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確定卉嶺山作為新的招標方案后,方黎上報了項目的投標價和相應的報價方案。
一周后,在卉嶺山的招標會上,果然,如他意料中的那樣,陸沉也出席在了現場。
招標結果宣布時,看到陸沉微沉的難看臉色,方黎滿足地低笑出聲,眼里滿是得意和挑釁。
他早就和別的投資人打聽過了,現在大型商業項目的投資才是投資的大勢所趨。
高端養老產業雖然看上去光鮮,真正的運行和實施卻始終停留在空談上,沒有政府的實際政策支持。
在他們看來,顯然卉嶺山的項目更具有投資價值。
可惜,這次要讓陸沉失望了。
清晨,枝頭有雀鳥啁啾,裹挾著寒氣的雨水隨枯黃的葉被卷落而停歇。
秋意漸濃時,決勝之日也終究來臨。
“昨日,政府公布了最新的項目用地建設政策,根據關于我市自然風景區的保護利用規定……”
方黎看著屏幕上的新聞播報,目光陰鷙,拳頭也被慢慢地握緊。
一個男人莽撞地沖進了辦公室,神色驚慌。
“不好了方總,之前卉嶺山的項目用地要被政府征回,現在所有的投資人都站在公司外面,吵著嚷著要撤資……”
“閉嘴!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深藍色的文件夾徑直扔了過來,男人連忙側身。
文件夾撞在門框上,發出沉重的“啪通”一聲,頹然滑落在地。
他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抬眼望向方黎。
似乎是一整夜沒有睡,他臉色慘白,眼下青黑得可怕,滿眼充血紅絲,整個人看起來陰郁又頹敗。
男人吞了吞唾沫,鼓起勇氣還想再說些什么,“那方總,咱們這個月的薪水……”
沒等他的話說完,回應男人的是一個砸過來的花瓶。
“滾!”
男人屁滾尿流地滾出了辦公室,方黎則發了瘋似地開始砸辦公室里的東西。
為了卉嶺山的這個項目,他幾乎投入了自己所有的資金和人力物力,甚至不惜暫停其他產業的資金鏈。
就在一切都在往理想的方向發展的時候,現在才來跟他說,這段時間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也就是說,他這幾年好不容易積累的所有心血,全都砸在了這個項目上!
伴隨著重物紛紛倒地的轟然聲音,辦公室里傳出了絕望的怒吼。
“陸沉!林眠!”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另一邊的林眠坐在家中的沙發上,觀看著電腦上的新聞播報,神色復雜。
“你早就知道,卉嶺山那塊地會被政府征收回去嗎?”
陸沉坐在他的旁邊,品啜著杯中的美式咖啡,不緊不慢道,“嗯,一個政府的朋友告訴了我內部消息。”
林眠扭頭看向陸沉,“你就這么篤定,方黎會選擇卉嶺山的項目,而不是大安山?”
陸沉緩緩放下手中的白瓷杯碟,冷淡的眼神中帶著幾分譏諷和厭惡,“是的,他一定會選擇卉嶺山。”
“以他這樣多疑的性格,一定不會輕易相信別人,所以方黎會不斷地通過調查,以此驗證他的想法。”
“在調查過程中,他會發現我和公司的關聯以及我們的關系,正好符合他的預期判斷。而我們也故意迎合于他,讓他十分順利地偷到資料,這種不自然的巧合,便加深了他的懷疑。”
“綜合以上的疑點,如果你在一堆假資料里發現這一份投標書,你難道會覺得沒有問題嗎?”
林眠心中驟然一寒,目光了然,“所以方黎一定會認為,這是我們為他設下的局。”
一口氣說完這么多話,陸沉倏地抬眸,眼里滿是不容置疑的自信笑意。
“也就是說,他注定會走進這個為自己設下的陷阱。”
林眠琢磨了一會兒,很快又拋出了另一個問題,“可是,萬一方黎看穿了你的用意,競投的時候搶走了大安山的項目,到時你又當如何?”
陸沉莞爾一笑。
“不會的,他搶不走這個項目。”
“在這次招標之前,我和大安山的招標項目負責人有過一些來往,某種意義上說,也算是對他有恩。”
“所以,在招標以前,他便決定將這個項目內定給我了。”
發現林眠仍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陸沉挑了挑眉頭,伸手將他攬入懷中。
“怎么,難道你在同情方黎嗎?”
林眠搖了搖頭,目光垂落在自己的雙膝上,神情有些恍惚。
“我只是沒想到,當初困擾我兩年的夢魘的罪魁禍首,居然這么輕松就被打倒了。”
“這樣的結束有點快,讓我有些不敢置信。”
就像一場荒誕不經的夢,最后戲劇性地戛然而止,以歐亨利式的結尾結束了。
陸沉知曉他是想起了從前的往事,不禁心中一疼,將懷中人摟得更緊了。
“嗯,都結束了。”
他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林眠了。
當晚,方黎連夜卷款潛逃,隨后像是人間蒸發了般地銷聲匿跡。
沒有了主心骨,整個公司人去樓空,只剩下一堆被欠了血汗錢的債主,如無頭蒼蠅般奔走著。
林眠雖然同情那些投資人,但他也明白,即使自己提前知道了消息,也無力挽救他們失敗。
沒能提前預測好政策風向,是他們這次投資失敗的重要原因。
他們需要為自己的投資失誤承擔相應的后果和責任。
沒有了方黎的打擾,日子恢復了從前的平靜,一連接了兩個大項目,公司也開始忙碌了起來。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慢慢地,其他人也隱隱約約知曉了林眠和陸沉的關系。
即使如此,卻沒有人敢質疑林眠的能力。
在這段時間的相處里,在林眠的實力吊打下,他們早已認可了林眠的存在。
畢竟,要同時兼備天才的設計思路和魔鬼的高效執行力,除了林眠,又有公司里的哪個人能夠做到呢?
與此同時,既要專注舊有的項目建設,又要抓緊籌備新項目,來回奔走之中,陸沉的身子終于被累垮了。
等林眠趕到辦公室時,看到的就是陸沉靠在沙發上,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陸沉的助理站在沙發旁邊,神情無奈。
“陸總從早上到公司的時候就不對勁了,一直硬撐著。我一直讓陸總回去休息,他也不聽,剛簽完一份文件,就直接在辦公桌上昏了過去。我也沒別的更好辦法,只能先把您請過來了。”
林眠連忙走過去探了探他的額頭,果然在發著燙,不禁皺了皺眉頭。
今天出門的時候,他就隱約感覺到陸沉的狀態不太好,可也沒見他出聲。
他生病的時候,陸沉又是叮囑這,又是叮囑那,一個小感冒都能生怕林眠病壞了。
可輪到自己生病時,反倒成了個悶葫蘆,只知道硬撐著身體,也不懂得愛惜了。
心里雖然埋怨著,腳下卻飛快地走到了洗漱間,回來時手上多了張干凈的濕手帕,隨后輕柔地覆在陸沉的額頭上。
感受到額上冰涼的舒適觸感,陸沉郁結的眉間也慢慢舒展開來,不自覺發出了微弱的哼聲。
陸沉人高馬大,身軀也十分沉重,林眠一個人扶不起他,助理忙走過來搭一把手。
他們一人一邊地扛著陸沉的手臂,艱難地將陸沉扶了起來,便要要架著他往門口走。
就在這時,陸沉突然皺了皺眉毛,帶著淡淡的委屈般地,小聲地喊了兩個字。
“綿綿……”
陸沉平日的聲音清冷沉郁,此時拖得又慢又長,像羽毛一樣輕而柔軟,聽起來像是在撒嬌一樣。
林眠,“……”
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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