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三看著阿彪狂喜的樣子，走上前來說：“走，咱們去怡春樓玩一玩去。”

        阿彪收斂了笑容，點了點頭。兩個人出了門，踩著沉沉的夜色，向怡春樓走去。

        兩人七彎八拐，約摸過了半袋煙的功夫便到了怡春樓。

        雖然夜色已沉，但怡春樓卻是燈火通明，車水馬龍。似乎比白天更是熱鬧些，一派興旺繁榮的景象。

        怡春樓的老鴇阿靈，和兩人很熟識。見兩人到來，便趕忙迎上前來說：“哎呦，兩位大爺，你們可是好久沒來了啊，都把我們的漂亮妹妹給忘了嗎？”

        金老三調笑道：“哪能呢，這段時間沒空，是不是想我了？”

        說著，便伸出手去在阿靈滿是脂粉的臉上捏了捏，發出了一陣輕佻的笑聲。

        阿靈輕輕撥開金老三的手，一雙好看的眼睛瞟著他，媚笑道：“金哥，別性急嘛。走，先去里屋喝茶。”

        說罷，笑的看了看站在金老三身后的阿彪。

        阿彪向著阿靈咧了咧嘴，一臉壞笑。

        隨后兩人便隨著阿靈向怡春樓里面走去。

        安頓好兩人就座好，阿靈給每人倒了一杯茶水，嬌笑道：“今晚兩位大爺要找哪位妹妹侍候？最近來了兩位頭牌，要不要叫她們過來認識認識？”

        阿彪一聽說有新來的頭牌，便來了興致，他咪笑著看著阿靈，張張嘴剛要說話，便被金老三揮手制止了。

        只聽金老三說：“阿靈，就叫兩個唱曲兒的過來吧。我們今晚就聽聽小調，放松一下，然后再美美的睡上一覺，天亮就走了。”

        阿靈粉臉一驚，愣愣的看著金老三，不解的問道：“金哥，你今天怎么了？來我們怡春樓，不就是找樂子來的嗎？”

        “聽彈唱也是找樂子啊，我覺得聽聽曲調，也挺好的。”金老三說完，看一眼阿彪，笑道：“彪兄，你說是不是啊？”

        阿彪勉強笑了笑：“是是，金哥說什么就是什么。”

        “難不成我們金哥是換口味了，改走高雅路線了？”阿靈不屑的撇了撇嘴，言語中帶著幾分譏笑。

        金老三只是笑笑，并沒往心里去。他今晚只是想來放松歇息的，沒有其它的想法。

        “好吧，那我去叫兩個唱小曲的歌女過來。”阿靈說著，便起身向外走去，扭擺著纖細的腰肢，故作姿態。

        俄傾，兩位年約十幾歲的美麗歌女便走了進來。

        “兩位大爺好。”兩位歌女走上前來，向著金老三和阿彪深深鞠了一躬。

        金老三微笑著點了點頭，兩人隨后便在離茶幾不遠的凳子上坐下。

        其中一位鵝蛋形臉龐，長相清甜的歌女，眼神柔和的看著兩人，朱唇輕啟：“兩位大爺，你們喜歡聽什么曲兒？”

        阿彪尬笑了下，沒有說話。他不知道什么曲兒好聽，也沒什么興趣。他今天就是一個純粹的陪客。

        金老三打了個響指，笑問道：“黃梅戲會唱嗎？”

        歌女點點頭：“會的。昆曲，越劇我們也會。”

        “就黃梅戲吧。”金老三微笑頷首。

        “天仙配還是西廂記？或者其它～？”歌女看著金老三，雙眼含笑，滿面春風。

        金老三想了想，擺擺手：“天仙配吧。”

        “好的。”歌女應了一聲，便和同伴唱了起來。

        歌女唱的是女聲，而她同伴則唱男聲。

        歌女：“樹上的鳥兒成雙對，”

        同伴：“綠水青山帶笑顏。”

        “……”

        歌女：“你耕田來我織布，”

        同伴：“你挑水來我澆園。”

        “……”

        兩位歌女唱功精湛，聲音婉轉清靈，綿長悠揚。

        金老三聽得津津有味，滿臉陶醉。連對曲調不感興趣的阿彪都被感染到了，不禁連連點頭稱是。

        聽到精彩處，金老三直接叫停，然后上去每人賞了一兩銀子。

        兩位歌女收了賞銀，千恩萬謝，然后唱得更賣勁了。

        聽了大半個時辰，金老三忽覺便意來襲，便側頭和阿彪說：“我去上個茅廁，呆會就來，你先聽著。”

        阿彪緊盯著兩位歌女，點了點頭，沒有言語。

        金老三走出包廂，穿過一條長長的廊道，來到一排茅廁邊，剛進去蹲下，便聽見身后相隔兩三個蹲位遠的地方，有人咳嗽了一聲。隨后一個人影便晃了出來，金老三無意間扭頭看了一下，覺得那人的背影好熟悉。

        直到那人走遠，他的腦海里還浮現著那人的背影。忽然，他心里一驚，那人很像方凌風。沒錯，應該是他。

        想到這里，他趕緊把自己收拾利索，然后便向那遠去的背影追去。

        他追到外面，那人早已沒了蹤影。他便站在走廊的路口，四處張望著，不知該往哪個方向去。

        正猶豫間，老鴇阿靈帶了兩個客人，打情罵俏的向著他這邊走來。金老三趕緊向她招了招手，阿靈扭扭捏捏的走了過來，媚笑道：“金哥，你不在包間里聽曲兒，卻跑來這里做甚？”

        金老三急道：“我問你點事，這里不好說話，房間里去說。”說罷，便拉著阿靈準備離開。

        阿靈急忙掙開他的手，嗔笑道：“金哥，我正忙呢，你要和我說事，也要先等一會，讓我先去把那兩個客人安頓好，行不？”

        阿靈說著，指了指正站在不遠處等著她的那兩個男子。

        金老三急忙點頭，連聲道：“好好，快去快去，我等你。”

        一會，阿靈便扭著水蛇腰走了過來，媚笑道：“走吧，金哥。”

        兩人一前一后的向著包間走去。

        到了房間，此時兩位歌女已不再唱曲，而是緊靠在阿彪身上，嬌笑著輪流給他灌酒，劃拳取樂。作風輕浮浪蕩，羅裙微解。

        金老三走上前去，笑著對兩位歌女說：“兩位小姐，我們現在要談點事，你們先退下吧。”說罷，便從懷里掏出來二兩銀子，給了每人一兩。

        兩位歌女笑盈盈的接過銀子，謝過金老三后，便輕移蓮步離開了。

        阿彪看著金老三，愕然道：“金哥，出什么事了？”

        “有事，等下你就知道了。”說著，又從懷里取出一兩銀子，遞給阿靈道：“阿靈，這是給你的賞銀，拿著吧。”

        阿靈接過賞銀，嬌笑著說：“金哥，那我就不客氣了，你要問我什么，說吧。”邊說著，把賞銀小心的揣進了貼身的衣袋里。

        金老三收了笑容，盯著阿靈肅然道：“阿靈，你認識方凌風嗎？”

        “認識啊，那個色鬼，誰不認識啊。”阿靈嗲聲道。

        金老三點點頭：“好，那就好。”

        阿靈滿臉疑惑的看著金老三：“好什么？你，找他有事？”

        金老三雙眼緊盯著她：“他現在在怡春樓，對不對？”

        “在啊，下午就過來了。他這次來玩可大方了，一次就給了我十兩銀子，那些陪他的小妹撈的可多了。”阿靈說著，把凳子往金老三身前移了移，湊近了說：“有個頭牌小妹一次就得了五十兩銀子，我聽說方凌風這次可大發了。”

        金老三未置可否的說：“他大不大發我不清楚，不過我現在正要找他。”

        金老三說著便站起身來，擺擺手道：“不不，準確的說，不是我找他，是張顯貴找他。”然后他盯著阿靈又說：“張顯貴是什么人，你知道的，不用我多解釋了吧。”

        說到張顯貴，阿靈立刻心頭一震，忙說道：“張老板找他有事？金哥，你就直說了，要我幫你做什么，只管吩咐，我阿靈不會皺一下眉頭。”

        金老三笑笑：“諒你也不敢。詳細的事情，我也不跟你說了。你現在就去幫我做一件事。”

        阿靈連連點頭：“好好，你說吧，我立刻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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