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里的目的，寧凡已經述說了一遍，他也沒有怪罪錢能德意思，畢竟對方也沒有什么惡意，頂多只能說是心機吧。

        “唉，這事兒是我做得不對，寧神醫，我給您添麻煩了，鬧出了這些尷尬的事情，我實在也是過意不去，抱歉了！”

        錢能德一臉尷尬，最后只好向寧凡承認這件事是他做錯了。

        寧凡都把話說到這種地步了，如果錢能德還不明白是對方的意思的話，只能說他真的是太一廂情愿了。

        原本從看到寧凡和錢小柔一起站在錢家大門口的時候，錢能德心中還有期待，但是隨著剛才的談話，這份期待全部落空，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他看著錢小柔嘆了一口氣，此時就此作罷吧，幸好的是寧凡沒有因此事怪罪他們錢家，只要寧凡還是錢家的朋友就好。

        慢慢的，錢能德終于釋然了，看著錢小柔的眼神之中也多出了一抹愧疚。

        “寧神醫，真是好久不見！”

        忽然，大堂內響起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順著聲音的源頭看去，只見錢家的掌權者，錢武軍正站在大堂口，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看著這里。

        “父親！”“爺爺！”

        錢能德趕緊站了起來，錢小柔因為錢武軍的聲音回過了神，也是跟著錢能德一起喊道。

        寧凡起身，迎著錢武軍走去，笑道：“錢老爺子的身子骨還是如此硬朗啊，再活個五十歲不是問題。”

        “哈哈哈哈，承你吉言！”

        錢武軍撫了撫胡子，笑呵呵地回道。

        他得知寧凡來了之后，也是趕緊來到了這里就是為了見寧凡一面。

        而且錢能德之所以會極力的巴結寧凡的原因，也是因為他的示意。

        當初寧凡醫治好錢家長孫錢海濤的命之后，錢武軍便知道寧凡來歷不凡，這樣奇人絕對是值得他們拉攏的對象。

        只憑寧凡那神乎其技的醫術，就當得在世神醫之稱，如果能夠拉攏寧凡這位神醫，以后如果有什么意外，寧凡絕對能夠救他們一命。

        “寧神醫，不知可否跟老朽下下棋？”

        錢武軍對寧凡出了邀請，他這次過來，就是特意為了邀請寧凡與他下一盤棋的。

        寧凡也沒有拒絕，點點頭。

        錢武軍大笑一聲，老管家李老立刻帶著人將棋盤拿了上來。

        “寧神醫在醫術方面無人可敵，不知道這棋藝方面又是如何呢？”

        錢武軍隨手抓了幾顆棋子握在手中，等待著寧凡猜子。

        “還行吧。”寧凡隨口回道，將一枚黑子出示。

        錢小柔半醉半醒，還以為之前寧凡對她做的那些事情耿耿于懷，這個時候又是忍不住拆臺：“哼，還行？還行是什么？到時候你別被我爺爺虐哭了！”

        錢武軍搖搖頭，而錢能德則是瞪了她一眼，終于是聞到了女兒身上的酒味，臉色一沉。

        “奇數。”

        錢武軍放出手中的白子，數量為奇數，搖頭并不是因為錢小柔在一旁給寧凡拆臺，而是寧凡猜子勝了。

        哪方拿黑子要由猜子來決定，也不知道寧凡只是碰巧，還是真的自信，隨手一猜便中，而且看對方的眼神，不起一絲波瀾，仿佛一起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黑子的那一方有先行之利，寧凡現在猜子勝了，就應當是他執黑子。

        啪！

        黑子落在棋盤中央，看似很隨意的走了這第一步，錢武軍緊隨其后，棋盤上響起一陣清脆的響聲。

        “寧神醫年少有為，看來不僅是對醫術有大研究，棋藝也是不錯。”

        不過也才第十步罷了，錢武軍便開始贊許了起來。

        寧凡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總覺得這次跟錢武軍并不是單純的陪老人家玩玩而已，對方好像在暗示著他什么。

        “棋如人生，棋盤之上的棋子沒有選擇的權力，但是下棋人卻有……”

        錢武軍說出這番話，也不知道到底是想表達什么。

        炫耀？是在說他就是下棋人，世間就是一場大棋盤？

        還是說另有它意？

        “不過，下棋人何嘗又不是棋子呢？”

        第五十四步，一顆白子落下，局勢瞬間變化，后制人的白子方占據了優勢，黑子一方陷入被圍陷其中。

        “棋子也好，棋手也罷，其實都有選擇的權力，只是都要看他們如何去選罷了。”

        黑子依舊是很隨意的落下，錢武軍皺起眉頭，看不懂寧凡的這一步，這樣下去，黑子只會被他一步步吃死，寧凡的步伐無異于是在慢性自殺。

        “但是不管是棋子，還是棋手，都有逝去的時候。”

        錢武軍嘆息一聲，落下一顆白子，阻斷黑子的又一條生路。

        原本有先行之利的黑子，這個時候卻是被白子吃得死死地，被慢慢蠶食著。

        “所以我也只能找一些更多的保障。”

        錢武軍抬起頭，與寧凡對視著。

        寧凡讀懂了這位老人眼中意思。

        坐在他面前的這位老人今年已有九十歲高齡，是一位老將，作為開國元勛之后，他的身份是錢家的掌權人。

        錢武軍心中的第一位是國家，第二是家族，而現在已經從高位上退下來的他，側重也漸漸在往第二位考慮。

        “棋子和棋手不同，后者能夠操縱的東西更多，但風險也一樣。”

        “那還真是受教了……”

        寧凡已經意識到了錢武軍想要表達什么了。

        “你有成為國手的能力。”

        錢家需要一個新的執子人，棋盤的局勢瞬息萬變，錢武軍現在還能夠算下去，但是之后等他走了之后，又該靠誰呢？

        錢能德還差了那么一點，錢家需要的像寧凡這樣的人。

        “其實我不怎么喜歡下棋，更不想轉頭去給別人下棋。”

        寧凡的棋盤可不在這里，他的目標與錢武軍不同，他為了九魂之玉恢復記憶，而不是什么家族興旺。

        錢武軍落子的手在半空中微微一滯，忽然笑了起來，笑容中帶著一點遺憾。

        “不過，成為朋友倒還行。”寧凡懶得跟錢武軍說那些隱晦的話了，他直接明確開口，當朋友可以，但是加入錢家什么的那就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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