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耶龍夫婦的平靜時光
“現在自己做了娘,才知道為人父母的心情,堂姐,待我身子恢復了,想要回去見見爹娘。”至善對夏至傾道。
傾兒聽了,心里咯噔一聲,忙嚇唬道:“還是不要了,二叔與二嬸還未接受科科葛,你貿然回去,萬一……二叔也給你暗中下藥,如我當年一般忘記前塵往事,可如何是好?”
至善聽了,伸了伸舌頭,“堂姐說的是,那我還是等時機成熟再說罷。”
傾兒忙贊同地點了點頭。心里卻說,在尋到二叔二嬸前,時機永遠不會成熟的。
而后傾兒又想起自己的家人,心里一陣絞痛,又不能在至善面前顯露出來,便咬了咬嘴唇,將悲傷逼退,對著至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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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至善話了些家常,夏至傾便起身了,“好好歇著罷,明兒個我再來看你。”
帳門外,科科葛見夏至傾出來,忙微微施了一禮。
“至善還想著回鄭國看望家人,你便多勸解著罷。”夏至傾看了科科葛一眼,輕聲囑咐道。
科科葛忙點頭稱是。
而后,耶龍億便攜了傾兒的手,拒絕了科科葛要護送的請求,一路往雅舍慢慢走去。
草原夜涼風大,耶龍億幫傾兒戴好披風的帽子,而后深呼吸一口草原凜冽的空氣,嘆道:“果然還是僰弩部的氣味最為令人身心舒暢。”
“皆是你的王土,你竟還有偏愛。”傾兒聽了,不禁嗔道。
“只因這里回憶最多,自然會有偏愛。”耶龍億扭頭對傾兒笑笑,“我七歲時回到僰弩部,阿爸請匠人為我紋身,要我咬著牙不許哭不許喊痛,之后,我便開始每日練習騎射功夫,不論酷暑嚴寒,每日堅持,長大后我隨阿爸出征,直至阿爸去世,我接任統軍一職,后來,我將你帶回僰弩部,我們在雅舍結發,有了勛兒和澤兒……這一方土地,承載著我所有珍貴的回憶。”
這些話出自極少感懷的耶龍億之口,便真真令傾兒動容,她也深深呼吸了一口凜冽的寒氣,對著耶龍億柔柔一笑,“我又何嘗不是?”
而后,二人相視而笑,一路無言。經過長久歲月的打磨,他們之間的恩愛已默契。
路過相思湖時,二人在湖邊逗留了會兒,秋月分外明朗,映在湖水里亮閃閃的,四周靜謐,昆蟲的鳴叫聲便分外的響,草原深處,偶爾傳出幾聲野獸的長嘯。
“時光易老,須臾白頭,忽而覺得這一切如夢境。”傾兒望著眼前的景物低聲道。
耶龍億聽了,只伸出胳膊將傾兒摟在懷里,他太理解她的感觸了。
“明日,我帶你來這里垂釣罷,記得當年你有孕,我曾為你做過魚湯,那味道你可還記得?”耶龍億說道,希望以此來轉移傾兒的傷感。
“自然記得。”傾兒說著,面上微微一笑,“說起來,倒是我,還從未為你下過廚,不然明日就由我來做糖醋魚罷。”
耶龍億聽了,忍不住輕聲笑了一下,“好啊。”
心里那句“天啊,傾兒你做的食物能吃嗎”到底沒有說出口,他怕話一出口,惹得傾兒跟他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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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露寒,傾兒,我們回去罷。”二人在湖邊又站了會兒,耶龍億便道。
傾兒聽了,忙應了一聲,任耶龍億牽著自己的手,往雅舍走去。
古敏等在雅舍的回廊上,見到大王與王后回還,忙上前施禮問了安。
沐浴室里的水溫熱著,古敏手里拿著夏至傾的寢衣,準備伺候夏至傾沐浴。耶龍億見了,將古敏手中的寢衣拿過來,“你下去歇息吧,不用伺候了。”
古敏聽了,忙彎腰退了出去。
“你要做什……”
傾兒的問話還未完,耶龍億便將自己衣衫褪盡,而后將傾兒攔腰抱起,“你我好久未有同浴了。”
耶龍億說著,一只大手已將傾兒的衣衫解開,而后一同進入沐浴池。
起初,耶龍億還乖乖沐浴,而后那雙手便黏在傾兒的身上,與傾兒在雅舍里共同歡好的記憶更是令他意亂情迷,好好的沐浴,最后生生變成鴛鴦戲水。
“勛兒與澤兒都在雅舍里有的,今夜我們會不會有了第三個孩兒?”*之后,傾兒低聲說道。
“若天意如此,我們便以歡喜之心迎接它。”耶龍億說著,在傾兒鬢上輕輕一吻。
第二日上午,傾兒去探望了至善,至善向傾兒詢問育子之道,姐妹兩個坐在大帳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好久,只空間轉換,那感覺竟似當年二人都還是未出閣的女兒家時,在閨房內閑話一般。
與至善一道兒用過午餐后,傾兒讓至善好生歇著,便離去了。
午后,耶龍億便攜著傾兒一道騎馬往相思湖去了。
秋日午后,無風,陽光大好,傾兒偎在耶龍億身邊,閉上眼睛,昏昏欲睡。
耶龍億便一只手摟著傾兒,一面靜靜盯著湖面的動靜,這樣閑暇安寧的好時光,令他身心放松。不禁想,若當年耶龍寧未有身亡,他不回僰弩部,此刻應該在某處過著這般閑云野鶴的日子罷?
做一個漁夫,似乎也不錯。
想到這里,耶龍億竟自顧笑了笑。
“為何發笑?”一直閉目的傾兒,問道。
耶龍億便將自己剛剛所想說與傾兒聽。
傾兒也笑了,而后柔聲道:“不管你是君王還是漁夫,這輩子我都會跟著你,至死不渝。”
耶龍億聽了,伸出大手在傾兒的面上輕輕摩挲著。
“不然待勛兒長大,你將皇位傳與他,我們便一起在雅舍終老如何?”靜了會兒,傾兒又道。
耶龍億頓了頓,輕聲回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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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從前相同,耶龍億與傾兒只留下一條魚,其他的又放回湖內,而后便回了雅舍。
之后,傾兒便開始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次下廚。問題還是很明顯的,她不會殺魚,不會處理魚內臟,不會刮鱗片……
耶龍億幫她將這一切處理妥當。
“想不到,你殺魚也是一把好手。”傾兒在一邊看著,嘖嘖夸贊道。
當然,做魚的過程也不是那么一帆風順的,對于首次下廚便挑戰糖醋魚的傾兒來說,難度實在有點大。
最后好歹在大廚小心翼翼地指點下,傾兒做出了她人生的第一道菜:糖醋魚。
用餐時,傾兒看著這盤來之不易的味道欠佳的糖醋魚,不禁感概:“耶龍億,我真的該學幾道菜式,勛兒與澤兒還從未吃過我親手做的食物,作為他們的阿媽,我實在有些不夠格。”
“有這份心便是好的,不必強求。”耶龍億一邊應著,一邊吃著傾兒做的糖醋魚。
傾兒便不再言語,看著耶龍億面不改色地將自己做的有些糟糕的魚吃光。
“明日我再做一遍這道菜,在雅舍這幾日,應該便會學會罷。”傾兒長大眼睛看著耶龍億道。
“還要做?”耶龍億楞道。
“我一定要把這道菜學好。”傾兒篤定地點點頭。
耶龍億便無奈地笑笑,“隨你。”
傾兒說到做到,第二日竟是又做了一遍糖醋魚,還熱心地邀古敏品嘗。王后做的菜,味道再不好,古敏也自然要稱贊的。
傾兒也不理會這稱贊里有幾分是真的,依舊開心不已地跟耶龍億說,她做的糖醋魚獲得了古敏的強烈好評。
耶龍億也不忍心打消她積極性,只伸出手刮了刮傾兒的鼻梁,“我的傾兒最能干。”
便如此,在雅舍住了七日,傾兒終是將糖醋魚學會了。
七日后,耶龍億一行起駕回宮。
臨行前一晚,傾兒特意讓古敏不必在雅舍伺候,回家陪阿媽阿爸已經弟弟妹妹們待一晚。
夜里,耶龍億與傾兒在雅舍的回廊上靜靜坐著賞月,傾兒忽而道:“說起來古敏年紀也不小了。”
耶龍億聽了,便知傾兒的意思,問道:“你是何打算?”
“也該嫁了,總不能一輩子伺候著我,連人生大事都耽擱了,待明日我問問她可有意中人,若沒有,我們便挑個好人家指給她罷。”傾兒如是道。
耶龍億自然是應了的。
回宮后,夏至傾第一件事便是詢問古敏此事。女子的青春一晃便過,待來年,古敏便二十四歲了,別的女人在這個年紀,早已經兒女繞膝了。
見王后詢問,古敏便低頭一笑,推說自己并不準備嫁人,只求服侍王后一輩子。
夏至傾自然說這是傻話,總不能你這一輩子都搭在這寂寞深宮里?
古敏聽了,也便不再推諉,只道:“奴婢未曾有心上人,但憑王后安排。”
“好,我定會為你選一個如意郎君。”夏至傾輕聲保證道。
古敏聽了,又是一笑,施禮謝過了夏至傾。
于是進入冬季之后,沉悶無聊的日子里,如何幫古敏尋個好人家便成了夏至傾的頭等大事。她在深宮里,認識的人終究不多,于是便想起溫言,作為王妃,搬至勝京已久,應該認得媒婆之類的人物。
何況,耶龍誠曾納過妾,也是經過線媒的。
再者,夏至傾有好些日子未見到溫言了,她也想知道,她回王府的這段日子,與耶龍誠和那妾室相處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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