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申夏梅打電話給顧吟澤，說那天被顧吟澤抓住的跟蹤狂和往他門前投放動物尸體的人是同一人，被白飛羽供出來的謝嘉樹完全是意外之喜。

        同時顧吟澤的房間改造也進行地如火如荼，除開被專業人士搜出來的藏得極為嚴密的五個攝像頭外沒有發現另外的監控設備，項星也跟說謊入魔一樣極力向顧吟澤推銷閔歌集團最新推出智能電子鎖，被顧長煙念叨了兩小時后才正常許多，再也沒敢在兩兄弟面前提家居安保公司這回事。

        總之顧吟澤將房子的防護措施又加厚了不少，隨后裝電子鎖的時候師傅從門旁邊的鞋柜后面里拉出一個本子，顧吟澤定睛一看才發現是這個房子的不動產權證書，寫得還是他的名字。

        給房東發消息過去了幾個小時也沒回，問了一圈親戚大家都紛紛表示沒得到顧瑀同意不可能給顧吟澤添這樣的麻煩，顧吟澤也只好將這本房產證作為證據交給了申夏梅，順便報告了房東失蹤的情況。

        房東是個慈祥的老人，肯租給顧吟澤也是因為要去另一個城市和兒女享清福，和顧吟澤在網上聊天的時候雖然因為不熟悉鍵盤回得很慢，但也絕不會出現幾個小時沒回的情況。

        期間白飛羽帶著他的好朋友余英還來了一次花店，顧吟澤請了他們兩杯隔壁的咖啡后就繼續趕謝佳楠單子的最后幾束花束，讓施鈺璽和葉城陪著他們倆聊天。

        余英比起gay更像是性取向為男的一般男性，十幾年除了陪老母親逛街以外從沒進過這種‘浪漫’的店，這個不敢碰那個不敢拿，只敢縮在白飛羽后面，像個過年因為害羞而只敢跟在父母身后的靦腆的小男孩。

        白飛羽捧著手里冰人的冰美式，頭一次喝咖啡的他只敢點菜單上最便宜的，只喝了一口就差點被苦上了天；余英比白飛羽懂點，卻也不敢讓顧吟澤太破費，只好點了第三便宜的卡布奇諾。

        “沒關系，”余英往顧吟澤能看到白飛羽的方向挪了點，盡量不讓白飛羽被苦到猙獰的表情被顧吟澤看見，“咖啡喝了很不容易睡著，你晚上可以多干點活。”

        在余英還在鳳凰的時候，他就不止一次看見白飛羽干到十點以后就開始靠著墻瞌睡的場景。

        白飛羽也不敢告訴余英他最近的排班都被一個新人擠了，只好尷尬地用笑容掩飾過去。

        “施姐，”余英轉頭小聲問喝著蜜雪冰城檸檬水的施鈺璽，“顧哥一直這么忙嗎？”

        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余英剛進店的時候也被顧吟澤因拿花而透出青筋的白皙手臂給蠱了一下，隨后隨著顧吟澤包花束的時間越來越長，余英最后還是確定自己確實不喜歡顧吟澤這種類型。

        怎么說呢，看起來有些太斯文了，他還是選擇野獸派。

        旁邊的葉城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又是高中生，又是練足球的，要拉到gay吧肯定被一堆人圍著要電話，可惜是個直男，還有女朋友，導致余英萎了又萎。

        “還好，”在一旁指揮男朋友怎么綁法式結的施鈺璽回答，“就是最近接了個大單，不然一般沒幾個人來的。”

        現在除了一些小情侶到隔壁咖啡廳買線下限定套餐出來了順便來花店買幾束花彰顯自己的浪漫外，很少有人大夏天頂著個大太陽專門出門來花店訂花。

        之前顧吟澤想了想，轉手在外賣平臺開了渠道，每天也能賣個十幾束。

        七八月是沒有任何節日的月份，天氣又熱，顧吟澤挑在這時候開店每天還能賣出個十幾束已經是他的福氣了。

        葉城手笨，被他女朋友數落了好幾下，施鈺璽也放棄繼續教他，最終還是被趕去和余英白飛羽聊天。

        “小城啊，”余英跟葉城套近乎，試圖從葉城那套出幾個高中體育生朋友，“今兒不是周二嗎，你怎么不上課啊？”

        余英不是清水市本地人，卻也知道現在確實不是正常高中生能在外面幫女朋友干活的時間。

        “余哥，”葉城怯生生地叫了余英一句，讓余英更加確定了找個高中生的目標，“我是特招體育生，只要比賽獲獎就能保送大學的，不用上課，今天本來是訓練，但教練臨時有事不練了，我就過來看看鈺璽。”

        余英迅速回想了一圈附近哪所大學會收體育特長生。

        “你說那所體育大學？”

        “對，余哥你知道？”

        “這我可太熟了。”

        沒和白飛羽熟悉起來前，他天天帶著他的小姐妹去體育大學看他們打球。

        “哇——”

        葉城臉上出現羨慕的表情，讓余英有種被隔壁小學生弟弟羨慕自己有奧特曼變身器一樣。

        “你要有空，我待會可以帶你去看看。”

        “可是我聽說進大學都要人臉識別誒……”

        “沒那回事，”潛入過隔壁大學不下五十次的余英拍拍葉城堅實的臂膀，“保安很松的。”

        “那你就跟著他去好嘍，”沒了男朋友礙事，速度很快的施鈺璽綁完最后一個結，插話道，“反正你也念叨了很多次，我估計你去看一次就會消停了。”

        “鈺璽——”

        “但是不要讓其他女孩子男孩子要到你聯系方式哦，”施鈺璽舉起自己的手，暗示性的勾勾“不然回家有你好受的。”

        葉城的臉爆紅。

        余英略微懂了一些，但沒太懂，轉頭跟被冰美式苦的說不出話來的白飛羽小聲說：“那我下午帶小城去趟體育大學，你就乖乖待著這里嗷，等晚上我回來接你。”

        白飛羽乖巧點點頭，繼續努力噘了兩口冰美式。

        余英和葉城走后不到五分鐘，施鈺璽找了個‘我草我手辦到了’的借口也離開了花店。

        店里只剩下努力冰美式咽到一半的白飛羽和沉默包花束的顧吟澤。

        白飛羽的注意力也漸漸從玫瑰花瓣上滑落的水珠移到順著顧吟澤脖頸落下的汗珠。

        顧吟澤是易出汗體質，平時還好，但一旦到了現在這種炎熱的夏天，就算在室內空調打到十六度的情況下，稍微動動也會出一層薄薄的汗，更別提還是包一百束花束這種大工程。

        為了好散熱，顧吟澤把衣服領口開得大了些，所以白飛羽能清楚看見顧吟澤鎖骨下邊一顆因汗水而更加艷紅的小痣。

        白飛羽用棕褐色的咖啡液擋住自己的臉，試圖將自己的視線藏得更隱蔽一些。

        學長的手指很修長，整個手掌也很大，能一下子包住十幾束花和裝飾用的包裝紙。

        因為用剪刀剪膠帶實在太浪費時間，學長更傾向于的是用牙齒截斷膠帶的方式，偶爾能聽見學長說‘早知道買個切割器’的抱怨，但白飛羽的注意力完全在他的虎牙上面。

        學長的牙齒很齊整，平時笑起來也是笑不露齒的類型，平日里的斯文反而顯得這顆尖銳的虎牙更具野性，不難想象被帶有這種虎牙的嘴咬上一口后的牙印需要多久才會恢復平整。

        配合上顧吟澤因為疾病而略顯蒼白的膚色，反倒讓白飛羽想起大姐姐給他講的吸血鬼的故事。

        夜晚小巷子里出現的魔物，僅僅用一對尖牙便引誘無數天真的少男少女墮入深淵。

        ——但如果出現的是學長的話……

        白飛羽紅了臉。

        他愿意就這么和學長共赴深淵。

        白飛羽的目光帶著純粹的欣賞，混在其他人粘稠的視線里反而微不足道。

        為了冷靜，白飛羽又喝了一口透明杯子中的咖啡，再次被苦得說不出話。

        這次沒了余英的遮擋，顧吟澤總算看見了冰美式在白飛羽嘴里打人的場景。

        “抱歉，”顧吟澤抬起手來擦了擦汗，“我應該想到你是受不了冰美式的苦的。”

        畢竟顧長煙第一次給他喝冰美式的時候他被苦得倒在地上差點起不來，嚇得路過來看看兄弟倆的顧瑀還以為顧長煙往咖啡下毒想要復刻隔壁謝家兄弟相爭的慘況。

        “啊！沒關系的，”白飛羽乖巧的擺擺手，學長送的東西他怎么能浪費！“不浪費糧食是我的基本準則……！”

        顧吟澤著實被白飛羽這種即便被苦到暴斃也要堅持喝完的精神感動到了，要知道他第一次喝的冰美式最后轉交給了一天三十杯咖啡的顧瑀，從此再也沒碰過純咖啡。

        顧吟澤轉身掏出一盒純牛奶和一袋黃糖遞給白飛羽，這是施鈺璽每天去咖啡廳點冰沙是順手白嫖的，因為實在消耗不完，還特地囑咐顧吟澤幫她多推銷推銷。

        苦澀的冰美式瞬間變甜了很多，就像白飛羽的人生在遇到顧吟澤之后。

        白飛羽從心底感謝顧吟澤。

        “您有訂單即將超時。”

        機械的女生打斷白飛羽心中的旖旎，顧吟澤轉身查看起電腦上的訂單，罕見的嘖了一聲。

        白飛羽第一次聽見顧吟澤咋舌，還以為自己突然干了什么妨礙到了顧吟澤。

        顧吟澤起身解釋：“嚇到你了？抱歉，只是一個預定的外賣訂單而已……”

        “那會有外賣騎手上門嗎？”

        “我們每天的訂單量很少，就沒有和外賣平臺簽騎手，平時都是由施鈺璽來代送的……”

        結果今天剛好施鈺璽去視察她男朋友有沒有被別人搭訕，店里剩下也只能動的有顧吟澤。

        “那由我來送吧！”白飛羽踴躍發言，“正好我直到晚上都沒有事。”

        讓我幫你的忙吧！學長！

        “不用啦，”顧吟澤十動然拒，“這是個顧客自己上門拿的單子，也不能麻煩你大熱天跑出去送貨。”

        “這樣啊……”

        正當二人閑聊之際，門口用來提示的風鈴發出聲音。

        來人正是快熱歇菜的常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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