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太子和太孫
一直沒說話的楚景宇同昭王妃低聲呢喃:“母妃,你看程嵐那肚子的大小,像是三個多月的孕婦肚子嗎?”
昭王妃努力想了下程嵐剛才的肚子大小,神色不由變了,程嵐的肚子根本不像是三個多月的孕婦,“景宇,你懷疑她故意隱瞞了懷孕的真實時間?”
楚景宇搖頭,擰著眉頭道:“不一定,也有可能是雙胞胎呢。”
昭王妃嗤笑:“雙胞胎?那可是祥瑞之兆,程嵐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運氣?”
楚景宇低頭看著桌上的飯菜,沒有接話。
昭王摩挲著筷子,若有所思。
楚景夜早就提前讓人回來送了信,王媽媽帶著丁香,小溪準(zhǔn)備了豐盛的元宵晚宴。
程嵐,楚景夜和程老爺子三人吃了一頓和和樂樂的晚宴,各自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楚景夜和程嵐收拾齊整,早早進了宮。
慶元帝說要在早朝上見程嵐,讓她向朝中大臣講講風(fēng)寒病控制的始末。
程嵐的肚子已經(jīng)滿了四個月,由于是三胞胎,她的肚子看起來已經(jīng)有普通孕婦的六個月大。
她挺著肚子站在朝堂上的時候,站在最前方的晉王的眼神落到了程嵐的肚子上,眼中陰鷙一閃而過。
程嵐將五里坡別院的整個治療過程整理成了折子,在朝堂上簡單陳述之后,將折子呈給了慶元帝。
慶元帝看后大悅,“此次風(fēng)寒病能這么快抑制住,多虧昭王世子夫婦,若不是昭王世子妃及時提出封鎖城門,病情只怕會蔓延更快。”
楚景夜和程嵐對視一眼,程嵐謙虛的道:“是皇祖父英明決斷,才有了今日的完全勝利。”
慶元帝對這話顯然十分受用,也覺得自己這一步走的挺對,畢竟沒有幾個皇帝敢只聽一個人的片面之詞就相信神仙真的會指點人,他就做到了。
嗯,他也覺得自己是個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皇帝呢。
慶元帝晃了下手上的折子,“如今風(fēng)寒病順利控制住了,你放心,折子上列出來的所有人,朕都會論功行賞。”
楚景夜趁機向慶元帝提起五里坡別院的事情,“....阿嬌想用五里坡別院開辦醫(yī)學(xué)院,專門教育愿意學(xué)醫(yī)的人,為大梁培育出更多,更優(yōu)秀的大夫。”
慶元帝大喜過望,“辦學(xué)是好事啊,難為你能想的這般周全,朕將整個五里坡別院都賞賜給你,你就放心去辦這個醫(yī)學(xué)院,需要什么,可以和朕說,朕會全力支持你。”
程嵐和楚景夜連忙跪下謝恩。
慶元帝捋著胡須眉頭略皺了下,“不過朕還有個條件。”
程嵐眨眼,“什么條件?”
楚景夜示意她起身,指著她的肚子道:“你可得將朕的小玄孫們照顧好了,不能因為辦醫(yī)學(xué)院,開醫(yī)館這些事,影響了朕的小玄孫們。”
“朕告訴你,五個月后,朕要看到三個健健康康的小玄孫,你可不能讓朕失望。”
程嵐還沒等點頭,大殿中間響起一陣驚呼聲。
“三個?”
“天啊,難道昭王世子妃肚子里有三個孩子?”
有大膽的老臣則直接向慶元帝求證,“陛下,難道昭王世子妃肚子里懷的是.....?”
慶元帝一臉驕傲的昂著頭宣布:“沒錯,昭王世子妃肚子里懷的正是三胞胎。”
大殿里的抽氣聲此起彼伏。
“三胞胎?天啊,這怎么可能。”
“三胞胎可是祥瑞之兆啊。”
有位大臣則直接跪在了地上,大聲喊道:“陛下,天佑我大梁朝啊,這是天降祥瑞啊。”
一個大臣跪下,隨即更多的大臣反應(yīng)過來,紛紛跪在了地下,連聲道:“恭喜陛下,天降祥瑞啊。”
慶元帝捋著胡須哈哈大笑,自從知道了程嵐懷三胞胎到現(xiàn)在,整整一個半月,快將他憋死了,如今終于可以痛痛快快的宣布他即將成為一個三胞胎的太爺爺了,嗯,實在令人激動。
昭王在經(jīng)歷過最初的愣神之后,下意識的看向程嵐的肚子,昨天晚上楚景宇還猜測程嵐肚子里是雙胞胎,結(jié)果今天就被程氏打了臉。
人家懷的確實不是雙胞胎,而是三胞胎,昭王心情復(fù)雜的垂下了眼眸。
晉王半垂著眼眸,不咸不淡的朝旁邊的昭王說了聲恭喜,眼神卻跟能殺人的冰刀子一般。
沒想到程嵐肚子里的孩子那么幸運,他們前前后后三次出手都沒害到程嵐,反而讓她毫發(fā)無傷的站上了朝堂。
一旁的楚景逸在聽說程嵐是三胞胎后,眼神復(fù)雜的撇向程嵐的肚子。
他本來還因為自己即將擁有另外一個孩子而敢到沾沾自喜,此刻對比程嵐肚子里的三胞胎,他覺得連他們處心積慮謀劃來的楚正陽和慶元帝同一天生辰這件事都覺得弱爆了。
他們那是人為的,處心謀劃得來的,而人家的呢,是真正的天降祥瑞。
楚景逸忍不住看向程嵐。
程嵐挺著肚子站在大殿中間,她眉眼如畫,烏發(fā)如漆,肌膚如玉,一顰一笑間都有著讓人移不開視線的韻味。
這樣的女子,再想想跟潑婦般上來薅他頭發(fā)的寧雪歡,楚景逸只覺得酸痛從壓根深處迸發(fā)出來,一直蔓延到全身。
他當(dāng)初為何會放著這樣的女子不要,滿心滿眼的都是寧雪歡呢?
當(dāng)真是被狗屎糊住了眼睛。
如果當(dāng)時他娶了程嵐,是不是如今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慶元帝望著滿朝文武震驚的臉龐,心里得意的跟個孩童一般,臉上卻笑呵呵的看著程嵐,“朕只有這一個條件,可能做到?”
程嵐忍俊不禁,“當(dāng)然可以,您放心吧,景夜找到了決影閣的閣主,他是位老神醫(yī),如今收了我做義孫女,有神醫(yī)在身邊照顧我,您的玄孫們定然能安然無恙的來到這個世上。”
她趁機將程老爺子的存在透露出來。
慶元帝哦了一聲,頗為感興趣的問:“是你剛才折子上提到的程老神醫(yī)?”
程嵐點頭。
慶元帝道:“既然在治療風(fēng)寒病中做了貢獻,又將照顧朕的玄孫們,那改日宣他進宮,朕先見見他,也后賞他一番。”
程嵐替程老爺子謝了恩。
朝堂上的氣氛一時間和樂融融。
慶元帝大力稱贊楚景夜夫婦,讓朝堂上的大臣們神情各異。
昭王一派的大臣們自然欣喜異常,對他們來說,楚景夜和程嵐的功勞就是昭王的功勞。
晉王一派的臣子們臉色都有些不好看,自從李皇后被廢后,晉王這邊明顯開始出現(xiàn)了頹勢,有些臣子甚至心中泛起了嘀咕,琢磨著自己是不是站錯了陣營。
還沒等他們嘀咕完呢,慶元帝又丟出了一個重磅炸彈,當(dāng)場幾乎炸暈他們。
“此次疫情控制,昭王府功不可沒,朕這些日子,反復(fù)思量,終于在立太子一事上有了決斷。”慶元帝捋著胡須笑呵呵的說。
這前后語氣一銜接,幾乎所有大臣都知道了慶元帝話中的含意。
父皇這是要立他為太子了嗎?昭王激動的幾乎都要撅過去了,簡直是天降大喜啊。
昭王一派的大臣個個也是一副喜從天降的模樣。
晉王一派的臣子頓時成了霜打的茄子一般。
晉王神色陡然大變,他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父皇,太子為國之本,立太子一事事關(guān)國本,必須要慎重思量,兒臣認為新太子必須要有......”
還沒等他說話,慶元帝就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朕知道你要說什么,你說得那些朕都思量過了,做出這個決定也是朕深思熟慮的結(jié)果,你放心吧。”
他說罷轉(zhuǎn)頭示意李安宣讀圣旨。
李安捧出明黃色的卷軸,大殿內(nèi)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晉王咬著嘴唇,臉色陰沉,被楚景逸扯了一下才壓下心底的不甘,緩緩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自登基一來,夙夜兢兢,仰為祖宗付托至重,承祧行慶,端在元良,皇三子昭王為貴妃之子,溫和守禮,恪盡職守....昭王世子楚景夜天資奇才,聰慧過人,深宵朕躬,茲恪遵初詔,俯順輿情,立皇三子昭王為皇太子,昭王世子楚景夜為皇太孫,謹(jǐn)告天地,宗廟,社稷,授以冊寶......”
圣旨很長,拉拉雜雜說了一大堆,中心思想就兩個,昭王被立為太子,楚景夜被立為太孫。
李安讀完了圣旨,大殿中卻一片安靜。
立太子他們都想到了,但立太孫,他們是真的沒想到。
楚景夜和程嵐兩個人早就有了心理準(zhǔn)備,雖然對于慶元帝選擇在這個時候公布有些驚訝,但倒不至于太過震驚。
反觀大殿內(nèi)的其他人,個個都震驚極了。
自古都是皇帝立太子,個別情況下,比如說皇子早逝,或者太子早逝,皇帝才會直接立太孫。
還從來沒有哪一任皇帝直接將太子和太孫同時立了的,這就等同于慶元帝給大梁一下子選好了后繼兩任的君王。
大臣們雖然震驚,但震驚過后,昭王一派的人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紛紛跪地恭喜皇帝,恭喜新上任的太子昭王。
對于昭王一派的人來說,同時立了太孫固然讓他們震驚,但昭王被立為太子,才是重中之重的歡喜事件。
那意味著他們的從龍之功距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昭王是沒反應(yīng)過來,他一直沉浸在自己被立為太子的喜悅之中,若不是礙于場合不對,他都恨不得掐自己兩下,讓自己感受一下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直到身邊傳來大臣們此起彼伏的恭賀聲,昭王才回過神來。
他成為大梁朝的太子了!
他從此是太子了。
昭王嘴角狠狠抖了好幾下才勉強壓抑住了自己,沒讓自己狂笑出聲,隨即才反應(yīng)過來:楚景夜被立為了太孫。
他下意識的皺眉,這個孽障就從來沒和自己對付過,但做了太孫,自己以后還能痛快的做太子嗎?
好在關(guān)鍵時刻,幕僚老季的話閃過腦海:老季一直交代他和楚景夜要維持著和諧相處的景象,如今看他果然得到了最大的實惠。
算了,看在自己被立為太子的份上,先不計較楚景夜這個太孫的身份了。
晉王一派的大臣個個都蔫巴巴的,酸澀不甘的看著昭王一派的大臣們翹尾巴。
楚景逸神情復(fù)雜的看著被眾人圍在中間的楚景夜和程嵐,楚景夜能被立為太孫,其實很多都是沾了程嵐的光吧?
若沒有程嵐,他哪里能立這么些功勞?
同理,若當(dāng)初娶程嵐的是自己,那今天太孫是不是就是自己?
這個念頭在楚景逸腦海中一浮現(xiàn),瞬間就擊穿了他所有的防備,令他懊惱的腸子都青了。
晉王拳頭攥得緊緊的,青筋暴露,不敢相信自己就這么輸了,太子之位本來距離他只有一步之遙,他只要往前一點就能坐上去的,為何如今會變成了這樣?
散了朝,圣旨很快被昭告天下,一同下達的還有讓昭王府眾人收拾東西,盡快搬入東宮的口諭。
昭王妃在家中接到圣旨,聽到昭王被立為了太子,自己成為了太子妃,高興得險些沒一頭栽過去。
等再聽到下一句楚景夜被立為了皇太孫,她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楚雅跪在地上,忍不住喊了出來,“為什么皇祖父要立皇太孫?”
昭王妃嚇的一把捂住她的嘴,笑著同李安道歉。
李安給她這個新晉的太子妃面子,沒有說什么,讀完圣旨離開了。
楚雅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氣憤的跺腳,“皇祖父立楚景夜為太孫,將來他就是下下一任皇帝,他對我那么不好,肯定會欺負我的。”
昭王妃握著圣旨,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昭王被立為太子固然令她歡喜,但楚景夜成為太孫,著實讓她感到氣惱。
太孫就是下下一任的皇帝,怎么能是楚景夜呢?應(yīng)該是她的兒子才對!
楚景宇慢吞吞的從地上站起來,神色平靜的道:“母妃,不用擔(dān)心,以后路還長著呢,太孫這個位置能不能坐穩(wěn),還要看他的本事。”
昭王妃聽了兒子的話,頓時心中一亮,深吸一口氣,拍了拍楚雅的肩膀,“這樣的話以后可不能亂說了,你忘記被禁足半年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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