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看到陸沉朝自己的方向走來,林眠趕緊掙開他們的手,心里慌亂不已。
文森見到陸沉,還以為他是要來幫自己的忙,連忙招呼道,“你來得正好,快幫我罵一下——”
陸沉卻沒理他,而是徑直走到林眠面前,冷聲道,“怎么回事?”
林眠看著陸沉,只是張了張嘴,卻不知從何說起。
陸沉見他說不出話,看了看文森,又看了看柯冠,冷冷哼一聲,“跟我走。”
林眠正要抬腳,然而沒等他走出一步,便被文森擋在身前,語氣不滿道,“不是吧,怎么你也要過來摻一腳,太不是兄弟了吧?”
陸沉冷冷剜了他一眼,身上散發(fā)出具有壓迫感的氣勢,震得文森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隨后,他朝愣在原地的林眠道,“還不走?”
接觸到冰冷的眼神,林眠打了個冷戰(zhàn),不敢再猶豫,便要跟上陸沉的步伐。
不同于文森的不明狀況,柯冠能夠敏銳地感覺到林眠的變化。
明明在他的認(rèn)知里,林眠是那樣的溫柔冷靜,總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淡漠模樣,從未見他展露過半分軟弱和慌亂的情緒。
這樣完美的他,此時卻在那個男人面前失了方寸,露出一副緊張局促的模樣。
像是畫中的美人突然落在了地上,被賦予了人的七情六欲,刻板生硬的眉眼變得鮮活靈動起來。
而這幅模樣,他曾在躊躇等待著戀人歸來的小女生臉上見過。
意識到他們這一走,他可能要永遠(yuǎn)地失去林眠,柯冠連忙拉住了林眠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木。
“阿眠,我求你,別走……”
看著柯冠一臉哀求的神色,林眠終究是狠了狠心,冷下了臉色,撥開了他的手。
“我永遠(yuǎn)都不會喜歡你的,你死心吧。”
柯冠的臉色瞬間灰敗了下來。
陸沉走得很快,林眠只能跟在后面加快腳步,走得有些吃力。
直至拐到一個無人的暗角,陸沉停下了腳步,并將林眠一把強(qiáng)按在身后的墻壁上,眼里閃爍著一股不可遏制的怒火。
“剛剛到底怎么回事?”
林眠被他粗暴的動作弄得生疼,卻只是皺了皺眉頭,并未發(fā)作。
他心里明白,剛剛陸沉沒有當(dāng)場發(fā)怒,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
若不是因為之前提過不想公開戀情的要求,陸沉怕是早就氣得將他當(dāng)場拉走了。
待林眠一五一十地向他交代完后,陸沉冷笑一聲,“你魅力倒是挺大,回來的時間不長,就惹來兩個男人為你拈酸吃醋。”
林眠聽出他話語中的陰陽怪氣,想起剛才文森將他比喻成褒姒,心里莫名覺得有些委屈。
自己明明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也明確拒絕過文森和柯冠很多次。是他們自己硬要拉著他的手,怎么就成他的錯了?
越想越委屈,林眠心里堵著一口氣,語氣也冷硬了下來。
“你說是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橫說豎說,都是你們口中的禍水妖姬,就是站著多呼吸一口氣都是錯的,行了吧?”
陸沉皺了皺眉頭,面色不悅道,“說的什么亂七八糟的?誰說你是禍水妖姬?”
林眠不想和他交代“禍水妖姬”的由來,只是低頭生著悶氣,犟著不肯說話。
氣氛僵持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陸沉先低下了頭,嘆息一聲,“本來應(yīng)該生氣的是我,怎么說著說著,倒變成你應(yīng)該生氣了?”
林眠抿緊嘴唇,眼神卻微微松動,“我沒生氣。剛剛的事我已經(jīng)解釋過了,接不接受是你的事。”
陸沉無奈道,“好好好,你沒生氣,我也不該生你的氣。”
“想讓你哄我?guī)拙渚瓦@么難嗎,小祖宗?”
說到最后三個字時,他的語速刻意放慢,咬字溫柔繾綣,看向林眠的眼神卻是露骨得炙熱,看得眼前人面紅耳熱。
林眠咬了咬下唇,鴉黑的眼睫下眸光閃動,目光變得猶疑了起來。
……原來陸沉剛剛的陰陽怪氣,是為了讓自己哄他?
以前的陸沉有這么纏人嗎?
一想到冷若冰霜陸沉朝自己撒嬌的樣子,林眠打了個冷顫,不敢再多想下去,連忙轉(zhuǎn)開了話題,“聽那個文森的語氣,你們認(rèn)識?”
一提起文森,想到他剛剛護(hù)在林眠面前,一副要宣誓主權(quán)的樣子,陸沉便臉色一沉,沒好氣道,“他是這次過來和我談生意的人。”
林眠怔了怔,原以為陸沉說要來談生意是信口胡謅的借口,沒想到卻是真的,“……是因為熹和園的項目嗎?”
陸沉微微頷首,“文森背后的家族集團(tuán)是a市最大的建材供應(yīng)商,平時也有一些合作。恰巧這次熹和園的項目要開始籌備,便約他過來談一談——”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瞥了林眠一眼,“只是沒想到,生意沒談到,倒是差點把男朋友談跑了。”
聽到陸沉的話,林眠的臉紅了紅,眼神也飄忽了起來,“我已經(jīng)跟他解釋過很多遍我有男朋友了,可他就是不聽……”
陸沉與文森相識多年,早知他的處世性情。雖說他風(fēng)流多情,做人卻十分有原則,骨子里的紳士風(fēng)度讓他絕不會強(qiáng)迫別人,因此他可以確定,林眠不會被文森趁機(jī)占什么便宜。
他無意與文森追究,只是另一個拉著林眠的男人,卻很難令陸沉不在意。
“我記得,上次送你回來的男人就是剛剛那個學(xué)弟吧?怎么,不是說他只是學(xué)弟?”
林眠嘆了口氣,他也沒想到,上次攤牌之后,柯冠竟然還對他還有想法,“我只當(dāng)他是學(xué)弟,至于他對我的心思,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見林眠臉色不似作偽,陸沉冷哼一聲,“你以為自己已經(jīng)說清楚了,別人卻沒有義務(wù)跟著你的想法走。以后離對你有想法的人遠(yuǎn)一點,不然什么時候被人吃了都不知道。”
林眠想到剛才的場景,也覺得心有余悸,忙如小雞啄米般點頭,“知道了。”
見到林眠難得如此乖巧的模樣,看著他如粉糯包子般微微鼓起的雪白兩頰,陸沉突然起了幾分戲弄他的心思。
趁著眼前人沒注意,他伸出手捏住林眠兩邊的臉,大力往外一拉,然后像揉白面團(tuán)一樣般肆意揉捏了起來,眼中滿是得逞的笑意。
“呀!里,里做森么……”
林眠拼命地反抗著,卻沒能逃過。好不容易掙脫了陸沉的魔爪,才恨恨地瞪向他。
他發(fā)現(xiàn)陸沉越來越厚臉皮、愛纏人,這也就罷了。
現(xiàn)在還變得越來越幼稚了!
陸沉本是一時興起,松手便要作罷,然而見到他瞪著自己的樣子,聯(lián)想至昨夜林眠的撩人模樣,腹中陡然一縷暗火升起。
只見他捧著自己被揉弄出淡淡紅印的可憐臉頰,睜著一雙含水美目,漂亮的眼角泛起了點點淚花,露出一副被欺負(fù)的小可憐模樣。
然而,這非但不能引起陸沉的憐惜,反而激起了他內(nèi)心的暴虐因子。恨不得馬上就將眼前的人抱回房里,讓他哭上個三天三夜,哭得更淋漓盡致些才好。
敏銳地感覺到陸沉的眼神變化,林眠心里咯噔了一下,直覺事情發(fā)展不妙,也不計較被捏臉的事了,連忙拔腿就跑。
開玩笑,他可不想一會兒一瘸一拐地回自己房間呢!
三天的溫泉旅行很快便結(jié)束,林眠一行人也準(zhǔn)備踏上回歸a市的旅途。
文森得知陸沉和林眠的真實關(guān)系后,露出了一副“鮮花居然插在牛糞上”的痛心疾首表情。
最后在陸沉的鐵拳制裁下,他終于收斂起對林眠的心思,并為自己昨天造成的尷尬場面表達(dá)了歉意。
直至旅行結(jié)束,不知道柯冠是連夜離開了酒店,還是故意躲著自己,林眠沒再能看到他一面。
不知是對之前的溫泉旅行有什么執(zhí)念,回到a市以后,陸沉竟為他買了一套艷粉色的印花浴衣,比起酒店里的浴衣,布料和做工更加的輕薄和精細(xì)。
當(dāng)然,某些部位的設(shè)計也是更加的誘惑和撩人。
一開始看到浴衣的時候,林眠被臊得滿臉通紅,堅決不愿意穿上。
然而,在陸沉說出自己也可以穿給他看的時候,林眠可恥地沉默了半晌,最終同意穿上了浴衣。
當(dāng)晚,在林眠罵罵咧咧的哭聲中,陸沉最終沒有兌現(xiàn)自己的諾言。
第二天,變成一堆破布的浴衣被扔出了公寓門口的垃圾桶。
日子平穩(wěn)地繼續(xù)往前推移著,一個月后,冷空氣驟然而至。
昨日還溫煦如春的天氣,頃刻變成了刺骨的寒冷和傾盆的暴雨,來得讓人沒有一絲防備。
林眠哆哆嗦嗦地翻出了厚毛衣和外套,在飄揚(yáng)的雨絲中踩踏過濕濘的地面,舉著傘在路邊等待著計程車。
路邊候車的人很多,因為過于擁擠,他的傘也在眾多的雨傘中被推來阻去。
看著漸漸大起來的雨勢,卻一直沒等到計程車的到來,林眠突然有些后悔出門時執(zhí)意拒絕了陸沉要開車載他的提議。
突然,一個路過的男人狠狠撞到他的肩膀,林眠一時沒拿穩(wěn),傘尖瞬間往后傾倒,隨即身后響起了微弱的悶哼。
意識到自己的傘可能碰到了后面的人,林眠連忙扭過頭連聲道歉。
身后的人撐著黑傘,遮擋住了林眠的視線,過了好一會兒,后面的人才低低地應(yīng)了一句,“沒關(guān)系,我沒事。”
聽到那個曾日日夜夜折磨著他的熟悉聲音,林眠的脊背上陡然生出一股寒意。
只見那人緩緩抬傘,傘下是一張蒼白的精致面孔,眼下微微青黑,身形像是更消瘦了。
男人露出文弱的笑容,眼神卻十分詭異,漆黑的眼瞳直勾勾地盯著他,像是深不可測的黑洞。
“阿眠,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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