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1：“中單，上路支援一下。”

        feng：“哦，好的。”

        一分鐘之后，夜魘中路一塔被打爆了，天輝拿到了第一塔經濟，馮嵐操控著英雄奈文摩爾直逼敵方中路二塔。

        很快，塔下亮起了兩個傳送光點，馮嵐果斷撤退控符。

        路人1在泉水讀秒：“傻逼中單，團隊毒瘤！”

        路人3在下路補刀，發出了姍姍來遲的miss警報。

        馮嵐在河道慘遭伏擊，馱著黑皇杖的信使被路人2拖走買能量之球。

        1v4，殺了2個，還是死了，還好大人頭是對方輔助拿的。

        復活讀秒的時候，馮嵐在頻道打字：“中路兵線給我，收魂。”

        隊友恍然未聞，路人4放了兩個技能把兵線一收，敵方輔助則用真視排掉了河道上天輝的兩個偵查守衛。

        ……

        真是怕什么就來什么，這該死的單排永不順心……

        比賽結束，馮嵐深深吸了一口氣，拿起椅背上的隊服，往樓下沖去。

        今天，十省聯賽最大的贊助商錦云咖啡通知他們去制定地點拍一組戰隊宣傳照，隊里其他人都已經下去了，就剩她被這拉跨的單排拖累。

        還不敢a，中途退賽會被系統送進小黑屋。

        這次用的是丁野的車，隊里的其他人早已坐好摸手機，車子的副駕駛還空著，馮嵐拉開車門，一股機油、車載香水、香煙混合的氣味猛烈地攻擊她的嗅覺神經末梢……

        “嘔……咳咳咳，對不起，我遲了，晚上請大家吃宵夜。”

        今年的冬天來得早，十一月初就有冷空氣南下了，丁野的車技和他的人一樣粗獷，馮嵐思索了一下還是關上窗戶，強忍著肚子里的翻江倒海……

        車程差不多一小時，等車子到了攝影工作室的樓下，她沖到路邊的垃圾桶旁，開始大吐特吐。

        “嘔嘔……嘔……”

        沒想到馮嵐會暈車，丁野覺得自己大意了，趕緊從車后備箱里面拿出礦泉水給她漱口。

        “老大，就說你要提高一下技術了，把小風都晃吐了。”

        “瞎說，嘖，真麻煩。”

        這家藝術攝影工作室對這種電競宣傳很有經驗，林凱之前還在ffm服役的時候，也常來這邊拍攝，還認識一些工作人員。眾人進來的時候，看到不少人跟林凱打招呼。

        “電子競技的男人真是一屆不如一屆了，一上午過來的隊伍不是邋遢油膩，就是長得奇形怪狀，我需要洗洗眼睛……”

        攝影棚門口，一個留著板寸的男人正獨自尖酸刻薄地吐槽，看到林凱簡直就像看到救星一樣：“caesar你終于來了，到底有個人樣的了……”

        男人打扮的很man，說話卻是一股娘娘腔，馮嵐一聽就起雞皮疙瘩。

        林凱神態自如地打招呼：“calo，好久不見……”

        兩人握手敘舊，calo仔細看了看林凱的臉和腰，口吻從熱情轉化為略有嫌棄：“caesar，你好像胖了。”

        噗……沒想到凱神也有今天，眾人在心里偷笑。

        然后……

        很快，大家就笑不起來了。

        搞藝術的人眼光都很挑剔，雖然林凱和calo略有交情，但是在拍攝的時候，戰隊眾人依然沒有逃過被集體diss的命運。

        “給那個大個子刮一下胡子，洗個臉，滿臉油膩……”

        “粉底擦一下，把臉上的黑眼圈，痘印什么的都蓋掉，再抹點發蠟……”

        “隊服都整理一下，弄整齊，褶子太多后期不好p…”

        等轉到馮嵐面前，calo嫌惡地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著她的隊服袖子扯了扯。

        “你衣服太不合身，人也太矮……給他拿個腳凳墊一下。”

        馮嵐是拿了雙胞胎剩下的制服充數，隊里沒有給她做過制服，想到這個事情，她忍不住白了丁野一眼，丁野識相地摸摸鼻子。

        “來，要拍了，大家挺胸收腹，那誰你肚子挺出來了……”

        ……

        大概凹了十來分鐘造型，拍攝任務終于完成，眾人居然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馮嵐內心os：mmp，怎么比單排還累？！

        “你們隊，誰參加人氣選手allstar評選？還要拍一條產品視頻用于投票。”

        新秀賽還有allstar，這比賽玩的這么花？

        林凱錯愕地站起來：“之前沒通知過有這個視頻……”

        “甲方臨時加的，創意都非常low……”

        calo簡單的描述一下，視頻的主要拍攝內容，就是選手一開始形象糟糕，精神萎靡，喝完咖啡瞬間變成人類精英。

        堪比知名低幼向國產電視連續劇——巴拉巴拉小魔仙的創意思路。

        丁野和林凱擔憂地看了馮嵐一眼。

        馮嵐有點懵：“我？人氣選手？”

        丁野支支吾吾：“allstar有solo環節，就給你報名了……當時也沒說要拍什么視頻……”

        calo繼續發號施令：“其他人沒事了可以自由活動。你過來，抓緊時間啦，先穿著隊服拍一條，然后去換一身衣服……”

        馮嵐趕鴨子上架，迷迷瞪瞪地拍完上半段視頻。

        calo又圍著她轉了幾圈，對著旁邊的女助理說：“艾米，帶他去更衣室，給他最小號的白襯衫和牛仔褲，這邊的衣服沒他的號，再給他妝面弄精致一點。”

        走到更衣室的門口，馮嵐覺得周遭的聲音都變輕了，自己的心跳的越來越快，林凱被calo留在攝影棚聊天，李浩然和關莫說要上廁所，在同個方向也一起來了，丁野抓耳撓腮地跟著。

        女助理開門進去，搗鼓了一番，很快就找到了服裝，還體貼地配了一根皮帶。

        “你換吧，我看一下合適不合適。”

        女助理一點離開的打算都沒有，就這樣直挺挺地站著，馮嵐感覺整個人都僵硬了。

        趕人走好像也不太正常，一個女的都沒什么異樣，一個大男人還要害臊。

        “美女，你出來，我兄弟宅男有點社恐，你在他不好意思……”

        馮嵐看著艾米離去的背影，第一次覺得李浩然的聲音宛如天籟。

        關莫笑瞇瞇對她偷偷比了個ok的手勢，順勢把門關上了。

        門外傳來幾人的閑聊聲，浩子油嘴滑舌地逗得女助理呵呵笑。

        馮嵐一邊換衣服，一邊后知后覺地發現有些不對勁，她什么時候掉馬了吧？

        ……

        艾米在進更衣室之后，整個人呆了一下，但沒說什么，就幫馮嵐理了理頭發，拿出一盒大地色眼影修飾了一下她的眉眼。

        “你的隊友說下去抽煙了，我帶你去拍攝吧。”

        林凱再看到馮嵐時，不自覺地屏住呼吸，深深地感到不可思議。

        蓬松的碎發拂過她飽滿的額頭，圓潤的杏眼暫時擺脫了鏡框的束縛，很是明亮柔和，翹鼻尖，薄嘴唇，白襯衫恰到好處地帶給她少年的清透感。

        少年仿佛從春天中走來，帶過一陣溫柔的微風，拂過他的心上。

        奇怪了，為什么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她的真面目一樣，明明之前天天見面還覺得她長得很一般的……這就是所謂的反差萌，先抑后揚？

        “wo~wo~wo~，真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讓我看看這是哪來的純情小少男……”

        calo一邊稱贊，一邊吩咐：“登喜路的這種基礎款襯衫可以多買幾件備著。把他的眉毛畫濃一些，眼頭上方打陰影，這樣眼睛看起來更深邃。山根那邊加一點陰影，鼻影打重一點，這樣鼻子會更高挺，看起來更男性化，更成熟……”

        接下來的視頻，馮嵐端了二十幾次咖啡終于搞定了……

        林凱看著攝像機里的片子久久地沉默。

        ……

        “完工……讓下一組隊伍可以上來了”

        馮嵐如獲大赦，走到林凱面前擠眉弄眼：“凱神，完事了，那個我隊服還在更衣室……”

        “哦，去換……”

        他失去了說話的欲望，默默地注視著少女的背影。

        攝影棚門口，另一個戰隊走了進來。

        然后……馮嵐在隊伍里面看到了小露姑娘的前男友。

        兩人四目相對，對方細細打量之后，逐漸瞪大了雙眼。

        ……

        返程的時候變成林凱開車，馮嵐依舊坐在副駕駛座。大家都各懷心事，連最吵的李浩然都沉默不語。

        馮嵐想了很多很多事情，想到平時訓練時候的點點滴滴。

        她總是第一個拿到飯，也從來沒有人叫她去拿外賣；

        隊里從來沒有人和她勾肩搭背過；

        總是留給她的副駕駛座……

        也許，很久之前，她的馬甲就已經徹徹底底地掉了。

        馮嵐摸了摸嘴角，摸到它上揚的弧度。

        或許，這就是最適合她的戰隊了。

        她笑著說：“晚飯我請客，慶祝一下……慶祝我入選人氣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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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靜，連風都睡著了，林凱看到郵箱里calo發來的郵件。

        標題《友情贈送，你們以后宣傳可能用得著》，附件是一個壓縮包。

        微信又發出收到消息的提示，ge的頭像后面是有個標記7的紅點。

        他故意晾了ge大半天，現在才準備處理這件事。

        ge：“就是他，媽的，果然是個偽娘！”

        ge：“人呢？！”

        ……

        caesar：“我不知道你再說什么。”

        ge：“別裝蒜，你知道的。x，故意裝女的讓我輕敵，讓他再來和我solo。”

        caesar：“如果是戰隊之間正常交流訓練，你可以通過俱樂部和我們聯系，看看你們領隊愿不愿意自降咖位來和我們打友誼賽。”

        caesar：“到時候，我看你輸不輸得起。”

        ge：“……我去網上曝光他。”

        caesar：“隨意，能打敗一線選手，一下就身價百倍了。我們這個十八線隊伍也算碰瓷成功，說不定投資都好找一點。”

        ge：“……”

        ge：“……什么條件，私人范圍內我可以做到的，我盡量滿足你。”

        林凱發了一份個人陪練合同。

        ge：“……”

        ge：“……你讓我去給一個新人當陪練，還是免費的？”

        caesar：“你想和他solo，只能有這種方式。你可以和你的經濟人商量一下，為了防止你反悔，我需要有人作保，當然你也可以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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