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驚悚
特殊診室看上去也沒有太多特殊的地方。
不過,這間房間除了剛才他們進來的那個門之外,還有兩個門。
一個門上寫著洗手間三個血紅大字。
瞿唐去扭了扭,門并不能被打開,且門還沒有鎖。
另外一個門則什么都沒有貼,是一個密碼門。
因為怕有次數限制,所以大家都沒有輕舉妄動去亂按。
梁雨桐去翻辦公桌的抽屜,其余人也在這間房間里面翻找著可以被用來當密碼用的數字。
桌面上的文件擺放整齊,里面還擺著一臺數碼相機。余爭在桌面上抽了份“醫生個人檔案”起來看,神情微妙。
“會不會這個啊?”顧澄野從抽屜里□□一份貼著紅色“加密”字眼的檔案,上面還貼著日期。
“去試試。”瞿唐說。
她在密碼鎖輸入了日期。紅光一閃,密碼輸入錯誤。
余爭站在她生活,在她密碼輸入錯誤之后,又伸手按下了一串數字。
骨節硬朗而修長的手指在顧澄野面前按著數字按鍵。一聲一聲的“滴”,在這安靜又詭異的房間里格外的駭人。
他按下了確認鍵。
下一秒,綠光一閃。
“確認成功。”
“好耶!”顧澄野高興地喊出來。
可她們高興的過早,旁邊的門并沒有被打開。反而是貼著“洗手間”的那個門打開了。
接著,很久沒有發出聲音的對講機開始說話了∶“好的,恭喜你們觸發第一個單人主線任務。”
“請醫生角色帶著對講機獨自一個人進入洗手間完成任務。”
在剩下四個人的注視下,余爭像是個沒事人一樣走進洗手間。
“現在,關閉洗手間的門。”
余爭照做。門被關上,他與外面的世界徹底分離。
“現在,請玩家按照劇本里的故事來模仿醫生角色的行為,完成任務。”
接著,對講機就被切掉。
余爭記的在角色書上看到的自己的身份。
器官移植手術的專家。長期與器官走私黑惡集團有合作關系。
他按著書里講的故事,醫生每次做手術前都會在洗手間洗一把臉,使自己清醒。
他打開水龍頭,水流嘩啦。
洗手池壁上還糊著猩紅血跡。
余爭捧了一把水,潑在自己臉上。
被淋濕的前額碎發濕答答貼在他的額上,被他撩了上去。
突然,洗手池的燈被關閉。
鏡子透著詭異紅光,有幾個血腥□□浮出。接著是一張猩紅鬼臉,朝著他張大嘴。
那是一張女人的臉,滿是怨恨和詛咒。
“醫生每次在手術前,神情都很恍惚。總能看見死在他刀下的亡魂出現在鏡子面前對他張牙舞爪想要殺死他。”
余爭就注視著那張鬼臉,手從旁邊的抽紙盒里抽出一張餐巾紙給自己擦臉。
一只手拍上了鏡子。那張鬼臉猙獰著好像要拍爛這面鏡子出來。
他神色不變。只是說∶“消停一點吧。”
“我生前能成為你的噩夢,你死之后,我也依舊會是你的噩夢。”
這句話并沒有出現在角色書里,是他為了湊演繹值隨便說的。
燈重新亮起,鬼臉和血手印消失。
接著,另外一扇門開啟。余爭戴上了旁邊的手套,帶著對講機推開那扇門。
—
外面,顧澄野又努力試著打開沒貼字的那扇門。可是門紋絲不動。
“看來得等余爭出來才可以了。”瞿唐說。
他們來之前做了攻略,聽說這個本的單人支線任務很多很恐怖。尤其是醫生線。
所以她在抽到巡守者的時候松了一口氣。
顧澄野坐在沙發椅上,眼神一刻也沒有離開洗手間的門。
氣氛安靜的可怕。
—
余爭進入那間新的房間。
這是一個小手術室,手術臺上躺著一個“人”。全身都被白布蓋住了,只有胸腔被劃開一道口子,插著幾把手術刀,鮮血淋漓。
“取出她的心臟。”對講機給他下任務。
余爭把對講機扔在旁邊的手術臺,伸手往口子里找。
他摸到了那個“心臟”,剛要拿出來的時候,那個“人”突然從手術臺彈起來,伸直了手臂去掐余爭的脖子。
余爭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噎了一下,往后退了兩步。
那“人”尖叫著要繼續去掐他。
他也順手抓出了那顆“心臟”,血水淌了一地。也順著他的手,染濕了純白大褂。
這是醫生所犯下的罪孽。
“還我命來!!!”她尖叫著,尖利的話刺激著耳膜。
“怎么還?”在這種環境下,余爭捏著“心臟”,卻還有心情和npc搭話。
他不懼怕任何恐怖的東西。那么這場密室游戲只有演繹和那個小獎品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他在刷演繹分。
“我無惡不作,你卻拉不了我下地獄。死者小姐。”
那個“人”不再鬧騰,它倒了回去。
房間又變成了一陣死寂。
余爭按照指示把“心臟”放進了旁邊的金色圓盤里。
他上了這間手術室的門,在洗手臺又細細地洗了遍自己的手。
醫生手上的血洗干凈了,身上的罪孽卻一輩子也沖刷不掉。
洗手間的門可以從里面打開了。
—
他走出來的時候,顧澄野馬上從沙發坐上站起來。
“咔”一聲,那扇沒有貼任何東西的門自動打開。
刺鼻的消毒水氣味,搖晃著的白熾燈,一閃一閃,看起來撐不過多久就會完全熄滅。
長長的醫院走廊。堆積著的廢棄的病號服和顧澄野身上一模一樣,只是上面多了血污。
走廊旁還有醫院的推車。上面有空的玻璃瓶,是各種用完的點滴瓶。
走廊里除了他們出來的那扇門之外,還有六扇門。
他們把門全部都試了一遍。只有一間病房可以打開。
他們走進那間病房。
和平時醫院里的普通病房很像。
兩個床位,上面還沾著血漬,讓人看了難受。
墻上貼著一張手寫的住院部守則。
“每晚九點半,會有巡守者在走廊外巡邏,此時走廊內不得有任何病患。
——護工”
除此之外,他們在這間房間里面翻了一遍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了。
這間房間沒有別的門。
“看來下一扇門應該是走廊盡頭那扇。”顧澄野說。
其余人也點頭同意。
這時,余爭手上的對講機突然響了。
“想必你們也看過墻上的住院部守則了吧。晚上九點半,請巡守者扮演人到走廊巡邏。時間為五分鐘。”
病房墻上掛著一個時鐘。現在走到九點二十四分鐘。
還有六分鐘給瞿唐做準備。
“我不去不行嗎?”瞿唐最慫的就是這種單人任務。剛才余爭進洗手間的時候她看著就害怕,更何況現在輪到自己。
“不可以。也不能找同伴陪同。”
無情的工作人員,只是用簡單的言語就能壓死一個膽小鬼。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
九點二十九分。
“去吧瞿唐。”顧澄野拉起又坐在地上的瞿唐,拍了拍她的肩膀。
兩人一副壯士一去兮不復返,要上戰場的樣子。
余爭貼心地為她打開了門。
忽閃忽閃的走廊,灰黑的墻壁和滿地臟污的病號服。
不知道什么時候,其余的幾間病房都已經打開了一個小縫兒。
未知的黑暗正在等著瞿唐去探索。
而膽小的巡守者現在腿已經軟了。
她從房間挪到外面就花了快兩分鐘的時間。還時不時回頭去看顧澄野。
顧澄野也無能為力。她膽子比瞿唐大很多,但是她又不能代替瞿唐去做任務。
余爭把對講機塞進瞿唐手里。
對講機示意讓瞿唐把門關上。
她一點兒也不想關。但是余爭直接毫不留情地把門替她關上了。
瞿唐只好開始“巡邏”。
對講機指示她必須把每一間病房都打開一遍,才算是完成“巡邏”。
她幾乎是蹲著走過去的。
第一間病房里面什么都沒有,很正常。
她松了口氣,挪到第二間。
第二間病房,推開就嚇了她一大跳。
病床上,一個“尸體”掛在身上,搖搖欲墜。
“尸體”旋轉著,正面轉到了瞿唐面前。
腹部被劃了道大口子。里面漆黑空空如也。血從身體里面流了出來,一滴,兩滴,染紅了潔白床單。
“哐!”她火速就合上了門。聲音大的把還躲在病房里的四個人嚇了一跳。
瞿唐慢慢爬到下一間房間,閉上眼睛以為自己就可以不用再直面暴擊。
直到她打開最后一扇病房門。
一陣黑影沖出來,瞿唐還沒來得及閉上眼睛,下一秒那道黑影就朝她撲過來。
一張血紅鬼臉在她面前無限放大,只差幾厘米就臉貼臉親上了。
鬼臉的呼吸噴在瞿唐的下巴那兒,突然,它張開了血盆大口。
“啊啊啊啊啊!”瞿唐一屁股直接坐地上開始叫了。
她的聲調實在是高亢,在這個時候都可以加入國家隊唱花腔女高音了。
顧澄野聽的雞皮疙瘩起了一手臂,抖了抖。
“我去,這也太可怕了吧。”
她才喃喃著,外面的氣氛都變得不一樣了。
瞿唐的尖叫停止了。她顫顫地開口,希望歌聲能給予她勇氣。
“愛你孤身走暗巷……愛你不跪的模樣……愛你對峙過絕望不肯哭一場……”
她顫顫巍巍,害怕使這首歌被她唱的喜感十足。
顧澄野貼著門在那兒關注瞿唐的動靜,聽到這一段,她“噗嗤”一聲,就再也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瞿唐唱孤勇者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其余三人也沒忍住,笑了出來。
沒樂多久,瞿唐就跌跌撞撞跑進來。
她被嚇得眼淚都出來了。
“再也不玩密室啦!”她鉆進顧澄野懷里尋求安全和安慰。
顧澄野忍著笑拍她的背。
瞿唐的任務這算是完成了。
可那個對講機并沒有打算讓他們太好過。
“走廊盡頭的門已經打開,請病患的扮演者獨自進入。”
這下子重擔落在顧澄野身上。
瞿唐像跑步交接力棒一樣,把對講機給顧澄野。
“走好。”這次輪到她和顧澄野說了。
她也沒一點猶豫,直接開門出去。
走廊還是那股子濃重的消毒水味。她的心里還是有點膽戰。
走廊盡頭的門已經打開一個小縫,似乎在歡迎她的到來。
可顧澄野一點也不想去。
“推開門,走進去,然后把門關上。”
她乖乖推開門,再轉身把門關上。
綠燈亮起,她看清了這間房間的全貌。
羅列的資料,浸泡著器官的福爾馬林罐。
中間桌子上擺著的是一張白紙。
她把那些資料都翻了一遍。里面介紹的幾年前這家醫院的手術真正病例以及財政流通。
這一張一張的白紙黑字,都揭露著這家吃人不吐骨頭的醫院,和它最骯臟不可見人的勾當。
草菅人命,販賣人體器官,騙保亂治。這里是被顛倒的世界,只有罪惡,無人能逃。
而這一張張罪狀下面,都有“醫生”的簽名。
他是最大的兇手。
然而,她記得在角色書中寫,醫生是一個溫柔得體,彬彬有禮的紳士。用心的治療,溫柔的陪伴,讓病患對他產生了愛慕之情。
“現在,所有的罪狀都指向你的愛人。而你的面前有一張承罪書,你是要將他舉報在承罪書上寫下他的名字,還是隱瞞,裝作無事發生。”
“如果我寫下他的名字,會發生什么嗎?”顧澄野握著筆問。
“醫生的扮演者將被關押,進入全程私人密室進行個人逃脫。”
“那如果我沒有寫呢?”
“那么,無事發生。請做好選擇。”
—
監控里,工作人員圍了一排。他們等待著顧澄野的選擇。這間密室以來,醫生與病患只要是由情侶扮演的,那么百分之百沒有情侶會寫。
他們還在打賭,這個姑娘到底會不會在白紙上寫下名字,改變她愛人接下來的處境。
“我賭她不寫。”
“我也賭我也賭。”
“那多沒意思……”
他們七嘴八舌地討論。
監控里,顧澄野舉起了筆。
接著,“醫生”兩個漂亮的字被她寫在白紙上,折了折放進了后面的審判箱。
“愛是無邊界的,可是我有底線。我所愛的一切都應該建立在我的原則上,無論是生活還是游戲。我沒有權利替他們原諒你,所以……”白紙掉進審判箱,宣判著余爭接下來的命運。
“抱歉啦,余爭。希望你能原諒我。”她轉身,門自動打開。
她才走出來,病房那兒就是一陣轟動。
房門被推開,兩個鬼臉人“押”著余爭走出來。他的雙手向后背著,鬼臉人壓著他往她這兒走。
顧澄野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往前走。
兩人擦肩,顧澄野和余爭同時回頭。
她滿眼的愧疚。
顧澄野并不后悔自己所做出的選擇,可她想到,接受懲罰的人是余爭。他只是個扮演者,卻要為自己的角色和她那不值幾分錢的正義付出代價。
可余爭表情卻帶著一點她不明所以的……欣慰?
“下一扇門在病床底下。”他壓著嗓對顧澄野說。
她聽著,點了點頭。余爭挺直著背走,她看見他背著的手被手銬禁錮。
醫生落網。
—
她回了病房。
病房里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在兩分鐘前,兩個鬼臉人突然闖進了他們的房間,把余爭拷上帶走了。
他們一臉懵逼,瞿唐下意識就縮成一團不去看。
余爭卻跟個沒事人一樣,瀟灑地來瀟灑地走。
“怎么回事啊……?”梁雨桐問。
“我把他投了。”顧澄野風輕云淡地說。
“啊?投什么?”潭之銘大腦還是漿糊。
“沒什么。快把病床搬開,門在下面。”顧澄野也懶得再解釋。這是她背景的故事,和他們沒有一點兒關系。
他們四個把床拉開,其中的兩塊地板磚上帶了個拉環。
潭之銘勾著拉環,順利把地板磚拉起來。一個漆黑的向下走的樓梯出現在他們面前。
“走吧,下去吧。”顧澄野沒猶豫,直接踩著樓梯下去。
梁雨桐和瞿唐跟著她一起下去,潭之銘斷后。
樓梯旋轉的,他們走的很小心。
“啊!”這次先叫的是梁雨桐。
她這一喊,瞿唐也嚇得跟著喊起來。
“怎么了?”漆黑里,潭之銘出了聲。
“有,有東西摸我的腳。”她的腳踝剛才突然沒什么東西抓住,在她喊出聲之后又縮了回去。
她這一說,瞿唐馬上就不干了。“我,我還是上去吧……”
“下來。我已經到了。”顧澄野的聲音在這條漆黑樓梯中空蕩回響。
離了余爭,就得她頂上去打頭陣了。
瞿唐被她這冷冽嗓音一斥,還是乖乖滾了下來。
“一直往前走。”顧澄野一邊伸手摸著墻壁,另一只手舉在前面探路。
她突然摸到了什么毛毛躁躁的東西。
紅光一現,一個被鎖在墻上的人朝她撕裂般大叫。
“我操!”她不自覺罵了一句臟話,往后退了幾步。差點踉蹌著坐在地上。
瞿唐低著頭,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梁雨桐的視線被顧澄野的身影擋了個七七八八,看的不太真切。
也托那一瞬的紅光。潭之銘看清了墻壁上被顧澄野摸漏的門。
前方是死路和妖魔,而下一道門現在就在顧澄野的旁邊。
“顧澄野,你右手邊,門。”
她往旁邊一推,門吱呀一下就開了。
房間里的暖光從門內沖出,走廊亮了許多。
原來墻上的鬼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堵黑墻。
他們前后走進那間房間。
那間房間是一間兒童房,被布置的十分溫馨。墻上掛著一張照片,是個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可愛小姑娘。
桌上擺著一本日記本。
顧澄野打開念出來。
“今天是被收養的第七十八天,為什么領養人叔叔不讓我出去呢?好奇怪。
今天是被收養的第七十九天,今天領養人叔叔來看我了,他第一次介紹了他自己,原來他是一個醫生,聽起來好厲害!
……
今天是被收養的第一百四十八天,今天偷偷溜到了外面的世界,聽見領養人叔叔說倒計時還有兩天,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今天是被收養的第一百四十九天,領養人叔叔今天帶來了一個黑色的家伙,聽說那東西叫做相機,它可以把生活定格,就像故事書里會定格時間的超人。叔叔還用它給我的時間來了個定格!
今天是被收養的一百五十天,領養人叔叔今天主動拉我出去。還問我說喜不喜歡時間定格的魔法,他要帶我再體驗一次。他說還有半個小時就要來接我,好期待啊!”
小姑娘的字跡歪歪扭扭,還有不少是用拼音在寫。
日記終止于被收養的第一百五十天。
只有顧澄野知道,這個小女孩是死于醫生的刀下。這是醫生做的第一場臟器買賣的交易,由醫生親筆記錄下自己的罪狀。
她被關在黑天之下,死后也無人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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