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魚魚,慢一點!再慢一點,小心……”小米椒站在邱魚肩膀上,盯著高空上的中烏云督促。
“我在慢了,可、可是它好難控制啊。”邱魚急得要跳腳,手掌心的摩擦速度她已經控制了,可上頭的中烏云,明顯云線邊緣仍像最近這兩天試的,依舊不穩定。
頂上的中烏云和那日失敗前的規模一樣大,她手腕受傷后,就一直沒機會重新試煉,再次控制它的降雨效果。
這是邱魚傷好后的第三天試煉。
為了避免像上次控制失敗,又出現淹了東垣施工地的情況,她選擇了帶著兩只小老鼠,來到森林里訓練。
她雙目仰盯著上空,掌心不斷傳來發熱的觸感,而且有一股力量在干擾著她。
那力量一會讓她容易摩擦太快,一會容易摩擦艱難。可如果手上的摩擦力在目前的烏云體積比例下,控制不均衡的話,就會導致——速度太快,力度太大烏云內部能量過多,會出現失控撐開的可能性;而反之,又會烏云內部能量太弱,沒有足夠可以支撐它的溫度濕度,必然逐漸萎縮。
上次分明掌控好了體積,已經進入到降雨大小量的控制,可這幾日卻被打回到上一階段。讓她深感十分費力。
但她揣摩,或許就是上次掌控的感覺太好,讓她一次性到達了體積的完整形態,才會沒有打好掌控雨量雨速的基礎,最終導致了那次的失敗。
而這幾天,她每一步都在小心翼翼,踏踏實實地往前走。為的就是能夠成功穩定中烏云這個階段的掌控。
二十多分鐘后,她手里的速度逐漸進入到一種平衡,但同時手心卻變得有些刺刺的,或許是練了太久的緣故。
邱魚沒在意,也沒松開手,而是繼續控制;她想讓訓練形成肌肉記憶,那么將來只要是凝聚中烏云,她就能一次性達到標準。
森林高空上的中烏云,逐漸穩定下來,它的暴躁現象,引起周圍參天大樹樹梢上的葉子發出颯颯的動靜。
遠處日曬下的東垣施工地,一名工人鋪完水泥后,起身拿著白毛巾擦了擦額頭脖頸上的汗,他趁著休息間仰頭朝森林區望去,好奇道,“那是烏云么?”
他聲音一出,被太陽曬得汗流浹背的其他工人,都直起腰板朝他望的地方看去。
“好像真的是烏云啊……”
“怎么會有烏云?”
“咱們這片區域沒有要下雨的意思哇。”
“對呀,這天藍得跟顏料涂上似的,而且晴空萬里,又曬得要命,咱們都快被汗水埋了,怎么那邊會有烏云?”
幾個人好奇著。
而這時監工路過的周工頭看著他們聚在一起閑聊,吼道:“干什么呢!!不知道時間緊迫啊?!個個就知道偷懶!!”
“周哥,那邊太奇怪了!你快看看!”那群人指著那朵烏云說。
周工頭抬頭跟著看去,眼簾直接映入,在較遠的地方,邱魚家的那片森林區域,有一朵看上去不大的烏云在上方單獨停著。
雖然他也有些奇異,在這下午的大日頭,誰都滿頭大汗的情況下,又沒瞧見附近天空有要變天的氣象;突然冒出一朵烏云,著實感到莫名其妙。可看著怎么都是自然現象,無法解釋,也只能接受。
于是他罵道:“不就是一朵烏云?!都給我甭看了!!自然現象的事,你們又不懂,一個個就知道借機會摸魚!趕緊的,都給我動作快點,把這片區域都弄完,今天就算完事了!明兒還有一堆活呢!”
在他罵人的時候,邱魚這邊的進展更接近她想要的進度。中烏云穩定下來后,森林里緩緩吹起一股風,像是即將要下雨前起的風。
不一會兒,中烏云果然開始降落雨點。阿布在下方一處當靶子,舉著個比鼠身大的葉子,遮擋著下落的雨水;這回它表示滿意,因為雨量非常均衡,砸在它的葉傘上,雖然啪嗒啪嗒地響,卻沒有要把它像上回那樣沖走的意思。
“小米椒,它好像徹底穩定了耶。我應該掌握了吧?”邱魚一刻都不敢松懈,她可不愿再像上次那般成落湯雞。
“不錯。這次的真的不錯!魚魚,你進步很大!!目前這個雨量和雨速都是最標準的。”小米椒感到涼爽極了,雨水雖然沒淋在它和邱魚的頭上,但環境里的濕度卻被帶了起來。
“那我還要再試試,大雨和細雨的變化嗎?”邱魚問它。
“魚魚,你掌心的刺痛感,能承受嗎?千萬別硬撐,你的手腕可才剛好沒幾天。”小米椒提醒她。
“沒事。我已經好了,這個刺痛是正常的情況,目前還能忍受。要不我再試試吧,現在還有太陽,一會夕陽,這片區域就暗了,也不好再練。”邱魚道。
“那魚魚你再試試。”小米椒說。
緊接著,邱魚專注起來,她的身軀正在匯聚能量,而且非常清晰地感受到,大雨向細雨變化時,周圍磁場密度也在跟著變化,她在記它們所帶來的感覺,那么以后再控制雨量變化,就能通過這種能量感的變化,來把握是否不會出現異常。
森林里的樹木灌叢上,一開始時而被碩大的雨滴拍打,時而被毛細的雨滴愛撫。來來回回幾次后,最后轉變得快速又穩定,最終呈現上秒細雨下秒大雨的頻率,那雨滴像摩斯密碼的電波般,不斷工作著。
訓練完后,邱魚徹底放松下來,累得癱坐在地上,她氣喘吁吁,額頭上冒著細密的汗液,可眼睛里和嘴角卻綴著超級滿意的喜悅。
她攤開手瞧向掌心,雖有些發燙和紅,但沒有受傷的意思。
“可算完成一個進度了。”邱魚感嘆。
她雙手撐在后方,坐在草苔上,仰望著成功的中烏云。看著那規律降落的小雨,仿佛終于在這段時間的平靜日子后,又喚回一絲從前沒有嚴行宴的生活。
其實,她的心里很寂寞。
從那天之后,她將近一個月沒見到嚴行宴。男人匆忙地離開后,就再沒回過舊屋。他們在這漫長又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毫無聯系。
期間,也就房租到期后,一天早上她醒來,發現他轉來了下個月的租金2000塊,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信息。而她也沒接那房租。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兩個人就這樣,安靜的沒有聯系。而沒收錢,是因為之前就說好的,男人先前買的東西,算作下個月的租金。
其實她很想念嚴行宴。
一開始的幾天,她每天都在等他回來,等他可能會突然給她發來一條信息,和她聊聊境況之類。
可是……每日多煮的飯菜,最后都只用來喂了小米椒、阿布和坦克。
這段時間,讓她感到和平的是,家里的貓和老鼠,倒是和諧共處了,只是不管發生了什么變化,都好像讓她快樂不起來。
因為她感到,舊屋似乎安靜空曠極了。
沒有嚴行宴的聲音,也沒有嚴行宴的身影,更沒有他的生活氣息。
盡管,他本來住在這的日子就沒幾天,可卻在她的心中,不知不覺早已形成了烙印。
——一種仿若羈絆的烙印。
可明明,她和他之間,似乎并沒有可以糾纏的事物,又為何在這些平靜得心里苦沉沉的短暫日子里,開始無限地思念起這個讓她愛慕的男人。
她好幾次在夜里睡不著,想他,想他,還是想他。寂靜的房間,黑漆漆的視線里,總會一會亮著手機光,一會光源暗下,直到手機被她糾結得發燙了,那在自己聊天框打草稿的信息內容,都沒能大膽的轉到嚴行宴那。
那些草稿信息里,即便刻意地修改了無數次用詞,都難以掩藏,每一個問話里,表露出的她有在想他的事實。
邱魚覺得,第一次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或者更準確地說,暗戀一個人的感覺,是如此的煎熬。這就好像她每天都抱著滿滿一顆糖,心里像糖漿一樣喜悅,可明眼在掃視周圍的環境后,才發現其實外在的世界和環境什么都沒有改變,而只是自己興奮甜蜜而已。
每當從幻想里清醒,回過味來的時候,這種暗戀,愛戀一個人的滋味,又會變成讓她心尖隱隱苦悶的酸澀。
她第一次體味,所以根本不清楚怎么控制自己不去想嚴行宴;或許是日思夜想,在這三個多星期里,有那么一個晚上,她竟然做了個從不敢想的春夢。
夢里有多真實,多洶涌澎湃,醒來后她就有多含羞和失落。她甚至覺得,她對男人的單相思病得不輕,竟做了這種夢,一度譴責著自己,有失道德。
可人性就是這樣,當譴責完后的下一秒,那腦里的記憶,和浮動緊張的心跳,卻在杜絕割止般,情難自己地被內心和肉體的欲望催使著,要去拼命抓住夢里的每一個讓人面紅赤耳,心跳發熱的場景。
她品味著那個夢,又滿腦子胡思亂想,肉欲這種東西,是春夢里的那么回事么?
淺淺的想了一下后,她又耳紅的心顫道,如果嚴行宴知道她竟對他做了那種夢,估計男人肯定再也不想理她了。
這些都是這三個多星期里,邱魚的思想活動。
思念人的苦悶和幻想,充斥著她孤單的生活,只是她在手腕和腳傷,一天一天的恢復里,始終等不到男人的有跟她說話的信息,就這么地一直為情所困地猜測著。
她同跟著男人,也沒發去信息。就好像是一種默契般,也停止了聯系。她不知道他為什么沒再回來,也沒再和她發信息;但卻知道,自己因為愛情的自尊,和陷入越深的思念愛慕后,心中更加恐懼著,再次靠近男人。
她想,可能還是自己沒有信心吧。
因為這個男人……對她……沒意思。
看著中烏云,原本還挺開心的心情,又一瞬跟眼前的陰云般,沮喪又失落。她從草苔起身,拍了拍屁股和手上的泥土后,便收了中烏云,同兩只小老鼠,騎著自行車回家。
剛到家,夏吱吱便來了信息。
來自夏屠夫:
“嗚嗚嗚,魚魚,救命!!”
來自一條不想暴富的魚:
“吱吱你怎么了?你別哭呀。”
來自夏屠夫:
“我家老夏,他不愛我了!!竟然逼我去相親!!”
來自一條不想暴富的魚:
“啊?”
來自夏屠夫:
“嗚嗚嗚,我不要英年早婚啦!!打死我都不會去的!!魚魚怎么辦!!老夏說我不去的話,就把我的信用卡斷了!!他到底是不是我的親生爹啊,哪有對女兒這么殘忍的!!”
來自一條不想暴富的魚:
“吱吱,你別哭。你一哭我就難受,你別著急,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你告訴我。我一定幫你。”
來自夏屠夫:
“我是真的好不想相親!!而且又不知道對方人怎么樣,長得帥不帥!!可老夏卻拿財產和生活費逼我!!
魚魚,我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件事……我知道你害怕見陌生人,但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先替我去同這個相親對象見面……
如果你覺得他長得不錯,人也還ok,我再考慮回來見他……啊!!真是要瘋了,只能這樣先應付老夏了!!”
邱魚看著內容,有絲恐懼,但對方是夏吱吱,她的好閨蜜,頃刻心疼得連忙安撫她。
來自一條不想暴富的魚:
“吱吱,我可以的。我幫你去見。”
剛發完,她又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來自一條不想暴富的魚:
“可是……我代替你去見,可以嗎?對方把我當作你了怎么辦?”
來自夏屠夫:
“我的魚寶貝,我愛死你了!!我就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的!!可是我好內疚噢,明明你那么害怕和陌生人相處。
魚魚,你放心!!你就替我去看看,可以喝個茶就走,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我會發信息跟對方說,是我讓你先來幫忙替我見面的。”
來自一條不想暴富的魚:
“好。吱吱你別跟我客氣。你把日期和地點發我吧。我去赴約。”
來自夏屠夫:
“愛你,魚魚!!日期是后天下午,地址在京平的國貿中心香榭麗01號山水天菀……”
來自一條不想暴富的魚:
“好。我知道了。等我見了對方,就告訴你。別著急,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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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垣集團總裁辦公室,嚴行宴正和三個部門主管,商討近期幾個項目的進度。
這將近一個月,他都在忙工作上的事情,最近東垣內部發生一些變動,他開掉了兩個部門主管,調整人事變動,又換了一批新的人手進集團。
在陪完邱魚的那次見面后,他便沒再同她聯系,只有中間按時給她轉去了房租。但那丫頭,卻沒收。不光沒收,也沒給他任何信息。
他不清楚她這段時日怎么就突然安靜了,可他太忙,根本顧不上去想她的事情,只是私底下吩咐周工頭,時不時去舊屋看一眼,再給他匯報。
那日的談判后,邱魚的態度,多少讓他清楚她的決心。忙碌之下,伴隨著多重工作的夾雜,兩人之間就這么不再聯系。他的重心都放在了工作上,而邱魚則暫時淡出了他的視線。
期間他不是沒想過邱魚,只是在開會和出差的疲憊下,閃過她的那雙清澈眼睛和笑容時,卻反而變得冷靜復雜又沉吟。
很多事情,包括他和邱魚的可能性,都在這些日子,兩人的分開下,回歸到常態。就像之前的那些曖昧只是短暫的煙火,綻放之后,終究只停留在那一刻。
“你們部門就按照我剛才的意思去處理,如果對方在差價上咬著不放,那就先擱著他們。納斯達最近在收購他們公司,他們會主動妥協的……”他坐在總裁椅上鎮定道。
突然,辦公室的大門,被人從外猛然推開,驚嚇得幾位主管回頭,目睹嚴赫銘沖著他們怒氣吼道:“統統都給我出去!!”
主管們一臉懵逼,但眼看他頭冒青筋的怒樣,皆心恐總裁辦公室可能要發生事情。
“要讓我說幾遍!!”嚴赫銘再次吼道,就連外頭的營銷部員工,都八卦地探起頭,往他們這邊瞧。
主管們的眼神都瞧向了嚴行宴,他冷然地盯著沖他怒視的嚴赫銘,淡聲道:“都出去吧。”
所有人倉皇離開,還不等總裁辦公室的門被小心關上,嚴赫銘便怒氣沖沖地直步于嚴行宴前,雙手猛然重重地拍在他的辦公桌上,憋不住憤怒地沖他吼道:“北部灣批文撤銷的事,是你在背后做的吧!!”
嚴行宴泰然坐在總裁椅上,目視發火的嚴赫銘,嘴角冷漠一笑,眼底盡是陰寒,云淡風輕回他。
“禮尚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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