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你怎么知道我是求生者……不是,這個游戲……”沙棠有些語無倫次,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這個游戲是單機模式,遇到的除了鬼怪就是npc,從來沒想到竟然會是個網(wǎng)游。
“因為我比你來得早,對沙家大少爺已經(jīng)很熟悉了,他自卑膽小,話很少,從來不敢抬起頭看著別人的眼睛說話,你跟他完全不一樣,所以我就認(rèn)出來了!
經(jīng)過簡單的交談,沙棠總算是弄明白了,求生者有很多,遍布各個任務(wù)場景,進入場景的時間也不一樣,例如陳賀……現(xiàn)在該叫冬青了,他就是兩個月前進入這個場景的。
再聯(lián)想到性情大變的苦瓜和表現(xiàn)古怪的二胖,“難怪,我總覺得怪怪的,那為什么大家不表明身份呢,這樣不是會更好完成任務(wù)嗎?”
“你還是叫我陳賀吧,不然因為一個名字爆了馬甲那可就太冤了。”他頓了一下,沒有回答問題,微微偏頭,似乎聽到什么動靜。
看他這樣,沙棠也不敢再說話,書房重新陷入安靜,大概過了一兩分鐘,門外有細(xì)碎的腳步聲響起,然后那人停在了門外。
沙棠看向陳賀,他微微一笑,又比劃了一個“噓”的動作,然后開始四處走動,他腳步聲似乎是可以放輕了,和以往聽上去不大一樣。
轉(zhuǎn)念一想,沙棠就明白了對方的意圖,這人是在模仿自己走路的腳步聲,走走停停,營造出里面的人正在書房里走動的假象,時不時拿起桌上的書籍,過一會又放下。
不得不說,這人的感知真的是非常敏銳,如果不是他的提示,自己大概完全不會注意到這么細(xì)微的聲響。
“咳咳咳”沙棠捂著嘴低咳了兩聲,配合陳賀的表演。
門外的人沒待多久,很快就離開了,又等了一會兒,似乎是確定了人真的走了,陳賀這才開口道:“因為每個人的任務(wù)都是不一樣的。”
沙棠愣了一下,“每個人的任務(wù)都不一樣?”
陳賀點點頭,視線看向木門,“對,每個人的任務(wù)都不一樣,甚至,有些任務(wù)是對立的,例如任務(wù)是一個人,有人的任務(wù)是將這人送到a市,有人的是殺了這個人,有人是保護這個人,那你想,如果這個人死了,那保護任務(wù)的那個求生者怎么辦?”
沙棠喃喃:“那就任務(wù)失敗了……”
“對啊,任務(wù)失敗是要扣分的,獎勵多少分那就扣多少分!
“扣分會怎么樣?”
相比沙棠對求生者app的一問三不知,陳賀就像是客服一樣,給他做著詳細(xì)的解答,“扣分不會有影響,但是如果沒有分了,那就……會死!”
說到最后兩個字,陳賀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有點不忍心把這個殘忍的真相告訴這個新人。
沙棠也確實如他所料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進了這個游戲就是九死搏一生,除了鬼怪還要面對各種各樣的規(guī)則,但凡自己沖動一點,把積分用了,那不是就直接……
想到那個下場,沙棠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zhàn)。
“這就像是一場狼人游戲,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地藏在假身份后面保護著自己的身份和任務(wù),必要的時候會跳假身份,擾亂別人的分析。”
“當(dāng)然,也會有人選擇結(jié)盟,抱團取暖,例如求生者里最大的字母聯(lián)盟,會員人數(shù)上百,領(lǐng)頭的人叫q,就是一個很難纏的家伙。”
外面似乎是起風(fēng)了,洋樓外面有一棵很高大的樹木,枝葉繁茂,將書房的落地窗掩了三分之一,風(fēng)聲尖嘯,枝丫與樹葉被風(fēng)帶得東倒西歪,撞擊在玻璃窗上,聽上去就像是有人在用指關(guān)節(jié)一下下的敲打玻璃窗,莫名的有些瘆人。
“那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沙棠緊了緊身上的大衣,目光透出幾分警惕。
陳賀無奈的攤攤手,“因為我也想找個同伴,單打獨斗太辛苦了!
“我憑什么相信你?”
“嗯……如果我不暗示你,不自報家門,你覺得你能看出我是求生者嗎?”
說著他聳了聳肩,臉色仍舊帶著和善微笑,卻是讓人覺出幾分毛骨悚然。
深吸一口氣,沙棠說不出自己內(nèi)心的震顫,這個游戲的猙獰面目在他面前緩緩展開。
“你是一個熟知規(guī)則的老玩家,為什么找我一個新人合作,我覺得似乎有點多此一舉!
“唔”他面上帶著思考的神色,雙手抱臂,閑散的倚靠在書桌上,“我說是合眼緣,你信嗎?”
見沙棠擺出了臭臉,他又道:“好了,不逗你了,因為老玩家心眼太多了,還不如養(yǎng)成一個值得信賴的隊友,就例如你。”
雖然他說的情真意切,但是沙棠直覺他并沒有說真話,不過就目前情況來看,他確實沒必要拒絕這根橄欖枝,“好吧,那一下問題,你說的那個不能回頭是什么意思?”
陳賀嘴角勾起,眼里笑意盎然,“就是字面意思,回頭了就會被那些東西纏上!
晚上不可以回頭這條規(guī)則和現(xiàn)實世界的一種說法很接近,人有三把陽火,肩膀兩側(cè)和頭頂,半夜如果聽到有聲音叫你的名字,千萬不能回頭,陽火滅了,臟東西就會找上你。
說著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指尖輕輕敲打表盤“好了,你該做準(zhǔn)備了,我也要去做我的任務(wù)了,剩下的我們可以下次再聊。”
臨出門前,他對著沙棠最后說了一句,請鏡仙有個說法,不問生死不問輪回,削皮的時候,蘋果皮不能斷,不然還沒請到鏡仙,命就到頭了。
看著那人離開的背影沙棠陷入沉思,他透露了太多的重要信息,他都無法想象,其他人是如何在這個可怕的世界度過新人期的。
沙棠不敢全然相信這個叫冬青的家伙,這人讓人看不透,他似乎很懂人性,他沒有告訴他,他要怎么做,他只說不要怎么做。
再加上一張好好先生的好人臉,極大的降低了別人對他的防備,甚至在一些時候,會無意識的就認(rèn)為對方是個好人,明明兩人認(rèn)識也不過兩天。
也許是因為陳賀走了,只剩下他一個人,又受了心理暗示,莫名感覺到書房的溫度很低,不像書房,反倒更像是醫(yī)院的……
搖搖頭,竭力阻止自己的胡思亂想,這種時候就不要自己嚇自己了。
看一眼手上的石英表,十點四十五分。
沙棠把書柜上的鏡子挪到書桌上,從裝道具的袋子里翻出白蠟燭,蘋果和水果刀。
請鏡仙的規(guī)則很簡單,在一個絕對安靜不被打擾的房間,穿一件白色的衣服,在面前放一面鏡子,準(zhǔn)備一支沒有用過的白色蠟燭。
當(dāng)時針指向凌晨12點的時候,關(guān)掉所有的燈,點燃蠟燭立在鏡子面前,用刀開始削蘋果,這個過程中不能停,蘋果皮不能斷,成圓圈狀的蘋果皮削得越細(xì),請到鏡仙的概率就越大,削完以后,必須幫鏡仙完成一件事情,同樣,鏡仙也會達成請仙人的一個愿望。
坐了一會兒,沙棠覺得手腳涼的厲害,忍不住站起來走走,就當(dāng)是再熟悉熟悉書房的結(jié)構(gòu),要真是遇到什么事兒了,還有臨場發(fā)揮的可能。
不過這書房本來就不大,也沒什么好轉(zhuǎn)的,左右沒走幾步就到頭了,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拿起書柜上的相框,相框上是一男一女,女人挽著男人的手,看上去很親密,男的沙棠知道,是陳南加的父親,至于那女的,估計就是那個姨太太了吧,就是看著太年輕了點,不像陳南加口中快四十歲的女人。
“這個世界的保養(yǎng)品這么好的嗎?”
嘀咕了一句,放下相框,又拿起桌上的書,是一本很厚重的書,看著像是法語,但是他沒學(xué)過,也不能確定。
隨手翻了兩頁,“啪”一張明信片從書里掉下來。
他下意識伸手去抓,卻是抓了個空,明信片飄飄蕩蕩的落在地上,剛好的有字的一面朝上,上面寫著幾排字,是中文——
“卿卿:
見信如晤。
離開你兩個禮拜了,在外出差的日子就好像沙漏瓶里的沙子,過的格外的煎熬,我每天洗臉,看著水里的自己,都會十分的焦慮,我又老了一天,但是在這一天我依舊不曾見到你,我怕等我回去就比你老太多,我們就不再般配……”
明信片似乎經(jīng)常被人拿出來翻看,邊角已經(jīng)有些起翹了。
這是別人的私人信件,沙棠不好多看,撿起來放回法文書籍里,臉上有些燒,是不慎看到別人隱私的羞愧,也是對這明信片主人熱烈示愛的嘆服。
把書放回原位,再次抬手看時間,十一點四十五,還有十五分鐘。
“砰——”
接連兩聲,是開門又關(guān)門的聲音。
沙棠看向門口,細(xì)細(xì)辨別聲音的距離,心下暗忖,最后十五分鐘,有人離開了房間,這是不是說明這人的任務(wù)并不是請鏡仙。
也許是時間臨近,時間顯得格外的漫長,沙棠好不容易緩和的心跳又開始突突直跳,就跟聽搖滾樂現(xiàn)場似的,吵得人越發(fā)心慌氣短。
沙棠只好再次站起來,企圖通過走動緩解焦慮,他走到落地窗面前,順手將半合的窗簾拉開,窗簾很重,因此遮光效果也很好。
窗簾順著滑軌向右打開,進入視野的場景卻是讓沙棠的手驀地一僵,書房的落地窗竟是正在對著大門的,但凡這里有人站著,完全可以將他們進來的過程明明白白的看在眼里。
在外面看的時候,這個房子格局很對稱,書房和臥室一左一右兩個盡頭,臥室看大門是斜角,那書房為什么會是正對著大門的呢?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接踵而至,他有種茫茫感,像是日落時遠(yuǎn)行,天黑在即,不知去路,又遙遙無期。
今天是個朔夜,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夜色極黑,沒有風(fēng),連蛙叫蟲鳴的聲音都沒有,實在是太安靜了,樹影婆娑,叫人心里發(fā)慌。
外面殘存的路燈閃了一下,拉回沙棠的發(fā)散的思維,低頭看表,十一點五十九分。
心猛地一跳,差點錯過了時間,匆忙將窗簾拉上,坐回書桌面前。
他不曾看到,就在窗簾拉上的瞬間,小院里的雜草微微搖曳起來……
用火柴將蠟燭點上,秒針已經(jīng)指向表盤上的9,還有十五秒。
深吸一口氣,將蘋果拿在手里,右手的小刀轉(zhuǎn)了半圈,對準(zhǔn)蘋果頭部,還有五秒。
“嗒”輕微的響動,時針分針秒針同時指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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