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張燕瞇起眼睛，看著眼前一身素衣，面容俊秀，但眼神異常剛強的小伙子皺起了眉頭。

        “咳咳……”

        聽到趙云說話，馬車上的窗簾被掀開，趙峻蒼白的臉看向張燕的位置。

        “嘶！趙大哥！”

        這張臉雖然蒼白，但是張燕到死都不會忘記這張熟悉的臉！

        張燕，本姓褚。與趙峻同鄉，年少時父母雙亡，八歲時結識趙峻，那一年趙峻也是八歲。

        “小豬，以后沒有飯吃了，就來找我。你沒了爹娘，我有！我能照顧你�！�

        年僅八歲的趙峻稱呼張燕為小豬，絲毫沒有因為他有爹娘而凡爾賽的意思，他的意思很簡單，你沒有爹娘照顧，我的爹娘能代替他們。

        懵懂的諸燕也不生氣，大口吃著趙峻從家里拿來的吃食，他已經兩天沒吃過東西了。

        “好，趙大哥！”

        趙峻蹦蹦跳跳的走了，趙云就像一個跟屁蟲一樣跟在趙峻身后咿咿呀呀。

        自從沒了父母，諸燕被叔父，大伯嫌棄，本就吃不飽的家庭，再加上一個褚燕，更加拮據。

        狠心的叔伯們將半夜熟睡的褚燕，丟出了村莊十里外，八歲的褚燕醒來后嚎啕大哭。

        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只有朝著有太陽的方向走，他覺得那是希望。

        “小孩兒，小孩兒？你醒醒？”

        一個天籟的聲音在褚燕耳邊響起，餓暈的他仿佛聽到了母親叫自己的聲音。

        “哥，他咋啦？”

        “不知道，云兒，把你手里的鍋餅拿來�！�

        迷迷糊糊的褚燕聞到了一股香味，那是母親鍋餅的味道，無意識的他張口便啃。

        “他餓了，有這鍋餅就能活！”

        趙峻看著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兒，又將水壺抵到褚燕的嘴邊。

        “我叫褚燕，我不記得我的村子叫什么了，我爹娘都死了。

        我在大伯家睡著覺呢，也不知道怎么來到這里的�！�

        “好，那我以后就叫你小豬吧？”

        “行！趙大哥……”

        每次趙峻從家里出來，總會給褚燕帶些吃食，年少的他們也學會了砍柴生火做飯，成功后興奮的小臉雖然黑乎乎的，但卻洋溢著幸福。

        褚燕和趙峻成了最要好的玩伴，無憂無慮的日子總是很短暫，

        不到一年，趙峻的父母也去世了！

        懵懂的趙峻，說話還不清楚的趙云！

        趙峻的天塌了！他該怎么辦？九歲的他能做什么？

        “趙大哥，我和你一起養云兒，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云兒一口！”

        已經三天沒再見到趙峻的褚燕找到了他，看著披麻戴孝的趙峻，睡在一旁的趙云。

        年少懂事的他知道，趙峻也成了和他一樣，沒有爹娘的孩子了。

        趙峻一夜之間從一個孩子變成了爹娘，他知道他得養活趙云。

        “趙大哥……趙大哥！你醒醒！你醒醒��！”

        遍體鱗傷的趙峻奄奄一息，趙云每天晚上都會餓醒哇哇大哭。

        趙峻不忍，便偷偷入了酒樓偷走一只燒雞，卻不小心被伙計發現。

        一陣毒打后，趙峻步履蹣跚的回到家。

        將燒雞遞給趙云和褚燕，看著他倆狼吞虎咽的樣子，欣慰的笑了。

        結果卻一頭載在床上，暈死過去。

        為了生活，年僅九歲的他成了小偷！

        所幸酒店伙計沒有下死手，躺了一天的趙峻終于醒了。

        不僅如此，趙峻經常在縣城發現被遺棄的孩子，心懷慈悲的趙峻將他們都帶回了家。

        本著養一個是養，養一群也是養的想法，趙峻每天都在不停地奔波。

        當他看到家里已經住了八個孩子的時候，褚燕挺身而出。

        “趙大哥，我和你一起去打工……”

        兩個九歲的孩子肩負起了一個大家庭的重擔，隨著褚燕的加入，常年混跡與酒樓后廚的兩人吃食也變得多了一些。

        直到五年后，因為趙峻又一次將兩個孩子帶回家，褚燕有了情緒。

        “趙大哥，咱們養不起這么多人了！”

        “小豬，我不救他們，他們會死的。”

        “可是咱們自己都吃不飽了！”

        “沒關系，我少吃一些，小五和小六也長大了，他們也能出去打工了。”

        “張大哥，以后不能再撿小孩兒了！”

        “好好好！小豬，聽你的�！�

        說歸說，做歸做，等趙云十二歲那年，趙峻不出意料的又撿回來幾個孩子……

        常年混跡與縣城，褚燕也練就了一身身輕如燕的本事，或許是為了保護家人，也許是為了不再餓肚子，他加入了當地的強盜組織。

        時間長了，心態也有了變化。

        因不滿趙峻收養孤兒的習慣，兩人終于出現了矛盾。

        “趙大哥！我要出去！去冀州！”

        “小豬，那些孩子跟我們一樣，他們也沒有了爹娘……”

        褚燕頓了頓，仿佛又回到了那年第一次遇到趙峻的時候，眼淚不由得流了出來。

        “趙大哥！等我混出人樣來，我接你去享福！”

        “小豬，我知道你常年混跡在那群強盜中，但是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做傷害別人的事情！”

        “知道了！”

        褚燕走了，八年來日日夜夜在自己身邊最好的兄弟走了。

        “吾乃荊州人士！觀此小兒骨骼驚奇，乃萬中無一的練武奇才！吾可帶走傳授武藝，你為兄長，放行否？”

        幾日后，一個神秘人領著趙云站在趙峻身前。

        “云兒，你要習武嗎？”

        “大哥！我想去！”

        趙峻看了看態度堅決的趙云，又看了看身后的娃娃們，毅然決然的選擇了一個人撫養這群孩子。

        “去吧！等你學成歸來，可要養著大哥哦……”

        趙云也走了，從小看到大的娃娃，如今也成了個小伙子。

        “我……我……我殺人了！”

        褚燕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以及腳下死不瞑目的尸體。

        “飛燕！莫怕，老子當年殺人的時候跟你一樣，過了這一關就好了！”

        黃巾之亂爆發，褚燕帶著一幫強盜四處轉戰出擊，從小練成的求人不如求己和強大的自力更生能力，短短半年時間手下已達萬人！

        張牛角看著褚燕心中十分滿意，這個家伙的情商高的嚇人，短短一年時間這個家伙成長速度驚人！

        隨著張牛角與褚燕的合伙，隊伍愈發壯大！跟著全國的形式，隨即進兵攻打晉縣，結果張牛角被流箭射中，身受重傷，臨死之前，命令他的部下尊奉褚燕為首領。

        張牛角死后，眾人一起擁戴褚燕為首領，于是褚燕改姓張，喚作張燕。

        “趙大哥！跟我走吧！”

        身后百騎的褚燕興致勃勃的來到趙峻住處。

        “小豬，告訴我，你可殺人了？”

        “殺了！殺了好多人！他們都該死！”

        “你走吧！咳咳……我不會和殺人的你再成為朋友了！”

        “趙大哥！他們都該死啊！我沒錯！”

        “他們是誰家的兒女？又是誰家的爹娘？”

        “你……”

        “你走吧，小豬……不，應該是張將軍……”

        四年了，這是張燕再一次見到趙峻，那蒼白的臉讓張燕莫名的心痛！

        “趙大哥！是我！我是小豬！”

        張燕騎馬越過人群，淚眼摩挲的來到馬車旁邊。

        “你這是怎么了？為何臉色如此難看？”

        張燕轉頭看向趙云，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孩兒，居然長成后如此威武。

        “年少時為了養活我們，累的！”

        趙云低頭喃喃自語，張燕卻聽得如雷轟頂！

        “這些人是貴賓！不可造次！趙大哥！我們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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