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攜尸要錢
“沒問題！”
趙筱俐點頭：“我同意撈出來之后立刻燒尸。”
話雖然是這么說，可是看到趙筱俐蒼白的臉，我還是勸慰道：“對不起，讓你和你父親的最后一面竟然是這樣。”
“這和你沒關(guān)系。”
趙筱俐搖頭，不知是因為虛弱還是受到打擊，她身子晃了晃，差點摔倒。
我還沒伸出手扶她，她就已經(jīng)先我一步，抓住了我的胳膊。
緩了片刻，趙筱俐才開口道：“我這就聯(lián)系人，讓他們帶汽油過來……”
“汽油不行。”徐應(yīng)宏搖頭，“必須用柴火，而且必須是干柴。當然，若是鄉(xiāng)下尋常人家堆在灶邊的柴火就更好了。”
“這是什么道理？”我又問。
徐應(yīng)宏一巴掌拍在額頭：“大哥，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行內(nèi)人了。灶邊啊，那是做飯的地方，堆在灶邊的柴火最有人間煙火氣了，你不知道？”
我只能尷尬的笑笑——
說實在的，我“入行”才不過一個星期。
和他們比起來，我在這一方面比白癡還白癡。
“灶邊的柴火是吧？只要是能用錢解決的事，對我們趙家就不算事。”趙筱俐道，“但是其他的，就麻煩你們了。”
“沒問題！”我對趙筱俐點頭，隨后看著徐應(yīng)宏。
“我也沒問題。”徐應(yīng)宏看著我。
然后我們兩個人就這樣彼此看著，眼睛眨啊眨，就是沒一個動手。
趙筱俐左看看我，又看看徐應(yīng)宏，眨眨眼睛：“你們兩個這是……”
“你動手啊！”徐應(yīng)宏一撇頭。
“不是你說要撈尸體的嗎？”我回道。
“我又不是專門撈尸的，撈哪門子尸？而且我根本不會水，就算是想撈也撈不起來啊。”徐應(yīng)宏攤手道。
你不會水，難道我就會了？
你一個江城的土著，江城里有江你都不會水，我一個在大山里長大的家伙，你說我會不會？
徐應(yīng)宏也看出來了，道：“難道……你也不會水？”
“咳咳……”我摸摸鼻子，“這個……”
“那這不完犢子了嗎。”
徐應(yīng)宏兩手一拍：“雖然我認識一個撈尸的，不過那家伙在海城，在這條江下游入海口附近。”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三更天，就算他現(xiàn)在開車出發(fā)，天亮之前也趕不過來。”
嗯，這的確有點完犢子。
“要不……”我皺眉說，“咱們報警吧。”
“不行。”
徐應(yīng)宏立刻搖頭，并解釋說：“要是平常有人落水，報警也就算了，可現(xiàn)在這種情況，身首分離，報警肯定會是刑事案件。”
“涉及了人命的刑事案件，為了群眾安全，陽差可以不經(jīng)過死者家屬同意就進行尸檢。”
“到時候，不僅時間上會來不及，而且在尸檢過程中，誰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你想，萬一……”
我立刻制止：“行了，我知道了。可現(xiàn)在，咱們都不會水，又不能報警，你說該怎么辦？”
“我說……”徐應(yīng)宏摸著下巴，“要不，咱們請這些晚上釣魚的人來吧。”
剛說出這個想法，徐應(yīng)宏中了大獎似的猛一拍手：“對，請周圍的人幫忙，他們釣魚，經(jīng)常在水邊，會水的人一定很多，只要請他們幫忙……”
“你當我沒有想過？”我嘆氣反駁，“這不是撈東西，是撈尸體，你說他們……”
“好，就讓他們出手！”趙筱俐忽然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撈尸體不光彩，但只要給得起錢，我不信沒有人不愿意。”
好鈔能力的回答。
可不得不說，鈔能力就是鈔能力。
在沿途一個個問過去之后，還真有那么一個人愿意下水撈尸。
之前那些不同意的，趙筱俐也當場轉(zhuǎn)了一筆錢用作封口費。
在給錢這一方面，趙筱俐可比她爹利索多了，怪不得她爹死了而她沒事——這樣想雖然不對，但我就覺得拖工資的老板死了也活該。
愿意下水撈尸的人沒說他的名字，只說叫他鄭二就行。
“幾位老板，咱們可是說好的，只要我把尸體從水底下?lián)粕蟻恚銈兙徒o我三百萬！”鄭二下水之前說。
三百萬，這不是趙筱俐提出的價格，而是鄭二提出的價格。
一開始鄭二說的還不是三百萬，而是一百萬。
為了防止出爾反爾，我們還再三確認了他說出的價格，最后才終于定下三百萬。
“沒錯，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等你上了岸，三百萬就是你的。”趙筱俐在旁邊說。
鄭二笑著搓手：“那你們可就瞧好了！”
把身上外套一脫，鄭二只穿了一個內(nèi)褲就撲通跳入水中。
他的水性的確不錯，才不過兩三分鐘的時間，就已經(jīng)把水底下趙廣進的尸體給托起來，眼看著就要游到岸邊。
但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停了。
“快上岸啊！”徐應(yīng)宏在旁邊催促著。
他已經(jīng)做好了要鎮(zhèn)尸的準備。
鄭二托著趙廣進的尸體，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說：“幾位老板，我沒想到你們讓我撈的竟然是這樣的尸體。”
“要是平常人看見這樣的尸體肯定就報警了，你們沒報警，肯定是因為有什么秘密見不得人吧？”
這話一出，我就覺得壞了。
趙筱俐臉色不好看：“鄭二，你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我只是忽然覺得，萬一上岸了你們不給錢怎么辦？”鄭二在水里笑呵呵的說，“畢竟你們趙家不給錢可是出了名的。”
“你……”趙筱俐張嘴，只說出一個字就馬上忍住，勉強擠出個笑容，“好，我先給你一半，等你上來之后再給你另一半怎么樣？”
“不怎么樣，我要你現(xiàn)在就把全款打給我。”
說著，鄭二把趙廣進的尸體重新放回水里，在岸上的徐應(yīng)宏和我同時看到，那根連著趙廣進尸體和腦袋的魚線驟然繃緊。
仿佛再使一點力氣就要斷開。
魚線畢竟是釣魚的，不是用來專門拉重物的。
“別！”我和徐應(yīng)宏同時喊出聲。
“嘿嘿……”鄭二在水里笑的得意，“快點給錢，不然別說撈尸體了，信不信我把這個尸體直接扔江水里，讓它飄到海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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