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7 男人善變
“思想境界這么高，怪不得延邊的事情根本沒有影響到你。”文立倒沒有什么嘲諷的意思，恰恰相反，他在咀嚼消化著林小冬的話，半晌才遲疑著道，“很難。”
林小冬笑了笑：“在黑暗中生活得久了，陽光也驅(qū)散不了黑暗。文立，人有理想固然沒有錯，但是也要看這個理想帶來的東西是什么？做人啊，但求無愧于心，你想做你自己，沒有人能難得住，除非那個攔著你做不了自己的人就是你自己。好了，媽的，今天做了一晚哲學(xué)家了，不想再說了，再干一杯，我得回去了，女兒還等著我回去呢。”
“女兒？”文立重復(fù)了一下這個詞，似乎有所得的樣子。
“對，女兒。”林小冬笑了笑，“不過對于你這種單身狗來說，你是體會不到為人父母的滋味的。”
說著林小冬看了一下表：“時間還早，小妹這個時候肯定還沒走遠(yuǎn)，如果心生悔意了，這個時候去追她還來得及。”
文立忽然推案而起，忽然又泄了氣，搖著頭道：“我還是不確定。你說的對，在黑暗里待得久了，心也就黑暗了，小妹是個干凈的人，我不想把她也扯到這個黑暗中來。”
“唉，受不了你，隨你自己吧，哪天你的心陽光了再去找她吧，只是我不確定到那個時候，你還能找得到她。”林小冬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也不打招呼，推門而去，留下文立一個人自悟去吧。
林小冬的新家在市中心，離市委家屬樓并不遠(yuǎn)，所以林小冬并沒有讓唐強(qiáng)跟著過來——原來租的地方留給了唐強(qiáng)，所以出了市委家屬樓，林小冬便踱著步子緩緩前行。
出走沒幾步，忽然聽得身后一人道：“林小冬。”
林小冬腳下不由一停，轉(zhuǎn)過頭來，微微一怔：“王小妹？”
王小妹臨別時的傷感已然不復(fù)存在，低聲道：“謝謝你。”
林小冬又是一怔：“謝我？謝我什么？”
“其實(shí)……我當(dāng)時根本沒有走，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王小妹微笑著道，“我終于知道文立的心里在想著什么，他……并不是對我特別討厭。”
林小冬笑了笑道：“你也是在官宦之家長大的，這里面有多少辛酸和無奈想必也有自己的體悟，理解萬歲吧，文立也不容易，看得出來，他一直在掙扎，也想抗?fàn)帲皇怯職膺�沒那么足。”
“能聊聊么？”王小妹忽然道。
林小冬心虛地掃了一眼身后處于濃蔭中的市委家屬樓道：“你要是不怕萬一被文立看到，我倒不介意跟一個美女喝喝茶聊聊天。”
王小妹哧地一聲輕笑：“滄州我是第一次來。”
“懂了，我請。”林小冬指著前方道，“不遠(yuǎn)就有個茶座。”
要了一壺茶，林小冬一點(diǎn)也沒有品嘗的意思，剛剛在文立那兒喝了不少酒，雖然不會有什么醉意，但是口渴倒是千真萬確，所以散發(fā)著清香的極品龍井被林小冬這么鯨吞牛飲著，著實(shí)是暴殄天物，不過王小妹的樣子似乎也不比林小冬強(qiáng)到哪兒去，喝水如喝酒，全是一口干。
“其實(shí)，我們以前見過面。”王小妹忽然撂出了這么一句。
林小冬呆了一呆，撓著頭道：“我們見過？不會呀，像你這樣的美女，如果見過我肯定會有印象的。”
林小冬變著法子夸王小妹，王小妹掩口一笑，道：“你是貴人多忘事，還記得有一次在京都的時候，我被人碰瓷了，是你幫我解了圍。”
林小冬側(cè)頭想了想，一拍腦門：“我想起來了，那個美女原來是你啊，我還真沒劃上等號。”
“女人善變嘛。”王小妹笑著解釋了一句。
林小冬失笑道：“這可不是什么好詞。”
“我說的是打扮。”王小妹忽然嘆了一口氣道，“文立要能像你這樣就好了。”
林小冬嘿嘿一笑：“如果你不是王小妹，我恐怕就要自我感覺良好到是位美女在像我表白好感了，不過現(xiàn)在聽起來，我怎么覺得你是在編排我不像個政府官員呢？”
王小妹笑了起來：“看來我哥對你的判斷一點(diǎn)都不準(zhǔn)確。”
“你哥？王志華？”林小冬不動聲色。
王小妹搖頭：“是王志運(yùn)。他說，你是個值得結(jié)交、穩(wěn)重的人，值得結(jié)交我看出來了，只不過穩(wěn)重……”
王小妹沒有說下去，林小冬卻是笑了笑：“穩(wěn)重是相對的，其實(shí)不僅是女人善變，男人更善變，哈哈。”
“你挺有意思。”王小妹忽然奇怪道，“據(jù)我所知，你跟文家和王家形如水火勢不兩立，現(xiàn)在看起來，你跟文立還有我哥，好像都是好朋友。”
林小冬笑著道：“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都想聽。”王小妹道。
“假話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林小冬又吞了一杯茶，“真話就是，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文、王兩家跟岑家只不過是競爭對手，并不是仇人，誰沒規(guī)定對手之間就不能做朋友吧？”
王小妹搖了搖腦袋道：“政治上的事情太復(fù)雜，我就不懂了，你應(yīng)該明白，如果文立跟我成了，兩家的關(guān)系就會更緊密，對你的威脅會更大，你為什么還要勸他呢？”
林小冬笑著道：“文立說你不諳政事，是王家唯一純凈的人，看來我有必要改變一下他對你的看法了。”
王小妹不以為意道：“我沒摻合的意思，我只是覺得好奇，你是文立的朋友，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
“好吧、”面對王小妹純凈的眼神，林小冬真的不愿意把她跟政客聯(lián)系到一起，便道，“其實(shí)我沒想那么多，我只是覺得有情人應(yīng)該成眷屬，看得出來你對文立的感情，在文立向我敞開心扉之后，我覺得他對你也有感情，只不過被家世所困，人嘛，尤其是年輕人，總有點(diǎn)叛逆心理的。”
王小妹掩口道：“你也不比文立大吧，還年輕人，你難道不年輕么？”
“我結(jié)婚了，有了孩子。”林小冬道，“人是不是年輕，跟年齡沒有必然的聯(liá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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