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夕霧對于將名額給誰并不太在意，只要她看得順眼的就行，點了點頭：“可以，只是名額只有一個，給誰呢？若是不考慮好的話，到時候會引起兩方矛盾，外公外婆夾在中間反倒不好做人。”
“說的是這個理兒，我們一時也沒想到好的人選。”白玉萍有點愁，她娘家大姐家人口太多了，第三代孩子倒只有一個符合年齡的，而侄女白麗芳家一對雙胞胎兒子年紀(jì)也剛好合適，不管給誰都會招來意見的。
屋里沉默了一會兒，柳清江出聲：“要不我們現(xiàn)在去柯家走動下？問問他們家三個名額的安排，看能不能給我們勻一個出來？”
柯家兄弟三人的名額，本人都不會用，柯瑞年紀(jì)太小了，還得上學(xué)，柯璐可以輟學(xué)去上班，柯家最多占用一個。柳清江想看在以往關(guān)系不錯的份上，舔著老臉去勻一個過來，這樣他們也好安排了。
“行。”
白玉萍也是個講究速度的，立即就起身，老兩口結(jié)伴去對面柯家了。
他們剛走不到五分鐘，外邊就傳來姜桂香的聲音：“佩蕓姐，小辣椒，你們在家嗎？”
原本在喝茶的柳夕霧眉心一動，端著碗站起身來，壓低聲音跟柳佩蕓說了句：“媽媽，她肯定是來討要名額的，我不想搭理她，交給你搞定了，我去后山玩了。”
柳佩蕓輕輕一笑：“好，去吧。”
后山竹林很涼爽，柳夕霧隨手拿了把蒲扇和一條小竹板凳從廚房邊的小路繞走了，她還是去乘涼吧，這種浪費口水的事情交給媽媽去對付了。
十多分鐘后，穿著白背心短褲的柯奕尋來了，手里頭還拿著兩個青皮橘子。
“柯奕，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柳夕霧手里頭正拿著本厚厚的小說在看，見他來了，隨手就丟進了空間里。
“蕓姨告訴我的。”柯奕走到她面前，定定的看著她，他這是第二次見她表現(xiàn)出獨特的本事來了，遞了一個橘子給她，笑問：“剛才在看什么書？”
柳夕霧挑了下眉頭：“禁書。”
“給我看看。”柯奕很好奇，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冷靜，再次面對這事時也坦然了。
“我還有一點沒看完，你明天晚上來找我拿吧。”柳夕霧十分肯定他會喜歡這本書，干脆等自己看完再給他吧。
“好。”柯奕也沒勉強。
“柯奕，你家三個名額怎么安排的？”
柯奕拿著她扇風(fēng)的蒲扇墊在地上坐了下來，邊剝橘子皮邊說：“三個名額都讓出去，剛答應(yīng)給你外公一個，吳會計夫妻倆也來了，十有八九會給他一個，另一個還沒確定。”
“璐姐不要嗎？”柳夕霧疑惑。
“不要，爺爺讓她繼續(xù)讀書。剛好璐姐對醫(yī)學(xué)很感興趣，爺爺說會想法子送她去專業(yè)性的醫(yī)學(xué)院學(xué)習(xí)，估計會找以前的老朋友幫忙，暫時還沒準(zhǔn)信。”
柳夕霧將橘子剝了后，一瓣接一瓣的吃著，直到整個橘子都吃完后，將腦袋湊過去，壓低聲音問：“柯奕，你值得相信嗎？”
柯奕微愣，然后斬釘截鐵的回答：“能。”
柳夕霧看著他深邃的雙眼里一片坦蕩，沒有任何閃躲遲疑，沉吟了兩秒，又繼續(xù)說：“我告訴你件事情。”
“嗯，你說，我保證不告訴任何人，只有我們倆知道。”柯奕直覺她說的事情很重要。
“過來。”柳夕霧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點。
柯奕將耳朵湊了上去，然后她的氣息撲面而來，很輕卻清晰的聲音傳入了他耳朵里。簡單的兩句話驚得他臉色大變，眉頭緊鎖著，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聲音壓到最低：“真的嗎？”
柳夕霧鄭重的點了點頭。
“這么說，只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了？”柯奕眼底迸發(fā)出濃烈的欣喜來，她剛才的兩句話說的是特殊時期結(jié)束的時間及恢復(fù)高考的時間。
她依舊點了下頭。
“你……”柯奕腦海中蹦出了無數(shù)個問題來，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后歸于一句：“你是通過你那特殊的本事知道的？”
“嗯。”柳夕霧低聲回答，卻沒有再給他解釋太多了。
得到這準(zhǔn)確的答案，柯奕也滿足了，他知道不該問太多，她愿意將這么重要的事情告訴他已經(jīng)是冒了很大的風(fēng)險了。
一想到頭頂?shù)撵F霾終將散去，即將迎來明媚的天空，柯奕高興得想跳起來了，嘴角的笑容燦爛到了極致。
柳夕霧能理解他的心情，柯家所有的榮耀都是他爺爺奶奶和父輩用血汗拼搏出來的，一家人無端遭遇這十年的放逐，他們心里不平是很正常的。
柯奕高興過后再次冷靜了下來，遙望向蔚藍的天空，突然感嘆了一句：“你曾經(jīng)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如今，剛好十年。”
柳夕霧勾唇一笑，看來他對大伯母楊金蘭的恨意很深呀，輕聲說著：“她總歸是潛哥和璐姐的母親，看在他們兄妹倆的份上，柯爺爺和柯大伯應(yīng)該也不會讓她下場很慘的。”
柯奕臉上再次漾起笑容，只不過是譏笑：“我們當(dāng)然不會要她的命，十有八九會讓她親身體驗在偏遠(yuǎn)農(nóng)場改造的生活，對于她這種骨子里愛慕虛榮一心追求榮華富貴的人來說，這已是致命的懲罰了。”
“風(fēng)水要輪流轉(zhuǎn)了。”柳夕霧感嘆了一句。
這時，山下傳來一道腳步聲，兩人循聲望去，見柳佩蕓上來了，她一手拿著條長板凳，一手端著一碗糖拌西紅柿，還有幾雙筷子。
柯奕立即起身走下去接過她手中的板凳，笑問：“蕓姨，桂香嬸子走了？”
“嗯，走了。她啊，討嫌得很，我都不想搭理她。”柳佩蕓與姜桂香一向不太合，以前每次碰到，對方都要陰陽怪氣的說幾句，不過也沒大矛盾，隨她碎嘴亂說了。
“媽媽，她來要名額是給自己嗎？”柳夕霧接過筷子，給三人各發(fā)了一雙。
說起這事，柳佩蕓臉色有點難看，“她是給姜桂東要名額。”
“切！”柳夕霧還真沒看出來她這么照顧娘家，若是她自己要，她還高看她一眼，給姜桂東那混賬東西要，她扔了都不會給她。
柳佩蕓不想再說她的事了，告訴她：“剛才你外公外婆來過了，柯伯將小奕的名額給了我們。他們打算明日一早送去白家屯，你大姨婆家和麗芳家各一個，至于他們怎么分配就由他們自己了。”
“嗯，這樣做最好，剩下的得罪人的事情我們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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