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前頭三位公子寒暄了幾句,沒等陸嘉沅同那位姓顧的公子道句謝,陸洵便與清源告辭,領(lǐng)著兩位妹妹往陸家停馬車的地方去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惹惱了他,瞧見他臉上已不復(fù)先前的溫和,取而代之是往日里的冷冰冰,陸嘉沅即使還有好些東西想看,卻還是把請(qǐng)求的話都吞回肚子里。
江家的馬車同陸家停的是一處,是以江家兄妹二人,依舊同陸家人同行。
離別時(shí),江然縱有不舍,也只得忍下。
倒是他那妹妹江妤,拉著陸嘉沅的手好一陣兒親昵,“六姐姐記得得空來家里玩!
她鬼機(jī)靈似地轉(zhuǎn)頭望了兄長江然一眼,而后湊近陸嘉沅,“哥哥幼時(shí)有許多糗事,六姐姐若是來了,我好同你好好講講!
姑娘家之間的情誼,總是這般,不過才一晚同游的功夫,原先還瞧不上陸嘉沅的江妤,如今也覺得自家阿娘和兄長的眼光十分好。
幾人行禮拜別,那江家小姑娘拿著手里的兔子燈,寶貝似的拿上了馬車。
陸家姐妹倆才上了馬車,陸嘉沐就同六姐姐陸嘉沅說起話來。
“六姐姐,那不過是個(gè)小乞丐,你為何那般護(hù)她?”陸嘉沐雖也是個(gè)單純善良的姑娘,可到底還是覺得乞丐不過是賤民,世家貴女怎可自降身份相護(hù)。
可陸嘉沅不一樣,她如今頂著國公府姑娘的名頭,可若是五年前,白氏未將她帶回陸家,恐怕她如今好一些落得和那小姑娘一樣的下場,不好一些,只怕在哪個(gè)秦樓楚館都說不準(zhǔn)。
她只瞧了陸嘉沐一眼,軟軟糯糯地回答著她的疑問,“阿沐,若我是那小姑娘,我也希望有人在強(qiáng)權(quán)面前能夠幫幫我,能讓我不要因?yàn)橐恍┲ヂ榇蟮淖镞^,就搭上之后的人生。”
陸嘉沐瞧著六姐姐的神情,好似瞧清楚了些什么。
陸洵騎馬在車窗外邊,舌尖微苦,喉頭滾了滾。
小丫頭從前在這陸家,雖有爹娘疼愛,可背地里多少還是會(huì)受人口舌,更何況自己從前那般冷臉對(duì)她,才讓四堂妹陸嘉泠這般肆無忌憚地欺負(fù)她。
他有些后悔,可若是一早就認(rèn)下她這個(gè)妹妹,興許他會(huì)比現(xiàn)在更后悔。
馬車行了兩盞茶的時(shí)間,終是到了陸家門前。
陸嘉沅和三堂哥、七堂妹拜別,同兄長一塊兒往大房的院子走。
疾風(fēng)和玉簪兩人在他們身側(cè)舉著燈籠照路,夏夜的微風(fēng)徐徐吹著,吹的樹上的繁枝沙沙作響。
兄妹二人一路上并沒有旁的言語,進(jìn)了大房的院子,很快便到了芫芷閣。
“今日多謝兄長……”陸嘉沅朝陸洵福了福身子,起身就要回院子。
小丫頭變臉的速度真是十分令人咂舌,先前在夜市里還稱呼自己做兄長,如今回了陸家,卻又改回了先前的稱呼。
陸洵咬牙切齒,卻拿她沒有辦法。
將藏了一路的油紙包拿出來,塞到陸嘉沅的手里,丟下句:“記得洗洗手再吃!
而后他在陸嘉沅的錯(cuò)愕中轉(zhuǎn)身往尋墨堂走去。
玉簪拿著燈籠湊過來,望著自家姑娘將手中的油紙包打開。
里面裝著的,是先前在夜市瞧見的,那晶瑩剔透的桂花凍,許是因?yàn)橘N身裝著,邊緣已有些化開,瞧著賣相已不太好。
可陸嘉沅心里甜甜的,被清源郡主拽走的一路上,她一直沒忘了這桂花凍,只是因?yàn)橥杏性S多人,這才不好再折返回去。
她怎么也沒想到,一向?qū)χ约好胬涞男珠L,竟瞧出了她的嘴饞,還不忘買回來給她解饞。
陸嘉沅本想就著竹簽將那桂花凍拿出來,可又想起了兄長的吩咐,她攤開手瞧瞧,還是決定先乖乖聽話。
沐浴梳洗罷,陸嘉沅坐在小幾邊上吃著桂花凍。
陸洵知道她定不會(huì)叫她身邊的小丫鬟玉簪瞧著她吃獨(dú)食,是以貼心地買了兩個(gè)。
玉簪在一旁吃著,她陪在陸嘉沅身邊五年,口味已同她一般無二,望見自家姑娘高興,她也在旁邊笑笑。
“姑娘這是被二公子買的一個(gè)桂花凍,便給收買了?”
陸嘉沅也只笑笑,“若是不想吃便還我,哥哥走時(shí),可沒說讓我給你也吃!
玉簪護(hù)食似的轉(zhuǎn)過身去陸嘉沅笑得更歡了。
可咬下手中最后那一口桂花凍,她卻不自覺想起了今天的那個(gè)衣著破爛的小姑娘,還有那個(gè)替她接下郡主手中燈籠的顧公子來。
她怎么依稀覺得,這位姓顧的公子,好似在何處見過。
躺在床榻上,她左思右想著,可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來盛京城的五年里,她壓根兒就未曾出過府,可那位顧姓公子,好似也從外來過陸家。
瞧著兄長和江小侯爺與他相熟,可卻并不友好親近。
她想來想去,找不到答案,轉(zhuǎn)頭滾到里側(cè)的一處凸起上邊。
她從被褥底下拿出個(gè)精致的小木盒來,里面裝著的是那次落水兄長救她時(shí)塞進(jìn)她手中的玉佩,還有那日江家公子給她的鎏金香球。
玉佩終是要還給兄長的。
而這香球里的藥香雖然讓人十分安心,可她卻不知為何,總覺得這香球也不屬于自己。
窗外響起淅淅瀝瀝的雨聲,玉簪趕緊從外間進(jìn)來將支摘窗關(guān)上,而后又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陸嘉沅左思右想了許久,終是在雨聲的陪伴下,她緩緩進(jìn)入了夢(mèng)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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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說了嗎?三夫人娘家那侄子,昨天夜里出了天大的丑事?”
“怎會(huì)不知,這事怕是整個(gè)盛京城都人盡皆知了吧!
隔天一早,芫芷閣里,鳥雀聲與小丫鬟們的議論聲交織在一起,聲音有些嘈雜,并不能聽得十分清楚。
卻是吵醒了還在睡夢(mèng)中的陸嘉沅。
她迷迷糊糊從床榻上直起身子,伸了個(gè)懶腰,因昨夜在七夕夜市上逛了許久,身上有些酸痛,抬起拳頭輕捶起胳膊腿兒,卻因?yàn)槌科鹈摿Γ⒉荒苁股狭怼?
瞧著天色還早,正是下人們?yōu)叩臅r(shí)候,她揉揉眼睛,玉簪便抬著盆水進(jìn)了里屋來。
“姑娘,您醒了,我早告訴她們小聲些!
“無妨!毕胧亲蛞古R睡前想得太多,這一覺陸嘉沅并沒睡好。
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她終是開口詢問玉簪:“那些小丫頭,在說的是何事?”
玉簪見自家姑娘發(fā)問,一時(shí)來了興致,只邊擰著棉帕子邊說,“昨夜里,三房那位表公子出事了。說是被人以為是男風(fēng)館里的小倌給……今天一早,是許家的人親自派人去將他抬回府的!
這樣的穢事,玉簪自然不能和自家姑娘細(xì)說,怕污了姑娘的耳。
可陸嘉沅已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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