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強先走了。他前腳走，葉婉兒后腳就走了進來。一進來她就關上門，挨著鐘成坐下了。

        鐘成看到這個婆娘又粘上來了，就嚇唬她說：“把門關上干啥？我老婆馬上就來的。你別看她長得漂亮，但是卻是一個有名的醋壇子，河東獅。剛才進來時，你也看到了，你對我熱情了一點，她就不高興了。”

        葉婉兒不是怕事的主，她格格笑道：“我又沒老公管我，怕誰呀？怕的是你！鐘縣長，你放心，我不會吃了你的。人家只是想和你說說話。不是我說你，你太反復無常了，上次在這里，猴急猴急地把人家往床上抱的那個人是你，現在老躲著我的人也是你。”

        鐘成說：“不好意思！我已經有老婆了。又是國家干部，不能亂來。黨紀嚴，家法也嚴啊！不能和你這自由身相比！”

        葉婉兒突然坐到他的大腿上，勾住他的脖子，一臉狐媚地看著他，說：“你說我美不美？”

        鐘成緊張地看了看門口，生怕江娜此時推門而入了，他趕緊應付道：“你美！美極了！”

        葉婉兒說：“美貌可能比不上你的老婆、你的情人，但是我可以讓你很舒服很舒服，包你一次就終身難忘。要不要現在就試一試？”

        說著，一只手伸向了鐘成的某處。

        鐘成感覺到熱血沸騰，這個葉婉兒果然很會挑逗人，如果再不逃離，就不能自拔了。

        他立即站起身，掙脫了葉婉兒，嚴肅地說：“葉婉兒，以后再這樣我就不來你這里了！”

        葉婉兒聽他卻說出了這么嚴肅的話。感覺到他是一個自制力超強的男人啊！她覺得他還是對自己感興趣的，只是有著太多的顧慮。

        她笑著說：“我知道你還是喜歡我的，只不過膽子小罷了。”

        鐘成感覺很尷尬，就故作語重心長地說：“小葉，其實我是尊重你。我覺得你是一個很優秀的女人，不應該這樣。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去找一個男人好好地過日子，憑你的條件，一定可以找一個好男人的。”

        葉婉兒長嘆一聲，說：“我這樣的女人，還有人要嗎？”

        鐘成認真地說：“你這么漂亮，能干，為什么沒人要?你對男人是很有吸引力的。我如果不是身份的關系，也會喜歡上你的。”

        “是嗎？有你這句話我就心滿意足了！”

        “不過，要想讓男人真正喜歡你，你還要改變一下你的生活方式。我想你知道說的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我的名聲不好，男人們以和我上床為樂，但是又以和我結婚為恥。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我一直就這樣破罐破摔。你說的意思我懂，你是說只要我做一個正正經經的女人，還會有人要我的，可是，我覺得來不及了。名聲已經傳出去了，跳到黃河里也洗不清了。”

        鐘成勸慰她說：“也不見得。跳到黃河洗不清，就跳到長江去洗嘛！浪女回頭金不換，男人真正在乎的不是你過去做過什么，而是你現在在怎樣做，將來會怎樣做。名聲是因為你自己不自重而變壞的，也可以因為自尊自重而變好。你只要從現在起，不再和男人勾三搭四，拒絕下流男人的調戲，正正經經地做生意，別人很快就會對你刮目相看的。”

        葉婉兒從來只是聽男人叫她上床做浪女，沒聽過有人像鐘成這樣叫她下床做淑女。她知道，前者，是把她在當玩物，當泄欲的工具。后者才是把她當人看，是在為她好。

        她不由得感動地說：“鐘縣長，從來沒有人和我說這樣的話。我知道你是在關心我，我很久沒體驗到真正的關心了。你真的覺得我還有機會重新做人嗎？”

        鐘成本來只是想裝一下正經，現在看到葉婉兒居然被自己說得有了重新做人的趨勢，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強烈的改造好一個壞女人的崇高責任感。壞男人逼良為娼，好男人勸娼從良。如果能把葉婉兒改造好，那將是功德無量啊！鐘成當過教師，體驗過把一個差生轉化為優生的快樂，所以他很想體驗一下把葉婉兒“轉化”為一個好女人的快樂。

        他鄭重地對她說：“能，百分之百能。只要你有決心。我會盡力幫助你的。條件成熟的時候，我可以介紹你到另一個地方經商，也可以介紹你做一份好的工作。換一個環境，人們就不會知道你的過去了。你一定可以找到你的幸福的。”

        葉婉兒覺得鐘成說的非常有道理，如果換一個環境，誰還會知道自己過去是怎樣一個人？自己雖然和許多男人風流過，可是這都是沒有什么痕跡的事。她再一次地被鐘成感動了，她說：“鐘縣長，你說的是真的嗎？如果你能幫我，我一定做一個好女人。”

        鐘成說：“絕無戲言。不過做關鍵的還是你自己。人只有自及幫助自己，才會得到別人的幫助。我幫你是有條件的。”

        “什么條件？”

        “那就是從現在開始起，不要為了什么利益去勾搭任何男人，如果你能做到，我就幫你，如果你不能做到，我幫你也沒有用。”

        葉婉兒說：“我保證從現在起不碰一個男人，也不讓一個男人碰。不過，如果是你想要我，我可以破例。”

        “又來了！我不是叫你守活寡，如果有愿意和你談婚論嫁的人，你還是可以考慮的。”

        葉婉兒笑了，她說：“鐘縣長，你對我這樣關心，我該怎么報答你呢？我能為你做些什么嗎？”

        鐘成看到，此刻，葉婉兒因為想做一個好女人，她的神情不是那么輕佻了，說話也透著一股真誠。可見相由心生這句話沒錯。

        鐘成本來想說不需要了，突然間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這個葉婉兒和三教九流都有來往，酒店也是各色人等常來的地方，她一定可以為自己了解到一些江南縣的動態，收集到一些有用的情報。孟嘗君善于運用雞鳴狗盜之徒，自己也可以利用一下這朵交際花。

        他說：“小葉，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有一件事要找你幫我留心一下。你看，我來江南縣的時間也不長，對江南縣各方面的情況不太熟。來江南縣工作之后，我發現江南縣很亂，還有許多人想對付我，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我防不勝防啊！你的交際很廣，今后如果是聽到了什么對江南縣的工作不利，或者是對我不利的情況，我希望你能及時地向我反映。便于我做出正確的決策，采取有效的應對措施。”

        葉婉兒興奮地說：“你是說讓我當情報員嗎？這個我喜歡！我最喜歡當女地下黨員了！”

        鐘成暗笑，就你目前的德行，只能做女特務。他說：“正是這樣，地下工作，無論是過去戰爭年代還是現在和平年代，都是非常重要的。今后，無論是江湖上的事，還是政府各機關的事，只要不是什們好事，你都可以給我說說。如果，你能為建設美好和諧的江南縣做出貢獻，你就是江南縣的功臣。將來我也好有理由為你安排工作啊！”

        葉婉兒本來就樂于為鐘成效勞，現在鐘成又將這事和自己的前途掛了勾，干勁更足了。她當即就提供了一個情報。她說：“昨天，我們這來了四個人，其中有一個人是公安局的，我聽其他的人喊他唐局長。”

        鐘成記起來了，公安局前不久由白松華推薦，提拔了一個叫唐風的副局長。很顯然，他是白松華的嫡系人馬，對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要高度關注。

        他對葉婉兒說：“以后，他要是再來，你一定要想辦法搞清楚他們在說些什么。”江娜和鄭重華、程歡出去之后，并沒有逛什么街，江南縣的小街對她來說沒什么逛頭。她對鄭重華說：“鄭科長，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程歡隨意轉轉。”

        打發走鄭重華之后，她又對程歡說：“程歡，我們到化肥廠那邊看看吧！”

        車到化肥廠的老廠門前停下后，她就和程歡下車，走了進去。這次她看到的情景和上次來時大有區別。主要多了些亂七八糟的棚屋。

        她對程歡說：“你看看，都是想錢想瘋了！聽說我們要買這塊地，許多原來不在這住的人都臨時搭建了起了房子，打算拆遷時我們給他們補償呢！簡直是癡心妄想。”

        程歡說：“真不要臉！那公司打算這么辦？”

        江娜說：“這不是我操心的事。我已經把它全部交給縣政府了，清除一切干擾是我們同縣政府簽訂合同的前提條件。我們只出一筆錢就行了。明天我們公司就會派人來，和縣政府簽訂合同，辦理相關手續。”

        這時，幾個民工拖著磚瓦木料走過來了，程歡問：“大叔，聽說這里既要拆遷了，你們怎么還往這拖東西啊？”為首的民工說：“正是因為要拆了，所以有人才要在這里做房子。這一拆一建，馬上就可以賺一筆大錢。很劃算的。”

        江娜說：“是嗎？不會有這么好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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