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別過頭去，不再言語。

        任憑我如何牙尖舌利，也肯定是說不過宇文簡的。

        “一夜你不累嗎？”

        我羞愧的無地自容，根本不敢回頭看他。

        他昨天要了我整整一夜，而且動情的喊著我的名字，我在他身下第一次感受到了歡愉。

        但是越是這樣，我覺得這就是另一種折磨。

        他溫柔的動作，讓我跟他一起陷入情欲中，任由他一遍一遍的索取，我只能緊貼著他的火熱，在他身下放縱的呻吟。

        我用力的搖了搖頭，這才有些清醒過來。

        宇文簡從背后抱住我，他溫熱的鼻息噴薄在我的脖頸處。

        我下意識的想要躲開，卻感覺到宇文簡呼吸越發粗重。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回過頭來，正看見他灼灼發亮的眼睛。

        “怎么了？”

        他伸手攪動著我的頭發，心情似乎很是不錯。

        “奴婢……”

        我想了下，終于咬了咬牙，說道，“皇上，您該早朝了，奴婢要離開了�！�

        話音剛落，我便感覺到周身的溫度下降，宇文簡的臉色陰沉下來。

        “你要離開，去哪里？”

        他的手在我的腰肢上用力，似乎想要阻止我的逃跑。

        我定了定心神，抬眼淡淡的看著宇文簡，“奴婢還有事情要做，先回洛華殿去了�！�

        雖然我這樣，可是放在我腰肢上的手，卻絲毫沒有放松，完全沒有要放我走的意思。

        “昨晚……已經那樣了，奴婢不會再想著逃跑了�！�

        我終于服軟道。

        宇文簡平靜地看了我一眼，雖然不滿意我的說法，但是終究還是放開了，他強忍著怒氣，別過頭去。

        我朝著他拜了拜，趕緊收拾了一下衣服，便起身朝外面走去。

        而宇文簡的目光卻一直如影隨形，像一個鋒利的刀，活生生的在我的身上，仿佛想要劃出一個口子來。

        等在門外的永公公一見我出來，急忙點頭哈腰，嬉皮笑臉的看著我。

        我臉上一紅，這些等在外面的太監和宮女，就像之前我在守夜時一樣，肯定聽了一夜的墻角。

        “蘿傾姑娘，慢走。”

        我朝著他微微一福，就走下了臺階。

        直到消失在坤泰殿的盡頭，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才慢慢的消失。

        如果不是昨夜知道了虞美人的心意，我想我根本就沒有辦法面對她。

        當我失魂落魄的回到鎖春居時，虞美人看著我，眼中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而且從那天以后，也不再隨意的使喚我了。

        看得出來，虞美人是已經知道了，所以她才想要盡量不麻煩我，她看得出我們倆以后是要平起平坐的。

        但是我卻不這么想，那之后我就開始盡自己所能地躲著宇文簡。

        不知不覺，時間如梭，很快便來到了重陽節。

        這是子車國最在意的一個節日。

        已經接近秋末，剩下的舉國歡慶的節日，并不算太多，所以每年的重陽節都會特別隆重。

        即使是像虞美人這樣子已經身懷六甲，肚子已經很明顯，還是免不得要去參加宴會。

        我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因為虞美人身份地位不高，雖然她懷有身孕，但座位還是比較靠后的。

        這樣也正隨我意，免得見面尷尬，雖然如此，我還是忍不住往主座上看了一眼。

        他仿佛比之前憔悴了許多，冷冽的表情，絲毫沒有節日的氣氛。

        不過這幾日，我聽后宮里的一些小宮女議論鹿城的事，也難怪他會身心疲憊了。

        我正想著，卻沒有看見宮女們已經布完菜，桌子上放滿了山珍海味。

        正在這時，身邊的虞美人突然發出一陣干嘔聲。

        我這才看了一下桌子上的菜，居然是個羊頭！也不知道是哪個不懂事的小宮女，居然在虞美人的跟前放這個。

        不過想來也是，在這宮里不想要虞美人好過的人多了去了，她們都想看著她在殿前失儀。

        虞美人干嘔了幾聲，就急忙站起身來，我趕緊扶住她，“臣妾失儀……”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宇文簡威嚴的聲音，傳了出來，“無礙，入座吧。”

        他的話剛剛說完，就聽見陸昭儀尖細的聲音傳來，“皇上，這樣一個盛大的宴會，怎么能少得了歌舞的助興呢�！�

        旁邊的嬪妃們也都一一附和著，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到陸昭儀的眼神，總會時不時的瞟向我。

        我正想著，她就突然開口道，“聽聞這新伺候虞美人的宮女，挺有本事的，不如讓她來跳一段舞蹈如何？”

        我心中一驚，這陸昭儀果然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我上次不過是頂了她一句話，沒有想到她居然現在還記著。

        而且在這樣的宴會上想要給我難堪，我是宮女又不是歌妓，我緩緩地抬起頭，剛想要說什么，鼻息間聞見一股淡淡的腥味，突然覺得胃里一陣翻滾，那些話便留在了口中。

        “既然如此，那就讓那位宮女跳一段�！�

        “對啊，對啊，就當是個開胃的節目了。”

        嬪妃一個接一個的起哄，最后我抬眼看了一下宇文簡，他并沒有開口阻止。

        “你這個小宮女，架勢還挺大的！”

        我淡淡地抬眼，對著身邊的虞美人笑了笑，便走出了位置。

        虞美人擔心的看著我，“蘿傾�！�

        震耳欲聾的鼓聲夾雜著琴聲笛聲交錯，我第一次和著音樂舞蹈。

        既然宇文簡已經認出了那夜的人是我，我也就無所畏懼了，平生只會這一個舞蹈，就在宴會上跳了一遍。

        而陸昭儀根本就沒有想到，我會有這樣的舞姿，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直直的盯著我看。

        包括坐在正位上的宇文簡，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就好像三年前的那一夜，他站在一棵梨花樹下，花瓣迎風飛舞，纏繞在我的身邊，他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流連忘返。

        只不過，現在早就已經物是人非，而且這段舞蹈，已經故去了的蘇昕月也會跳。

        不知道那幾年，宇文簡是不是夜夜要求蘇昕月為他舞蹈？

        時間太過久遠，只要一想到，我的腦袋居然開始有些發暈，胃里面更加翻滾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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