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已經有所預料的哈維，打算繼續下去。

　　因為此時一旦放棄，那就表示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將化為烏有。

　　聽著旁邊電話里，急切呼喚自己名字的愛人，光明騎士眼一閉，心一橫，大喊一聲為自己鼓勁。

　　“哈——！”

　　緊接著，深吸一口氣，將嘴巴緊閉。

　　這是防止酸液進入體內，對內臟造成更嚴重的傷害。

　　很快，哈維大半個身子迅速沒入水池，在半張臉被酸液腐蝕殆盡的時候，用已經僵硬佝僂的手，死死抓住了那把鑰匙。

　　目的達到，他整個人霎時間像根彈簧一樣彈了出去。

　　翻滾幾圈后，躺在地板上發出痛苦的嗚咽。

　　此時，他的一條胳膊似乎比原來短了一截，彎曲著縮在胸前，暗紅色的血肉裸露在外面，宛如一根去了皮的雞爪。

　　扭曲變形的手緊握成拳，里面是那把來之不易的鑰匙。

　　漂亮的金發被腐蝕掉一半，后續的灼燒使半邊腦袋呈現出焦黑色。

　　好不容易幸存的眼球，掛在空蕩蕩的眼窩中間。

　　臉頰上的肉消失，只留下幾根粗壯的筋腱連接著下巴，讓它不至于和頭骨分離。

　　牙根與牙床就這么明晃晃的露在外面，像是一只呲牙的惡鬼。

　　身體左側，從額頭到腰間的猙獰傷口上，皮膚早已被腐蝕，部分地方甚至裸露出白色的骨頭。

　　殘留在上面的酸液冒著泛黃的細密氣泡，依舊在發生著反應。

　　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哈維的神經都在顫抖，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流下，接觸到傷口后，又加劇了這種痛苦。

　　但即便如此，他都死咬著牙，努力不讓自己叫出來，頻頻發出一種無助的悲鳴。

　　因為，電話那頭，他的愛人還在不停呼喚他的名字。

　　可這種呼喚沒能持續太久，就被強行掛斷，哈維的心瞬間慌了，馬上用那條完好的手臂，支撐著自己從地上爬起來。

　　然后踉踉蹌蹌的走向演講臺。

　　上次登上演講臺的時候，他還是哥譚風頭無兩的明日之星。

　　拋開有些紛亂的思緒。

　　哈維將整個身體重心壓在臺面上，防止體力不支而摔倒，隨后用力掰開那幾根失去活性，所以異常僵硬的手指。

　　并拿出那把，被酸液腐蝕到有些損壞的鑰匙，插進寫有瑞秋名字的鎖孔。

　　“對不起，布魯斯。”

　　哈維不是不想救蝙蝠俠，但真的沒力氣了。

　　下一秒，他就因傷勢太重，陷入昏厥，直接摔倒在演講臺邊。

　　喪失意識的光明騎士并不知道，他的選擇并沒有拯救愛人，當然也不是陸吾撒謊或是從中作梗。

　　而是有人比他先做出了選擇。

　　.......

　　第三個房間內，傷勢還未痊愈的小丑，好奇的打量著一顆巨大的金屬圓球。

　　如今反應爐處于半開啟狀態，周身有一圈圈燈帶亮起。

　　布滿鉚釘的圓球表面，有個巴掌大的顯示屏，正緩慢閃爍著紅光。

　　顯示屏下方，是個類似鍵盤的東西，可以輸入數字與字母。

　　布魯斯·韋恩的指紋已經被錄入，只需要再輸入密碼，這顆被陸吾找人改造過的核子武器，就會‘bong’的一聲，為哥譚帶來真正的和平。

　　這其中，改造很簡單，只需要找一個貪生怕死的核子能科學家就行。

　　而科學家這種東西，在哥譚或者說DC宇宙，不算稀缺玩意兒。

　　難的反而是布魯斯的指紋。

　　上次陸吾和蝙蝠俠打了一架，本想學幾招的同時，順便把指紋搞到手。

　　結果沒想到，蝙蝠俠出門是會帶手套的。

　　失敗的陸吾沒有氣餒，很快想到了另一個辦法。

　　作為偽裝，布魯斯常常以一種花花公子的形象出現在眾人面前，許多模特與名媛都曾是他的入幕之賓。

　　恰好，陸吾也認識一位名媛，而且兩人關系匪淺。

　　通過她的介紹，別說指紋了，蝙蝠俠的DNA，陸吾都拿的到。

　　所以，反應爐現在就是一顆，隨時都能被引爆的核彈。

　　而小丑也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直覺告訴他，面前這個鐵疙瘩非常危險。

　　似乎只要輸入某種密碼，這顆看起來像巨型手雷一樣的東西就會啟動。

　　而他背后的墻上，恰好寫一串復雜的密碼。

　　拖著行動不便的腿，小丑轉身一瘸一拐走到墻邊，舔舔嘴唇，饒有興趣的說道：

　　“解謎游戲，我喜歡！”

　　對于小丑，陸吾覺得不需要做過多的引導，所以就沒有準備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一串數字，一顆炸彈，足矣。

　　因為，他總會給別人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就比如現在，只要是個智商正常的人，都會明白，開啟反應爐所需要的密碼就在墻上。

　　可小丑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胡亂在鍵盤上按了幾個數字以后，就拋下反應爐，去研究別的東西去了。

　　先是站在墻邊，扣起了墻皮。

　　直到把剛粉刷不久的墻壁，扣出一個硬幣大小的坑，這才悻悻的離開。

　　接著，站在那串油漆寫成的密碼前，大肆評價這行字有多丑。

　　氣的陸吾差點沖進去和他干一架，最后幸虧被羅曼攔住。

　　過足嘴癮后，小丑終于重新回到反應爐前。

　　老老實實按照墻上的密碼，開始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輸入。

　　就在輸入到最后一個數字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

　　“沒意思，不好玩。”

　　然后咧嘴一笑，就這么直接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閉上眼睛睡著了。

　　足足十分鐘以后，他才睜開眼，伸了一個懶腰，慢慢悠悠從地上爬起來。

　　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走向房間邊緣，那道關閉的閘門。

　　他房間里的閘門和其他房間的都不一樣，是一道密碼門，開啟的條件和反應爐一樣，輸入墻上的密碼即可。

　　通過監視器，觀察著一切的陸吾，對小丑的選擇并不意外。

　　是開啟一眼就能看出問題的反應爐，還是打開不知道通往何處的大門，這是他留給小丑的選擇。

　　或許是不打算就這么莫名的死去，小丑選擇了明顯比較安全的那條路。

　　但不管選哪個，對他來說都將是一個巨大的驚喜。

　　依次輸入早已滾瓜爛熟的密碼，沉重的閘門緩緩上升，一個全新的房間出現在小丑眼前。

　　隨著另一個房間內，布魯斯驚惶不已的眼神注視下，他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

　　對著病床上不停掙扎的女人，低聲道：

　　“你好啊，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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