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稚沒懂。
　　他不語，盯她看了幾秒淡淡一笑，，“今晚吧，今晚我跟你回去，明早我會讓許琛擬好離婚協議，該給你的不會少。”
　　沈稚點頭，“條件答應了？”
　　“你找沈煙做什么？”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帶著探究。
　　沈稚發現，每次說到沈煙，她的火就莫名其妙的起來了，人分明不在南城，卻跟無孔不入一樣。
　　還是說，他心里對沈煙比對她印象深刻？事實好像真的如此。
　　沈煙畢竟，是他的初戀。
　　“我當然是有事找她，我們本就是親姐妹，私密的事也要跟陸總匯報？”
　　陸懷遲幽幽道，“我答應了不會向任何人透露她的行蹤，你讓我失信？”
　　“陸總還怕失信？”沈稚冷笑，“陸總殺人都敢，失信算什么？不妨直接告訴我，我這個陸太太在你眼里不如沈煙。”
　　話里帶刺，又讓人聽出幾分醋意，可惜陸懷遲不為所動，“失信總不好。”
　　“所以，陸總作為我的丈夫，如今要執意向著一個女人？”沈稚譏諷，“不知道Asa聽了會是什么感受。”
　　“我誰也不向。”
　　“狡辯就沒意義了，你答應條件，我們離婚，不要拖拖拉拉，謝謝你。”
　　這句道謝實在讓人不舒服，陸懷遲擰了一下眉，“我需要考慮。”
　　沈稚也懶得陪他打啞迷，倏地起身，“行，你慢慢考慮，明天我會準時過來，希望我過來的時候，你已經告訴我。”
　　“嗯，晚上我會過去。”
　　晚上，沈稚特意沒讓幾個孩子早睡，都穿著睡衣在客廳的地毯上坐著。
　　歲歲和眠眠女孩扎著小辮子，肉嘟嘟的臉軟乎乎的，正拿著洋娃娃過家家，予景最像陸懷遲，抱著圖畫冊不說話。
　　平安則拿著平板正在看英語課。
　　沈稚覺得自己有必要給這幾個孩子說清楚，雖然知道他們什么都不明白，但正因為不明白，所以才好騙。
　　“咳咳！”
　　這一聲咳，幾雙眼睛都看過來了。
　　她板著臉，“都過來，開會。”
　　“媽媽有什么事要說？”家里還是第一次開會，平安心里疑問，放下手里的平板跟三個小不點坐在了一起。
　　那三個也仰著腦瓜看她。
　　沈稚說，“媽媽問你們一個問題，要老實用心的回答，不能撒謊！”
　　四個孩子點了點頭。
　　“你們是喜歡爸爸還是喜歡媽媽？”
　　歲歲和眠眠幾乎脫口道，“媽媽！”
　　平安年長幾歲，已經有了分辨能力，聽到這話心里猛地一咯噔。
　　“媽媽為什么這樣問？”
　　“隨便問問，反正吃完飯沒什么事情，我們就當好朋友一起說笑。”
　　沈稚揉揉他的頭，他是她第一個孩子，是最疼的。
　　平安低下頭，“我喜歡爸爸。”
　　沈稚笑意一僵，抿了抿唇，又聽到予景不高的聲音，“我也喜歡爸爸。”
　　“喂！”歲歲不滿的插著腰，“二哥，你怎么能喜歡爸爸？你昨天不還在問媽媽為什么沒回來嗎？你是白眼狼嗎？”
　　予景蠕動唇，“喜歡爸爸也可以喜歡媽媽，我沒說不喜歡媽媽。”
　　“那你的意思是你更喜歡爸爸？不行，你必須更喜歡媽媽！”
　　歲歲將手里的洋娃娃砸過去，予景被砸了一下，沉默著不吭聲。
　　沈稚知道，自己和這個兒子不是很親，他甚至有些怕她，她不知道自己做錯在哪里，心里也不勉難受。
　　更讓她難受的，是平安的回答。
　　她甚至覺得再問都沒有意義。
　　平安很大可能會選擇跟陸懷遲。
　　正想著，她聽到外面汽車的引擎聲，手在平安頭上又揉了兩下，說道，“好了，爸爸回來了，去找爸爸吧。”
　　陸懷遲不常回來，失憶之后更是幾天見不到一面，幾個孩子都想他。
　　縱然歲歲和眠眠說了喜歡媽媽，也控住不住歡喜的心往門口跑。
　　平安反倒沒動，“媽媽是要和爸爸離婚才問了一句這樣的話嗎？”
　　他很想聽到不是，可偏偏她沉默了，平安紅了眼，“你們大人總是這么任性的嗎？說結婚就結婚，說離婚就離婚，完全不考慮孩子的感受嗎？”
　　沈稚沉默下來。
　　“你剛才的話，是想問問誰喜歡你你才帶走誰嗎？”平安又問。
　　“這是我跟你爸爸的事。”
　　“你看，你根本不在意我們，你們兩個也根本沒有想要問過我們的意見。”
　　丟下這句話，平安上了樓。
　　陸懷遲看了他一眼，又看著抱著他腿的兩個小丫頭，還有站定在面前的予景。
　　他問沈稚，“沒什么想說的？”
　　沈稚沒什么心情的一一介紹，想著他看過了，就讓傭人將他們送上了樓。
　　客廳被留給他們兩個。
　　“平安怎么了？”他問。
　　沈稚不想回答，繃著臉說，“看也看了，相必你心里很陌生，白天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孩子我都帶走沒問題吧？”
　　陸懷遲似乎是熱了，解了兩粒襯衫的扣子，半靠在沙發上，腳下踩到什么東西，抬腳一看，是一個洋娃娃。
　　他踢開，“你問過他們的意見了？”
　　“他們都是孩子，能做什么決定？”沈稚揉揉眉心，“難道他們不愿意讓我們離婚，你就不會離婚嗎？”
　　“不會。”
　　“那你問那么多做什么？”
　　“你不用對我那么大敵意。”陸懷遲面不改色說出這句話，沈稚忍到最后，掌心都快掐紅了，還是忍住了。
　　“那你說，你想如何？”
　　“另外兩個條件我可以答應你，但孩子你不能帶走，一個都不能。”
　　“憑什么？”沈稚猛地站起來，再也忍不住，“你想要孩子讓Asa給你生好了，你跟他們又沒有感情，為什么不放？”
　　“憑他們是陸家的孩子。”陸懷遲說的不緊不慢，“我沒死，為什么要讓陸家的孩子流落在外？”
　　“更何況，你現在沒有工作，就算打官司也贏不了我，孩子在我這里起碼能受到良好的教育，而不是跟你吃苦。”
　　沈稚想要脫口的話被他原封不動的堵了回來，氣也竄到胸口，“我是他們的媽媽，我怎么會讓他們吃苦？”
　　陸懷遲掀著眼皮，隨手指了一個房間，那個房間是給家教備下的，而這個家教，一節課上萬塊。
　　“請得起嗎？指望珠樂？陸太太，珠樂現在的狀況可不容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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