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ffmy3抽簽確定的比賽輪次是28號上午第一場，領隊為了保證能夠準時參賽，決定整個隊提早一天過去。

        傍晚時分，眾人在譚敏之走上小巴車的瞬間陷入沉默，隨后發出一陣爆笑。

        隊長童展博：“哈哈哈哈，你這倒騰一下午就弄這個？”

        “隊長，你不懂。”譚二敏抖了抖他新鮮出爐的爆炸頭，“這意味著我們明天必定運氣爆棚。”

        “噗……想法很好，就感覺有點辣眼睛。”

        大家圍繞著譚二敏的爆炸頭一陣打趣，隨后姍姍來遲的單丹青帶著一個女孩子上了車。

        單丹青：“介紹一下，我妹妹單甜，搭個順風車去杭州玩一下。”

        單甜笑著說：“初次見面，大家好。”

        上海去杭州，開到目的地差不多要2小時，一路上大家談天說地，好不熱鬧。

        單丹青樣貌平平無奇，他妹妹倒是人如其名，長相甜美可人，嬌小玲瓏，頗有日系美少女的味道。

        青訓隊平時就看不到什么姑娘，現在忽然出現了一個小美女，眾人自然是明理暗里都湊上去搭話，一時間很有眾星捧月的意思。

        “哇，聽我哥說你今年剛滿18，比我還小呢。”

        單甜剛好坐在譚敏之的斜對面，姑娘扭頭笑盈盈地看過來，黑色長發溫柔地披在肩上，圓潤的臉頰上有淡淡的紅暈。

        “而且你的發型好特別，哈哈，看上去好可愛，染成紅色就和櫻木花道一樣了。”

        譚二敏得意地甩了甩頭：“姐姐你識貨，我當年看灌籃高手的時候就想試試了，現在終于找到機會了。”

        少年夸張的爆炸頭在人群里真的非常突兀，可細看之下，滑稽中又透露出許些幼稚和可愛。

        當然，這得益于譚二敏本身不俗的顏值，一般男性理這種發型除了殺馬特不會有第二個評價了。

        他的臉小而立體，皮膚白皙光滑，五官精致貴氣，因為年紀還小又生活順遂，笑容里總是帶著點單純和天真，看上去很像童話里剛成年的小王子。

        爆炸頭的王子范兒也是很有個人特色的。

        到了下榻旅館差不多晚上9點，大家準備附近逛逛吃點東西再睡，譚敏之忽然接到金教練的微信電話。

        “別和你室友說，一會出來和我吃宵夜。”金教練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有個驚喜給你。”

        切，又忽悠人，教練嘴騙人的鬼。

        當初把他從金華忽悠到上海，和他說進隊可以和凱神當隊友，結果屁都沒見到，人都退役了。

        所以他下樓之后見到金教練的第一句話是：“教練，我工資已經花完了，吃完宵夜可沒錢付賬。”

        “你小子想啥呢，有其他人請客……不對，20號才發的工資，你一星期就花完啦？”

        ffm的青訓隊待遇算不錯了，包吃包住，月薪6k，每個月隊內訓練賽排名靠前的還有相應獎金。

        金教練心里算了一下，上個月隊內訓練賽，3號位排名譚敏之是隊內第一，獎金應該有2k。

        “臭小子可真能造……哎呀，年輕真好，想到自己房貸老婆兒子，恨不得連煙都戒了。”

        切，還說有什么驚喜，原來是帶著他來薅別人的羊毛。譚敏之一邊忍受著二手煙，一邊默默在心里吐槽教練這個老吝嗇鬼。

        下沙大學城的夜晚很鬧熱，周圍來來往往都是成群結隊的年輕大學生，胖墩墩的金教練帶著爆炸頭小子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拐進一家小酒館。

        看到包廂里面的“肥羊”，譚敏之立時變得目瞪口呆。

        林凱看著推門而入的爆炸頭，一下也沒反應過來。

        “發什么呆啊，沒禮貌。”

        金教練踹了一腳僵在門口的人型木頭，然后施施然地坐下，林凱喊了一聲金叔，很自然地遞了根煙，兩人簡單地寒暄了一下。

        “怎么傻了，不是老喊著林凱是你偶像嗎？還不過來介紹一下自己…”

        “啊！！！教練我太愛你了！！！”

        話音剛落，金教練感到手上一空，那臭小子唰的一下從他手里把打火機拽走，直地往林凱身邊湊。

        譚敏之os：給偶像點煙，這輩子值了。

        嘿，這小子還挺會拍馬屁。金教練笑著摸了摸胖肚子，打開菜單，一邊點菜一邊給林凱介紹。

        “譚敏之，95年，今年剛入隊，上個月本月訓練賽都是3號位的榜首。我個人認為他目前是青訓隊最優質的選手，雖然他看起來腦子不太正常的樣子……”

        譚敏之？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林凱嘴角勉強維持著一絲假笑，腦海里驟然浮現出不久前給馮嵐錄視頻的尷尬情景。

        世界真小，這都是什么孽緣……金叔居然要把中單的前男友介紹入隊。

        譚二敏對金教練的調侃視若無睹，只顧著崇拜地看著自己的偶像：“凱神，我是你的鐵桿粉絲，真的，你打的每一場比賽，我都有存錄像的！給我簽個名，哎呀，我沒帶本子，我去買！！我要好好珍藏！”

        少年如風一般輕快地離去，林凱看著他的背影，決定把給他錄過視頻的事情忘記。

        也不知道馮嵐有沒有把視頻給他，對方不提，他也絕對不提，就這樣。

        對自己進行了一番心理疏導，林凱給昔日的教練點了根煙。

        “金叔，我心里還是希望你可以過來的。”

        “算了，我老了，不想折騰了，打算在俱樂部干到退休。”

        金教練熟練地吐出一個煙圈，很堅決地搖頭：“很久沒帶一線隊伍了，有些脫節，也怕耽誤你的事。人就是這樣，一口氣一旦松下來，節奏就跟不上了，我吃不消有點。”

        兩人碰了下杯，就林凱新戰隊的籌備討論起來，金教練雖然人不參與，但還是給了很多建設性意見，以及一些能給林凱提供幫助的人脈。

        “我知道你目前肯定不缺3號位，但是這個孩子有靈氣，是個材料，你帶去培養兩年，肯定能當你的接班人。”

        林凱拒絕：“我接下來主要精力還是放在自己的一隊上，暫時也不想收徒弟。”

        金教練卻堅持：“沒事，他年輕，你帶過去考察一陣，但凡能從你這學到一星半點都是他的福氣。如果一直待在ffm，這幾年肯定要浪費了。”

        林凱轉移話題：“怎么說？隊里沒位置？”

        “挺復雜好笑的，我給你細說一下。”

        金教練咂了一口小酒，打開話匣子：“本來你走之后，一隊磨合磨合，慢慢也會出成績，來替你的luke也是花大價錢從馬來那邊挖來的，總體而言素質可以。”

        “偏二隊去打表演賽的時候，夏總的女兒瞧中了那邊的三號位，兩個人談起戀愛了。”

        林凱愕然：“呃……所以要把那個男的換到一線？”

        “鬧了，暫時沒成功。”金教練豎起兩根手指，“但是私下許諾讓他長期在二隊占坑，如果一線今年還沒成績，再把他換上來。”

        金教練的語調里帶著濃烈的嫌棄：“只要那小子把夏小姐哄好，二隊的3號位，這兩年是不會動的，晉級規則和年度挑戰賽估計都只是走個形式的。”

        林凱眼神暗沉，他清楚，隊內賽不比公開賽，想搞些小動作是很容易的，沒什么經驗的選手可能被陰了都不知道。

        他靜默了一會，微微嘆氣：“夏總也算個精明生意人，沒想到也會為了女兒折腰……”

        教練面露遺憾：“今時不同往日，ffm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戰隊了，你離開的很對，不能死站在一艘要沉的船上。就是這孩子可惜了，他是我招進來的，我當時還不知道這些破事……”

        “他簽了多久的合同？三年？”

        金教練點了點頭，臉上滿是自責，一個選手的黃金時期也就6年，ffm捏著這三年的合同可能既不會讓他上位，也不會讓他轉會，白白蹉跎時間。

        “我知道了，既然金叔對他這么看好，我問一下其他朋友，讓他們幫忙留意一下……”

        等譚敏之回來，兩人就默契地轉變了話題，日常敘舊起來。

        譚敏之拿到簽名之后就小心放到一旁桌子上，給兩人斟茶倒酒。

        “抽煙嗎，來一根？”

        林凱問了一下，譚敏之搖搖頭。

        “凱神，你后面真的不回ffm了嗎？我會到ffm完全是因為這是凱神的戰隊。”

        “不會回ffm了。”

        “好吧，好可惜，好想和caesar在一個隊伍打比賽呀。”

        譚敏之沮喪了一會又扯起了其他話題，全程星星眼看著林凱。

        這才是熟悉的粉絲狀態，林凱對著后輩露出慈愛的笑容，腦子里時不時地想到遠在上海訓練的某個黑粉頭子。

        “那你們現在那個隊伍，會一直打下去嗎？招不招新呀？”

        “那是我朋友的隊伍，我就臨時幫下忙，其他的事情起碼打完聯賽再說。”林凱不想把自己的計劃告訴外人：“聽說你明天也有比賽，要加油！”

        “哈，放心，穩贏！”

        ……

        考慮到明天的賽程，金教練坐到11點就帶著譚敏之告辭離去。

        不知怎么，宵夜后半程，他感到譚二敏明顯情緒漸低，不在狀態。

        金教練試探地問：“不能和偶像一個隊伍打擊那么大？”

        少年忽然露出燦爛的笑容，跳起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謝教練幫我追星成功！我再也不叫你金忽悠了！”

        “肉麻死了，走開……回去早點休息……”

        兩人分開后，金教練面上笑容漸隱，想到譚敏之那不確定的命運，暗暗替他憂愁。

        譚敏之看到手機新加的偶像微信，好想問問他關于馮嵐的事情，但是又怕貿然開口，會泄露什么影響到她的處境，終究還是按捺住自己。

        林凱回到住處，正考慮要不要和馮嵐說一聲關于她前男友的糟糕情況，劃了劃微信好友，忽然發現兩人好像都沒加過微信，只是共同有個微信群。

        他莫名一陣氣結。

        好吧，既然他們也不是很熟，他又何必多嘴多舌，徒增煩惱。

        畢竟前男女朋友的事情，連狗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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