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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福利院


自從有記憶開始,禹千就和許信鷗許陽夏在一起玩,父輩是朋友,所以似乎理所當然的他們也成了朋友。

        從小,禹千就很羨慕許陽夏有一個哥哥,雖然大家都說許信鷗和許陽夏長得七八分像,可是倆兄弟的性格卻不太一樣。許信鷗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而許陽夏就差了那么點意思。

        大家都喜歡許信鷗,可是禹千卻覺得和許陽夏在一起玩時更沒負擔。他們同齡,顯得更有共同話題。而有許信鷗在旁邊時,禹千總是擔心自己好像能把這個完美的人兒帶壞。許信鷗雖然年長禹千兩歲,但是他在禹千面前時,更像一個守護公主的騎士,他永遠溫和,微笑著看著禹千和許陽夏廝打在一起。

        而在許陽夏眼中呢,禹千雖然在自己面前是個兇悍的母老虎,可當他哥許信鷗在場時,禹千卻是一個順毛怪。雖說男孩兒開竅晚,可在禹千許陽夏倆人身上好像掉了個個兒。禹千一直大大咧咧,覺得自己是許陽夏的大姐大,許陽夏卻覺得自己是許信鷗和禹千兩人的電燈泡。

        在這次爆炸之前,禹千從未覺得自己和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樣,一直平平淡淡順風順水的過了十四年,幸福的日子卻在生日這一天戛然而止。

        禹千沒有腦容量去思索,她只覺得腦袋疼的要炸了。耳邊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小千,小千,你在聽我說話嗎?”

        禹千的思維回到了現實,她看著眼前的大臉,眼神慢慢聚焦起來。她沒有回答眼前的女孩,她的話太多了,整天嘰嘰喳喳,禹千只覺得耳朵疼。

        見禹千不回答她,女孩也不惱火,似乎習慣了禹千的冷漠。禹千到福利院一個多月,一直很少說話,而自己已經在這里呆了兩年,儼然是一個老人了,包容一下新人也是應該的。

        一個月前的早上,李嘉在教室陽臺澆花,她看到陳院長從車上領下一個女孩,李嘉覺得那女孩可真好看,約莫一米六的個子,白皙的皮膚,鵝蛋臉,彎彎的眉毛,勻稱的身材,只是神情有些漠然,樣子淡淡的,懷中抱著一個黑包。

        路過教室時,李嘉和禹千倆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李嘉只覺得少女的眼里好像有漩渦,能把自己給吸進去。少女目光只在李嘉身上劃過,便落在地上,木訥地隨著前方的人行走。

        李嘉望著少女遠去的背影,心里暗想自己一定能和她成為好朋友。

        禹千雖然只望了李嘉一眼,卻也被這個憨厚的女孩留下了印象,很多年后,禹千依然記得看到李嘉的第一眼,一個短發的圓臉姑娘正聚精會神的澆著花,口中似乎還哼著小調,看到自己過來,目光追隨者自己,手中的水壺一直保持著傾斜的狀態,水一直留著,直到滴到女孩腳面上,女孩才回過神。

        禹千跟著陳院長,聽著她介紹著宿舍、教室、食堂、圖書館以及福利院一些其他的設施,知道了自己這個年齡已經不適合領養,所以便會跟其他一些經歷相似的孩子在福利院自己擁有的學校里學習,福利院會一直資助她到大學畢業。

        禹千一直覺得自己和李嘉是有緣分的,果然她和李嘉那個可愛的圓臉女孩分在同一間宿舍。李嘉是個話癆,剛認識一天,便迫不及待地和禹千分享著自己的經歷。

        原來,李嘉和禹千是同齡,她的父母都是靠跑船討生活的,在她十二歲的時候,父母的船遇上了大浪,船翻了,兩人都沒有能活下來。李嘉的外公外婆年齡已大,沒有能力撫養她,李嘉的爺爺奶奶重男輕女,只愿意撫養李嘉的弟弟,沒辦法,李嘉被推到了福利院。

        失去了父母,又被親人拋棄的李嘉,在很長時間內都很沉默,曾有一對外國夫婦想要領養李嘉,但當時的李嘉已經萬念俱灰,她跟院長請求拒絕一切領養者。在評估了李嘉的心理狀態后,陳院長只得同意了。

        時間是味良藥,慢慢地李嘉也似乎從疼痛中走出來了,她變得和以前一樣愛笑愛說,只有她自己明白,有些痛是永遠好不了的,福利院的這些孩子有誰不是經歷過撕心裂肺的痛,天天悶悶不樂,結果也不會改變。

        福利院的孩子都聽說了禹千的遭遇,經歷過一次的人總是更能共情的,對禹千,大家都很友好,也知道,有些事情只有靠自己想通才能走出來。

        由于“吉蘭案”一直未破,考慮到禹千身份的特殊性,陳院長決定給禹千改名,在禹千同意后,禹千正式改名為于吉。

        李嘉看著沉默的于吉,覺得很像兩年前的自己,對她更有了幾分耐心與包容。于吉對自己的示好也不排斥,李嘉更開心了,天天拉著于吉進出。還跟老師要求坐同桌,初二到初三,兩人一直形影不離。

        福利院內只設有小學和初中,時城又是個極注重教育的城市,在義務教育階段結束后,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學生才能進入高中學習,剩下的人只能進入職業高中學習技術。

        于吉和李嘉的成績目前全市能排得上中上游,不過李嘉還是很擔心自己不能去上高中,因為李嘉從小的時候起,爸媽就要求李嘉將來一定要考上好的大學,如果考不上高中,更加進不了大學了。

        兩年了,“吉蘭案”到現在也沒有結果。于吉雖然表面上早已放下,其實內心里沒有一天忘記。不光是自己的父母,還有許信鷗許陽夏,以及消失的尹思亦。于吉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可是她沒有能力調查,她被困在福利院,每天除了學習,很少有機會出門。而出了門之后,她也不能去哪兒,因為她沒有錢,沒有錢什么也干不了。

        所以,于吉的心愿,也是考上高中,考上大學,進入社會,然后繼續調查“吉蘭案”。

        曾經,于吉也接著出門采購的機會跑到了碼頭,如今碼頭已經沒有船駛向吉蘭島,吉蘭島上也是荒無人煙的,就連隔壁的萊西島,在吉蘭島發生一系列事情之后,萊西島的島民也大批搬遷到別處。現在,萊西島上也不剩幾個島民了。

        即便是造成了如此大的影響,“吉蘭案”到現在也沒有調查出什么結果。網友們都在說背后勢力不容小覷。其實于吉也多少能感覺到,一定是肆城的勢力,只是自己從來沒去過肆城,就算知道真相在肆城,她也無能為力。

        不過,她可以努力考上肆城或者肆城周圍的大學,現在她能做的,就是確保自己考上高中,這一目的,也和李嘉不謀而合,兩人在臨近中考的的一學期埋頭苦干,老師都覺得她倆真是孺子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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