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么回事？”

第一個到達這個地方的陽差沒搞清楚情況，愣愣的指著那個小小的土堆：“不是說這個地方有幫那老婦人的人嗎？怎么這里只有一個土堆，其他什么也沒有？”

剛才在詢問的時候，賣泡面的老婦人就已經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清楚楚：

老婦人最開始是來這個地方給他的孫兒燒紙，因為他的孫兒是第一批鬧鬼事件的受害者，在下樓的過程中不慎踩空，從八樓掉下，腦袋著地，當場就沒了命。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這個新樓才有鬧鬼的傳聞。

在哪里死的就要在哪個地方燒紙，好接引死在他鄉的亡魂回家，這是賣泡面老婦人老家的習俗——

她孫子是旁邊城市來玩的大學生。

只可惜這老婦人眼神不好，再加上白天這里已經有保安圍起來，她只能晚上來這里燒紙。

晚上老婦人更看不清楚東西，只能按照記憶來到一個偏僻的空地燒紙，燒著燒著就有幾個人過來問她為什么燒紙。

老婦人就把他孫子死掉的這件事說出來，本來是想讓這幾個人帶她去到她孫子死的地方。

沒想到這幾個人直接說新樓里面的事不是他們鬧的——剛說完這幾個人就換了口吻，又說新樓里面鬧鬼的事情其實是人加班的。

那可憐的孫子是一個受害者。

一開始老婦人還不相信，覺得這是有人騙她，就把自己的孫女——也就是尚小谷給叫來了解情況。

可是尚小谷跟著老婦人在晚上來的時候，根本就沒見到什么人，反倒是無意中發現了那些假扮鬼的人。

這下子老婦人就對那幾個人說的話深信不疑，并且按照那幾個人吩咐的事情做事。

為給自己死去的孫兒報仇，老婦人幾乎天天晚上都跟那幾個人聊天。

雖然眼神不好，但是老婦人每次來都知道該去哪里找他們，而且那個地方是一棟大房子，有桌子有椅子還有茶，甚至還能聽到電視機的聲音。

老婦人說的異常詳細，好像每一件事情都是真的——

除了沒有人給她作證。

尚小谷跟著老婦人也來過不少次，但每一次都沒見到那個房屋，反倒是尚小谷走了之后，老婦人正好都能遇上那幾個人。

甚至就連今天晚上，老婦人活活剁了其中一個裝鬼的人，都是那幾個人幫忙做的。

不然的話，僅憑一個眼神不好又沒什么力氣的老婦人，怎么可能把一個人剁成那個樣子？

陽差們發現這里不對勁，就把老婦人叫來，讓老婦人把這里的事情又說一遍。

老婦人老老實實說了一遍，內容和之前沒有什么區別——那幾個人就在這個地方，那棟房子也在這個地方。

“奇怪，怎么什么都沒有呢？”

楊才聽完老婦人說的話，眉頭緊鎖的看著現場：“陳稷，你有什么想說的？”

“我？”

我沒想到楊才這個時候會提問我。

“不是你還能有誰？”楊才忽然靠近我，一把摟住我的脖子，“現在這種事情你不覺得很熟悉嗎？”

熟悉，當然熟悉了。

尤其是燒紙這件事情我非常熟悉。

所以我看了一眼那個小土堆，道：“能不能讓你的人把這里給挖開？”

在靠近這個小土堆的時候，我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那是靠近煞氣才有的感覺。

也就是說這底下必然埋藏著兇煞之物，甚至有可能是煞尸！

“挖開？”楊才問道，“你是說這里面有東西？”

“廢話，沒東西的話我讓你把它挖開干啥？難不成讓你在這里忙忙碌碌尋寶藏？”我毫不客氣的反問一句。

反正我們倆已經算得上是熟人了，說的過分一點也沒什么。

“你怎么跟我們頭說話呢？”

我覺得我們倆是熟人，但是有的人不怎么覺得，楊才手底下的一個陽差就這樣呵斥我。

楊才也沒說什么，畢竟從明面上來說我什么也算不上，那個陽差呵斥我也是應該的。

他叫人去拿了工具，把這個小土堆給挖開。

本來以為要挖一個大坑，結果沒想到才鏟去了外面薄薄的幾層土，就露出了這個小土堆里面的東西——

尸體！

好幾具穿著紅衣服的尸體！

而且都已經摔得不成樣子，最上面的那一具尸體臉雖然保持的完好，但是少了一個眼睛。

另外一個眼睛睜的大大的，一種死不瞑目的感覺。

這就是煞氣的來源，雖然并不濃厚但是卻在慢慢生長。

眼睛……

我忽然想起來之前看到的那個眼睛，連忙跑回去找。

有個陽差想要攔住我，但被楊才阻止：“就讓他去吧，他不會跑的。”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聽我的就行，出了什么責任我擔著。”楊才大氣的說。

我當然是不會跑，而是回到陳乖谷文星二人尸體掉落的地方。

因為保護現場的原因，所以這里的一切都還沒有收拾，僅僅只是在尸體的邊緣畫上了一圈白線，而且還有不少人正在拍照。

相比于找三爺爺留給我的護身符，找一個眼珠子可簡單多了。

沒過多久我就找到了那個眼睛，拿在手里硬硬的，像是一個大玻璃彈珠。

等我重新回到那個被挖開的土堆旁邊，把那個眼睛放回到空空的眼眶內。

只是把眼睛放回去，那張臉的眼皮就開始閉上，但只是閉到一半就不閉了。

煞氣的增長也開始減弱，似乎得到了安撫。

“楊才，現在輪到你了。”我把位置讓給楊才。

“輪到我？”楊才此時的表情應該和我剛才一樣，“這不應該是你的分內之事嗎？”

“這不是我的分內之事，這是你的分內之事。”我說，“因為這幾個人要的東西只有你能給他們。”

“我能給他們什么？”

“公道。”我說，“他們幾個人要的就是一個公道，而這個東西只能你給他們。”

楊才神情突然肅穆，道：“我發誓，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公道。”

那雙眼睛終于閉上。

而我看著這一切，心中嘆息：結果還是有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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