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報告首長!你媳婦兒沒了
程念華心里一空,霎時間想到無數(shù)種解釋和挽回的辦法。
但是到了嘴邊,對上姜夏初沉靜的眼神,全都變成了多余。
院子里的陸家親戚們還是不信,眼里都是看好戲的意思。
就連湊熱鬧的鄰里都是一臉戲謔。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們覺得姜夏初高攀了陸懷宴。
程念華忽然難受至極,讓周圍人有這樣的想法,不僅是陸懷宴的錯,她也有責任。
夏初這孩子,親媽不疼她,繼父自然也不會。
她嫁到陸家,等于是把她整個人交給了他們。
但是現(xiàn)在,陸家卻辜負了她。
姜夏初看懂了程念華的眼神,輕輕一笑:“阿姨,你不用自責,以前確實是我強求了,現(xiàn)在我想開了,感情這件事,最不能勉強,阿姨你也明白嗎?”
“夏初……”
程念華自然明白,她自己的婚姻就是這樣,所以更能感同身受。
她嗓子干澀得緊,為了不讓姜夏初太難堪,艱難地點了點頭。
“好。”
“今天暫時先到這里,夏初,你回去歇歇,不要強撐,好嗎?”
姜夏初“嗯”了一聲,無視所有探究的視線,轉身走出陸家大門。
也就是在這一瞬,她心里一直堵著的那塊地方,終于舒坦了不少。
抬起頭來,原本陰云的天氣開始放晴,姜夏初唇角上揚,腳步輕快地跟陸家胡同漸行漸遠。
她忽略了匆忙從她身邊跑過的高鵬,陸懷宴的警衛(wèi)員。
高鵬來得急,摔了一跤,迷彩服都臟了。
他原本是來替陸懷宴傳話的,自家首長臨時有重要任務,訂婚宴這里得暫時放一放。
然而高鵬眼睜睜看著姜夏初離開這里,他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等等,那不是咱嫂子嗎……?”
高鵬撓了撓頭,進去沒兩分鐘就把事情打聽清楚了。
他瞬間汗流浹背:“不是,嫂子怎么就不嫁了?咱首長咋辦?”
而且,兩人的結婚報告都打了,審批流程順利通過,就等著領證成為合法夫妻了!
這是鬧哪一出啊?訂婚宴徹底搞砸了!
高鵬嚇得都顧不上剛才摔的腿,鉚足勁兒往外沖。
他得立刻報告首長,他媳婦兒沒了!
-
此時的姜夏初徑直去了胡同里那間破舊的中藥鋪子。
張老中醫(yī)正在院子里曬草藥。
看到姜夏初來,張老爺子嘆了口氣,轉身就進去給她拿藥,還細心地給她臉上的傷口開了敷藥。
“謝謝張爺爺。”
姜夏初拿著藥,松了口氣,上一世她這一晚難受至極,又是傷口發(fā)炎又是發(fā)燒的。
現(xiàn)在總算是能避免了。
就算沒人愛她,她也要學會自己愛自己。
【媽媽——】
姜夏初腦海中猛地響起女兒清亮軟糯的童音。
她立刻四處查看,想找尋女兒歲歲的身影。
可是哪里有?
歲歲還沒來到這個世界上。
如今的時空,毫無保留愛媽媽、體貼媽媽的寶貝歲歲不在。
姜夏初下意識抱著肚子,心痛得像是被人掰開,拆成了兩半。
重生到現(xiàn)在,她一直努力在忽略這個事實,卻根本無法不去在意。
姜夏初完全接受不了歲歲不在,她已經(jīng)習慣了歲歲是她的精神支柱。
難受的時候,歲歲笑著喊她一句“媽媽”,她便覺得一切都能挺過去。
姜夏初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突然很茫然。
她不要陸懷宴了。
可是她舍不下歲歲。
歲歲是世上最愛最心疼她的人,她養(yǎng)歲歲,像是在養(yǎng)另一個自己。
如今婚都被她退了,接下來斬斷和陸懷宴之間的牽扯,那歲歲呢——
姜夏初正恍惚之間,驀地聽到有一個小女孩在大喊。
“媽媽!媽媽救命!!救救我——”
她轉過頭就看到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正死死抓著小姑娘的手臂。
男人一臉抱歉:“給大家添麻煩了,孩子又鬧了,都怪我不給她買冰棍兒,我馬上就買!”
他這么一說,不少人都信了。
然而小姑娘哭得打嗝,嘴里一直喊“媽媽”。
這胡同里所有女性,不管當沒當過媽媽的,全都往這里看。
一時間,男人被眾多雙眼睛盯著,他格外不自在,彎腰就要把小姑娘抱起來。
姜夏初定了定神,一不做二不休,迅速上前。
“不管這人是不是孩子的爸爸,先報公安!是的話,大不了虛驚一場,如果不是,咱們就是救人命了!”
旁邊的人聽到姜夏初這樣說,也覺得很有道理,紛紛上前幫忙。
果然,男人臉色一變,立刻丟下小姑娘準備逃跑。
“你還想跑?”
姜夏初順手在旁邊撿了一塊石頭,對著人販子的后腦勺狠狠砸了過去。
“啊!!!”
人販子只覺得一陣惡心暈眩,眨眼間就軟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而商店門口,小姑娘的媽媽聽到動靜跑出來,哭著喊著孩子的名字。
“樂樂!對不起,嚇壞了吧?抱歉是媽媽太粗心了。”
樂樂也在媽媽懷里哭得昏天暗地。
不少人參與進來,把人販子死死制住,姜夏初這才挪開踩住人販子的腳。
她出神地望著樂樂和她媽媽,精致的側臉悲傷柔和。
姜夏初喃喃道:“找到就好。”
不像她,找不到她的歲歲了。
此時,軍用吉普車在胡同口停下。
趕回來的陸懷宴正好看到這一幕。
聽說姜夏初當眾把婚給退了,他處理好任務交接,立刻就趕來了。
他要當面問問,她是怎么想的。
當初是姜夏初非要履行婚約,他雖然抵觸,但沒有拒絕。
只是……她現(xiàn)在這樣悲痛落寞的表情是為了什么?
陸懷宴眼神一沉,大步走上前來:“夏初,你今天是什么意思?”
許久沒見到三年前的陸懷宴,姜夏初心里更多是錯愕和陌生。
三年前的他,還沒有經(jīng)歷太多功勛和傷痛的洗禮,竟有幾分曾經(jīng)的清雋帥氣。
一如她曾經(jīng)心動的瞬間。
姜夏初后退半步,沒有看他:“字面上的意思,退婚,這不是你我都期望的嗎?”
陸懷宴眉心緊蹙。
從小到大,他都把姜夏初當做親妹妹一般疼愛。
家里人非要把他們湊成一對,他一開始確實是反對的,希望婚約作廢。
只是現(xiàn)在退婚已經(jīng)擺在明面上。
陸懷宴不明白,為什么他心里卻完全沒有釋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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