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同床共枕
把沈鹿送走這個過程比墨止淵想得要容易得多,而對于沈鹿說得那些話墨止淵也沒有往心里去。一個心智未開的十五歲少年,或許只是對他稍有依賴,但畢竟只認識了兩天,也許過些天和同齡人相處得其樂融融,也就把他忘記了。
而且接下來半月他忙得不可開交,根本無暇顧及,因為他不僅要處理仙盟事務,還在托人天南地北地去找“沈南歌”,
如若沈南歌與沈鹿的確是雙生子,那尋起來也應該是方便一些的,只要能找到沈南歌,一方面可以讓沈鹿與其相認,也許有了親人相伴,就能破除沈鹿的孽障,另一方面若是找人認真教養沈南歌,讓他進入筑基期,就能避免他分化后陷入情沼無法自拔,進而以另一種方式危害人間。
不過他按照書中沈南歌第一次出現的地方,讓人在那里蹲守,至今半月都了無音信,不僅周圍,就是整個世間,似乎都沒有一個名為沈南歌且長得和沈鹿相似的人。
墨止淵都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了錯覺,但是發生在沈鹿上的一系列巧合都實實在在告訴他天機不做偽。
他只好認為是時機未到,讓人繼續蹲守,同時盯著沈鹿,避免他生出殺戮之心,為禍世間。
因為他疲于應對各種瑣碎事務,漸漸地都幾乎忘記了還有沈鹿這么一號人。
直到他有一天半夜回到九霄殿,遠遠就看見門口窩著一個團子,幾乎被漫天飛雪遮蓋得只能露出一點青色。他的九霄殿經常有靈獸在此地棲息,所以墨止淵也沒往心里去,直接推門而入,“吱呀”一聲傳響在僻靜的只有大雪“簌簌”聲音的山頭,正好驚醒了那個“靈獸”。
“靈獸”似乎被嚇到了,一陣戰栗后抖去了身上大半積雪,墨止淵這才發現窩在這里的是人,他掌間凝力,卻見那人抬起頭,露出一雙澄澈的眼眸。
是沈鹿!
沈鹿似乎在這兒等了許久,滿身的積雪和身后被雪色映照得發亮的夜空以及鵝毛大雪融為一體,只有發紫的臉色剛好印在墨止淵的深不見底的瞳眸里。
沈鹿剛抬頭時眼前云霧迷蒙,過了許久才漸漸看清眼前人的模樣,他喜出望外,頓時站起身,結果因為起身太猛,一時間有些頭暈目眩,若不是墨止淵及時伸手扶住他,他多半會一頭栽下去。
墨止淵撐著他的一只胳膊,等他站穩后便收回手,手間滿是融化的積雪,他取出手帕一邊擦手一邊問沈鹿:“為何來此處?”
沈鹿的睫毛上還掛著雪,說話間簌簌落下,隔著大雪墨止淵看不清他的神情,卻能聽出他語氣里帶著哭腔:“我想你了,主人!
墨止淵很少被人這么直白地表達思念,心口上彌漫起的怪異感覺讓他說不清楚是什么情緒,卻讓他忘記了沈鹿不適當的稱呼。
“擅自離開學院是要報備的,你來此處寢所監院知曉嗎?”他聲音有些沙啞,隔著大雪飄到沈鹿耳里卻發冷。
沈鹿見墨止淵大有將他趕回去的意思,瞬間有些慌張:“我,我說了。”
他見墨止淵不信,又補充道:“主人,我很乖的。”
墨止淵聽著早就被他明令禁止的稱謂,顯然并不相信他的話:“那你看完了,該回去了。”
沈鹿垂下頭,滿臉都是掩不住的失落和茫然,但他又不敢違抗墨止淵的話,之后挪動著腳步往回走,但他的腳凍得發疼,每走一步都似乎竭盡全力。
墨止淵看著他單薄消瘦的身影,怕他走到半山腰暈死過去,于是道:“算了,就一晚。”
沈鹿頓時喜出望外,也顧不上腳因為抽筋而發疼,興高采烈地跟著他進了九霄殿。
不過這次沈鹿倒是還算聽話,也沒再嚷嚷害怕,一進去就洗了澡,然后就去旁邊的空屋子自己休息去了。
因為上次沈鹿來后,墨止淵就讓陳遂又收拾出一間空屋子以備不時之需。
墨止淵雖然總覺得沈鹿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話想說,但等墨止淵給他屋內又添了盆炭火出了門,沈鹿也沒有張口。
墨止淵也沒想太多,回到屋里休息。
他平日里晚上大多時間都只會小憩一會兒,只有在月圓之夜才會進入深度睡眠來調養自己體內的血煞之氣。
他調氣的時候,都會門窗緊閉,而且他的九霄殿早就里三層外三層地設了結界,所以在他自己的屋內并沒有再多此一舉。
所以他并不知道沈鹿已經悄悄溜到了他的屋里,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他,眼神陰厲,早已沒了之前的澄澈,反而像是一條毒蛇。
他看著墨止淵沉睡的面龐,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想要掐住他的脖子,但是剎那間,墨止淵腰間的玉佩就迸發出一陣奇異的光芒,仿佛待射的冷箭。
一般的修士在修道之時都至少會有一件護身靈物,用來在主人降低防備的時候幫他識別危險,修士的境界越高,靈物的防備力也就越強。
如今墨止淵已經進入大乘中期,沈鹿要真的動了墨止淵分毫,就會立刻被玉佩隱藏的暗機殺死,更別提墨止淵可能不只一件靈物,一般修士靈物都是貼身放置,這么明晃晃擺在明面上的一定是最弱最沒用的一件。
不過沈鹿本來也沒想過憑借自己的能力就能殺了這無情劍修第一人。
他抽回手,鉆進墨止淵的被窩里,看著墨止淵冷淡卻又美得驚人的面容,合上眼,靜靜睡去。
墨止淵快要醒來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股燥熱,他的身邊好像躺了一個暖爐,炙烤著他,導致他的身上都出了薄汗,他有些不耐地想要將暖爐揮去,沒想到被裹得越來越緊,而且這暖爐還蔓延著一股奇特的濃郁的香味。
不適感涌上心頭,一種復雜的帶有十足無措的情緒,讓他猛然睜開眼,意識片刻混沌后瞬間清晰,他這才察覺到他身邊的根本不是什么暖爐,而是一個人!
“沈鹿?!”墨止淵怒從心起,二話不說一把將其推開,沈鹿瞇著眼似乎還在半夢半醒間,不一會兒就滾到了地上。
“你好大的膽子!”
冰冷的地面和身上的疼痛似乎并沒有讓沈鹿清醒過來,反而聽著墨止淵的呼吸聲,讓他的羞恥感更加強烈。
他渾身發紅,四肢酸軟,身上的香氣也越來越濃,他聲音顫抖,說話也顛三倒四起來:“主人,我錯了,我知道我不應該來的。但是,我沒有辦法,我不想給別人,我是你的人。你幫幫我,求求你了,主人。”
他眼眶的淚簌簌落下,和額角的汗一起滴落在地板上,明明屋子里冷的刺骨,沈鹿衣衫散亂卻渾然不覺,只是一個勁兒地往床邊靠。
墨止淵氣得眼眶發紅,絲毫沒有感覺到不對勁,反而以為沈鹿又拿出那副勾欄做派來勾引他。
難不成沈鹿就如此冥頑不靈,不可教化?
他正在氣頭上,好幾次捏成拳恨不得直接教訓他一番,但他每次升起這種暴力的失控的情緒就會被一股真氣壓下,來回幾次后,他也冷靜下來。
“孺子不可教!”墨止淵語氣冷漠,比寒風都要冰上幾分。
沈鹿像是察覺到什么一樣,連忙解釋,語氣里的哭腔惹人心疼:“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
沈鹿一開始還激烈反駁,但說到后面突然壓低了聲音,墨止淵影影約約捕捉到兩個字眼,不可置信道:“你說什么?”
“我不是不可教,我只是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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