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野草，只能找外公外婆和爺爺撒嬌了。”李啟明表情依舊哀怨。
今日李劍平和柳佩珊都得上班，沒在家里等寶貝兒子回來，不過說了中午會回來吃飯。他這不一下車沒見到朝思暮想的爸媽，心里多少有點不舒服，而外公外婆全圍著其他孫子孫女轉，真把他忘了，他心口處真有點酸疼。
白玉萍知道他是開玩笑的，還道：“你爸媽可疼你呢，天還沒亮就起來殺了兩只雞，給你和啟軍各清燉了一只，還做了你們愛吃的粉蒸肉和鹵豬耳，千叮嚀萬囑咐不準啟航和菲菲偷吃，是給你們兩個人留著的。”
一聽有這種待遇，李啟明表情瞬變，立即揚起了笑臉：“嘻嘻，那我先送行李回家了，等會兒再過來。”
“去吧，啟軍也去。菲菲在家燒好了熱水，你們先洗漱下，等會兒到吃飯時，讓川穹去喊你們過來。”白玉萍笑道。
“好。”站在一旁的李啟軍笑道。
李老頭陪著自家的孫子孫女們去了隔壁兒子家，將溫在灶上的雞湯給掙了大錢的孫子們送過去。
緊跟在柳夕霧身后的易暇瞧著李啟明那得意的笑臉，撇了撇嘴，輕聲嘀咕道：“真是個小屁孩，這么大個人還好意思撒嬌。”
柳夕霧聽到她的話后，無奈一笑，跟著外婆他們進屋里喝茶取暖。
舅舅家這一樓的門面比較大，有六七十平，家里早就做好準備等他們回來了，房里擺了三個大圓桌，桌子上圍了圍布，每個桌下都有個烤火的煤爐子，大家全都擠在爐子邊烤火。
鄭白露帶著柳茯苓等孩子們立即泡熱茶給大家喝，各種糖果瓜子花生之類的干貨全擺了上來，柳佩林則拿了一整條香煙在派發，順便和工友家的親戚長輩們嘮嗑著。
屋里二十來個男人抽煙，熏得柳夕霧眼睛都睜不開了，她考暖身子后，主動去后面的廚房了。
白玉萍領著兒媳婦在廚房里忙活，見她過來了，笑道：“夕霧，廚房里油煙味重，你去外邊坐著吧。”
柳夕霧搖頭：“外婆，外邊煙味太重了，聞著都快要窒息了，我還是來廚房呆著吧。”
“男人們就愛抽煙喝酒，等會兒吃飯前，讓他們將房門打開透透風。”白玉萍搬了把小板凳給她在灶臺前坐，“你這穿得太少了，在這里烤火吧。”
“外婆，我穿得不少呢，身上穿的是羽絨的，沒棉衣那般臃腫，其實還暖和些。”柳夕霧穿的是中長款的羽絨服，修身型的，她人本就高挑纖瘦，看起來只有其他人一半大，很容易讓人誤以為穿得太少。
在負責切菜的鄭白露笑道：“羽絨的確實很保暖，穿在身上很輕，剛開始我也以為不暖和，試過后才發現比棉衣更暖和。”
柳夕霧也給外公外婆買了寄回來，不過他們都沒穿，依舊穿著舊的棉衣棉褲。老人家都節儉慣了，還都覺得舊衣服穿著更舒服，各種新衣服和布料都放在柜子里壓箱底，只有逢年過節或走親戚時才會翻出來穿下。
不一會兒，柯奕和夏明修也來廚房了，他們三個窩在柴火灶前添柴燒火，陪著白玉萍聊天。
“外婆，今年沒有賣扣肉了嗎？”夏明修笑問。
白玉萍邊炒菜邊道：“賣，在你二姨家那邊做。你姨父今年下半年抽空將廚房擴建了，有二三十平，比我們這邊寬敞多了，所以搬去那邊做生意了。現在離過年還有四天，生產隊里的豬肉下午才送過來，我們打算今晚上開始弄，明日再開賣。”
他們老兩口平時將一樓的門面收拾出來做點小生意，過年時賣些扣肉鹵肉之類的，平時就賣剁辣椒、泡菜、豆豉醬及肉醬之類的，生意也還不錯。隔壁柳佩珊家的門面則租給了外人，開了間糧油鋪子。
“外婆，二姨他們什么時候放假？”柳夕霧問了一句。
“佩珊今天是最后一天上班，劍平要上到明天。”白玉萍道，還告訴他們：“劍平和佩江他們那八個人如今在火車站都工作還不錯，都調了崗位，沒以前那么辛苦了，工資也漲了些，不過都還得白班晚班的倒換。”
早前柳夕霧就和姨父提過，建議他辭了工作和他們去京都發展，不過他不愿意離開，想在縣城陪二姨和另一雙兒女，就近照顧兩方老人，所以她也就由著他去了。
說曹操曹操到，柳佩珊剛回家見了寶貝兒子，趕來娘家與大姐弟弟他們見了面，來后邊廚房，就聽到他們的談話，笑容滿面推門進來：“明修，夕霧，二姨回來了。”
“二姨，你這么早就回來了？”夏明修看了下手表，還不到十一點半，按道理沒這么早下班的。
“二姨翹班回來的。”柳佩珊笑瞇瞇道，一進屋見柯奕也在，“哎呀，小奕也來了。”
“二姨。”柯奕立即起身。
“坐，坐。”柳佩珊讓他坐下，笑道：“還是廚房里舒服，外邊客廳里熏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柳夕霧主動往柯奕身邊靠了點，讓出位置給二姨，讓她過來坐著烤火，還打趣她：“二姨，你有沒有先回家見你家野生的兒子啊？”
“呵呵，什么野生兒子，那絕對是我親生的寶貝兒子。我當然得先回去見兒子了，他現在在家里美滋滋吃雞肉呢。”柳佩珊剛在家已經聽兒子抱怨過了，笑道：“我今日請假提早一個小時下班回來，說來接我兒子，我好說歹說，王主任都不批假。后來我說我大姐一家也回來了，我也是來接你們，他立即簽字了，這簡直就是區別對待。”
柳夕霧笑道：“若是啟明聽到了，心會更痛的。”
快到十二點鐘，飯菜差不多好了，柳佩珊過去喊了公公和兒女侄兒們過來吃飯，李啟明和李啟軍兄弟兩在家已經吃飽了，過來后只夾了塊扣肉吃就放下筷子了。
熱熱鬧鬧的中飯吃完后，柳佩林借了師傅的大卡車送了工友們一程。雖然大家都住在縣城附近，可都得走十來里地，如今冰天雪地的，路上并不好走，還得背著大包小包行李，行走很不方便，他將大家送到離家最近的大路邊，這樣多少要輕松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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