一眼，輕輕坐上蘇曳的腿，柔聲道：“夫君，您覺得諸多姐妹中，誰最愛你？”

    蘇曳腦子里面一邊權衡著生產線的問題，一邊道：“你說呢？”

    沈寶兒膩聲道：“看上去，仿佛是晴晴姐姐最愛你，但只能說她的愛最純粹，她愛你的外貌和才華。”

    “裳兒那個傻丫頭開竅最晚，做了兩個孩子的媽媽了，這個年紀才真正在男女之情上開竅，而她對你的迷戀也是純粹的，就單純愛你的長相，連你的身份都漠視。”

    “唯獨我沈寶兒的愛，是最濃烈的，也是最復雜的。因為我的對的愛，包括了男女之間純粹的吸引，也包括了對你的崇拜，還有虛榮，還有對你黑暗面的迷戀等等等等。”

    “所以，我覺得我才是最愛你的女人。”

    一邊說話，她一邊跪趴了下來，解開了蘇曳。

    寶兒，你這般狂野的嗎？

    此時，蘇曳腦子里面一邊想著關于生產線的問題。他當然想要表示出強烈的意志，拼命壓英方一頭。

    但是，他深深地知道，時間對他最重要。

    至少在武器制造上，經濟利益不重要，自主生產最重要。

    尤其是他手中有很多大殺器的圖紙，總不能每一樣都交給英方的兵工廠吧。

    所以，江南制造局，軍械局，越早生產越好，在經濟上吃點虧也沒有辦法。

    “這樣，恩菲爾德1853的生產線，我們答應引進了，盡管是二手的生產線。”

    “另外，關于蘇氏連珠步槍在海外專利收費，我愿意放棄，也就是說以后他們生產這批步槍銷售到全球市場，不需要再向我繳納專利費了。”

    “但是連珠步槍的生產線，以及我要求的幾個生產線，一定要引進。”

    “英方工程師的高薪水，我愿意支付，但是有一個條件，一個英方工程師，必須要帶兩名中方學徒。”

    沈寶兒一邊進行口舌之爭，一邊從鼻腔里面發出聲音。

    緊接著，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是蘇曳的另外一個機要秘書傅善祥。

    “王爺，這里有幾份重要文件需要您的簽字，我可以進來嗎？”

    蘇曳道：“進。”

    傅善祥走了進來，手中抱著幾份文件。

    她今天的打扮還真是要命，純純的制服誘惑了。

    不再是旗袍，而是過膝窄裙，偏偏還帶著一副金絲眼鏡。

    九江經濟實驗區里面，還有一個不起眼的產業，王室制衣局。

    這里的王室，不是指大英帝國王室，而是蘇曳這個郡王的王室。

    之前的名字是公爵制衣局，蘇曳晉升郡王之后，立刻改名為王室制衣局。

    這個制衣局，負責制造九江經濟實驗區所有高層的服裝，還有帝國新式陸軍軍官制服。

    另外還有一個方向，就是男裝和女裝的時尚前沿。

    男裝還好，也就是風衣，西服，中山裝。

    但是女裝，那可就多了。

    蘇曳給出了海量的圖紙，一開始完全是為了討好自己的女人，讓她們穿不同的衣衫。

    英方在九江有大量的女眷，也足足有幾千人。

    其中一小部分是工作人員，大部分都是英方高層男士的情人或者妻子，或者女兒。

    她們很快就盯上了蘇曳妻妾各種各樣漂亮的衣衫，然后要求購買。

    接著，有錢有閑的她們，紛紛加入了制衣局。

    而且還參與了設計學習。

    于是，不知不覺這個制衣局引領了潮流，各式各樣漂亮時尚的女裝從這里生產出來。

    蘇曳的妻妾，這群洋人女眷，成為了第一批消費者。

    現在，王室制衣局在上海，倫敦，巴黎總共開了十來家專賣店。

    在幾個貴婦的引導下，大英帝國女王掌上明珠愛麗絲公主，也成為了王室制衣局的股東兼設計師。

    這家店里面的每一件服裝都死貴，比如傅善祥身上的這套裙子，售價七十兩銀子，正好是九江普通工人一年的收入。

    而且，她還是自己花錢買的。

    她的收入也超高，因為她有兩份收入，一份是蘇曳機要秘書的薪水，還有一份是蘇曳妾侍的津貼。

    沈寶兒的收入就更高了，她除了這兩份收入之外，還有一些店鋪，工廠的分紅。

    傅善祥還故意把上身絲綢襯衫的扣子解開，露出雪白深不見底的溝壑。

    里面的罩杯，也是王室制衣局的，五兩銀子一件。

    身上的香水，也是王室制衣局，售價二兩銀子一小瓶，她每年有配額。

    “第一份文件，投降王爺部分最忠誠的天國老兵，愿意前往關外開荒，第一批人數為一萬兩千人。”

    向著關外移民，這在朝廷上是沒有公開文件的，完全是蘇曳的個人決定，屬于只做不說的那種。

    “這批移民的相關權限，以及武裝規模，已經全部規定好，另外三十個首領，全部都是新軍的傷殘退役老兵，對于王爺是絕對的忠誠。”

    蘇曳還是走出了這一步，雖然有些冒險，但是關外險惡，接下來肯定會和旗人發生一系列沖突，老實巴交的老百姓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還是選擇了天平天國的老兵。

    他們已經經過了好幾個月的教育，非常簡單粗暴的教育，就完全是灌輸蘇曳的理念，對蘇曳的忠誠。

    而且，這一萬多人是有武裝的。

    有點類似于生產建設兵團的意思，更準確地說，應該是二線民兵。

    蘇曳深吸一口氣，然后簽下了這一份文件。

    “第二份文件，是關于捻軍、以及太平軍淘汰士兵，進入德興銅礦、萍鄉縣煤礦，復縣（新余））鐵礦工作的文件，總數三萬兩千人。”

    蘇曳仔細閱讀這份文件，三萬兩千人，光安置銀子就超過百萬。

    蘇曳簽下了文字。

    “第三份文件，關于天國投降眾女眷，經過三個月的培訓，第一批次已經可以進入紡織廠實習工作，總人數一萬七千人。”

    并不是說這一萬多人，全部直接安排去做紡織工人，沒有那么大的空缺。

    其中大部分，是安排進入養蠶農場，棉花農場，亞麻農場工作。

    第四份文件，關于太平天國投降部眾，年輕精壯，有一定軍事素養，但是有不夠進入帝國新式陸軍的人群，進行了幾個月專業訓練，安排進入九江警察廳，礦務局警察廳，長江運輸警察廳工作，總共一千三百人。”

    蘇曳簽下了第四份文件。

    這一次太平天國整體向蘇曳投降，捻軍向蘇曳投降，最終統計下來，總人數是一百二十六萬。

    投降真的僅僅只是開始，接下來的安置，才是重中之重。

    其中有十來萬，算是太平天國和捻軍中比較精英的人群，需要安排到比較合適的崗位去。

    蘇曳道：“還有嗎？”

    傅善祥道：“還有最后一份，是關于天國投降將領，捻軍投降將領，第一次進入帝國陸軍學院的學習名單，總共五百二十六人。”

    如今的帝國陸軍學院，學員時時刻刻都超過了千人。

    而教官，導師的人數，也超過六百人。

    這六百人，真的都是蘇曳親自帶出來的，包括一百多名洋人，都算是蘇曳的學生。

    蘇曳只要一有空，就去天津給學員上課，哪怕過去的一兩個月極度忙碌，京城的局面極度壓抑，他也去上了十二節課。

    他不在時候，林厲主持學院工作。

    這個蘇曳的最狂熱分子，頂尖的理論家，幾乎用燃燒生命的方式投入學院的教育工作。

    他麾下二百多名骨干，清一色和他一樣屬性的人物。

    有些時候，蘇曳都覺得他的理論太極端，太有煽動性，容易走向軍國主義的路線，還要把他往回拉。

    之前，整個帝國陸軍學院圖書館里面的所有書籍，基本上都是蘇曳提供的，整個理論體系全部都是。

    而現在，林厲的團隊已經開始在這個理論體系上進行延展了。

    而且是朝著蘇曳的個人崇拜上面延展。

    蘇曳簽下了最后一份文件。

    工作完畢，傅善祥面對著蘇曳，整個嬌軀直接趴了過來，輕輕趴在桌面上，柔聲道：“王爺，這次去南京，帶上我可以嗎？”

    這一趴過來不要緊，頓時見到了趴在桌底里面的沈寶兒，她輕輕一聲驚呼，臉蛋紅透。沈寶兒，知道你不要臉，沒想到竟然這么不要臉？我在匯報，你卻在吞吐。

    本能地想要逃跑。

    但是剛跑出兩步，又折返回來，蹲下來朝著沈寶兒道：“寶兒姐姐，稍稍讓一讓。”

    蘇曳的女眷分為三派，滿人派，漢人派，天國派。

    洪人離是天國派的首領，天天嫌棄林裳兒笨，沒一點用，對傅善祥耳提面命，你要爭氣，天國派系未來的前途就全靠你了。

    所以，沈寶兒是傅善祥最大的競爭對手，偏偏兩人都是才女，都是機要秘書。

    于是接下來，上演了二女奪筍的劇情。

    再接下來，就是疊疊樂，排排樂，四瓣花，兩個天堂。

    ……………………

    次日，蘇曳暫時離開上海，前往南京，進行東南幾省八旗裁撤。

    這個城市，幾乎算是蘇曳的第二個大本營。

    因為天國整個班子的投誠，使得這座城市也屬于極高的忠誠度。

    另外，在蘇曳接下來規劃的洋務運動中，杭州、南京都是重點城市。

    有很多個大型項目，都會落在南京頭上。

    舊天王府中，蘇曳正在接見東南各省的滿洲都統和將軍。

    “下官江寧將軍托明阿，拜見王爺。”托明阿熟練地給蘇曳進行請安。

    曾經的一品將軍，在這一次裁軍之后，他就失去所有的權力了。

    江寧將軍這個職位，都會直接取消。

    此人和蘇曳交情最早，最深。

    但是現在依舊是疏遠的，因為多少次站隊的時候，他都選擇了退縮，雙方誰也不得罪，只想安安穩穩做自己的高官。

    現在天平天國滅了，江北大營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蘇曳緩緩道：“托明阿，這一次要裁撤的，不僅僅是東南幾省的八旗軍，還有你江北大營，也要全部裁撤，你先進京，你的新職位政事堂和吏部，會重新安排。”

    托明阿望著蘇曳，露出哀求的神情。

    蘇曳道：“當然，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給我寫信。”

    托明阿叩首道：“奴才多謝王爺隆恩。”

    幾年前，托明阿還是主帥，是上官，甚至為了禮賢下士，才在蘇曳面前自稱哥哥。

    而現在，則是自稱奴才了。

    其實，托明阿還有一次站隊的機會，就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把握了。

    只不過這一次他要自己主動冒險站出來，蘇曳再也不會提醒他了。

    接著，他恭敬地磕頭道：“奴才告退！”

    蘇曳道：“去吧。”

    第二個來拜見蘇曳的就是滿洲雙虎之一的多隆阿。

    之前提過，如今滿洲八旗式微，但還是有名將的，一個是都興阿，另一個就是蒙古都統，荊州將軍多隆阿。

    只不過此人長期在湘軍的指揮下作戰，所以和湘軍關系非常近。

    這一次，他麾下的軍隊也會被全部裁撤。

    “下官拜見懿郡王。”多隆阿上前行禮。

    蘇曳上前將他攙扶起來，道：“禮堂，莫多禮，莫多禮。”

    “我看過了，這次要裁撤的東南幾省八旗兵，總共兩三萬左右，就屬你的兵馬最精銳，你是有功之臣。”蘇曳道：“這次在南京處，裁撤東南八旗，加上江北大營，總共四萬六千人，要從中挑選八千人編入帝國新式陸軍，我非常看好你麾下的兵馬。”

    多隆阿道：“多謝王爺夸獎。”

    蘇曳道：“接下來西北面臨大戰，需要大量的騎兵。目前我們有幾個騎兵名將了，王世清，張宗禹，我希望你也能算一個。”

    張宗禹這個滾刀肉，還真是騎兵天才。進入帝國陸軍學院后，蘇曳授意讓人壓一壓他，結果在各項指標中還是脫穎而出。

    多隆阿依舊死板地道：“多謝王爺夸獎。”

    蘇曳道：“接下來，我想要推薦你進入帝國陸軍學院學習。具體未來你能擔任什么職務，就看你自己考核成績了，你可愿意。”

    多隆阿道：“下官愿意。”

    對于這個結果，他并不意外。

    多隆阿和湘軍走得近，那是因為之前戰爭需要，就本身而言，他并不率屬于湘軍，他屬于旗人。

    如今蘇曳正在裁撤八旗軍，作為旗人之虎的他，最大的理想和目標，就是在未來帝國新式陸軍里面站穩腳跟，為旗人保留一分元氣。

    接下來拜見的就是廣州將軍穆克德訥，這個職位倒是讓人響起了《武狀元蘇乞兒》里面的吳孟達。

    不過，兩人顯然是沒有什么關系的。

    “奴才拜見王爺。”又是一個自稱奴才的。

    只不過這個廣州將軍病怏怏的，很顯然這次解職之后，就徹底無緣官場，徹底退休了。

    之所以態度這么卑微，是因為之前撈錢，加上鎮壓天地會太狠，害怕蘇曳清算。

    現在很多天地會骨干，也進入了蘇曳的勢力，很多從事于秘密工作，這點穆克德訥也有所耳聞，這件事情他作為旗人將軍也真是匪夷所思。

    蘇曳堂堂宗室，放著旗人不用，竟然去用反清復明的天地會。

    而這群天地會亂黨更有意思，竟然去效忠蘇曳這個大清王爺。

    蘇曳隨意地交代了兩句，便揮了揮手。

    穆克德訥叩首：“奴才告退！”

    接下來，福州將軍，青州都統，杭州將軍等八旗高級將領的召見，就全部是走個過場了。

    僅僅用了半個多時辰，就已經全部會見完畢。

    接下來，蘇曳帶著傅善祥和沈寶兒，在天王府，東王府進行故地重游。

    只不過東王府的記憶顯然不太美好，傅善祥有些排斥。

    寶兒挽著蘇曳的手，漫步在東王府內，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蘇曳道。

    沈寶兒道：“大哥在經濟實驗區如魚得水，厚積薄發，非常了得。”

    蘇曳當然知道，大哥蘇全一板一眼的性格，在清廷的官場很不討好，但是在九江經濟實驗區，就仿佛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他對數字敏感，而且對廉潔的要求幾乎到了迂腐的地步，每一部分的預算，他都要審核審核再審核。

    貪腐在他的眼皮底下，真的很難遁形。

    接下來，要開拓南京和杭州，胡雪巖負責杭州，而蘇全則負責南京。

    “對了，最近大哥納妾了。”沈寶兒道。

    蘇曳一愕，這件事情他還真不知道。

    大哥蘇全對白飛飛極度專一，如何會納妾？

    沈寶兒道：“是嫂子給他納妾的。”

    蘇曳道：“是求子嗎？”

    沈寶兒點頭道：“嗯。”

    蘇曳道：“納妾多久了？”

    沈寶兒道：“五個多月了。”

    蘇曳道：“有消息了嗎？”

    “沒有。”沈寶兒搖了搖頭，道：“婆婆很著急，而蘇棟那邊，甚至公公的幾個兄弟，都想把自己孫子過繼給大哥，大哥不愿意。”

    蘇曳發達之后，和舅家，和叔伯家，都非常疏遠。

    但是，無可奈何叔伯家的堂兄弟，舅舅家的表兄弟，還是大規模進入了蘇曳的事業中。

    目前沒有掌握要職，頂多就是中層。

    蘇赫老爹當然高興，每日接受兄弟和妻兄弟的吹捧。

    這次蘇曳冊封郡王，老爹蘇赫也晉升了公爵，大哥蘇全也封了伯爵。

    最最快活的，就屬于蘇赫了。

    一天到晚把公爵的袍服穿在身上不舍得脫下。

    反而古板的大哥蘇全，一天到晚穿著中山裝制服，完全摒棄了清朝的袍服。

    蘇曳道：“未來，我們這邊多生幾個孩子，過繼一兩個給大哥。”

    “這，這當然是個法子。”沈寶兒忽然扭捏起來道：“有件事情，我如果說錯了，爺可不許罵我。”

    蘇曳道：“什么？”

    沈寶兒道：“婆婆的意思是，嫂子勞苦功高，是咱們家最最重要的親人，沒有一個親生的孩子，不太公平。未來也有很大很大的家業需要繼承的，但單純作為一個女人，她……也很想要孩子的。”

    蘇曳道：“胡鬧，此時休要再提。”

    ……………………

    次日，大裁軍正式進行。

    王世清帶著第一師，親自鎮壓整個場面。

    裁軍和招募帝國新式陸軍同時進行。

    盡管很多人提出質疑，幾萬人的移動需要付出大成本，應該派去專員去個八旗駐地進行裁軍。

    但蘇曳還是堅持，讓陸軍大臣主持裁軍，讓各省八旗前往某個地點集結。

    盡管這樣會付出三十幾萬兩銀子的代價。

    這次蘇曳要裁撤近五萬軍隊，各方都如臨大敵，唯恐有人嘩變，有人鬧事。

    尤其整個南方，可是有很多人居心叵測的。

    也確實出現了幾個隱患險情。

    有超過幾百名八旗兵，打算在裁軍現場進行鬧事，打算痛罵蘇曳。

    但是，提前被其他八旗兵舉報，這幾百人全部被逮捕。

    為首幾十人，秘密被處決。

    剩下幾百人，直接被驅逐出旗，所以裁軍補貼也全部收回。

    不僅如此，還查出了三個打算對蘇曳的刺殺計劃。

    這把情報處官員嚇出了一身冷汗，大查特查，想要查出背后是不是有大魚，是不是京中八旗王公幕后指使。

    一下子抓了幾百人，此案還在審理之中。

    不過根據專業人員判斷，大概率是隨機事件，幕后沒有什么天大的陰謀，就是幾個膽大包天的旗人軍官內心憤恨，計劃刺殺蘇曳。

    因為他們的刺殺計劃漏洞百出，還沒有開始施展，就已經酒后自己說出去了，所以被人提前舉報。

    盡管出現了一些隱患，但都提前排除。

    整個大裁軍非常順利。

    東南幾省八旗，加上江北大營近五萬人，全部被順利裁撤。

    另外，從中挑選出了八千名精銳，直接運往天津兵站，成為帝國新式陸軍。

    還真不出蘇曳預料之外，里面有一小半都是多隆阿的部下。

    剩下的近四萬人，全部領著自己的裁撤補貼，加上路費補貼，在各自長官的帶領下，返回各自家中，自謀生路。

    而且裁撤補貼的七成，則是以后每個月從江南銀號發放。

    但凡被裁兵員在今后鬧事，或者為非作歹，都將停止補貼發放。

    另外，幾大鐵礦，煤礦，甚至工廠，也都在現場招募，給這些裁撤的八旗兵工作安排，就算是對旗務改革的預演了。

    結果不太好，報名的人寥寥無幾。

    這些八旗兵大爺做慣了，根本不愿意去從事這些所謂低賤的工作。

    蘇曳也不強求，未來旗務改革的時候，希望你們的積蓄足夠支撐生活。

    給你安排的工作你不去做，未來上大街要飯，也不要怪我。

    …………………………

    八月十七。

    招商局大會，正式開始。

    場面非常盛大。

    英、美、俄、法等幾國公使，參贊，領事全部到場。

    兩江總督曾國藩，閩浙總督徐有壬，湖廣總督官文，兩廣總督晏端書，浙江巡撫王有齡，江蘇巡撫李鴻章，江西巡撫，湖北巡撫，湖南巡撫，安徽巡撫，廣東巡撫，廣西巡撫等等督撫大員，全部到場。

    英，美，法等國報社記者，也全部到場。

    另外，還有超過上百名豪商。

    但是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這一場招商大會，就是針對湘軍的。

    因為，邀請的豪商全部都和湘軍關系密切。

    或者說，就是湘軍掌握控制下的豪商財團。

    蘇曳是不能邀請到其他財團嗎？當然不是，很多財團趨之若鶩。

    但是，這一場招商大會，就是專門為湘軍舉行的。

    用巨大的利益，換取湘軍的裁軍，以及交出南方各省的權力。

    全場氣氛，非常壓抑。

    因為蘇曳的陣勢擺的太大了。

    中外陣營，能夠邀請到的，全部邀請。

    也就是說，湘軍不管是投降，還是對立，都是轟轟烈烈，無處遁形的。

    中外見證。

    做出了選擇，就不要反悔。

    而主持者有兩個人，一個是總理外事大臣文祥，另外一個就是未來的洋務大臣沈葆楨。

    文祥曾經勸過蘇曳，說是否可以邀請山西財團，蒙古財團等等到場，那樣的話如果湘軍不投降，也可以讓他們立刻填補上來，免得局面太難看。

    免得讓人說，蘇曳王爺的招商局大會失敗了。

    但是蘇曳拒絕了，要的就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且到了上海之后，曾國藩屢次想要求見蘇曳，都被拒絕了。

    因為根本就沒有再見面談的必要了，蘇曳已經給出能給的最高籌碼。

    你要么答應，要么拒絕。

    幾聲炮響！

    招商局大會，正式開始。

    蘇曳沒有講話，總理外事大臣文祥講話，大英帝國駐中國參贊巴廈禮講話，然后是洋務大臣沈葆楨講話。

    當然，沒有人關心這幾個人里面的講話內容。

    所有人都只關注一點，湘軍到底會不會投降？

    很快簽字儀式正式開始。

    湘軍派系的商人代表前來簽署各項合作協議。

    當然，這僅僅是草擬的協定而已。

    有點類似于我們老大去國外訪問，當下簽了幾千億的意向訂單，事后作不作數，就看時局變化了。

    “唰唰唰……”現場無數的照相機不斷拍照。

    整個簽字儀式，大概進行了兩刻鐘。

    事后，所有簽訂的意向協議，拜訪在蘇曳的面前。

    而且，之后胡雪巖馬上當場進行計算匯總。

    見到這一幕，曾國藩李鴻章等幾個湘軍大佬臉色都變了。

    竟然，要當眾宣布嗎？

    真的就連一點余地都不給嗎？

    僅僅一刻鐘后，胡雪巖匯總完畢。

    招商局幫辦大臣沈葆楨面孔嚴肅，起身宣布道：“這次招商局大會，簽訂意向金額，六百九十二萬兩！”

    蘇曳制定的目標是五千萬兩，其中六成歸湘軍財團。

    也就是說，如果湘軍要投降的話，這個意向金額是三千萬兩。

    而且這是未來六年的總投資額。

    結果，對方只簽了六百多萬兩。

    這……就是拒絕投降。

    這就是談判破裂。

    但又擔心翻臉，所以仿佛給面子似的簽了近七百萬兩。

    全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這就意味著蘇曳的這一次招安大會失敗了。

    這就意味著湘軍集團，正式打算站在對立面。

    蘇曳緩緩站起來。

    頓時，所有的照相機，瘋狂地按閃光。

    泰晤士報記者問道：“蘇曳郡王，請問這是不是意味著招商局大會的失敗？”

    美國《國內外公共事件》報社記者問道：“蘇曳郡王，請問這是不是意味著您和湘軍的談判失敗？”

    “請問，這是不是意味著清國即將會爆發內戰？”

    這群外國記者的問話，一個比一個大膽，曾國藩李鴻章等人面孔不斷顫抖。

    蘇曳沒有回答，只是朝著他們點頭致意。

    接著，他和幾國公使握手。

    然后，便帶著沈葆楨，王有齡，徐有壬，文祥等幾個嫡系官員正式離場。

    曾國藩帶著李鴻章，彭玉麟等人追了上來，道：“蘇相，蘇相，請容我一言。”

    蘇曳轉身道：“沒什么好說的，曾公。”

    “只要記住，這是你們自己選的路就行。”

    “告辭！”

    而后，蘇曳揚長而去。

    雙方正式決裂。

    ……………………

    注：今天又晚了，給自己定一個目標，明天十點半寫完。

    恩公，弱弱地再求月票，慚愧，謝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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