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雪恥》(求收藏)
就在駱駝王忽然之間取出匕首,揮向慕景奚喉嚨之間的一刻,斗場之內響徹了觀眾如海嘯潮浪一般的歡呼!仿佛下一秒便能見到慕景奚血染斗場,隨后駱駝王將其大卸八塊的表演!
這駱駝王最為出名的便是其善用暗器的門道和結束賽事時的“特色表演”!別得不說,就說其所使的匕首,被其稱為“庖解”!其上淬有劇毒,沾之必死。這毒乃是駱駝王自己所配,凡沾染者,不消多時,便會渾身奇癢難耐,中毒者必抓撓全身,血跡皮肉飛濺,隨后四肢動彈不得,被毒素折磨致死!
又說其手法,往往被駱駝王傷及要害者,就如被其割喉者,由于駱駝王下手極有分寸,往往不會當場斃命,而是在失血過多,無力抵抗之時,被駱駝王以樸刀、匕首割其皮肉,斷其肢體,而又無法斷氣,成為其表演的物品。
總之,死在駱駝王手中,尤其是死在“庖解”之下者,無不是被活活虐殺,死相慘烈!
而這等殘忍的場景似是極能獲得觀眾的喝彩,往往是將死者的慘呼、駱駝王享受的獰笑、觀眾滿足的叫好,相互層疊,盡現這人間地域的丑惡!
“不好!”見駱駝王取出匕首,李滔驚呼到!
澹臺明末眉頭一皺,當即準備施救,浩瀚如海的精神力猶如行將出林的猛虎,只要澹臺明末心神一動,便會如洪水般泄出慕景奚項鏈!
“嗯?”
就在此時,澹臺明末感到項鏈之內一絲異常,一物在慕景奚牽引之下,飛速沖出項鏈!
“這小子,原來還有后手!卞E_明末喃喃自語道。
“吃我一招!”
見匕首將至,慕景奚胸前吊墜內忽然掠出一物,隨即探手一抓,靈力暴涌而上,隨即揮手一掃!
只見那物掠過,全無防備的駱駝王匕首與右臂齊斷、胸膛被生生壓凹半寸!只聞得匕首、手臂、肋骨齊斷之聲,駱駝王口中噴出如手臂般粗細的血箭,眼中盡是震驚之色!隨后駱駝王那雄壯魁梧的身軀便像斷線風箏一般飛了出去!
“嘩啦!”
駱駝王飛出丈余,鎖在慕景奚身上的鐵鏈便被拉直,將其拽了下來。巨力傳來,鐵爪將慕景奚身上鎖扣之處當場刺出血痕,一些地方甚至可見森然白骨。
駱駝王汗如豆粒,扶住胸口不得言語。慕景奚渾身是血,鐵爪嵌入皮肉,可見慕景奚方才一擊力道之大!
“可惡!”
慕景奚怒罵道,如若靈力充足,他完全可以憑借金屬性靈力的防御力避免受傷。然而由于自己不得使用武技,往往需要極大的靈力消耗抵御駱駝王的武技攻擊、駱駝王又時常以暗器攻擊,自己周旋之下靈力消耗甚巨、加之駱駝王屬性克制自己,所以慕景奚靈力消耗過多,根本無力再行防御,否則又怎會一身俱是傷痕?
念及此,慕景奚當即決定,索性將剩余靈力全部用于攻擊,隨即金光大作,涌入手中所持之物,一時間仿佛將炎陽持于手中,炫彩奪目!
“那?是什么?”觀眾看不清金光之內掩藏的物件,一時間極為好奇,究竟是何物,竟能一擊便將駱駝王干成這副模樣。
金光漸弱,慕景奚手中之物漸漸露出模樣,駱駝王勉強抬頭一看,只見那物件長約兩尺,方體四棱,棱間分節,大有沉重之感。
“那是......锏!”駱駝王驚道。
不錯,慕景奚手上所持真是一柄四棱方體竹節短锏!這锏、鞭同屬重兵之列,不以刃傷人,而以力傷敵!由于其質地沉重,非力大之人施展不得!所幸慕景奚近來綁著滯靈巖受訓,倒也揮舞自如。锏者,其力道剛猛,即使身披甲胄,挨上一下,輕則折筋斷骨、挫傷五內,重則五臟俱裂、命喪當場!所以知兵者深明寧可挨刀數下,也絕不受一锏的道理!
這锏的手法,最是出名的便是“殺手锏”,或名“撒手锏”!戰場對敵時,兩相持兵僵持不下,佩锏者往往將其突然自腰間扯出擊敵,往往可一锏定乾坤,故得此名!方才慕景奚那一擊正得其技法精髓!
駱駝王生生捱上了一锏,自是身負重傷,他一貫習偷襲暗器之法,而锏乃正大光明之兵,最是突襲利器,慕景奚偏偏挑的此兵,凡此種種似是有點諷刺。
金光散去,靈力已充沛锏內,慕景奚徒然大喝,左臂一掄將四條鐵鏈盡數纏于腋下,隨即揮锏一砸,四條鐵鏈盡數折斷!
“不好!”駱駝王道。此時的他尚能使用的兵器便是這暗器鐵爪,如若被慕景奚盡數毀壞,情形與他便大大不利,連忙控制其余鐵爪放開慕景奚,將四只鐵爪與四條鐵鏈收回袖內。
見狀,慕景奚深知自己靈力即將枯竭,必須速戰速決之理,當即忍痛取下鎖在身上的四只鐵爪斷鏈,揮锏將其一一砸爛。隨即便驟然暴起,揮锏打去!其速、其力、其威、其勢,甚是駭人!
駱駝王見到慕景奚的架勢,心中甚是慌亂,急忙躲避,但其已然身受重傷,躲閃之間力不從心,瞬間落入下風。此時的他似乎感受到了那些被他虐殺的賽手在面臨死亡時的心境,萬萬沒想到,他這般久負兇名的老手竟也有這般境遇!
而慕景奚一抱著速戰速決的態度,二帶著對這莊園內賽手處處欲至自己于死地的惱怒,三出于對這駱駝王使用暗器的卑劣手法的憤恨,所以出手之間處處不留余地,威勢駭人!
駱駝王趕忙以鐵爪、鐵鏈還擊,但由于重傷在身,顯然不敵,欲以暗器干擾,但其右臂已傷,催動鐵爪便以勉強,左臂又要操縱鐵鏈,哪里還有發射暗器的能力?
惱羞成怒,駱駝王索性將靈力全部匯入鏈爪,八道火團附于鐵爪、鐵鏈之上,在其操縱之下,以其手臂為中心旋轉起來,伴隨陣陣疾風從其掌間掠出,火光越盛,仿佛兩道火焰旋風,撲向慕景奚!
“賊你達,去死!”駱駝王怒罵道!
這武技乃靈階低級——風火旋!是駱駝王最為強力的招式,以風助火,將敵卷入溫度最高的火旋中心,凡被火旋所斃殺者,無一不是變作焦炭。
見火旋罩來,慕景奚連忙一個避閃,待其落地一看,那衣衫前擺已然變作焦炭,隨風而散!
眼神一冷,慕景奚換作左臂持锏,整只手臂化作金色,借助獸骨加持,反向旋轉,不退反進,與火旋對峙,一陣噼啪脆響,將鐵鏈盡數擊得粉碎!同時,伴隨斷鏈四飛,火旋被其所破!
慕景奚落地,渾身盡是焦煳之味,皮膚盡數通紅,雖其與火旋緊緊接觸一瞬便將其破去,但仍可見其威力!
見火旋被破去一個,駱駝王連忙停下另一火旋,四道鏈爪猶如觸手一般,揮舞著火團攻來。
慕景奚閃躲片刻掌握其節奏之后,揮锏直上,凡锏所過,將鐵爪、鎖鏈擊得粉碎!
駱駝王大驚,趕忙操縱八道鐵鏈齊圍,但卻未能阻慕景奚片刻,隨著鐵鏈被一節節打碎,慕景奚飛快靠近著駱駝王。駱駝王趕緊將鐵鏈全數拋出,趁著慕景奚稍稍被阻,趕緊伸手探如腰間,取出毒粉一揚,一片毒物煙幕成形。
慕景奚不減速度,繼續前沖,同時將地面尚燃火焰的鐵鏈一一挑飛,鐵鏈攜火沖入毒煙,爆起一陣火霧,將離得最近的駱駝生生炸飛!
駱駝王口噴鮮血,還未落地,慕景奚已是飛身而至,揮锏砸來!一聲聲骨斷之音,駱駝王慘喝不斷,待其落地的短短片刻之間,便挨了慕景奚十數锏!引得一片喝彩!
“好后生,額認輸!額認慫!”落于地面,駱駝王還未得喘息,便見慕景奚又是欲打,連忙討饒道。
“快!打死他!”
“他娘的,害的老子輸了那么多,打死他!”
“好!打!照著天靈蓋打!”
“打得好!別他媽一下子就打死了,玩他一個時辰!”
......
聽到觀眾一聲聲如如催命般的吶喊,駱駝王恐懼愈盛,他還真怕慕景奚在觀眾催促下結果了他。平日里都是在觀眾的叫嚷中,他駱駝王虐殺敵手,今日他也嘗到了那些死在自己手下的人心中的絕望,真可謂諷刺!
慕景奚約聽那些叫好聲,越是覺得刺耳,怒嚎一聲,隨即在駱駝王緊閉的雙眼前一锏落下。
“嘭!”
一聲巨響,駱駝王并未感覺什么異常,慢慢睜開眼,只見眼前石磚盡裂,慕景奚一臉怒容,持锏而立。隨即慕景奚在觀眾狐疑的眼神中,扛起锏來,轉身離去。
“他娘的,什么意思!”
“動手呀,宰了他!”
觀眾見狀,甚是失望。
駱駝王劫后余生,滿臉欣喜,隨后,眼神漸冷,看向慕景奚的背影,眼中盡是怨毒之色,隨即緩緩抬起左臂,一觸機關,三支袖箭射向慕景奚。
“不好!”李滔大驚!
就在此時,慕景奚忽然轉身,揮锏一劈,三支袖箭被其一擊砸碎。方才他雖離去,但也深知這駱駝王心性,所以并未放松警惕。果不其然,自己雖欲饒過此人,但他卻不愿饒過慕景奚。
“懦夫!”慕景奚怒目圓睜,沉聲怒喝,再也不留一絲仁念,反手一握,隨后一個箭步將手中方锏擲出,在駱駝王驚悚的眼神中狠狠杵在其胸膛之上!
隨著墻面碎裂,駱駝王與方锏紛紛落地。只見那駱駝王倒在地面,不知生死。
“喝——呸!”
近前吐了駱駝王一口唾沫,慕景奚滿是厭惡地掃視了觀眾一周,大步離開!
“我宣布,本場勝者是平湖馬!”
......
回到候賽石室,慕景奚扶著墻壁,忍著滿身傷痛,一步步緩緩前行。
“呵呵,想不到你本領如此高強,盡能擊敗這斗場名手駱駝王,倒是老夫小瞧了你。”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
慕景奚抬頭一看,正是方才引自己進入賽場的老者。
慕景奚撇了老者一眼,不欲答話。老者又是笑了笑,隨即道:“你本領不錯,不如就在此做個專職如何?待遇優厚?”
“沒興趣,我想來時自然便來。”慕景奚淡淡地道。
周遭眾人皆是震驚,想不到此人竟敢如此同莊園管事說話。老者挑了挑眉,不過也未曾發作,指著一名坐于桌前的執事道:“自己去領賞錢吧!保S即老者緩步離開。
執事核算了一下,將錢置于案上,道:“小子,好生不識抬舉,竟然敢跟管事大人這般說話!
“不勞費心!”慕景奚輕蔑地看了執事一眼,隨即緩步離開。
“唉,小子,賞錢不要了?”執事道。
“哼!”慕景奚怒道,隨即不再停留。
“臭小子,狗坐轎子,不識抬舉!”執事怒道,隨即將慕景奚的賞錢收入懷中。
“兄弟,你可算回來了,沒什么事吧?”李滔見慕景奚回來,當即大喜,連忙上前,扶住渾身是血的慕景奚,猶豫了片刻還是張著笨嘴說了幾句廢話。
慕景奚搖了搖頭,沒有說什么,李滔趕忙扶著慕景奚坐下,隨即掏出療傷藥,給慕景奚處理其傷口來,看其手法甚是熟練。
“李大哥,我......”慕景奚張了張嘴,猶豫了片刻,又是沉默不語。
“怎么了,兄弟?”李滔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不知道該不該問!
“自己人不用顧忌,你只管問吧!”李滔笑著道。
“我......殺......殺人了。我也說不清楚......總之......,我不想的!蹦骄稗蓴鄶嗬m續地說到,此時的他心情十分復雜,并未有一絲勝利的喜悅,反倒盡是矛盾。方才憤怒之下,痛下殺手,慕景奚所做并無不妥,理智告訴他若不下手,駱駝王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但慕景奚又覺得有些不忍,讓他殺人,他總歸還是不愿,況且又是慕景奚第一對人下殺手,其內心總有一道坎。
總之,慕景奚心情極為復雜,想來這斗場每日都有這樣的事情上演,念及于此,慕景奚更是矛盾,究竟是何原由,何至于此?
“你,殺過人嗎?”慕景奚問了一句早有答案的話。
聞言,李滔一愣,沉默了半晌,還是點了點頭。得到了一個早已有預料的答案,慕景奚更是覺得不是滋味。
“第一次,就是我第一場比賽時,我擊殺了一個斗奴,時至今日,我還時常夢見他臨死前瞪大的雙眼,我沒辦法......我需要......而且我不殺他,他也要殺我......我......唉,都是借口。”李滔越說,越是覺得自己心虛,所有的理由,說到底都是借口。自己為替妹妹治病,不得已來斗場比賽,自己有必須活下去的理由?赡嵌放趾螄L不是想要活下去?他們自幼為奴,只得每日游走在生死邊緣,又何嘗不是可憐人?但不論如何,自己都必須殺了他。
見到李滔的樣子,慕景奚更覺得不是滋味。李滔見到慕景奚這番模樣,開口道:“你也不用有什么負擔,那死駱駝沒死,只是被你打得不省人事了而已,那小子運氣好,之前莊園看他受歡迎,賞了他一粒高階丹藥,服了藥,勉強撿了條命,只是右臂是被你徹底給廢了,不過那老小子不是什么好人,也是活該!
聽得此話,慕景奚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點了點頭。
“好了,走吧,先生在等你!崩钐厦ν,領著慕景奚離開石室。
走在路上,慕景奚只覺得沉重,這本是自己來此地雪恥之戰,為何高興不起來呢?
來到雅間外,李滔道:“兄弟,先生說要單獨和你聊聊,我就回去了。”
送走李滔,慕景奚定了定神,推門而入,只見早已等候多時的澹臺明末正襟危坐,眼含笑意。
“恭喜你,終于一戰雪恥了!卞E_明末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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