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和司馬昭之行路人皆見，這是兩回事。
  在這個聞人家“叛徒”記者的引導下，葉辰這番話無疑是向全帝都聲明自己和聞人家不死不休。不光是有世仇的長孫家，楊芷蘭也宣布魔都楊家也與聞人家結仇。
  魔都楊家，楊擎天躺在搖椅上看著正在直播的新聞發布會，時不時地哈哈大笑。
  “父親？”一個中年男人問道。
  “佑思啊，我說吧，把芷蘭嫁給小辰絕對可以振興我們楊家。才過多久就在帝都穩定站住，和長孫姐的合作也將帶來巨量收益。別看咱們徹底得罪了聞人家，左右逢源想不得罪雙方，一定會把雙方都得罪。一來聞人家和長孫家比起體量來還是不足；二來他們居然敢放火燒小辰，就得做好失敗的覺悟！”楊擎天撫了撫自己的胡子。
  楊佑思點點頭附和楊擎天的觀點。自己工作一直很忙，女兒一直都是父親帶的，沒想到跟了葉辰之后輕松走出魔都，拓寬市場，還不忘本。
  江愿聽得哈欠連天，歐陽風影甚至睡在了他腿上。直到長孫德文宣布新聞發布會結束，江愿才把她喊醒。
  “總算可以回去了，真沒意思。”歐陽風影小聲嘟囔。
  吃完午飯后回休息室趴了會，兩人下午按時出現在實驗室中。
  “老師們好，請問這里是郭海林老師課題組的實驗室嗎？”一陣女聲從門外傳來。
  “嗯我們是。請問有什么事嗎？”牧林問道。
  “您好，我是侯林制藥集團的。看貴組經常使用一些有機溶劑，實驗耗材和玻璃器皿，如果需要的話，可以考慮一下嘛？還有，如果貴組需要儀器分析技術，我們也可以以更優惠的價格幫助測試。”
  牧林摘下手套，接過她給的傳單。
  “可以互相留一下聯系方式嗎？”
  “行。”牧林點頭。那人心滿意足地離開實驗室。
  推銷。前世自己的實驗室都是謝絕推銷的。所有藥品都走采購平臺，器皿也是有固定的供貨商，儀器除了個別的比如同步輻射這種技術含量特別高的，都在自己學校就能完成。而且現在實驗室的分析儀器也很多嘛！相比于前世的實驗室甚至魔都大學的，以前有的現在都有，有的以前沒有的現在還有。江愿不理解。
  “牧林師兄，為啥不在實驗室門口掛個謝絕推銷的牌子呢？”歐陽風影問道。
  “這家集團是帝都侯家的。侯家是和我們牧家齊名的帝都T2家族，只不過他們發展方向有點奇怪。”牧林重新把手套戴上，“像我們牧家主營餐飲行業，聞人家主營醫藥副營媒體，長孫家主營建筑副營餐飲。侯家就偏向于生化環材的科研方面了，在這個方向甚至能和諸葛家分庭抗禮。”
  諸葛家世代有人學理工，在這方面強是自然的。侯家一個T2家族那么厲害？
  “師兄，你們家的餐飲和長孫家相比如何？”江愿問道。
  “論底蘊他們是不如我們的。不過架不住人家有錢，這不最近還砸錢砸出來一個醫藥公司和聞人家硬剛。”牧林搖頭。
  那侯家的情況應該也差不多。
  “當然侯家有不少子弟在全國各大高校任職，出過不少知名教授和學者。不過嘛……他們的研究生基本都很慘。”牧林大致看出了他們的想法。
  “慘？能有多慘……做項目壓榨免費勞動力？延畢？搶一作？”歐陽風影把能想到的都說了一遍。
  “師妹啊，你想的太簡單了。”牧林笑道，“就這么說吧，侯家對學生最好的導師，侯相霖教授，現在在邊疆農林大學。他們組996那真是福報了，因為他們全年放假只有15天，包括過年。用光額度每多請一天假都得扣當月一半補助，敢不請假溜走直接一個學期補助扣光。平時嘛，每周兩次組會。而且他還明里暗里暗示他的學生讀他的博，一旦留下來，基本是不達到修業年限不準畢業，留下來繼續做項目，每個月再多給兩三百的辛苦費。”
  江愿駭然：“等等師兄，你說這是‘最好’的？不是最差的？”
  “是啊。我們本科在魔都大學王老師手下做項目直接做到經濟獨立呢。”歐陽風影也無比詫異。
  “那是因為王老師不缺錢。”牧林苦笑，“郭老師有一次說他這個師兄產業和中東某特國合作，家財萬貫，搞科研純屬興趣愛好，順便利用自己從國外戴回來的帽子拉了一大筆經費，給學生發錢。”
  我擦嘞……當時隨便挑的導師居然如此牛逼。要是選錯了，豈不是自己和師妹要一直受寧家和導師的雙重折磨。江愿狂汗。
  “扯遠了，這個侯相霖教授真的是最好的，畢竟還有假放，不搶一作。有的侯家人更不當人，715，每天匯報，全年就放過年三四天，連生病都得回來后加倍補回來！還有的是搶一作的，甚至不是那種導師一作學生二作這種公認的可以畢業的，他們會直接把有關系的排到二作，然后把辛辛苦苦做實驗寫文章的學生擠到三作去……”
  “我靠……說嚴重點不就是學術不端嗎？”江愿感覺世界觀都被刷新了。
  “是啊，有什么辦法呢？得罪他們？有言是：父母在，不遠游，游必有方。這可不是什么論語，是‘掄語’。如果你想走，他們會找人和你的父母‘推心置腹’，直到你愿意回來為止。我能知道這一切，還是因為我姓牧。”牧林嘆道，“如果星晴師妹要查的話也能查到，但估計不會發聲，畢竟這不觸及他們的利益。”
  江愿，歐陽風影：……
  這個世界有張老師類似的人嗎？以此觀之應該沒有。兩人做完實驗記錄完數據，滿臉郁悶回到休息室。
  “師兄，這應該不是套路吧？搞學術的爽文男主多少有點抽象。”歐陽風影問道。
  “肯定不是啊。能賺快錢誰在科學上深耕啊。”江愿趴在桌上，“只是可憐了那些侯家人手下的學生，希望他們……算了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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