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狼子野心
可是這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就說明那個女人是多么的心思縝密。
她之所以會這么做,大概也是因為宇文簡知道了鮮卑和離宗的關(guān)系后,卻想要招安人間客棧的人,這才使得鮮卑的人慌張起來。
他們的盟友有可能會被敵方說服,這對于鮮卑是不利的。
而且,我上次在未重樓里說的話,離宗高層的人,也未必都不知道。
他們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大概也是因為離宗人太過憎恨朝廷,才會趨利避害。
而鮮卑人正是利用這一點,就想要結(jié)合離宗的力量,來跟朝廷對抗。
雖然表面上,鮮卑人高高在上,每年吃著子車國的俸祿,可是他們并不滿足于此,還想要得到更多的東西,那么他們就需要有一個契機。
而之前在二十年前鹿城發(fā)生的屠城案,正是一個可以扳倒子車國的機會。
只要子車國里出現(xiàn)內(nèi)亂,那么遠在千里之外的鮮卑之患,朝廷就無暇顧及。
他們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奪得城鎮(zhèn),擁有更多的土地,鮮卑就有了實際的權(quán)力,可以跟子車國抗衡了。
而歐陽茯苓出現(xiàn)在宇文簡面前的原因,也就可以理解了。
她絕對不是回心轉(zhuǎn)意,而是有了狼子野心,她心里真正想幫的人是遠在千里之外的鮮卑。
而她口中一直說的那個“他”,指的也不是宇文簡,而是宇文瑾辰。
所有的事情都變得明朗了,我表情復雜的抬起眸子看著永公公。
事到如今,我不過是一個狼狽不堪的宮女,我說的話宇文簡未必會信。
說不定一句話惹怒了他,我就會步入萬劫不復之境。
我現(xiàn)在的身子已經(jīng)經(jīng)不起折騰了,我終于垂下眉眼,長長的睫毛搭了下來。
“公公,這件事情不是你我能夠管得了的,希望公公不要再提了,既然是皇上的決定,我們這些做奴才的,聽著便是。”
畢竟永公公幫了我這么多忙,我也不希望他再牽扯其中。
他聽著我的這些話,表情微微有些發(fā)愣,隨后終于反應過來,鄭重的點了點頭。
“十七王爺臨走之時還說,姑娘有的時候會沖昏頭腦,做一些不可收拾的事情,現(xiàn)在看來蘿傾姑娘確實成長了不少。”
在這樣的環(huán)境之中,我若是還跟之前一樣,豈不是早就成為了刀俎上的魚肉?
即使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做,還不是傷痕累累?
我苦笑了一聲,“我只不過是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罷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夠活多久,畢竟宇文簡心情不定,說不定什么時候,我隨意的一句話就可能置自己于死地。
永公公他看著我悲戚的表情,語重心長的說道,“既然我們阻止不了事情的發(fā)展,那么老奴在這里勸姑娘一句話,回到皇宮后,請姑娘一定要放低姿態(tài)跟皇上道歉。”
他頓了一下,看著我的表情又說道,“只有這樣,姑娘才有可能保住性命。”
我笑了笑,抬起眸子看向窗外,碧綠的樹葉已經(jīng)從嫩芽變得寬大了許多。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而我在牢中度日如年的日子,讓我覺得已經(jīng)過到了五月份。
我原本的晶亮的眸子,摻雜了一些不知名的情緒,看著窗外想了許久。
我終究是點了點頭,有的時候不得不對命運妥協(xié),或許這就是我的一生吧,我選擇走這條路,終究是錯了。
“公公放心吧,人的心已經(jīng)死了,還有什么事放不下的呢?我再也不會任性妄為了。”
“老奴在這宮里也生活了一輩子,見過的人太多了,蘿傾姑娘你特別像老奴認識的一個舊人,因為太像,所以有的時候總覺得時間過得有些恍惚。”
再怎么說永公公也在這宮中呆了大半輩子,他說我像一個人,該不會說的是先皇后吧?
畢竟之前聽過劉嬤嬤和李嬤嬤也曾經(jīng)說過這樣的話,還有皇太后也說我特別像先皇后。
之前的后宮究竟發(fā)生什么事?先皇留下的那道圣旨,究竟有何寓意?
劉嬤嬤說大皇子已經(jīng)胎死腹中,但既然先皇留下了圣旨,那就證明他是見過大皇子的。
如果大皇子沒有死,那么他現(xiàn)在會在哪里?為什么所有的人,都對之前的事情只字不提?
雖然我想開口問永公公,但是終究還是住了嘴,現(xiàn)在我想這些又有什么意義?
于是我淡淡的開口說道,“物是人非,沒想到永公公還是一個念舊的人啊?”
永公公原本呆愣的表情,瞬間恢復了神采,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姑娘你好好養(yǎng)身子,老奴過些天再來看你。”
永公公說完轉(zhuǎn)身就要走,我下意識的張口叫住了他。
“永公公,皇上他現(xiàn)在在哪里?”
這件事情永公公再清楚不過了,他的腳步一頓,沒有立刻回過頭來,似乎是想了一會,才緩慢的回過頭來,有些為難的看著我。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苦笑了一聲,“是不是去找歐陽姑娘了?”
雖然我知道自己有些明知故問的味道,但是仍舊忍不住心中的疑問。
“姑娘也不必太過傷心,皇上只不過近日對姑娘有些誤會吧,只要姑娘回到宮中好好認錯,想必皇上一定會原諒姑娘的。”
我笑了笑說道,“難道永公公也認為是我出賣了歐陽姑娘?”
永公公低眉順眼,“公道自在人心,身正不怕影子斜,這天下就沒有不透風的墻,若是姑娘沒有做過的事情,皇上總會查出來的。”
宇文簡會調(diào)查嗎?他心中早就已經(jīng)認定了那件事情是我做的。
我苦笑了一聲,蒼白的嘴唇終究是閉合了。
永公公又安慰了我?guī)拙洌戕D(zhuǎn)身離開了。
“姑娘,我們就要回皇宮了。”
不知道為何,苓娑的語調(diào)有些拉長,似乎有些落寞。
出來這一趟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想必苓娑也有所成長吧。
而我根本就不想回到那宮中去,能在外面多呆一日便是一日。
那之后,宇文簡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我偶爾跟著苓娑出了院子走走,遠遠的便聽見兩人的調(diào)笑。
他和歐陽茯苓像一對金童玉女一般,有說有笑的走著。
而我衣衫破爛,臉上的傷還沒有好全,就像一個小丑一樣,站在遠處苦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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