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星期，山坳里的荒地全部整理干凈，種下的十粒嘉榮，蘇啟民今早去看的時候破土出芽，以靈石為基結出的法陣效果還是很明顯的，再過幾天，他就有嘉榮果吃了。

        走到河邊正要過橋，對面阿伯也要過橋，肩上扛了個鋤頭，手里攥著兩根繩，繩的另一頭栓著兩頭羊，老老實實的跟在阿伯身后。

        小河不寬，搭的橋也是窄窄的，不能同時過兩人，蘇啟民側身往旁邊讓了讓。

        “啟仔打梨子坡出來呢？”過了橋的阿伯沒急著走，笑著問話，滿眼的好奇：“那坳里的地好些年沒理，荒的很哩，你換進去干啥子？山腳下的田地，我家東邊坡里有塊，離河水近，上午有陽光，下午曬不著，種點什么都好養活。”

        沒想到阿伯這么熱情，蘇啟民也不好太敷衍：“我要種的東西挺多，梨子坡的地雖說荒了些，理一理還是能用。”

        “喔，這樣啊。”阿伯點點頭：“東邊坡里的地，別的都好，就是太小了些，對了，要肥地的話，可以上我家挑家畜肥，”他樂呵呵的笑：“不收你錢。”

        “噯，好好，謝謝阿伯。”

        回去的路上蘇啟民一直在想這阿伯是誰，到了家里，都沒能想出來。

        好像和他們家關系挺好？

        “奶，過橋時我碰到一個阿伯，牽著兩頭羊，說他家東邊坡里有塊地好種東西，還說讓我去挑家畜肥肥地，是誰家的？”

        正在看電視的蘇奶奶隨口回答：“是蘇春吧？個子挺高，比你爸要高點，黑黑壯壯，頭發烏黑，看著不像五十多，挺后生的，對不對？他家日子好著呢，兩閨女一個嫁在鎮上，一個嫁在縣城，離的近，可孝順了，隔三差五的回來看看，他們倆口子也是勤快人，把家里的地收拾的特別好，種些菜拿鎮上去賣，還養了四頭豬，兩頭羊，一頭牛，蘇春專門管著家里一攤子事，他媳婦就天天大清早開著三輪車往鎮上賣菜，早些年老有人說他們沒兒子將來日子不好過，現在可沒人敢說這話了。”

        蘇奶奶端起水喝了兩口，潤潤嗓：“你喊他一聲阿伯沒錯，他種地的那點子事兒還是跟你爺學的呢，你爺厚道，是一點都沒藏。”末了感嘆了句：“他們倆口子，算是苦盡甘來。那家畜肥你想要，甭客氣，去挑就是了，也別挑太多，他們家有三四畝的菜地呢。”

        蘇啟民倒是沒想著上春伯家挑肥，他想的是另一個事：“奶，我也想養些牛羊。”

        介子手鐲里有種紫草，門派里的食草類靈獸最喜歡吃，最重要的是，這草不怎么吃靈石，以十二靈石結法陣可種植一畝，能用三個月。紫草長的特別快，今兒啃完只要根還在，過了一夜又長出來了，待靈石快要枯竭，就是紫草的最后一茬，最后一茬的紫草不能吃，得留著開花結果。紫草結果，果子成熟摘取曬幾日剝殼取籽，就又可以下種了。

        用紫草養出來的牛羊，也算是半個靈獸，吃下肚體內不會留雜質。牛羊拉出的糞可以堆農肥，嘉榮朵滋養的土地蘊含淡淡的靈氣，正好種些蔬菜瓜果，這樣一來，他的一日三餐除了白米飯就都是靈食，對嘉榮果的需求會減少很多很多，也能省點兒靈石了。

        “啊？”眼睛盯著電視的蘇奶奶，這下沒心思追劇了：“養牛羊？”

        蘇啟民認真的點頭，眉眼炯炯有神。

        “那，那你想養多少？養哪呢？”蘇奶奶想，她孫子長的是真俊啊！比電視上的明星還俊，算了，養就養吧。

        地里回來的蘇爺爺取了頭上的草帽折手里當扇子用，邊扇邊問：“養什么？”又對著孫子說：“我去看了眼，地里的種子發芽了，種的還挺好，十粒種都發了芽，瞧著很是精神。”他呵呵的笑，很開心：“這孩子像我，我種地也老厲害了。”

        “這根藤算是接著了，可把你美的。”蘇奶奶懟了句，又說：“你乖孫想養牛羊。”

        蘇爺爺還沉浸在乖孫也是種田小能手的歡喜里，伸手接過乖孫遞來的涼茶，咕嚕咕嚕的喝兩口解解渴：“老祖宗傳下來的手藝就不能丟，種地怎么了，這世道指不定怎么回事呢，我瞧著啊，越來越多的人回農村，種地早晚得撿起來。”

        “天越來越熱，才六月中呢，看手機上顯示，三十八度三十九度，進了七月還了得，還是鄉下好樹多蔭涼。”蘇奶奶知道老伴沒聽進耳朵，再次提醒：“啟民說想養點牛羊，你看看棚子搭哪好？春子家門口種了草，叫什么來著，專門給牛吃的，回頭你也去弄點回來。”

        “想養牛羊？”蘇爺爺瞪圓了雙眼，愣了下，旋即大笑著站起身：“我看好！養牛羊好，”他露出點老小孩似的得意：“我看誰還敢說，棚子好搭，后面那幾樹桔子，早被螞蟻啃沒了，周邊的草理一理，搭個牛棚搭個羊棚正好，正好旁邊還有十幾根竹子，有點樹蔭遮一遮，多好啊，我老早就想著把這地搭棚養牛羊，可惜他們不樂意，說什么我年紀大，一天天的閑的骨頭疼，才是真的不舒服。”

        蘇爺爺蘇奶奶有兩兒一女，老倆口自六十后，除了種點自家吃的菜，養十幾只雞鴨，旁的事子女管的很嚴格，就擔心累著他們，出了點什么事，沒人在身邊不能及時處理，平時也是天天的電話視頻，人沒空回來對著攝像頭也要看看爹娘。蘇爺爺蘇奶奶不想讓子女操心擔憂，便覺得自個身子骨硬朗有余力也老老實實的過清閑日子。

        蘇爺爺坐不住：“我去趟春子家。”顛顛兒的就出了家門，腿腳利索的像一陣風，可見心情有多美好。

        “奶，我去后頭桔園里看看。”

        “去吧去吧。”蘇奶奶叮囑著：“現在太陽對著曬，戴個草帽的。”別的她倒是不擔心，連梨子坡里的荒地都理出來了，屋后頭那點子地也壓根不是事兒。

        蘇奶奶按了暫停鍵，養牛羊這事，得跟兒子女兒通個氣兒，孩子想養總不能拘，至于老頭子，她會看著點管著點。

        柳鳳芝和婆婆掛了電話后，又撥通了兒子的電話。

        “媽。”

        “聽你奶說，你想養點牛羊，這挺好的，一會我轉點錢給你，回頭你爺去買牛羊你也跟著去，別讓你爺出錢。”

        “嗯，好。”

        柳鳳芝上班忙，和兒子匆匆忙忙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蘇啟民將手機放回口袋，扒拉了下介子手鐲里的東西，東西很雜，亂七八糟什么都有，拿幾樣到外面去換錢，也不知道能不能換，最重要的是他有點舍不得。

        算了，要不然他也搞點菜到鎮上去賣？

        心里琢磨著事，蘇啟民動作越來越快，轉眼就把桔園里的雜草理了個干凈，別說出汗臉都沒紅氣息平緩。

        手機響起一道提醒聲，不用看都知道是媽媽轉了錢過來，蘇啟民拿出手機，五千塊，才從異世回來的他依舊很清楚，五千塊買牛羊綽綽有余。之前媽也轉過錢給他，他沒收，覺得用不著，現在……手指頭猶豫了下，到底還是點了。

        得想個辦法掙點錢，靈氣要搞，錢也要掙，修煉不能丟日子也是要過的。

        蘇爺爺回來了，高高興興的說：“和春子說好，傍晚開三輪車去鎮上買牛崽羊崽，啟民啊，咱們先養三五頭怎么樣？”

        “可以啊。”蘇啟民沒意見。

        三五頭不算多，蘇奶奶點點頭，還算老頭子有點成算，沒跟著胡來亂搞，孫子也乖也懂事，她添了句：“回頭養的好，想多養些，也無妨，太累的話就養這么些也是夠的。”

        就知道老婆子會這么說，蘇爺爺門兒清，哼了個笑，朝著放農具的角落走去：“我上屋后頭看看去，今兒理出來明天就能搭棚。”

        “爺，桔園里的雜草清干凈了。”

        “這么快？”蘇爺爺跑廳堂瞧了眼掛墻上的大鐘，滿打滿算也才一個小時，他不信：“真清好了？”

        蘇奶奶笑他：“你嘴里總念著啟民有你年輕時的好幾分，特利索，我看呢，你就是往自個臉上貼金，啟民可比你年輕時利索多了，這叫什么，青什么什么藍。”

        老婆子懟他，蘇爺爺也笑的開心，乖孫果然是個干活的好料，這還有啥愁的，會干活又愛種地養牛羊，不想讀書就不讀書吧，他孫子眉眼豁朗，一看就不是那糊涂人，他不想呆在大城市不想重新上學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蘇爺爺半瞇著眼哼起了小曲兒，慢慢悠悠朝著屋里去，蘇奶奶都不用拿眼看就曉得他要干什么，揚著嗓子說：“半杯啊，不能再多了，只能喝半杯。”

        “我曉得，多了我也舍不得喝，多好的酒啊。”

        知道爺爺愛喝酒，蘇啟民在異世碰著凡人也能喝的猴兒釀，雖不是靈酒，架不住味美，一靈石兩大壇，貴是貴了點，他也買了兩壇收進介子手鐲。算是個紀念吧，爺爺愛喝的酒，奶奶喜歡的玉鐲，媽媽的養顏丹，爸爸最愛的是手表，異世沒有，就和媽媽一樣送的養顏丹。

        養顏丹普通人能食，雖沒有洗髓丹效果好，食一粒可年輕十歲左右，身體內的小毛小病也能一并清除。一盒十粒三枚靈石。玉鐲的玉料極好，雖不含靈氣，卻可以滋養身體冬暖夏涼，本來一枚靈石就可以買下，有人跟他搶，最后他花了四枚靈石。

        蘇爺爺寶貝似的捧了個小酒杯來到蘇奶奶身邊：“嘗嘗，這酒真的好，總覺得身子骨輕快了不少，你腰腿酸痛喝一點，興許也有用，真的好喝！”

        “我有，不稀罕你的。”蘇奶奶撥弄著手腕上的鐲子。乖孫送給她的手鐲，比這些年吃的藥上的大醫院都有用的多，才戴了一個月，腰腿就舒服多了，也還是疼，就是能明顯感覺到，疼痛一天比一天輕省，戴的時間久了，說不定真可以治好她這老毛病呢。

        傍晚太陽剛剛落山，天邊布滿了紅通通的云霞，還是很熱，尤其是水泥地，炙人的熱氣一陣一陣兒往身上沖。

        蘇啟民收拾著桌上的碗筷，奶奶做飯他洗碗。一陣突突聲響起，越靠越近，蘇奶奶說：“春子來了，啟民你把碗筷放灶上，我來收拾。”

        果然，就聽見院子里有人喊：“叔吃飯了沒？”

        蘇爺爺打開廳堂的門，里頭著空調呢，就沒敞開大門：“進來坐會？剛吃完飯。”

        “那老板晚上還要出門搓麻將，咱們早點去，省的走了空。”

        “那行。”蘇爺爺出了屋。

        蘇啟民跟在蘇爺爺身后，喊了聲春伯。

        蘇春是個健談的性子，邊開車還能邊嘮嗑：“聽叔說，啟仔想養牛羊這活不難，特好養，回頭啊我把家門前種的草挪點給你，你也種上，牛的口糧就整明白了，羊更好說，咱們這邊山多，早上牽出去呆一兩個小時吃的肚子飽飽，傍晚再牽出去遛遛，中午的話割點草喂喂就行，還有那棚子，明兒搭的時候，我也來，也別選旁的地兒，就得在棚子旁邊挖個發酵池，堆肥的時候就容易多了。”

        蘇春巴巴兒的說，蘇啟民豎起耳朵聽，時不時的點頭應好，蘇爺爺偶爾插幾句，笑的愜意又欣慰。

        老板急著去打麻將，沒多少廢話，說兩頭牛崽四只羊崽，一共三千六，行就付錢帶走。

        蘇春沒說話，很是仔細的查看著牛羊，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老板等的很不耐煩，煙抽了一根又一根，快要崩不住時，蘇春才憨笑著豎了個大拇指：“兄弟這牛羊真好，精神的很，叔，我看值，值三千六，可以買！”

        “就你磨嘰事多，咱們又不是頭回做生意，我你還不清楚，不可能誆你，行了，拿錢來，三缺一就等我呢，一會沒位置了……”話沒說完，就聽見手機飄來到賬提醒聲，老板樂的哈哈大笑：“爽快，我喜歡，三個月內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找我，我走了，你們隨意。”

        手里拿著一摞子錢的蘇爺爺，又默默的將錢收進了口袋。

        買回來的牛羊先放蘇春家的棚子里擠擠，明兒搭了棚再牽回來。

        棚子不難搭，蘇爺爺和蘇春都是熟手，蘇啟民幫著打下手，三人忙碌一個上午就搭出來了敞亮的兩個大棚。

        蘇奶奶拿出大兒媳買回來的肉和骨頭，拾掇出一桌豐盛的飯菜。中午太熱，得避避日頭，發酵池沒挖，大棚是搭出來了還有些零碎活沒整。蘇春直接在叔家里睡午覺，等三四點沒那么熱再去屋后繼續干活。

        安靜的室內，只有細微的空調聲響著，以及雖關了門窗，知了刺耳的鳴叫依舊隱約可聞。震耳欲聾的手機鈴聲響起時，在一樓午睡的三人都給吵醒了。

        是蘇春的電話。

        “喂，什么？你等著我馬上就來，別慌，把家里的錢帶上，我這就過來。”蘇春來不及掛電話，邊往外面走邊朝著里面說話：“叔我走了，家里頭有事。”

        “什么事？出什么事了？”蘇爺爺忙問了兩句，聽著不對啊，見孫子從樓上下來，他說：“咱們看看去，看能不能搭把手。”

        蘇奶奶拿出家里的現金：“帶上帶上，我剛聽春子說的話了，萬一錢不夠，咱們就幫著湊一湊。”

        祖孫倆拿著一摞子錢匆匆忙忙的往蘇春家趕，好在兩家離的近，他們到時，正好看到蘇春在發車，趕緊追了上去。

        “春子等等我，我倆跟你們一塊去。”

        蘇啟民扶著爺上了三輪車，他自己利落的跳了進去，蘇春媳婦一直勁的在抹淚，整個人抖的不成樣子。

        三輪車突突突的跑，水泥鋪就的小道上跑的飛快，天是真的熱，風迎面刮著還帶著灼意。半個小時的路，跑了不到二十分鐘就進了鎮，進了鎮車速稍微慢了點，一輛救護車飛快的從三輪車旁邊開過，開路的車鳴聲聽的人心臟跟攥在手里似的疼著。

        蘇春媳婦的手機響了，她顫抖著手，點了接通，里面傳來女兒急切焦躁的說話：“媽，衛生院沒法治，轉縣城了，他們說多半也治不好，已經有好幾例中暑熱死的，里頭的器官就跟在滾水里煮過，根本就救不活，媽他們說轉市里來不及，媽，媽怎么辦……”

        女兒一聲接一聲的媽，喊的蘇春媳婦手抖的連手機都摔地上，人在小凳子上坐不住，要不是蘇啟民手快差點就摔車里了。

        突突往前跑的三輪車突然的踩了急剎，蘇春啞著嗓子問：“去縣城了？”問完，開始調頭往縣城方向去。

        蘇啟民不著痕跡的使了個小法術，三輪車像一陣風，飛快的追上一輛又一輛小車，他也不敢太過份，萬一鬧出新聞事件就不好了。

        救護車和三輪車幾乎是前后腳到的醫院，蘇啟民看到了春伯的女婿，確實生機微弱，體內的五臟六腑瞧著真有點像被煮熟了似的。

        他的介子手鐲里有種粟砂，吃了后有沒有效果，還真不知道。

        每個練氣弟子每月需完成三個門派任務，完成不了一百靈石就沒有。他練氣三層時，外出做任務不小心惹著了一只赤獸，赤獸張嘴噴火，他慌手慌腳的捏了師傅給的千里符，還是慢了步，被火給沾上，幸好他落在了一條小溪里，溪水將他身上的火熄滅。

        他發現溪水里的砂子很不一樣，形似粟粒泛著銀光，看著就不簡單，旋即從手鐲里拿出個玉盒裝了滿滿一盒砂。剛裝完就有個小娃娃憑空冒了出來，叉著腰指著他的鼻子罵：“你不用光你還拿盒裝，你也太貪心了吧！”

        小娃娃的出現讓他意識到這是有主的，頗有幾分尷尬和窘迫，訕笑著準備把盒子里的砂倒回溪水里。小娃娃阻止了他，說拿粟砂可以，但是要拿好吃的靈食換。

        粟砂是其次，主要是感謝救命之恩，他去外面買了好些吃的喝的用的玩的，足足花了近千靈石，他當時的存款就這么點，全花光了，小娃娃很滿意，離開時又送了他一盒粟砂。

        回到門派后他去問了師傅，師傅說小娃娃是聚天地精華生成的精怪，蘊含靈氣的粟砂既可煉器又能制符還能治愈世間任何與火有關的燒傷，說他運氣不錯，兩盒粟砂雖沒什么靈氣，也還值點錢。可以放個極品靈石在里面養養，過個兩三百年，他突破金丹，粟砂也就養的差不多，正好可以用來練本命法寶。

        后來他用做門派任務攢的分，換了個超大的玉盒，兩盒粟砂放了進去十個極品靈石也放了進去。

        師傅說他胡鬧，門派任務分這么珍貴，他就拿來換玉盒。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換玉盒，就是很想換。

        快要進手術室時，昏迷的李又輝忽地睜開了眼睛，虛弱的喊著爸媽，醫生和護士見狀略停了下，推車的速度放慢了一點點，見慣了生死的他們知道，這應該是回光返歸。

        蘇春夫妻倆腳步踉蹌的湊了過去，蘇啟民趁機也湊了過去，站在患者的前方，略略壓著身子擋了擋，等李又輝張嘴欲要說話時，他嗖的一下喂了粒粟砂，再快的動作，在蘇春夫妻倆的眼皮子底下也很是明顯，蘇啟民若無其事的轉身往后退，他什么也沒做，眼花而已，眼花而已。

        放在十枚極品靈石旁邊養了三四年的粟砂，到底能不能保住李又輝的命，就看天意了。

        醫生和護士不敢耽擱，放慢的速度再次加快，算是給家屬見了最后一面，然后隔開病人家屬將患者往手術室推。

        等待手術的過程非常難熬，不知道時間的流逝，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只一小會，手術室的門從里打開，醫生從里走出來和患者家屬說話，大致意思是，縣里治不好轉市里興許能行，患者的求生意志很強，目前病情也還算穩定。

        有救當然要轉市里，市里太遠，蘇爺爺祖孫倆便不跟著去了，蘇爺爺將一摞錢遞到了蘇春跟前，讓他先拿著用。蘇春也沒推辭，他紅著眼忍著淚接過了錢。蘇爺爺拍拍他的肩膀：“會沒事的。”

        救護車上只能跟一個人，蘇啟民幫他們喊了個車，的士跟在救護車后面往市里去。

        蘇爺爺不會開三輪車，蘇啟民沒駕照，祖孫倆只好搭班車回鎮上，然后喊了個摩的回家，到家時太陽已經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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