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火焰2【修】
卷入事件是因為那個手機,想要離開卻找不到出口,難道是要阻止事件發生?唐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次日周一,還是沒來電。幸好他們家的攝像頭還有些電。唐倜在里頭里看三個人圍坐在桌上吃早飯,她的眼神忍不住往女人身上看,昨天的她實在令人毛骨悚然。
但今天,不知為何,她又恢復了那種又怯懦,又畏縮的樣子。甚至吃飯時,空著的右手都總要搭在女兒空著的左手上,明明她用左手并不那么順暢。
聯想到桌對面那個畜生,或許母女二人親密一些確實能更有些安全感。這個理由聽上去真牽強,唐倜自嘲地想。
王菡汀倒是個看上去正常無比的姑娘,一覺起來,沒了昨日家|暴時那種陰森森的感覺,她顯得很幼態,明明是個大學生,家庭又是這種情況,臉上卻掛著點孩童的天真。
好似有人在為她遮風擋雨。
三人沉悶的早餐結束后,男人出門去上班。沒多久,王菡汀也回校了。她媽媽收拾了餐桌后,提了個布袋子出門。一切和尋常的家庭看上去沒什么區別。
只是,王菡汀和她媽媽,一個手機壞了,一個居然壓根兒沒有手機,唐倜要想跟著她們,會非常麻煩,得在不同的設備上穿梭,萬一走到了沒有電子設備的地方,那鐵定就跟丟了。
唐倜決定呆在屋子里,等她們回來,在這期間,為了打發時間,她觀察起了客廳。昨天沒細看,今天發覺這攝像頭位置裝得真好,沒有死角,各種細節一覽無余。
于是,唐倜便發現奇怪之處。玄關上方較高處,是這間屋子的電閘,站在地板上,不細看可能發現不了,但唐倜的視角來看,很明顯,總電閘被關上了。
而且,電閘下鋪著的毛地毯上有四個不明顯的凹坑,像是折疊梯子的痕跡。也就是說,所謂停電,是人為的,而不是整個小區停電。
那個女人是因為唐倜點開壓縮包才發現了她!因此斷掉電閘,將她逼到手機里,昨天那一手。就是為了殺掉她。可惜女人忽略了攝像頭。
兩個多小時后,王菡汀的母親回到家中。她的表情看上去很正常,但唐倜敏銳地注意到,她的肢體動作有些僵硬,視線也隱晦地在房子里滑動。
唐倜當機立斷將自身所在處——攝像頭的指示燈滅掉,做出不在工作狀態的假象。當女人的視線最后從攝像頭掃過時,先是大吃一驚,但看見并不在工作,明顯地舒了口氣。
原來女人對唐倜的存在也只是有個模糊的印象,她確實能通過觸碰唐倜附身的電子產品消滅唐倜,但除了觸碰壓縮包“100…”,她無法感知唐倜是不是在某臺設備上。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唐倜不想死,她想活著離開這里。因此,她躲在陰暗的一隅,屏息偷偷觀察。
檢查完畢后,女人渾身放松了下來,腳步極快地走到沙發邊,從沙發背后翻出個小匣子,匣子里是本黑色的厚本子。
本子卷角得很厲害,目視年頭挺長。女人隨意地坐在沙發上,取出本子,唐倜這才發現,底下還壓著個小管子,里面是亮晶晶的金色粉末,約有半管之多,此外還有個打火機。
女人將本子翻開,攤在茶幾上。
唐倜心頭一滯,那本子里密密麻麻的字,盡是鮮紅的,有些紅到泛黑,字符有大有小,從唐倜的角度看,像是紅色的絳蟲在紙上扭動。這令提筆在紙上寫畫的女人身上透出濃濃的詭異感。
女人的字跡是黑色的,字體也很正常,方方正正,可惜的是,離得到底太遠了,看不清寫的是什么。她寫了有五六行,才終于停下筆。
隨后便拿起那管金粉,灑在黑色字跡上,打開打火機,紅色的火舌舔舐過金粉,一陣烏煙從紙上飄起。
待煙散盡,正常的黑色字跡轉眼變成了紅色扭曲的模樣。女人虔誠的合掌于額前,閉眼祈禱。這個姿勢讓唐倜發現她手掌外側有一塊暗紅的胎記。
這邪|教味兒滿滿的一通操作,唐倜不由得聯想到那個論壇賬號。而王菡汀的母親,確實又是個不用手機的人。
甚至連最后的火災慘劇,也可能是她一手推動的。唐倜盯著這個疑點重重,渾身秘密的邪|教徒,頗有些五味雜陳。
結束禱告后,女人動作迅速地收起了匣子,里里外外忙活了起來,洗衣服、掃地、拖地……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條,地板光潔如鏡,連根頭發絲兒都看不見。她儼然是個嫻熟的家庭主婦,與□□徒的另一面有著強烈的撕裂感。
近中午時,咚咚咚的敲門聲打斷她的動作,開門后卻沒有人,僅有個大箱子。女人用了點力氣,把這個巨大的紙箱搬到屋內。
她沒著急著拆,而是轉身進了浴室,從鏡子的倒影里,唐倜見她從鏡柜里翻出了個發網,將頭發嚴嚴實實地網好,又在外面包上個浴帽,雙手也帶好了乳膠手套。這才徐徐走來,在箱子前鋪了層塑料膜。
她深吸了口氣,顫抖著手,緩慢地將箱子拆開,從中取出冰袋,露出箱子底層的部分。
只見里面是擺放整齊的人體部分,頭,四肢,軀干,分別被放置在由泡沫塊隔開的隔間內,連血液都用好幾個大血袋裝著摞好,放在另一處。
各部分切口處覆蓋著黑色的東西,皮膚上的毛發被刮得干干凈凈,襯得毫無血色的皮膚更加可怖。
若不是意識體,唐倜可能當場會吐出來。而女人比她更直接對著這些東西,卻只是臉色發白,顯得很冷靜,甚至漸漸流露出喜悅。唐倜強忍不適,繼續看下去。女人的手在箱子上游移,似乎有些猶豫先取出哪一個。
最終,她先捧出來的是軀干。這屬于男人。毫無訓練痕跡的軀體,胸膛處顯得很干癟,肚皮上卻覆蓋著肥厚的脂肪,攤開在腰側。隨后是瘦干干的四肢,被隨意地搭在軀干上,最后是頭顱。
頭顱上的面孔因過度恐懼而扭曲,嘴巴張得老大,但唐倜還是認了出來,這屬于王菡汀的畜生父親。人是誰殺的?能將尸體處理成這樣,該有冷血殘忍,該有多強的心理素質?
女人似乎并不在意,抱著頭顱低聲笑了起來,她的手指探入大張的嘴中,摸索了一陣,取出了個短管。
她擰開蓋子,倒出短管里的東西——是一個染血的紙卷。紙卷拉開后約有成人巴掌大小,上面卻僅有一個數字,是印刷體的1。女人看著數字,表情幾番變化。
忽然,她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臉,一陣痙攣,眼睛中落下兩行熱淚,最終竟嚎啕大哭了起來。
短短一個上午發生的事情,讓唐倜震驚到無語。這個女人身體里像是有兩個靈魂,一個癲狂,另一個麻木。
發泄了一頓,女人逐漸冷靜下來,盯著塑料膜上的尸/塊看了一會兒,接著竟是進了王菡汀的房間,帶出了一本不起眼的舊書,封皮是紅綠色的,又找來針盒,這一切忙活完后,她才回到箱子前坐下。
她小心翼翼地翻開書,指頭捏起了個很細小的東西,而另一只手則從鑷子從針盒里取出一根彎曲的針,針體通身泛著紅光。
女人兩手配合,竟是穿針引線的動作。她在軀體表面摸索,最終在左肩的位置停下,提針扎入。
扎針過程輕松得驚人,針線在血肉間穿梭,將左臂與軀干的左肩縫合起來。她的動作開始時稍顯僵硬,但不一會兒就十分流暢了,仿佛這一套動作她做了許多遍。
女人再次開始縫合,這次是右臂;接著是左腿和右腿;最后又回到軀干脖頸處,為其接上頭顱。分裂的肢體被極細的絲線重新組合。
女人站在尸體前,默默地盯著看了一會兒,神色冷漠,嘴里不知念叨了些什么,令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尸體竟然漸漸透明,直至消失在視野中。隨后,她進了自己的房間。
約莫十幾分鐘,她再次回到客廳,已將將自己打理妥當,出了門。唐倜哪里想和尸體呆著,哪怕跟蹤很麻煩,她也得迎著頭皮出去。
趁著女人開門的時候,她溜進樓道攝像頭里,接著是小區里的,車庫的。女人騎上了輛摩托車,車速很快,她又似乎習慣于避開攝像頭走,或者走入攝像頭死角里。
唐倜艱難地跟了她兩個多小時,從城市變到城鄉結合部里廢舊的拆遷區,最后眼睜睜看著她進入一條雜亂陰森的巷子里,當然,到這里已經沒有可用的電子設備了。
跟丟了。唐倜心情陰郁,萬般無奈,只能走回頭路。回程時,她看見幾個吊兒郎當的彩毛年輕人,約著去網吧上網。她靈機一動,跟不到女人,她可以去大學里找王菡汀。
于是,她也進了網吧,隨便找了臺開著的電腦,搜索大學位置以及路線。xx大學只有一個校區,比起王菡汀的家,這里離學校倒是很近,大概就半小時不到的車程。
她沿著線路,一路搭汽車的行車記錄儀或道路上的攝像頭,費了番力氣,總算是到了xx大學。
哪有幽靈活得這么累的?她不由得想起恐怖電影里隨意在被害人身邊閃現的鬼怪,對比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頗覺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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