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打開他老娘葉輕眉留下怎么都打不開的箱子，里面的東西讓范閑和李慶歡大笑的激動，他們多少年沒摸過這玩意了？

        范閑試了很多密碼，都沒用，最后一句“我說不行吧，這下真的打不開了。”

        “口令正確”機械聲響起，彈開了。

        里面的東西讓范閑和李慶歡大驚失色啊，這玩意厲害啊，那玩意下面是一封信，是給五竹的，五竹讓他念出來……

        陳萍萍堵了王啟年，也知道了昨夜是范閑所為。

        范閑念那封信他和五竹感觸挺大的，但是李慶歡還好，因為說真的她還是介意葉輕眉坑她。

        在下面那封信是給范閑的，那里說這個世界沒有穿越還是在地球，而且隔段時期會有一次冰川時期，總之讓范閑為之一懼，他似乎身臨其境，看到了冰川下的世界。

        李慶歡不一樣，對于她而言一切雖然也是不可解釋，但是她確切的記著那個世界，和看到這個世界，沒有辦法說其中的緣由，只是她要繼續走。

        太平別院水底有秘密，李慶歡出現的就是在那里，所以她也想要探究。

        范閑想珍惜當下，李慶歡何嘗不是，或許剛來有怨氣，有不服，可是這兒有她放不下的人，哪怕再難生存她也要堅持下去。

        王啟年過來跟范閑匯報情況，說陳萍萍知道了也讓他不必擔心，會幫他處理披露。

        范閑需要把鑰匙送回去，要找一個能隨時進宮的人幫助他，李慶歡能隨時進宮可她不能接近太后寢宮，所以這個人選就是林婉兒了。

        他裝扮成隨行太監，成功在太后發現前把贗品放了回去。

        京都大街突然天降指證辱罵李云睿與莊墨韓私會出賣南慶探子的紙張，上面的話都是辱罵的話很難聽。

        言若海借著這一張紙跟朱格套了近乎，暗示他懷疑陳萍萍。

        范府

        李慶歡在案前寫著那些話，范閑開心的拿著在那里邊跳邊撒紙張。

        “說真的還是我們李大作家有才啊，果然是出過不少話本集的人，這話寫的絕了。”范閑吹捧著李慶歡。

        李慶歡停下筆，然后拿起她新寫的這張放置一旁，然后才開口道：“好歹我也是個會編故事的人，也是個十足的吃瓜群眾，這黑帖什么的我雖然沒發過，但是看過不少，顛倒黑白不是她李云睿最喜歡做的事嗎？那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也幸虧還有叔在，把這些撒滿全城也不被人發覺。”范閑吹完李慶歡吹五竹。

        “這有用嗎？”五竹面向李慶歡那邊。

        “人言可畏啊，而且這事還是真的，李云睿經不住查，你知道這法子最精密之處在哪嗎？”范閑想分享自己的喜悅給五竹。

        但是以五竹那個死板的腦袋怎么能明白。

        “輿論的力量是絕對強大的，就算拉不了她下臺，民心總是能消散一些，而且還能讓陛下對她起疑，內庫的財權在她手里應該待不了多久。”李慶歡解釋給五竹聽。

        “對，而且別人還發現不了這是我們做的。”范閑來了個滑步。

        “話雖如此，就燕小乙追到范府來看，他應該對你起疑心了，雖然沒有抓住證據，還是要小心點好。”雖然五竹以四顧劍的劍法迷惑了洪四庠，也躲過了燕小乙的追查，但是如果捅到李云睿那里，不會就此罷休的。

        陳萍萍突然來找范閑，五竹翻墻躲著他，李慶歡則是不慌不忙把那些東西收起來，之后裝作在練字。

        陳萍萍看了眼李慶歡，點頭喚了聲殿下。

        李慶歡才放下筆，站起身到范閑身邊。

        “五竹不在？殿下怎么在范府？”陳萍萍再看了看周圍，沒有五竹的身影。

        “你也知道我有些小愛好，宮中最近我待不住，鑒查院更是，所以只能來找范閑了，在這能清靜一些，好寫字。”李慶歡回答。

        陳萍萍拿出那張紙問這些是不是范閑和李慶歡做的，范閑起初是否認的，不過陳萍萍說出這批紙進貨的只有范閑、李慶歡、范思轍的澹泊書局進了這批紙，雖然李慶歡已經盡力避開自己的字跡去寫，但是有些習慣還是會存在，這些年李慶歡寫的那些文字紙張他都有細細的看過，所以他能察覺。

        “這些事是真的，我們不過是昭告天下罷了，你不要勸我們，更不要勸我，我沒要她的命已經是最仁慈的做法了。”李慶歡不理會他繼續坐回桌前，完全不避諱的拿出那些紙繼續寫。

        陳萍萍對于他們的想法差不多一清二楚了，他贊同他們去做，也會在暗中幫助他們，范閑也直接撂下要做的事。

        “殿下，你平常是冷靜的，在冰云這件事上也應該冷靜些，切莫把自己搭進去。”陳萍萍轉動著他的輪椅到李慶歡桌前，看著她憤慨疾筆，雖然知道這是惹到她的極限了，但是他還是希望她能再忍忍。

        “如果我還不夠冷靜我早就一刀劈了她李云睿了，這么些年在鑒查院不管是哪一位都知道言冰云對于我來說意味著什么，我同意了他去北齊，本來就提心吊膽，現在好了，自己這邊出了這樣的人，你告訴我還能怎么冷靜？”李慶歡書寫的力道越來越重，情緒也越來越激動，最后那張紙都寫破了。

        陳萍萍看著這樣的李慶歡不忍心，他說他會幫助他們的。

        能幫李云睿引薦莊墨韓的只有在祈年殿上咄咄逼人的郭攸之，在陳萍萍上述那些細節之后，他被打入地牢了。

        李云睿不承認她泄露消息，還想把帽子扣在范閑頭上，不過她主動把內庫的財權交到了慶帝手上。

        京都城外竹林

        言若海被朱格的人團團圍住，倆人廢了些許口舌，朱格也把他的底抖了個干凈。

        “送言大人上路。”朱格一聲令下，他的人拿著刀就往言若海靠近，突然一把白色的灰塵自上而下，頃刻之間靠近言若海的人皆倒地不起，反應過來的少許也捂住口鼻不敢靠近。

        “朱格，給你膽了？言大人你也敢動？”藥塵落定，李慶歡也飛身落在言若海身前，仍然是一身紅衣，手里還拿著吃的，時不時還吃幾口。

        很快不少人也圍堵上了朱格眾人，這下子朱格徹底明白。

        他原以為言若海真的是想要刺殺陳萍萍，是真的想要和他合作，說信不過鑒查院里的人，向他借人抓證人都是為了把他給揪出來。

        朱格想自盡被洪四庠攔了下來，不過陳萍萍知道對于他來說現在死才是解脫，抓回去不過是屈辱，該說的也說了，洪四庠把匕首還給他，朱格很感謝，他承認范閑有才華可是他對皇室不敬，而李慶歡雖有名聲在外，在處里的業務能力也不差可惜她是皇室子弟，所以提前選擇了李云睿，非皇室血親的后宮之人。

        朱格既然能干出這么些事也不是個怕死的，無憾之后毫無猶豫的自刎了。

        進鑒查院的人都習慣喊一句口號，那就是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慶國，可是他的做法卻不論對錯。

        “果然還是和院長合作愉快，只可惜李云睿還沒搞下來。”看著黑騎撤去，言若海也一個人離開，就剩下陳萍萍范閑加李慶歡了，李慶歡不得不感嘆她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

        “殿下不必憂心，會有那一日的。”陳萍萍看著地上躺著的朱格說。

        “我能等得，冰云等不得，現在泄密的人就在我的眼前，可我卻沒有辦法，院長，我真的希望前往北齊的日程能安排上了。”陳萍萍的能力李慶歡不得不感嘆，沒想到在那次刺殺就已經懷疑朱格了，可是知道是李云睿那又怎么樣，處置她還輪不到自己，她只想能早點去北齊接言冰云。

        “會的。”陳萍萍只是這么說了一聲就指揮著范閑推自己離開，范閑照做，李慶歡嘆了口氣也跟上。

        李云睿兜不住了，比起讓慶帝傳喚她，她直接換上素服跪在御書房外，可慶帝并沒有召見她。

        李承乾急色進宮求情，慶帝卻讓他等，范建問范閑林婉兒對于他意味著什么？其實不過都是希望他能出面為李云睿求情。

        范閑很惆悵，一邊是林婉兒一邊是滕梓荊，他不知道怎么做。

        他在滕梓荊墓前坐著，回憶著滕梓荊跟他說過的話。

        “你不進宮嗎？”李慶歡拿一壇酒來，不過不是用來喝的，她給滕梓荊倒上之后就放在了地上。

        “你怎么來了？”范閑回過神看著李慶歡。

        李慶歡坐在他旁邊，低頭想了想然后說：“我知道這樣很自私，可是我不希望你去求情，在京都生存，在皇宮生活下來更難，遇到一個有期盼的人也很難，所以我知道你很難抉擇，或許有很多人勸你因為婉兒因為朝權希望你為長公主求情，范閑，作為朋友，我能不能自私的請你不要，我知道很自私，可是我真的不敢想在敵國被俘會遭受什么，潛伏會經歷什么？是她安坐長公主之位掌控內庫財權就能體會到的嗎？”

        李慶歡知道如果長公主受罰，范閑和林婉兒可能會有嫌隙甚至兩人各自分開，可是她也有她在乎的人啊，她也是個人啊，她不是一個圣人，去原諒她。

        范閑看著說著說著已經哭了的李慶歡，陷入沉思，最后他還是想通了。

        范閑沒有求情，而是希望慶帝嚴懲李云睿，不說大的，因為滕梓荊他就該那么做，如果他幫了李云睿成全了自己和林婉兒，那他會太自私了，說大的就是言冰云一眾辛苦潛入敵國，而因為她都毀之一旦，這更不能原諒。

        慶帝對范閑的舉動還是很滿意的，可是對于他因為一個護衛有些不愉快，因為他太在乎情義。

        “是為了一條人命，也是為了慶歡。”范閑不滿意慶帝的說法，除了為了滕梓荊，范閑覺得雖然李慶歡是為了言冰云，可她的出發點除了自己的心愛之人外，也是為那些辛苦潛伏的人申不公。

        李云睿的結果是把她發配回信陽，她的封地。

        不管怎么說李云睿也是長公主，這已經是對她最嚴懲的處罰了。

        李云睿離京只有李承乾和范閑及李慶歡去送，而林婉兒雖然在昨夜見她的時候說了不要來送她，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偷偷的站在城門口看著李云睿的車隊出城。

        范閑和李云睿的那些話，李慶歡自然聽得出來兩個人不過是用著最坦誠的話語，說著最肆意的話。

        “請長公主殿下上路。”范閑咬著牙行了個禮。

        李云睿也不惱怒其中暗藏的含義，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然后說：“對了范閑，給你留了禮物。”

        然后就看向李慶歡說：“怎么慶歡也要來送我啊？平時咱們也沒好到這樣的地步吧。”

        “姑姑說得對，可以姑姑給慶歡送來的消息，就值得這送一道。”李慶歡用眼神示意她可以邊走邊講，不耽誤她的行程。

        “走吧。”李慶歡的話讓李云睿原本的笑容垮了一垮，然后默認她的想法。

        車夫聽言慢慢的駕著馬往前走，盡量是在李慶歡行走的速度上。

        “對于言冰云，總歸上是對不起你的，這點我承認。”李云睿知道李慶歡想跟她說的是什么，她也承認她愧對言冰云。

        李慶歡聞言低頭笑了下，然后抬起頭看著前方說：“姑姑對不起的是大慶，對不起的是多數為慶國在北齊辛苦潛伏的人，并不是只是愧對冰云一人。”

        “你是在教訓我？”李云睿挑眼看向李慶歡。

        “不敢，姑姑一直身處皇家，這其中的權勢爭奪也是歷經長久，為自己籌謀，為自己在意的人籌謀，這些慶歡是比不上的，可若是換做去敵國潛伏，慶歡在姑姑這還是有發言權的，別的不說，姑姑如今身穿榮綢，戴飾金銀，吃食豐盛，養得膚如凝脂手如柔荑，根本不知道換來這些的人是多么的辛苦，邊疆的防守，情報的探尋，暗處的潛伏，危險重重，可您為了自己的私欲，把這些人辛苦努力的結果就這么毀了，在這，難道你從來就沒有一絲的悔過嗎？”

        “慶歡不是說自己只是為冰云來與你討個說法，只是慶歡希望長公主在做任何事的時候，想一想，若是您這么做了，您還能是慶國的長公主嗎？慶歡的話言至于此，多得說了您可能也不會細聽，若您還能聽得進些許，您還是姑姑，可若還是控制不住自己，這條路，最終是有分岔路口的。”

        說完李慶歡停下腳步，李云睿也沒有讓馬車停下，就這樣沒有其他話，兩個人的方向最終還是不一樣。

        李云睿往窗外看了看外面的天和山，最終她收了笑容，放下了紗簾，端坐在車內，緊閉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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