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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今晚,我要睡在這里


來自親爹的關懷,  夜無垢顯然不太習慣,往日風流倜儻,口花花起來什么都會說的人,  面對老者慈愛的眼神,  反而有些失語。

        世間人心鬼蜮,他見到的太多,所有明里暗里的惡意,他都游刃有余,  偏偏對方給予的,是最誠摯,  帶著小心翼翼的善意。

        “……總之過往,  我過得還行,  今日亦不錯,皮糙肉厚身體好,  也有人心疼我,您不必如此。”

        說有人心疼時,夜無垢目光轉向朝慕云,  高高挑了挑眉,眼底幾乎要蕩出一樹桃花。

        朝慕云:……

        這什么場合,  你能不能別不正經?

        但不得不說,因為夜無垢這點不正經,  房間氣氛陡然變得歡快許多,  不見了那些沉重,積郁的情緒,氣氛是上揚的。

        聞人長心道果真少年可期。

        縱使因生長環境不同,  性格里多了很多肆意妄為,  不循規蹈矩,  但小皇子內心深處,仍然是柔軟的,不擅用好聽的言語安慰他人,也能用自己的行為,圓融氣氛。

        他對自己過去的苦比較少言,并沒有說多少,大抵都幾句話帶過,但聞人長做大理寺卿多年,閱盡世事殘酷,人情冷暖,怎會不知,過去之事絕不是嘴上說的這么簡單,枕戈待旦,生死危機,恐怕連個放心覺都不敢睡……

        看小皇子性格表現就知道,必定是經歷過太多不好的事,才會是這樣的脾性。

        是個通透心善的孩子。

        承允帝逼迫自己飲了幾口茶,情緒方才舒緩許多:“總之你記得,你現在不是孤家寡人,你是有爹的,不管漕幫還是朝廷,爹都不會給你留爛攤子。”

        別人家爹說這種話時,兒子不感激涕零,至少也要撒個嬌賣個萌,夜無垢不,他當下就回:“你的事你自己管,我可沒空。”

        言下之意,朝廷是你的朝廷,別想拽上我。

        多少有點不禮貌。

        承允帝卻又眼睛濕潤了:“你這是想讓我長命百歲……放心,找到了你,我怎么舍得去死?不多多照顧兩年,將來怎么下去見你娘?”

        兒子是看出他身體不好,擔心他‘了無遺憾’,干脆撒手,故意給他安排事,讓他放不下心,多多活著呢。

        時隔十六年,上一次父子相見,還是在田村,彼時對面不相識,還因章夏清父女感情表現,小小吵……也不算吵了一架,總歸是各有立場,看法不同。

        當時不知道這人是自己兒子,只隱隱猜到他幼年過得不好,為他遺憾,心生恨意也是難免,之后一切明朗,發現兒子恨的是自己這個爹,還以為將來的路不好走,光是求原諒就得很久,沒想到臭小子只是嘴上硬,心里軟的很。

        叫他怎么能不更愧疚……

        夜無垢微皺眉,感覺這個便宜爹是不是太脆弱了點,不是干皇上的么,動不動就要抹眼淚?

        兇一點也不行,緩一點也不行……

        想了想,他干脆不說話了。

        茶室陷入安靜,聞人長道:“以后日子還長,這些事可容后再議,有關小皇子身份,臣建議暫時不要聲張——”

        這話還沒說完,承允帝眼梢就立起來了,那意思,朕好容易找到寶貝兒子,怎么就不能聲張了,朕要封太子,要昭告天下,我大允江山有繼,天地百姓皆該知曉!

        朝慕云適時道:“典王至今藏頭露尾,未有出現,漕幫主幫助紂為虐,牽涉進多少人,暫時未能查清,敵在暗,我在明,形勢便會不利——”

        “皇子身份當然要昭告天下,這是大喜事,但時機,該當由我們自己把握。”

        承允帝只是突然找回兒子,心情難掩激動,并不是智商跟著降級,不然也不會就算擺爛,位置仍然坐得穩穩:“是不能貿然動作,十六年前的行刺,不能來第二次。”

        夜無垢轉向聞人長:“有關汾安侯,蛛娘娘榴娘娘的事,大人掌握的應該比我們多,接下來準備怎么做,可有計劃了?”

        聞人長:“殿下可有什么想法?”

        想法……對漕幫有,其它的因為跟他沒關系,夜無垢根本沒有認真想過,當下轉向了朝慕云。

        朝慕云沉吟片刻:“下官才清醒不久,還未來得及問,汾安侯府的案子,后續如何了?”

        聞人長:“汾安侯拒不受捕,押送過程中身受流箭,當場身亡,其妻小吳氏對殺人事實供認不諱,已收押女牢,妾小湯氏并未參與這幾樁命案,釋放回府,然侯府已被皇上賜奪封號,抄沒家產,遂其家人日后,恐很難立足了。”

        汾安侯當場死亡……只怕不是什么流箭,而是有人故意射殺。

        但這種事,幕后之人派出的大約會是死士,抓不抓得住,都很難順藤摸瓜,找到上峰。

        朝慕云便懂了:“不關人,都放回去,可是想追蹤看看,有無牽連出的蛛絲馬跡?”

        小湯氏可不是一般人,能幫汾安侯做事,了解到的東西又有多少呢?眼下侯府大樹倒塌,再不能庇護,她會不會想要憑借手里的東西,找到新的靠山?如果手里東西不夠,她又知不知道汾安侯的秘密在哪里,會不會去拿?

        只要她動,他們就能捕捉。

        侯府分量相對重要的主子下人,同理。

        聞人長微笑:“不錯。”

        朝慕云又看向夜無垢:“汾安侯交代的那個副幫主,叫周安的,你可認識?”

        “那就是個背鍋玩意兒,平時往人堆里一扔,找都找不出來,案子一審完我就叫人去找了,他已失蹤,生死不明,”夜無垢手里玩著扇子,“我的人在找,但具體什么時候能找到,就難說了。”

        可見別人早就做足了兩手準備,汾安侯安然過關,安全無事,有安全無事的過法,汾安侯落網,有落網的應對,這個周安不管是自己跑了,還是在別人安排下跑的,都提前做足了準備,清掃了痕跡,現在只怕難尋。

        朝慕云思索:“無論如何,這個典王在哪里,我們必都須得把他揪出來。”

        這就是關鍵所在,聞人長認同:“遂我們的問題是,怎么找。”

        朝慕云想了想:“我這里倒是有方向,可以給大家提供思路。”

        聞人長:“講。”

        “目前看來,他和漕幫主幫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不管哪個方向,這都是不可忽視的一個點,我們有任何疑點,都要結合此處。”

        朝慕云沉吟:“不管十六年前刺殺,還是今次汾安侯府案,典王身影都不可忽視,這么重要的事,他必花費了巨大心血,尋常人做這些事,在接近成功的時候,會越來越興奮,越來越難以壓抑,飽漲情緒需要放縱,不管做什么,一定會有些許行跡,但這個人很奇怪,什么都沒有,像不存在一樣。”

        可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人是存在的。

        夜無垢挑眉:“莫非是行動不便?或被人‘挾天子以令諸侯’了?”

        朝慕云搖了搖頭:“行動不便,也有行動不便的行跡方法,挾天子以令諸侯——他的身份還夠不上,若有其他人想反,未必非要借他名頭,我感覺到的微妙之處,還有另一個方向。”

        “榴娘娘,蛛娘娘……組織起的名字要女性化,迫害的也大多是女人,為什么?”

        “女人……”夜無垢思索,“這個典王,對女人觀感特別?”

        朝慕云補充:“我感覺他有一種略微偏執的,膽小和懦弱,他不敢走到人前,雖然做著了不得的,翻天覆地的事,內心深處仍然有一種恐懼,我猜大概是還在幼年時,有女性長輩給予了他陰影,這個人可能讓他不得不尊敬,但又不得不恨,他想得到權利,審判這個人,或者說……及至現在,他刻在骨子里的這些怯懦,仍然需要欺負女人,來滿足自己的控制欲,在欺負這些人時,會讓他覺得,他是強大的,他是無所不能的。”

        茶安安靜良久,承允帝說話了:“朕和典王雖是兄弟,但見的并不多,他出身不好,母親只是個宮女,母子并不受先帝待見,很多時候都是呆在自己宮里,并不出來,母子倆到底有什么恩怨,發生過什么,我并不知曉,只知道他十三歲那年,殺了一個侍衛,自己親手殺的,手法殘忍,也因此被先帝責罰,更為不喜,先帝還將母子倆一起打入了冷宮……先帝意外,朕登基之時,典王正在江南游學,封王圣旨和喪報一同抵達,按說他無論如何都應該回京奔喪,但他并未歸來,自那以后,朕亦從未見過他。”

        這個人似乎很神秘,連經歷也是。

        身為皇族,按理是天之驕子,侍衛一條命在他們眼里,根本無關緊要,但也沒必要自己親自下手,還引得先帝震怒,對他更為不喜,甚至連生母一起打入冷宮……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辛秘?

        想了想,朝慕云道:“過往只是對他性格成因的推測,下官的意思是,追查方向,我們應該重視這兩個字。”

        女人。

        典王對女人有復雜的情感投射,身邊必然少不了女性存在,欺辱也好,疼愛也罷,總得有人扮演他想要的角色。

        朝慕云伸手:“然后是四個問題,一,什么事情,與他脫不開干系,必有其身影;二,他現在想做什么,將要做什么;三,在他的計劃里,什么東西最能阻礙他,最能限制他,他不得不提防行動;四,遇到怎樣的事,他會忍不住,要去動。”

        這幾個問題很有意思……

        夜無垢指尖搖著扇子:“謀朝篡位,心懷不軌,與朝堂有關大事,必有他或觀察或作祟的身影,他想要謀害天子,十六年前就刺殺過,皇位于他而言有無比巨大的吸引力,包括我這個身份,若有一□□廷宣告,找到了失蹤十六年的皇子,江山有繼,恐怕他很難繼續躲在暗處,必須行動,因為再不動,就沒機會了。”

        所以自己的存在,很重要,也可以是最有力切中的時機。

        聞人長頜首:“謀朝篡位是大目標,然他現在最需要做的事,則是保住自身——如今蛛娘娘榴娘娘皆被翻到明面上,漕幫又有內患,典王現在想必焦頭爛額,正手忙腳亂的撤各地據點,但他不知道我們掌握了多少,遂不大敢盯得太緊,怕反倒引火燒身。”

        那接下來的動作,勢必得盯那些據點更緊了,看能不能打開新的突破口。

        承允帝撫了撫須:“你說他對女人觀感不一,有特殊的執著癖好,那便是,這些女人能撫慰他,讓他安靜,也能比別人更能挑動他的情緒,最限制他,我們可從查找這個方向下手。”

        “是,”朝慕云道,“還有,觀他習慣,喜歡藏在背后,借由別的事攪動風云,趁機獲利,并以此為榮,我在想,我們能不能利用這一點,給他制造一個‘時機’?”

        夜無垢笑了,微微側身,湊近朝慕云:“你的意思是,釣魚局?”

        朝慕云同樣微笑,顯得謙謙有禮,君子極了:“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么。”

        夜無垢:……

        他清咳一聲,伸手端茶,低眉慢飲,盡力克制。

        病秧子……實在太知道怎么勾他,又壞又乖,還沖著他笑,在別人面前也不知道收斂些,萬一他扛不住,叫別人看到了可怎么好?

        畢竟男人這種物種,有些沖動是藏不住的。

        那些滋生在暗里的野望如火在燒,好在寂寂夜色,燭光輕搖,視野比不過白日,并沒有人發現。

        聞人長思索片刻,轉身去屏風后,抱了幾個卷宗出來:“正好這里有幾樁待核之案,我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尚未查實,若不然,便從這里挑一個出來,看有沒有推動?”

        朝慕云看向承允帝。

        承允帝撫了撫須:“也好。”

        他將擺在面前的幾個卷宗一一翻看,須臾,指尖微頓,思索片刻,將這些卷宗推到夜無垢面前:“你來看看,選哪個好?”

        夜無垢也沒客氣,低頭看翻開的幾個卷宗。

        聞人長做大理寺卿多年,朝堂經驗也豐富,自不是無的放矢,積壓桌上的待核案件那么多,專門挑出這幾樣,必有根由。

        夜無垢快速閱完大致,幾乎不假思索,扇子就指向了中間那一樁——

        “這個,工部侍郎王德業之死。”

        聞人長笑了:“為何選這樁?”

        “去歲初夏至今,先后有暴雨洪災,后有暴雪頻襲,我朝百姓受苦不知凡幾,漕幫去歲損失也非常大,我聽有經驗的老人說,這種年景不好的時間,只能硬扛,至多兩年,就會轉好,可這兩年,怎么過?”

        夜無垢扇柄點在卷宗的一行字上:“春末,工部侍郎接旨,前往江南修渠,還未出京,就意外身亡,死亡地點——距離青樓很近。”

        &nbsp  ;馬上就是雨季,水患必須得加緊治防,工部必須得盡快派人出去,但本案不破,讓派出去的人如何安心?生命安全又如何保障?此其一。

        其二,治水路段雖然說在江南,但在江南上游,那里離客幫鴟尾的地盤有一段距離,但他也略有耳聞,那里,應該有漕幫主幫的人鬼鬼祟祟,若這樁命案與漕幫有關,豈不是線索便能聯動起來?這么大的危險,典王可還坐的住?

        最后么,就是青樓了。

        青樓里姑娘多,姑娘們命運坎坷,歷練的心眼也多,典王對女人特別,能應對他的,絕非尋常女子,而且尋常女子也并不安全,很容易被他們查到,夜無垢大膽猜測,若病秧子推測沒錯,典王要尋人,渠道非常有限,王德業死亡之地離青樓不遠,怎么看都很微妙。

        這些話他沒說,但房間里都是什么人,不用他說,都能懂。

        聞人長拱手對承允帝行禮:“恭喜皇上,尋回麒麟子,我大允有這樣的皇子為繼,何愁不海晏河清,盛世康榮!”

        承允帝也很欣慰,撫著胡子,聲音都有些顫抖:“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知道以民為本,萬事就錯不了……好,此一次,我們就辦王德業之死。”

        年紀大的人,其實是忌大悲大喜的,身體會承受不住,聞人長見承允帝始終情緒難以克制,想了想,道:“案子的事不能著急,怎么也得等兩個孩子休息好,眼看不久就要天亮,皇上要不要先放他們休息?左右日子還長,人在眼前,隨時召見就是。”

        承允帝閉了閉眼:“愛卿說的對,都是好孩子,先回去吧,朕……放幾個人在你們身邊,有任何需要,盡管讓他們去辦,還有這兩枚宮牌——”

        他微側目,站在身邊的老太監就遞過來兩塊金玉宮牌:“帶在身上,可隨時進宮見朕,無論宮門是否下鑰。”

        夜無垢看了眼朝慕云。

        二人伸手接過,謝恩,隨后拿起桌上案子卷宗,行禮,告退。

        茶室安靜片刻,聞人長扶承允帝站起來:“再過兩個時辰便要早朝,皇上務必保重龍體,莫要憂思過多。”

        承允帝長長吐了口氣:“你放心,朕現在啊,比你還看重身子,朕還想好好多活幾年,看這小子怎么折騰呢……”

        夜無垢送朝慕云回了院子。

        朝慕云現在對這樁案子非常感興趣,恨不得立刻就研究,但夜無垢抽走了他手上的東西,將他帶到床前:“先休息。”

        朝慕云:……

        “我不是才睡醒?”

        睡了三四天了,還睡?

        夜無垢點了點他眼角:“那也得睡。”

        雖之前用過針藥,也僅只是救命救急,真正的解毒藥還沒用,病秧子身體狀況并不好,方才面圣加案件分析,已經勞神,淺有疲態,再補會兒眠,休息好了,正好白天精力滿滿的做事。

        案子已經在手,大理寺卿又不是吃干飯的,定然有過部署,不用病秧子急這一時半刻。

        朝慕云倒是想反對,奈何敵不過對方力氣,再說話,就被摁到床上,甚至被夜無垢蠻不講理的,隔著被子壓住。

        “……至少,我可以先分析一些方向?”

        “你不可以。”

        “行,我睡了。”

        朝慕云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身上重量還在:“你還不走?”

        “我今夜不走,”夜無垢隔著薄被抱著他,“我要在這里監督小朝大人,看你敢不聽話。”

        朝慕云:……

        夜無垢看著面前如玉臉龐,柔軟淺淡的唇色,啞聲宣布:“今晚,我要睡在這里。”

        “嗯?”

        “怎么,我不眠不休的照顧了你三日,你連半張床都舍不得分我?”夜無垢粗聲粗氣,“小朝大人這般小氣?”

        朝慕云眨眨眼:“可以是可以,但……你不熱么?”

        夜無垢重重搖頭:“不熱。”

        “不熱,怎么耳根這么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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