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小庭院遇險
哭聲的源頭,似乎在一個廢棄的小庭院內(nèi)銹跡斑斑的鐵門上了鎖,凝目望去,里頭長滿了及膝的荒草,一片荒涼
三人翻墻入內(nèi),在滿地荒草中艱難前行秋夜疾風(fēng)颯颯,夾雜著時斷時續(xù)的哭聲,給這個闃寂的夜晚增添了幾分陰森恐怖的意味
來到一堵土墻前,徐允恭停下腳步,他彎腰細瞧了一陣后,道:“這堵土墻裂開了一個口子,疾風(fēng)掠過發(fā)出奇怪的聲響,好似人的凄厲哭聲
李景隆輕吁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真是虛驚一場,還以為大半夜的,有什么女人在啼哭”
徐允恭依舊盯著那堵土墻,他突然變了臉色,“唰”的抽出身上的佩刀,將內(nèi)力運集于手臂,對著墻上的缺口劈下,砂土滾滾落下,他看清楚了,一個白色的骷髏頭半埋于土堆里,在月光下泛著森森白光
李景隆和徐增壽湊上前來,也都呆住了三人合力將土墻推倒,掘開土層,居然挖出了整整十二具骸骨
“想不到,這群淫僧害死了這么多的人”,冷漠卻悅耳的女聲從身后的樹上傳來,讓徐允恭他們都駭了一跳
三人齊齊回頭,只見身后的那棵松樹不下七八丈高,矗立在月光下宛如撐傘,而此前見過的那個一身黑袍、頭戴斗笠的女子就立在濃密的枝葉間
徐允恭不禁暗暗吃驚,此女輕功相當(dāng)高明,樹身三丈以下無處接腳,那片濃密枝葉,距地足有七八丈高低,如果輕功稍差即無法上去正兀自出神,又聽得那黑袍女子道:“馬恩慧被帶入了大雄寶殿,之后再也沒有出來過,你們可去那里找找看……”
話未說完,猛聽傳來一聲清嘯,嘯聲如金玉交鳴眾人都被這嘯聲震動了心神,各自戒備,舉目四顧緊接著十?dāng)?shù)支火把瞬間亮起,將夜空照得如同白晝一大群氣勢洶洶的僧人將徐允恭、李景隆和徐增壽團團圍住領(lǐng)頭的是個皮膚黝黑、面目猙獰的中年僧人他的左右兩旁各有一個跟班和尚,左邊的面色如鐵,體胖似牛右邊的身材矮小,骨瘦如柴左右二人正好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三個和尚都是一身青色僧袍,年齡皆在四旬開外,每人手中都握著一根鴨蛋粗細的禪杖他們身后則是清一色的秀眉清目的小沙彌,年齡都在十一二歲左右
李景隆輕笑兩聲,對那領(lǐng)頭和尚道:“師父莫非就是那大善人至善大師?看你這兇巴巴的模樣,實在不像行善之人”
領(lǐng)頭和尚神情驕慢凌人,語氣也很是生硬,“貧僧是至善大師的首席弟子靈空,這兩位是師弟靈遠和靈海幾位深夜闖入我寺禁地,不知是何居心?”
徐增壽板著臉想要出言反擊,卻被徐允恭攔下徐允恭心中雖有氣,卻忍下去沒有發(fā)作,只笑道:“無事自不敢驚擾清修,我等今夜路過貴寺,在此地借宿半夜卻隱約聞得奇怪的哭聲,便循聲至此,發(fā)現(xiàn)原來是土墻缺了個口,疾風(fēng)吹過產(chǎn)生凄厲的怪聲,一場誤會而已”徐增壽和李景隆見徐允恭只字不提骨骸之事,便都沒有吭聲,只是凝神思索著如何對付這些惡僧
“明明是擅闖禁地,還敢稱誤會”,靈空冷笑一聲,“既然來了,就沒那么容易離開”
徐允恭橫刀而立,鎮(zhèn)定自若,“我們不愿出手傷人,但也從不避戰(zhàn)閣下要單打獨斗,還是要他們一擁而上呢?”
“在下想先領(lǐng)教一二”靈空大喝一聲,揮動手中的禪杖攻向徐允恭,杖挾勁風(fēng),力道奇猛
徐允恭一欺步,振腕揮刀,一聲金鐵大震,禪杖已被長刀架開他挫腕收刀,第二招尚未攻出,胖和尚靈遠和瘦和尚靈海左右兩根禪杖已同時攻到,攻勢甚為凌厲
徐允恭驀然一提丹田真氣,內(nèi)力直透刀尖,化開了兩杖交攻他大喝一聲,展開了迅快的反擊,剎那間,精光電掣,刀影耀目,加上他深厚的內(nèi)力,如游龍一般,在靈空、靈遠和靈海三僧的杖風(fēng)中穿來閃去,點、攻、劈、截,靈活無比
黑袍女子一直立在那棵松樹上,冷眼觀看底下的戰(zhàn)況那群和尚似乎并未察覺到她的存在
徐允恭雖然連連強攻,卻始終未能迫退三名僧人,他們禪杖上的勁道,反而愈發(fā)的沉猛起來,分三個方位拒攻還擊,配合得天衣無縫交戰(zhàn)了近三十個回合,徐允恭心中有些急了,眼看對方越打越沉著,恐非短時間內(nèi)能夠擊敗他們正一邊思忖著退敵的方法,忽感一陣勁風(fēng)卷來,那群小沙彌們手中的火把立時搖顫欲熄一個清越的女聲在徐允恭耳邊響起,“去救人要緊,這些臭和尚交給我來對付”
待燭光復(fù)明時,原本隱身樹上的黑袍女子已經(jīng)和靈空、靈遠、靈海三僧打得不可開交了黑袍女子的劍法若滿天銀星流動,耀目生花不一會兒,徐允恭也再度加入了混戰(zhàn)
三僧相互移位交走,禪杖隨勢穿打,杖影閃動,將徐允恭和黑袍女子困在其中
“你怎么還沒走?”黑袍女子發(fā)問
徐允恭道:“救人讓他們?nèi)チ耍裟阋蝗嗽谶@里,不是大丈夫所為”他說著振腕揮刀而上,刀尖左右劈點,立時把三僧交走穿打的陣式破去黑袍女子趁勢挺劍急攻,一連三招絕學(xué),長劍若游龍穿空,登時把三僧迫退數(shù)尺
徐允恭和黑袍女子稍稍喘了一口氣,被逼退的靈空嘴角間突然掠過一抹獰笑,二人尚未反應(yīng)過來,腳下的土地瞬間塌陷,他們跌入了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洞中
黑袍女子落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猛然記起身體下墜時,徐允恭伸手攔腰抱住她,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擋護黑袍女子心中有些許感動,但多的是羞惱,她霍然起身,徐允恭發(fā)出“啊”的低聲呻吟
黑袍女子心中有些不忍,又蹲下身來,問道:“你受傷了嗎?”
徐允恭費力地坐起身來,“只是背部磕得生疼,不礙事幸虧這地上堆滿了枯葉”
黑袍女子也就不再作聲,起身走到另一側(cè),靠著石壁坐了下來
借著微弱的亮光,徐允恭環(huán)顧四周,這像是一口枯井,井底的空間非常狹小抬頭望去,有淡淡的月光篩落下來
對面的黑袍女子似乎正在閉目養(yǎng)神,兩人相距不過一步之遙,徐允恭見她如此氣定神閑,忍不住問道:“我們被困在這里,你不擔(dān)心嗎?”
“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黑袍女子淡然道,“那些淫僧將我們困在這里,不過是想轉(zhuǎn)移土墻內(nèi)的那些骸骨天亮的時候,自然會有人救我們出去”
徐允恭奇道:“你怎么能這么肯定?”
黑袍女子道:“和官府的人作對,只會給自己惹來一身麻煩只要那些骸骨不見了,你們就抓不到那群和尚作惡的把柄,對他們也就沒有威脅了”
徐允恭又道:“你對這廟里的事情,似乎很了解,那些骸骨都是什么人的?”
“這個廣寒寺,我也是第一次來”,黑袍女子道,“我是追殺淫賊而來的,沒想到,淫賊居然藏身寺廟中佛門凈地,竟是藏污納垢,實令人不齒……”話未說完,她忽然單手捂住小腹,伏下身去,全身發(fā)抖
“你怎么啦?”徐允恭關(guān)切詢問,起身要上前探視
驟然一把寒芒閃閃的長劍抵住徐允恭的胸口,黑袍女子咬牙低喝:“離我遠點”
出手之快,讓徐允恭心頭一震,他只得退回去,重坐下“姑娘,我只是出于關(guān)心,無意冒犯”,他誠心解釋
黑袍女子未接一言,兀自運功抗拒疼痛,過了好一陣子,緩緩直起了身子,似乎狀況有所緩解
“姑娘好些了嗎?”徐允恭端坐不動,卻一直在暗中關(guān)注著她
“謝謝關(guān)心”,黑袍女子答得冷淡
徐允恭輕嘆了一口氣,他也不想再自討沒趣,遂躺倒在地,閉上雙目聽那黑袍女子全無半點動靜,也不知在做些什么他的眼皮漸漸沉重起來,夜間一場惡戰(zhàn),消耗了不少體力,此時倦意洶涌而來,很快便沉沉睡去
徐允恭被隱約傳來的一陣嘈雜聲響驚醒時,天色已明對面的黑袍女子依舊端坐著,動也不動,黑紗垂面,看不出是睡著了還是醒著
“姑娘”,徐允恭試探性地喚了一聲
“救我們的人來了”,黑袍女子淡然地應(yīng)了一句
“大哥——”徐增壽焦急的聲音遙遙傳來
“我在這里,枯井下——”徐允恭急忙站起身來,高聲回應(yīng)
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很快臨近,徐增壽探下頭來一瞧,道:“大哥,我將繩索放下,你攀爬上來”
一條粗麻繩很快垂落在徐允恭面前,他伸手扯了扯,還算結(jié)實“姑娘,你先上去”,他禮讓
黑袍女子也不客氣,伸手抓住繩索,緣索而上她功力人,身輕如燕,很快就躍出了枯井徐允恭也緊隨其后出了枯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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