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逐日
高三算是十八年學習生涯中最艱苦的一段時間了。它極大程度的決定了一個人未來的路途和方向。
顧澄野升上了高三,正值這么個關(guān)鍵時刻。就連葉曼香都回來準備陪讀。
“媽,真沒必要。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照顧好我自己的。老爸那兒那么忙,你應(yīng)該過去顧著他才是。他沒你管著,要是到時候再整出個什么大病小病出來可就麻煩了……”顧澄野上了高中自由慣了,家長回來她還真有點兒拘束。
葉曼香在廚房里面忙著做飯,顧澄野就屁顛顛跟在她后面勸說著。
葉曼香被她吵的實在受不了了,叉著腰讓顧澄野出去:“你小孩子家家的不要關(guān)心那么多,我和你爸自有打算。你先寫你的作業(yè)去。”
顧澄野沒法,只好乖乖退了出來,麻溜地滾回自己的房間去刷題。
她把臥室的門關(guān)上,坐到自己的書桌前。
桌上還攤著她的地理復習材料,題目寫了一半就沒繼續(xù)寫下去了。
她坐下來了之后,疲憊感突然就席卷了全身。
顧澄野不是很想再寫下去,所以她決定休息一會兒,找人聊聊天。
找葉曼香是絕對不行的,畢竟她剛剛才把顧澄野從廚房里轟了出來。
顧澄野趴在桌上,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啊滑啊,來來去去翻了好幾遍,然后給瞿唐打了個電話。
對方接的很快,但是語氣不太溫和:“干啥呢干啥呢。又有什么事情要求助于瞿大小姐的?”
“沒啥,想找你聊聊天。”
“你可拉倒吧。沒看見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現(xiàn)在可是學習的時候。我建議你現(xiàn)在拐個彎出門去找你的學神男友,非必要千萬不要過來影響我學習好吧。拜拜了寶貝,我掛電話了。”
瞿唐這一串話噼里啪啦的飛進顧澄野耳朵里,聽得她頭痛。
“我要不要假裝沒聽見你那兒電視劇的聲……”顧澄野還沒說完呢,電話就被瞿唐無情地掛斷。
瞿唐哪里實在學習啊。看來她這是吵到瞿大小姐看電視劇了。
顧澄野咬牙切齒,心里想著明天上課了怎么收拾瞿唐這可惡小兒。
瞿唐聊不來,那她只好去騷擾脾氣好的不得了的余大佬了。
“余爭啊,在干嘛呀?”她給余爭發(fā)了條語音。然后轉(zhuǎn)著手里的中性筆等待對方回復。
一聲特別關(guān)心的提示音響起來,顧澄野剛放下的手機馬上又舉了起來。
-余一歲:在寫作業(yè)。
余爭臥室,一零五盤坐在他懷里睡的正香,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把口水滴到了他的褲子上,給他整的哭笑不得。
他面前擺著那本紅色筆記本,上面整整齊齊排列著他清秀漂亮的字體,像是藝術(shù)品,賞心悅目。
余爭的手機放在桌子旁邊,回完顧澄野的消息他的筆又重新動了起來。
-freedom:那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freedom:那我還是找別人吧。
余爭把手機舉起來,看清楚了顧澄野發(fā)的消息,于是把筆放了下來回她消息。
-余一歲:你的事不算打擾。
-freedom:也沒啥事,就是想找人隨便聊幾句。
余爭盯著那條消息思索了一會兒。
顧澄野看著那一串“對方正在輸入中……”有點兒不好意思,正想著還是自己找樂子玩,還是不打擾對方為好的時候,余爭的視頻通話邀請就彈了出來。
她一下沒準備好,被突然響起來的鈴聲嚇了一跳,手機掉落在桌上。馬上又被她撿了起來接通。
接通的那一秒,手機屏上出現(xiàn)了余爭那件薄薄的米黃色衛(wèi)衣,他懷里還趴著一只被他喂的圓滾滾的漂亮白貓。
鏡頭晃動了一下,接著余爭那張帥臉出現(xiàn)在了鏡頭里。他剛才在調(diào)整攝像頭角度。
“想和我聊些什么呢?”和平時一樣,他眉眼滿是溫柔,顧澄野就算是只看一眼心情就馬上變好。
她趴在桌上,半張臉埋在臂彎,所以說話不太清楚。
“我想想啊……”
她眼神在自己的房間轉(zhuǎn)了一圈,視線掃過了她書架上的各種小說和擺設(shè),又掃過了她放在墻角的滑板。
“好想馬上就高考結(jié)束啊,然后和你一起去各個地方玩。只有我們兩個人的那種。”她的視線最后停留在桌上的那個相框上。
相框里框著的是他們之前在平川樂園的時候拍的五人合照,被顧澄野洗了出來。
“好,高考后去各個地方玩。”屏幕里的余爭把手搭在一零五的背上一下一下無規(guī)律的撫摸著,“只有我們兩個人。”
“你說,我考的上首大嗎?”繞著繞著,顧澄野又扯回了最讓她煩躁的問題。
f省的文科生實在是太艱難了,考的好的競爭根本不亞于理科奧賽。
“考的上。”余爭幾乎沒有猶豫。
顧澄野“噗嗤”一笑:“對我這么有自信啊?”
“嗯。”他這輩子就相信只兩個人,一個是他自己,另外一個就是顧澄野。
“那我要是考不上怎么辦?”
“你想考上,就會考上。”他想了想,緩緩開口,“你可以跟我打一個賭,賭你能不能考上首都大學。我押你考的上。”
余爭表情嚴肅認真,正經(jīng)的樣子戳住了顧澄野的笑點。
她笑得肩一聳一聳的:“我也押我考的上。”
“那就努力。讓我們雙贏。”
高三的時間總是過的非常快。
日歷一天一頁,厚厚的白紙如今也只剩下零星一點,薄的用眼睛看著側(cè)邊都數(shù)的清。
又將迎來一年夏天,走在校園的綠化大道上都和蟬鳴熱浪撞個滿懷。
顧澄野站在講臺上,墊著腳尖用黑板擦把黑板角落的“高考倒計時”的數(shù)字改了,寫上“21”。
時間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
粉筆因為她書寫的太過用力斷了一小節(jié),垂直掉落在粉筆槽里,又彈了出來掉在地上,但顧澄野沒注意到。
她把剩下那大半截粉筆丟進粉筆盒里,拍了拍手上上的灰走下來。
謝雨彤趴在桌上寫政治的簡答題,她寫字握筆習慣性用力,沒寫幾道大題呢虎口就已經(jīng)壓出紅痕了。
全班沒多少人在聊天,大家的筆都在“唰唰”的動,根本停不下來,深怕少做了一題上了高考考場就要少拿那么幾分。
顧澄野才坐回自己的位置,就覺得有點兒口干舌燥。
“我去打個水,你要一起嗎?”她問謝雨彤。
謝雨彤頭也沒抬:“我剛才來的時候已經(jīng)打過了。”
“那行。”顧澄野點了點頭,雖然謝雨彤看不見。
她抓著自己的水壺走出班級,昔日熱鬧的走廊如今已經(jīng)變得平靜,沒有什么人在外面嬉戲打鬧,只有一些人為了追求安靜和不打擾其他同學抱著自己的課本出來默背。
路過各個班,最常見的就是埋頭刷題或者讀背的人。
走廊的盡頭,打水機旁。
通告欄上是紅黃相間的榜單。
他們年段的光榮榜被單獨移到了這里,更方便他們對比查詢。
顧澄野往自己的水杯里倒?jié)M水,提著繩兒站在光榮榜前面。
理科榜不必多說,永遠都是余爭獨占鰲頭。
但讓她更加欣喜的是,她的排名已經(jīng)爬到了文科年段第二名,且離第一名只有四分的差距。
顧澄野在心里盤算著她這個成績和首都大學法學院前幾年的分數(shù)做對比,表情并不是很輕松。以至于連有人來了她都沒發(fā)現(xiàn)。
“在想什么?”一道溫和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嚇得她手一松水杯從手中脫落,被余爭一伸手完美接住。
水杯里裝的是顧澄野剛從飲水機里打的熱水,燙手。
余爭被燙的“嘶”了一聲,顧澄野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去把水壺拿回來。
“沒想什么。”她說。
余爭站在她身后,粗略地掃過了光榮榜。
“最近考的都很好。”他盯著顧澄野的排名看了許久,夸贊一句。
“不夠。”顧澄野搖了搖頭。
余爭沉默了一會兒,張了張口還想再說一些什么,顧澄野卻搶先開了口:“要上課了,回去吧。”
“好。還有,我中午不和你一起吃飯了,有點事。”
顧澄野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兩人并肩走回班級,在文奧班的門口分道揚鑣。
顧澄野走進教室的時候,回頭往窗外看了一眼,余爭的背影在空蕩的走廊顯得孤獨而又堅韌,他虛握著拳頭。
顧澄野視力不錯,能隱約看清楚他的掌心,被燙的有點兒紅。
她站在自己的座位上往窗外他離開的背影發(fā)了會兒呆,等上課鈴打響了才坐下來。
早上最后一節(jié)上的自習,理奧班的人刷題刷的火熱。
一群人遇見不會的題就跑過來問余爭怎么解,搞得他一節(jié)課已經(jīng)把各大教輔練習的壓軸大題免費刷了個遍。
余爭把最后一道立體幾何的題目的解題思路用自動鉛筆寫在梁雨桐遞過來的教輔書空白處,叫前桌把書再重新傳回去。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表,還有一分鐘不到就要放學了。
余爭收拾一下書包。他其實沒有什么想要帶的東西,題早就刷了千千萬萬道了,再寫也沒什么意思。帶練習冊走他還嫌書包重。
他坐在座位上猶豫一會兒的功夫,下課鈴就已經(jīng)打響了。
“誒,余爭。最后幫我看一題……”他前桌轉(zhuǎn)過身來,余爭已經(jīng)提著他的書包從座位上站起來了。
“下午再問。我中午有點急事。”他只留下這么輕飄飄一句話,就提著他的書包走了。
除了他前桌,還有其他打算在放學時候在抓著余爭問題目的同學們都愣了一下,目送著他離開。
“是去找女朋友吃飯嗎?”
“不至于吧,之前顧澄野不也一直都是在我們班門口等他嗎?”
“難道我的阿野女神變性子了。我們天天讓她等,她不耐煩了?”
“別亂猜,我女神不是這種人。”
人都跑了,現(xiàn)在猜來猜去也沒什么意思。有這時間閑聊還不如去多刷兩道題,畢竟他們都是沖著985高校去沖刺的。
校門口,余爭甚至不用找就看見趙霓君那輛騷包的銀白色豪車。
濱海能開得起這種車的根本就沒幾個人,更何況上面的車牌還是“京”。
余爭拉開后車門,趙霓君沒來,開車的人是丹尼。
他上車后坐好,就把包里的手機拿出來了。
余爭甚至摸出了自己很久沒有用過的耳機,堵上自己的耳朵。
他打開音樂軟件,在自己的歌單中刷過了一首又一首平時很喜歡聽的r&b歌曲,最后又滑到最頂上的那首最近一次聽的歌。
舒緩的女聲和吉他聲從耳機里傳出來親吻他的耳膜。
只要閉上眼睛,世界就能變得符合他意。
余爭想起來,自己很久沒有彈吉他了。
下次問問顧澄野,看她想不想聽。他還有很多首會彈的,還沒有彈給她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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