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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鎖鏈2


土別墅獨自處在山坡坡上,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面包車也爬了一段山路,顛得兩個老人面色發白。

        聽到門口車的聲音,屋子里出來兩個人,高高壯壯,都是青年男人,他們伸長脖子,往車里探。看了一圈,面上難掩失望:“沒貨?”老頭兒一把推開他的腦袋下車:“廢話也問!蠢的很。”

        劉楓平跟在老頭兒身后也下了車,關了車門往房子里走。路過兩個青年男人時,他們臉上浮現出淡淡的揶揄,但嘴里還是客客氣氣地跟他打招呼:“幸苦了啊,劉哥。”

        劉楓平明顯看出來他們的嘲弄,握著手機的指頭狠狠收緊,但面上同樣風輕云淡:“應該的,大家都是為了錢。”

        唐倜看著他們之間的暗潮涌動,好奇劉楓平到底做了什么事。但在場五個人的手機里什么相關的信息都沒有。

        又是猜謎環節,唐倜深深無力。

        突然,走在前面的黃毛男人的鞋帶散了,他蹲下來系鞋帶的時候,唐倜明顯看到他脖子上極淡的一道紅腫。這立馬令她聯想到七日后登上頭條的新聞——瘟|疫爆發。

        看到紅腫的自然不止她一人,附近的老頭兒也瞥見了。他登時面色一沉,劈頭蓋耳一個耳光打來:“你是不是碰了貨?”

        黃毛很委屈:“我又不是沒得搞?怎么可能玩貨?”

        “那你脖子上這個是什么?還能是你自己抓的?”老頭兒似乎并不相信,繼續逼問。

        “啊,這個啊,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被蟲子咬了,反正我保證,最近都沒碰女人,絕對不是她們撓的。”

        這話令老頭兒又發了火:“不要把貨說成女人,到時候暴露了你一個腦袋賠不起我們所有人的!反正你們記住,顧客要的一定得是完整的,最好的!做生意最重要的是名聲,誰都別打貨物的歪主意!”

        那人嬉皮笑臉道:“記住了,記住了。她們好得很,不信你進去自己看看,都還沒醒呢!”

        唐倜到這里才聽明白,這群人做的生意,竟然是人口販|賣!她現在再想起那些行業黑話,忽然一陣惡寒,一炷香火應該是指的小男孩,而大小花指的則是成年女性和小女孩。

        她想也不想就打算報|警,但一個號碼此時吸引了她的主意,號碼備注是方警|官。她連著換了幾個手機,都有此人號碼,甚至老頭兒的手機中還有職位更高的存在。

        要是現在還不懂她就太傻了。

        這些“警|官”顯然是這群犯罪分子的“保護傘”。

        她的心情沉到谷底,此時什么瘟疫,什么回到自己的身體,都被她拋到腦后,唯一想著的就是如何救出困在這棟土別墅里的受害者們,哪怕可能會損失一次機會。

        憤怒支配著她的大腦,她只恨現在自己沒有身體,無法上去給這幾個人渣暴擊。

        強迫自己冷靜,在有黑|警盤踞的前提下,報|警顯然不再可取,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事件擴大,利用互聯網輿論壓迫外地警|方介入調查。

        唐倜必須趁他們接近受害者時,拍攝視頻或相片作為證據。這樣才能一下子把這些人錘死。

        機會來得很快。老頭兒果然信不過黃毛,他讓身邊一直沒說話的老太婆去看看。唐倜立馬轉移到她的手機上。

        老太婆應聲點頭,往一個房間走去。房間門上了好幾道鎖,打開著實費了些功夫。但門后卻不是唐倜想象的房間,而是個黑咕隆咚的地窖。打開門時,一股沉悶的味道從地窖深處傳來。

        老人手在墻壁上摸索,抓住了根繩子,往下一拉,昏黃的燈光將樓梯照亮,但地窖深處還需要她用手機的手電筒照明。

        唐倜終于看清楚了,偌大的空間里,分散地放著幾個低矮的籠子,乍眼一看,有八九個。

        籠子里的人都還在昏睡著,不知是否被下了藥,四個是小孩,四個是成年女性,但看上去也就是大學生或高中生的年紀。

        老人挨個兒上去檢查了一遍,似乎是沒什么問題,正要離開,突然在一個籠子前停下腳步。唐倜心里一咯噔,她看見里面躺著的姑娘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

        老太婆抬起手來,從兜里拿出了個什么東西,伸向籠子。

        眼看著她的手伸進籠子,離女孩越來越近。她要干什么,唐倜緊張地盯著。

        突然,地窖傳來老頭略顯不耐的嚷嚷聲:“還沒檢查好嗎?”隨機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傳來。老太婆條件反射般地迅速縮回了手,邊離開邊應答:“好了。都沒動過。”

        老頭兒顯然很信任她,聽她這么說了,便點點頭,滿意地離開地窖。老太婆鎖門時往里面又看了一眼,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什么都沒有做。

        她發現了什么?唐倜百思不得其解,同樣的光線,同樣的視角,她怎么著也該比一個老人看得更清楚啊。

        不過,趁那個機會,她還是偷偷拍下地窖里的場景,現在正在往網上發布,詳細到地址,被|拐人數,犯罪|分子人數。

        為了快速增加流量,她不得不直接盜用大v的賬號,并搞了一堆“機器人”頂貼。

        此外,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她將土別墅內五人的手機信號全部屏蔽。由于地處偏僻,幾人除了罵幾句還真對此無可奈何。

        事件在她推波助瀾下果然卷起軒然大波,網絡的傳播速度快得超乎想象。雖然x市官|方絞盡腦汁炸|號,刪|帖,但怎么也快不過唐倜一個住在網線上的幽靈,更快不過群眾的憤怒。

        很快,土別墅便有一隊警|察到訪。狡猾的老頭見到警|察中有陌生的臉,便動作隱晦地示意手下幾個年輕人往地窖那邊走。

        但警|察反應很快地攔住幾人,要求他們配合調查,打開地窖。人數不占優勢,五人無法負隅頑抗,只得硬著頭皮打開地窖門。

        接下來的一切進行得順利得很順利,五人被戴上手|銬,押送往警車方向;地窖里被拐賣的人被隨警|察來的醫護人員抬上擔架,用救護車拉走,但救其中一個女生的時候,發生了意外。

        在經過被送進警|車的一行人時,她猛地從擔架上一躍而起,撲向他們,手嘴并用,又抓又咬,她的力氣大得驚人,幾個醫護人員都拉不住她。

        唐倜定睛細看,這姑娘不就是老太婆停步駐留了一會兒的那個籠子里的嗎?她…這是怎么了?最后還是一位護士眼疾手快,她一針鎮定劑下去,姑娘才慢慢軟了身子,乖乖被擔架抬走。

        但此時,被抓咬過的幾個男子都不舒服地動了動脖子,尤其是本來脖子上就有紅腫的那個黃毛,更是一臉不爽的表情,使勁撓了幾下脖子,惡狠狠地瞪著那姑娘。

        唐倜糾結起來,警車與救護車看來是要分開走的,跟哪個呢?這時,她感覺精神海中浮現一個小點。

        那是王菡汀的意識,但此時卻仿佛是唐倜意識體的分|身,她可以見其所見,聽起所聽,感其所感。她恍然大悟,原來這才是上次事件真正的收獲!

        驅使小點跟著警察們,唐倜自己則上了救護車。

        車上,被拐受害者們被注射了葡萄糖補充營養,原本幾個呼吸沉重的也在照料下恢復平靜,只是身上或多或少有些傷口,這便顯得那個撲咬人的姑娘有些格格不入,唯有她身上一點傷疤都沒有。

        她的臉龐燒起兩坨紅云,呼吸急促,神情痛苦,明明被鎮定劑安撫,轉眼間又掙動起來。她的手臂竭力抬起,向前方聚攏,擺出掐人脖子的動作,接著又在空中狠狠一揮,像在扇人耳光。

        醫護人員一頭霧水,她這是在干什么?

        另一頭跟著警車的小白點傳來的音像解釋了這個問題。車內后座被警察制住的兩人此時奮力廝打起來,受染最嚴重的黃毛掐人,抽耳光,動作與姑娘如出一轍。

        換言之,黃毛就像那姑娘的投影。

        警|察將二人拉開,制止兩人的爭斗,正要批評教育,黃毛卻全身篩糠一樣戰栗起來,他手扶住自己的喉管處,不住往外拉扯著什么,將脖子處的皮膚抓撓的愈發紅腫。

        而那位姑娘卻像被抽了魂一樣,手臂重重落下,整個人陷入深度睡眠中。毫無疑問,她的一番舉動致使黃毛癥狀加深,這個姑娘,就是本次事件的核心。

        可惜她渾身上下沒有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也沒有電子設備,想必是被抓住時就由幾個犯罪分子收走了。醫護人員們擔憂地擰起眉頭:“這叫我們如何聯系她的家人?”

        唐倜黑入檔案,將公|安局備案的失蹤人口與姑娘對應,海量比對后,她認為這位姑娘與一個名為方穎的女子很像。

        三年前畢業,工作于樂天俱樂部,職業是一名泰拳教練,甚至是連續幾年某錦標賽的冠軍。

        而且她又是幾個人里唯一一個沒有傷疤的人,那五個人是如何將她制服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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