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章 《復姓澹臺,失之子羽那個澹臺》
“唰——!”
“唰——!”
“唰——!”
“唰——!”
......
“白茸齊綻金華勝!”
“琉珠簾水碧瓔珞!”
“百香爭艷!”
“南紅瑪瑙掐絲金辟邪!”
“金藕蓮花簪!”
“雙獅踏火爭雄盤!”
“白壁虎獸樽!”
“三束海棠釵!”
......
伴隨紅綢飄揚,一件件絕世精奇紛紛躍入眼簾!論品種,有首飾之精細美艷、獸塑之狂放雄奇!論工藝,有鏤空鑲嵌之細膩、鏨刻焊接之豪邁!
再加之鶯焉那空靈之聲報出一個個典雅奇妙名稱,霎時間便將眾人精神全然吸引臺上。那一件件造化之物,縱使見識不凡之輩,也是驚艷不已,甚至忘記了贊嘆之聲。
“唰!”
眾多甲士忽然齊齊改換持械之法,寒光乍起!頓時,一些貪婪的目光被駭?shù)闷綇拖氯ァ?br />
“呵呵,驚擾各位雅興了,只是此番展會干系重大,各位又都是尊貴之人,這些軍士奉命保護各位貴賓周全,自是不敢懈怠,還望各位海涵!柄L焉微微一笑。
聞言,不少人都是舒展笑顏,很是受用。不愧是“三裙釵”之一,生得一張巧嘴,分明就是擔心展品有失,卻還說什么保護賓客。誠然,此番展會干系重大,難免有不起異心者,眾多賓客自是知曉其中道理。但不管怎么說,這些客人都是有身份之人,被人防備難免心生不快,鶯焉一席話,既道明了警告之意,卻又令人歡喜。
見到眾人冷靜下來,鶯焉莞爾一笑,隨即將此次展覽拍賣的規(guī)則詳細道來。原來,為防止展品有失,此次展會并不允許客人近距離觀看十二精絕。但十二精絕又多為小件,若是遠距離鑒賞只怕難以體會其中精妙。要保證客人均能鑒賞,又要絕對安全,黑江府籌謀許久,終于想出一個兩全之法。
此番十二精絕,除去第一件七彩濂珠疊浪臂釧用作噱頭暖場,最后一件菡萏水碧單獨展示而外,均采用由力士抬輦,客人就席觀看的形式。待得客人鑒賞完畢,力士便抬輦輪換,直到客人全部鑒賞完畢。
就在鶯焉詳述間,早有侍從布置桌椅、點心。這些布置之法極為考究,以框形布置桌椅,呈縱列各九,各安排三十二座。而中央則留下空地,以供展示。如此安排二十區(qū),足可將此處賓客盡數(shù)安排。
明了規(guī)則,眾人紛紛就座。崔倚嘉、黃楓一眾人挑了個角落入座,黃楓極為體貼招呼崔倚嘉坐在正中,又命令隨從將早已準備好的糕點撤換,換上自己帶來的名號糕點,足見其對崔倚嘉的重視。
崔倚嘉雖說心中不喜,但卻并未表現(xiàn)出來,只是給了馮鵬一個眼神,后者立馬心領(lǐng)神會,坐在了崔倚嘉身側(cè)。
忙活完,剛欲入座,卻發(fā)現(xiàn)一個挺翹的嬌臀已然坐在自己預留的位置之上,黃楓頓生不快,那眼神恨不得活嚼了馮鵬。不過,黃楓終究不愿在佳人面前失儀,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準備坐到崔倚嘉左側(cè),然而,早有準備的馮鵬卻將其一把拉住,頗為熱絡地道:“哎呀,黃楓兄,怎勞你為這等小事費神,快快坐下。”
“我......”
黃楓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馮鵬按在座上,隨即滔滔不絕地同黃楓攀談起來。
“哎呀,這次可真是讓黃兄破費了,實在過意不去......”
“哪里哪里......”黃楓敷衍道,隨即便欲起身。
“等哪天黃兄到我哪去,一定好好招待黃兄!秉S楓屁股還沒抬起,便被馮鵬勾肩按住,全然不顧黃楓那幾乎快要跳出眼眶的眼珠子,拉著黃楓的手,馮鵬好得好似黃楓的莫逆一般。
見擺脫不掉馮鵬這狗皮膏藥,黃楓只能老老實實坐在其旁。過了一會,見馮鵬安靜了一些,便伺機同崔倚嘉搭話。
“倚嘉啊,那個......今年二十了吧?”
“小妹虛度光陰十九載。”
“哈哈哈,怪我,哪個......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我定了幾間上房,不嫌棄的話就請住下吧,你們落腳的客棧對于你這般身份,委屈了一點!
“謝兄長美意,只是此地喧嚷,小妹不太習慣。”
“額......那......吃個果子?”
“多謝,只是這幾日不宜生冷刺激之物!
“喔喔,那吃塊糕點?”
“多謝,只是水土不服,到此后多需些虛火,不宜燥熱。”
“那此處事了,去游覽一下怒庫風情如何?”
“諸事纏身,多有不便!
......
隔在二人中間,看著黃楓好似犯錯的孩子一般小心翼翼的神情,頓覺好笑,只是馮鵬到底是受過訓練的人,憋得直接內(nèi)傷。反觀黃楓,有道是愛情讓人沖昏頭腦,全然察覺不出崔倚嘉的敷衍、拒絕,只是見到崔倚嘉推諉之時,那頻頻頷首、微笑不斷的神情,反倒覺得崔倚嘉是對其有意,故而笑容滿面,何況,連月事這種私密之時都暗示于自己,分明是有意,越發(fā)歡喜。
“來來來,黃兄,我敬你一杯!瘪T鵬禮貌地打斷黃楓,搞得黃楓臉上寫滿了“不高興”三個字,接過杯,與其對飲。
“二位莫要貪杯喲!贝抟屑涡χ。
聞言,黃楓頓時心花怒放,果然是關(guān)心自己,要么怎么提醒自己呢?果然,女孩子還是比較羞澀,關(guān)鍵時候,還是向著意中人滴!
雖說崔倚嘉只是禮貌一下,但顯然黃楓會錯了意,馮鵬眼里滿是憐憫。他自是知曉,以崔倚嘉這般高貴的身份,眼界自是不凡,莫說黃楓是個不折不扣的二世祖,即便其儒雅謙和,高風亮節(jié),他那傀偶門少主的身份也決計入不了崔倚嘉的眼。
想到此處,馮鵬也是有些苦澀,面對崔倚嘉,他自然也有一些心思,想他也是官至四品,樣貌也生得端正,算得是青年俊杰,不知多少女子愛慕其年輕有為。
可他畢竟出生寒門,若是說出來的話,在崔倚嘉父親的眼里,只能算得一個一時顯貴的寒門子弟,配不上崔倚嘉。即便其父親不反對,但以崔倚嘉的眼界,也斷然不會看上他。他知道,崔倚嘉早有傾慕之人。那是何等顯赫出身,貴不可言!而且那人風度翩翩,文武雙絕,年少老成,心智超絕!其本身便是優(yōu)秀化身,自己與之比較,又能算得什么?
他知道,此次前來,就是為那人做事,崔倚嘉之所以如此上心,一是其父嚴令,二嘛......
略微有些郁悶,馮鵬只能將苦悶伴酒飲下.他與黃楓其實一般,但又不同,那便是他有自知之明。
“二位別忘了今晚的目的,切莫飲醉......”崔倚嘉提醒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
忽然響起一道戲謔的聲音,將眾人驚了一跳,趕忙尋聲看去,只見一衣著華貴的少年,正趴伏在崔倚嘉椅背之上,神情頗為放肆張揚,來人正是慕景奚!
由于座次是呈框形排列,黃楓與崔倚嘉的手下皆是分坐它處,加上慕景奚有賴于慕家侍衛(wèi)的錘煉,竟然讓他神不知鬼不覺的魔道了崔倚嘉身后,若不是他出聲,只怕還是沒人會發(fā)現(xiàn)。
“是你!”黃楓頓時躥起,眼眸中隱隱有怒火升騰。兩人此先便是有過沖突,再加上慕景奚竟然如此貼近崔倚嘉,黃楓自然是怒不可遏,如果不是崔倚嘉在此,加之又怕在此生事給傀偶門招來麻煩,黃楓只怕早就動手了。
“黃兄,這是你朋友?”馮鵬臉色微沉,警惕之色甚濃,雖說未有動作,但體內(nèi)靈力已然蓄勢。
“誒——嘖,萍水相逢,怎能算作認識,再說了,我什么身份,人家大黃什么身份!蹦骄稗膳吭谝伪持希劬Ψ潘恋亩⒅抟屑,隨口答道。
“哼,算你小子識相......你小子說誰是狗!”黃楓聞言,臉色剛有舒緩,便回過神來,怒道。
“真香!蹦骄稗稍谛睦锬盍艘痪洌^也不抬地道:“黃公子,您瞧瞧......這是說哪里話......就不能自信一點!”
“你——!”黃楓指著慕景奚,便欲動手,但馮鵬還是有理智的,趕忙拉住了他。回過神來,黃楓也是知曉馮鵬的意思,強忍住了怒氣道:“我不與你計較,有失身份。”
“是了嘛......知道我不與你見識的原因就好。”
“大膽!”
這次還不待黃楓發(fā)怒,四下崔倚嘉、黃楓的手下已然是起身,準備動手。
見狀,崔倚嘉微微一招手,示意眾人坐下。馮鵬自是明白其中深意。如若在此生事,攪擾了展會,只怕他們?nèi)紩或?qū)離會場,得不償失,便附在黃楓耳旁道:“別忘了小姐的正事,黃兄,莫要節(jié)外生枝!
黃楓恢復理智,坐回原位,只是實在氣不過慕景奚如此貼近慕景奚,有道:“小子,我不與你計較,趕快離開!
“哎呀!這這這......難改看家護院的本性呀!只是,這又不是你家,我憑啥要走!蹦骄稗闪⒃诖抟屑紊砗,一臉驚奇地看著黃楓。
額上青筋暴起,黃楓咬著牙道:“我等與你俱不相識,少套近乎!
“嘖嘖嘖,這座位好像并沒有指定吧,我想坐哪與你何干?”慕景奚道。
黃楓一時無語,確實,座位除去正中最前那一組,并無規(guī)定,只是出門在外,誰人也不會自討沒趣,見到別家入座,往往是自尋它處,哪有慕景奚這般賴皮?
見黃楓語塞,慕景奚暗暗冷笑,他方才看了半天熱鬧,早已看出黃楓的心思,丫的,氣不死你!
崔倚嘉見黃楓被氣得不行,也是覺得好笑,但看慕景奚顯然沒有離開的意思,與其生出事端,還不如請慕景奚入座,便道:“這位公子,如不嫌棄,便請入座!
見到崔倚嘉那撩動人心的笑容,慕景奚也是怒氣全消,在黃楓憤恨的目光中,一屁股坐在了崔倚嘉左側(cè),為了氣黃楓,還刻意靠往崔倚嘉身旁。
“不知公子先前所言‘酒不醉人’有何深意?”崔倚嘉主動與慕景奚搭話,那眸子中流露出的歡喜同應對黃楓時的禮貌敷衍完全不同,似是對慕景奚極有好感。
當然,這倒不是說崔倚嘉喜歡慕景奚,只是她身份尊貴,從小到大諸如馮鵬等人,在其面前無不是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逾規(guī)。而其它無隸屬關(guān)系之人,卻往往傾慕于她,更是唯唯諾諾,生怕惹其不喜,就似黃楓這般,在其面前全然沒有一丁點平日里的囂張氣焰。但慕景奚卻是極為大膽,似是全然不在乎禮儀,在他面前行止孟浪,令她有些錯愕與好奇。
另外,慕景奚雖說刻意打扮過一番,但在座的都看得出,分明就是個心性幼稚的少年,所以崔倚嘉對于慕景奚放肆的目光和舉止并未多心,只當他是個情竇初開的幼稚的小弟弟,就好比一個小孩子對鄰家姐姐說長大了要娶她,任誰也不會當真。所以崔倚嘉不但沒有不快,反倒覺得慕景奚的放肆之舉有些可愛。
當然,也因為黃楓實在令她厭惡,但礙于兩家關(guān)系,實在不好拒他于千里之外,現(xiàn)下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黃楓的心思轉(zhuǎn)移到慕景奚這里,也未嘗不是好事。
“哼,還用說,色迷心竅唄!用這種夸贊之法套近乎!秉S楓插話道,語氣中嫉妒之情表露無疑。
“呀!大......黃公子,你怎么能這么說崔小姐?我確實......姿色非凡,但崔小姐哪是那么膚淺,更看中內(nèi)在吧!
“噗嗤!”
崔倚嘉聞言,情不自禁,看得一眾手下傻了眼,平日里誰能如此討得崔倚嘉歡喜?
黃楓一臉黑線,這誰給你的勇氣?梁靜茹嗎?
不理會黃楓,慕景奚全然不拿自己當外人,打量起了案上放置著的糖畫,竟是十二生肖,隨即挑起了一支犬形糖畫,挑釁地看著黃楓,伸出舌頭舔食起來。
“臭小子!”黃楓七竅生煙,罵誰是舔狗?
“哎呦!”
一只大手伸來,揪住了慕景奚的耳朵,頓時,慕景奚氣焰全消。
“臭小子,讓我好找!”來人正是澹臺明末。
“干什么!快放手!”慕景奚趕忙道。
“你個臭小子!”澹臺明末一副被拋棄的可憐相,加大了氣力。這小子真是一刻也不安分。
“呵呵,諸位見諒,多有打攪!”澹臺明末抱拳行禮。
“無妨,來此都是同道,何來打擾一說?先生何不入座?”崔倚嘉道,隨即入座。
瞪了慕景奚一眼,澹臺明末有些不快,他已再三警告慕景奚,這伙人馬來頭不小,又處事神秘,想必有什么了不得的干系,不要卷入其中。畢竟他們只是來此歷練,沒必要多管閑事。
可慕景奚顯然沒聽進去,非要來趟這渾水,澹臺明末惱怒之余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希望不要卷入什么大事件,否則如果慕景奚出了什么意外,他可對不起慕恒乾所托。
“姐姐,能否告知芳名?”慕景奚滿臉猥瑣地問道。
“萍水相逢,何必深究?”崔倚嘉心頭一樂,回答。
“咯吱!”黃楓見狀,牙關(guān)頓緊!
“誒,說不定你我有舊!蹦骄稗扇圆凰佬。
“相逢足以,何必曾識?若果真有故,他日再見也不難!
“既然姐姐不愿意自報家門,我就先行謝過了。”
“謝?謝什么?”崔倚嘉有些好奇。
“謝姐姐救了一個行將踏入深淵的女子。”
“喔?”
“你看,你要是自報家門,那我得反過來介紹自己吧?若是姐姐了解我多了,可不就又要多一個踏入深淵的女子?”
“噗嗤!贝抟屑巫孕〗佑|之人,都是恪守禮教,不越雷池,哪見過慕景奚這自大放浪、滿口騷話的?一下子被逗得喜上眉梢,越發(fā)好感大增。
“問人來歷,小兄弟不該先行介紹嗎!贝抟屑蔚馈
“咯吱!”黃楓見崔倚嘉竟與慕景奚聊得歡喜,牙齒都快要碎了。
“這......哪來的耗子?簡單,大丈夫行不更名,在下乃是普天郡金號——鏨金號的少東家,復姓,失之子羽那個澹臺,單名一個丑字。”慕景奚瞥了黃楓一眼道。
“小兄弟,真愛開玩笑。如此樣貌,怎會名丑?”
“嘻嘻,被看穿了,好吧,其實在下復姓澹臺,名矢志!
“失之子羽?小兄弟是敲打我以貌取人了?”崔倚嘉樂道。
“怎敢怎敢,我的外表也不妨礙姐姐了解我的內(nèi)在,有機會到普天郡,定然好生款待姐姐。”
“那我該去那尋你?”
“不必費事,到了普天郡直接報我名字就好,澹臺丑,普天之下,誰人不知?”慕景奚調(diào)笑道。
“咯吱!”、“咯吱!”
兩聲異響傳來,一道是黃楓,另一道是澹臺明末。
“這耗子沒完了今晚?”慕景奚道。
“那敢問這位先生?”崔倚嘉問道。
“這是俺們鏨金號掌柜......”
怕被慕景奚繼續(xù)糟踐,澹臺明末趕忙搶話:“在下姓木,不盡長江滾滾來那個木,名昆求,字三水!
慕景奚一聽,老家伙,昆求加上三點水,這不罵自己混球嘛?
“嘻嘻,那好,有空閑定去尋小兄弟!
“我看擇日不如撞日,要不今晚你我泛舟湖上,增進一下友誼,別看我外表出眾,其實最值得稱道的,還是內(nèi)臟......不,內(nèi)在!蹦骄稗梢荒樥J真。
“咯吱——!咯吱——!”
“初次見面,便邀同游,小兄弟太壞了吧?”崔倚嘉調(diào)笑道。
“誒,這算什么,今晚讓姐姐知道知道,什么叫壞!
“可是我們相識不久呀?不太好吧。”
聞言,慕景奚忽然起身,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徑直離開,隨后又折返回來,彎腰貼近崔倚嘉,二人這親近的距離都能感受到彼此呼吸,崔倚嘉有些驚訝,羞澀間,慕景奚猥瑣地道:“我又回來了,一回生,二回熟嘛!
聞言,崔倚嘉再難自制,玉手也難掩如銀鈴般悅耳的笑聲:“那便一言為定!
崔倚嘉對慕景奚這有趣的小子頗有好感,順便可以借機擺脫黃楓糾纏,便答應下來,將馮鵬等人驚了一跳,這小子有那么討喜?能讓小姐如此青睞。
“咯吱——!咯吱——!”
“今晚這是掉耗子窩了?”慕景奚道。
妒火中燒,黃楓再難克制,猛地起身。
“各位,有請展會主辦方,黑江府州府代表,州尉大人,怒庫城城主、金業(yè)行會會長......入內(nèi)!”
鶯焉的聲音適時響起,無形中平息了一場沖突。
(https://www.dzxsw.cc/book/13052093/39185139.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