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一陣細碎的金屬相撞的聲音后, 吱呀一聲,大門推開,里面院子干干凈凈的, 看得出, 之前細心打掃過。21ggd
關月掃了一眼房子,沒有往二進院走,她給顧隨使了個眼色。
顧隨往前走了幾步,推開右手邊的一道門,一個十五六歲的小男生靠在墻邊, 警惕地盯著他們。
顧隨:“出來吧,追你的人已經走了。”
他很猶豫, 靠著墻角不動。
關月瞟了他一眼:“這是我的房子。”
關月說了那句, 他這才慢慢地, 一步步走出來。
走到門邊,光線好一點,才看清楚他的臉, 一雙桃花眼, 鼻子挺拔,長得不錯嘛。
關月看了一眼他的腿:“剛才翻墻把腿摔著了吧。”
雖然他極力掩飾, 關月還是發現他剛才走路的時候,腳一拐一拐的。
顧隨:“你叫什么名字?”
“秦烈。”
來都來了, 關月叫他進去。二進院子構造也不復雜,顧隨去里面轉了一圈,臥室里面放了被褥, 廚房里面也放了簡單的廚具, 顧隨燒了一鍋開水。
顧隨燒水的時候, 關月已經檢查過他的腿了, 那么高的墻摔下來,腿就摔了個烏青,腳踝問題比較嚴重,已經腫起來了。
關月從兜里掏出銀針,給他扎了幾針,消腫還要一會兒。
顧隨提著一壺水出來,另外一只還拿著三個杯子,他先給關月倒了一杯,又給秦烈倒了一杯,遞到他手里。
秦烈端著熱水:“謝謝。”
關月吹著熱水,好奇地問了一句:“你這是怎么回事?”
秦烈悶不吭聲。
關月哼哼一聲:“好心沒好報,問一聲都不行。”
秦烈抬頭看了關月一眼,又低下頭:“能問,其實也沒什么。”
也不是什么新鮮故事,秦烈祖上做過生意,前幾年動亂不是被查了嘛,但是他爸媽早年出了事故,人早就沒了,家里也敗了,秦家就剩下他和他年邁的奶奶。
前段時間,秦烈奶奶也去世了,家里沒有長輩,他還在讀高中,他舅舅那邊就起了心思,想占他們家老房子。
秦烈他們家的房子破舊得很,也不是什么好房子,關鍵是位置好,地方也寬敞,在這里修一座房子起來,多好的事兒。
秦烈他舅舅兩年前舉報了一個反動分子,加入了革委,認識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有的是辦法整治人。
秦烈沒人幫忙,也反抗不了,就想進城舉報他舅舅,結果被他舅舅的兒子發現了,就一直追他,他無路可走,才跑到這里來。
反正,就還挺慘的。
秦烈眼睛都紅了,扭開頭擦了一下眼睛,生怕人看見。
關月看了顧隨一眼,這個怎么搞?
顧隨輕言細語地對秦烈說:“你把你家地址,還有你舅舅的名字告訴我,我找人幫你打聽一下,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肯定不會讓你受欺負。你說你讀高二了,過完年夏天就畢業了,到時候你找個工作,以后結婚生子也不是難事。”
秦烈:“謝謝你幫我,但是,我沒什么好感謝你的。”
顧隨輕聲笑了:“不用感謝我們,你就當我們日行一善吧。”
關月:“你現在腳扭了,暫時不要到處跑,我們家房子寬敞,你先在這里住兩天,不要不好意思。”
秦烈:“謝謝。”
顧隨和關月就是先過來看看,一會兒還要回去,顧隨跟秦烈交代了一下,住就住在東廂房,吃飯的話廚房里面有米面,隨便他吃。
他腳扭了走不快,慢慢走去廚房給自己做頓飯也不難。
顧隨和關月從院子里出來,從外面鎖上門。
關月:“你打算怎么幫秦烈?”
顧隨牽著她的手:“讓我哥去,他認識的人多,還有今天接我們的那個王澤,他們一直在北京住著,這些事他們更明白怎么處理。”
關月笑著說:“你厲害了,人情你領了,事情讓你哥去辦。”
顧隨扯了一下她的辮子:“胡說什么呢。”
“哎呀,你別扯,都弄亂了。”關月揮開他的手。
“你這辮子就這樣,扯不扯都是亂的。”
關月瞪了他一眼;“只會說,你那么厲害,你怎么不給我編辮子?”
在大青山的時候,關月的頭發很少扎,一直都是披散在肩頭。整個療養院那么多女護士和女醫生,就她一個人不編辮子。
顧隨又扯了一下她辮子:“我這究竟是處對象呢,還是養女兒?嗯?”
關月臉上一紅:“你走開,不想跟你說話。”
顧隨笑出了聲:“別生氣,回去我跟我媽說,晚上吃了晚飯我們就住過來。”
“還是我一個人住過來吧,你在家好好陪陪你爸媽。”
“沒關系,白天有的是時間陪。”
他們家三間臥室,他的臥室給關月住,他和他哥擠一下也行,但是關月的性子,估計住得不會太舒服。
家屬院的房子,本來樓板就薄,樓上樓下前后左右都住了人,沒有噪音是不可能的。可能是因為異能的關系,關月五感比一般人敏銳一些。沒有選擇就算了,明明有更好的地方住,讓關月在家屬院里將就著,他舍不得。
這個時候時間還早,他們也不著急回去,顧隨帶著她去百貨大樓看看,這里的物資供應比青山縣那邊更充足一些。
療養院那邊給的票券多,他們平時沒地方花,存了好多,正好這次多花一點。
在關月眼里,這里一切都是復古的,百貨大樓里面賣的吃的穿的用的,她都很感興趣,但也就是看看,她沒想買。
顧隨:“一件想買的都沒有?”
關月搖搖頭,看看就行了,她現在又不缺東西。
手里有一些布票要過期了,顧隨買了厚厚一卷布帶回去。
等到五點多鐘,兩人去小巷子里逛了一圈出來,手里提著三條魚,兩斤肉,還有一些蔬菜。
他們回到家的時候,顧辭睡醒了,打了個哈欠:“你們上哪兒買這么多東西?”
張麗敏也才剛回來:“就是,你們上哪兒買的?我趕去水庫忙活了這么久,就買到一條魚,還只有一斤多。”
關月他們提回來的三條魚,最小的那一條也有三四斤。
顧隨:“就是運氣好碰上了,就買了。”
顧辭:“黑市買的?”
張麗敏拍了顧辭一巴掌:“不能小聲點?生怕別人聽不見是不是?”
顧辭揉了一下胳膊:“門關著呢,我說了人家也聽不見。”
這時候,響起了敲門聲。
張麗敏瞪了顧辭一眼,小聲說:“一會兒再給你算賬。”
顧隨趕緊把手里的東西送到廚房去。
門一打開,不是鄰居,是顧景德回來了。
張麗敏一把把他拉回來:“今天準點兒下班了?”
顧景德點點頭,一邊進門,一邊把脖子上的圍巾拿下來。
“爸,回來啦!”
顧景德一抬頭,看到兩個兒子回來了,還帶著一個小姑娘,他馬上反應過來,這就是關月了。
向來在兒子面前比較嚴肅的顧景德,看到關月就笑起來:“你就是關月吧,你從南方過來,冷不冷?”
關月笑著搖搖頭:“不冷,謝謝叔叔關心。”
顧辭又不高興了:“怎么不問問你大兒子冷不冷?我待的南方就不是南方了?”
顧景德笑著打量兒子:“你這兩年過得好吧,身體好不好?”
爸爸語氣這么好,顧辭還有點不習慣:“哈哈,挺好的吧,之前受過一次傷,關月給我把身體調理好了,我感覺我現在的身體跟十幾歲的時候都差不多。”
“那就好。”
顧景德笑著跟關月道謝,關月說:“叔叔不用客氣,顧隨也很照顧我。”
顧景德這才跟顧隨說:“你比你哥強,還會做飯,挺好。”
顧辭白了顧隨一眼,哼哼唧唧道:“我不會做飯也能找到媳婦兒。”
張麗敏笑話他:“那你倒是找一個回來給媽看看。”
顧辭岔開話題:“哎呀,說我干什么,快看看關月給你們送的禮物,中午都沒拆,就等咱爸回來一起拆。”
一個袋子里面裝的肉中午就已經拿出來了,另外一個袋子里面裝的都是給顧隨爸媽的衣裳,選的都是簡單樸實又質量好的。
給顧隨媽媽的衣服里面,最顯眼是一件暗紅色的大衣,中長款的,張麗敏一眼就看上了:“喲,真抬氣色。”
張麗敏迫不及待地試穿了一下,剛好合身。
關月看了顧隨一眼:“阿姨喜歡就成,這一件是顧隨選的。”
張麗敏滿臉喜色:“那是你托你師傅送過來的,可不能讓他領功。”
顧景德有一件藏藍色的大衣,也是中長款,厚實得很。
顧景德跟關月說:“我們是男方,都還沒給你師傅送過什么像樣的東西,就收了你們家這么厚的禮物,真是……”
顧辭嘖一聲:“瞎客氣啥,關月給你們就收著,咱媽不是有好幾箱子嫁妝嗎?送一箱子給關月,這就算給了見面禮了。”
“用你說,早就給關月準備好了。我跟你說,你要再不找個對象,我把東西都給關月了,你媳婦兒可就沒有了。”
顧辭翹起二郎腿:“沒有就沒有唄,你就給關月吧,我不嫉妒。”
張麗敏笑了起來:“你嫉妒我也不給你。”
一家人說說笑笑,吃了晚飯,關月收到兩個厚實的大紅包,還有一個精致的木箱子。
張麗敏:“這是阿姨和叔叔給你的見面禮,都收著,別推辭。”
顧隨把東西從關月手里接過來:“我幫你拿著,太重。”
關月好笑地看了顧隨一眼:“那你拿著吧。”
顧隨要帶關月去四合院住,張麗敏也沒說什么:“早上過來吃飯嗎?”
顧隨:“早上我們就不過來了,中午再過來。”
張麗敏:“你們小年輕早上喜歡睡懶覺,我也不說你們,但是早飯還是要記得吃啊。”
顧隨點點頭:“爸媽,我先走了。”
走之前,顧隨給顧辭使了個眼色,顧辭也站起來:“哎喲,晚上吃得太飽了,我出去溜溜。”
張麗敏:“出門衣裳穿厚一點。”
顧辭:“知道了!”
三人出門,走到家屬院外面,顧隨才說了秦烈的事情:“你幫個忙,小孩兒挺不容易的。”
顧辭冷笑:“有時候啊,這些有血脈親緣的親戚,真不如外面隨便認識的一個朋友。”
顧隨:“還好小孩兒年紀不小了,等成年就好了。”
秦烈雖然說話不多,但是顧隨有一種感覺,這小孩兒不是那種唯唯諾諾的性子。
顧辭:“我知道了,明天我去你們那兒一趟。”
顧隨:“別讓爸媽知道。”
“嗯嗯,走吧。”
此刻,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下來了,不怕人看見,顧隨牽著關月的手沒松開。
去四合院的路上,天上紛紛揚揚飄起了雪,一仰頭,一片雪落在眼皮上,冰了一下,又化了。
顧隨擦掉她眼皮上的那滴水:“有雨傘嗎?”
關月點點頭,悄悄拿出一把超大的黑色雨傘。
顧隨撐開傘,關月挽著他的臂彎,兩人慢慢走回家。
走到巷子里頭,就能聽到周圍院子里隱隱約約傳來小孩兒的笑聲,大人們的說話聲。
嘴里呼出一口白氣,關月扭頭看顧隨,笑著說:“有套院子挺好的。”
顧隨嗯了一聲,摸了一下她的手:“還挺暖和。”
關月笑了,一偏頭,靠著他的肩膀:“心里也挺暖和的。”
顧隨翹起嘴角:“喜歡我爸媽嗎?”
“喜歡。”
不打聽她的私事,態度親切又溫和,距離感恰到好處。
關月知道,能有今天這樣舒服的會面,是顧隨努力了好久的成果。
關月:“其實,我也沒有那么社恐。”
“什么叫社恐?”
“嗯,就是不喜歡和人交流。”
顧隨輕輕嗯了一聲:“我知道。”
他知道她不社恐,某種程度上,還是非常知道如何和人相處的那種人。
但是,他知道,她不喜歡。
如果有選擇,她更愿意一個人待著。
他以前總是鼓勵她下山,后來,因為他或者其他原因,很多人找上她,她下山了,他又心疼。
他只想她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即使是他的爸媽,他也不希望她忍著。
兩人靠得緊緊的,關月把手揣他兜里:“你懷里也好暖和啊。”
顧隨淡淡一笑:“到了,鑰匙給我開門。”
關月把鑰匙掏出來:“我來。”
聽到外面的動靜,秦烈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門。
顧隨看見了:“你睡吧。”
秦烈點點頭,把門關上。
顧隨他媽把院子收拾了一遍,但是只有兩間屋鋪了床,一間是東廂房,給秦烈睡了。還有一間就是正房。
顧隨:“你等等,我去燒炕。”
“燒炕怎么燒?”
“想去看看嗎?”
“想。”
燒炕沒什么看頭,就是燒火嘛,床就跟平底鍋一樣,烤熱了就能睡。
關月跑回屋里,摸到床熱了,推開窗戶喊了一聲:“別燒了,熱了。”
顧隨:“好,我知道了。”
顧隨往里面又塞了幾塊煤,才去洗手。洗完手,去廚房燒了一壺水,端進去,兩人洗臉洗腳。
洗漱完,關月從玉佩空間里面拿了兩床被子出來,在炕上鋪好。
關月:“這是給你的。”
顧隨當作沒聽明白,抱起他媽準備的那兩床被子:“你早點睡,我去秦烈那里。”
關月不讓,抱住他的腰:“不準去。”
“不去我睡哪里?”
“睡我這里。”
“別鬧,時間不早了,你早點睡。”
關月就是不讓:“這個炕這么寬,難道還睡不下兩個人?”
顧隨嘆氣,這小祖宗又要折磨他。
“秦烈那里的炕也很寬。”
關月直接把他手里的被子搶回來,往炕上一扔,一把推倒顧隨,顧隨仰頭倒在炕上。
關月小碎步跑去把大門關上:“反正不準走。”
顧隨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又躺了下去:“行,你不要后悔就成。”
“不管誰后悔,我反正不后悔。”
重新把被子鋪好,墊的蓋的都放好,一床在炕頭,一床在炕梢,中間隔著老遠的距離。
關月摸了一把炕梢的位置:“你那邊還是冷的,你躲我那么遠干什么?把被子拖過來。”
“等一會兒就暖和了。”
關月雙手叉腰:“不行。”
最后,顧隨只得把被子拖過去。
關月還嫌不滿意,直接把被子拖到她旁邊。
顧隨捏著她的鼻子:“現在滿意了?”
關月滿意地點點頭:“睡吧。”
睡在東廂的秦烈,窗戶推開一條縫透氣,他隱隱約約聽到正房那邊的說話聲,過了一會兒,又沒有了。
他望著房頂,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房屋里的燈光熄了,外面的雪越下越大。
第一次睡炕的關月,還不知道炕頭的厲害,開始睡上去的時候,只覺得真暖和,睡了一會兒之后,背上都開始冒汗。
她半夢半醒間,在被窩里脫衣裳,脫掉的衣裳從被窩里甩出來,蓋到顧隨的頭上。
顧隨被驚醒,拿掉蓋在腦袋上又薄又軟的衣裳。
他撐起身,外面的白雪和朦朧的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一點光,他看到她白嫩嫩的腿從被窩里伸出來了。
顧隨扯了一下她的被子,把她的腿蓋上。
關月熱啊,皺眉,迷迷糊糊間,又把腿伸出來。
顧隨只得又幫她拖了一下被子。
關月熱得煩躁,腦袋從枕頭上滾下來,往顧隨那邊滾了一圈,直接半個身子都在外面。
顧隨又幫她拖被子。
關月怒了,怎么還這么熱,直接又滾了一圈,整個人都滾出被子了,兩條白嫩嫩的腿,一條搭在她的床鋪上,一條搭在顧隨的床鋪上。
關月只穿著一身短袖的睡衣,身上沒有被子,冷得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顧隨眼睛落在她的腿上,這臭丫頭睡覺這么不老實,以前一個人的時候,怎么就沒生病呢。
關月覺得冷了,又滾了一圈,這一次,徹底滾到顧隨的床鋪上。
她趴在被子上,還是覺得冷,自覺地鉆進他的被窩,縮到他的懷里,眉頭一下舒展開來。
摟著軟乎乎的小姑娘,顧隨額角冒汗。
這時候,關月還覺得睡姿不夠舒服,一轉身,撲到顧隨的懷里,一條腿搭在顧隨的腿上,蹭了蹭,這下就好了。
她好了,顧隨感覺非常不好。顧隨忍了好一會兒,估計她睡實了,撐起身,捏了一下她的臉頰:“你真是上天派來收拾我的。”
關月一巴掌打開他的手,在他胸前蹭了蹭,繼續睡。
她睡得著,顧隨卻睡不著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關月擦擦眼睛,怎么感覺不對勁。
她身上的被子,怎么換成顧隨的?
還有,她不是睡在炕頭嗎?現在她怎么睡在中間?
她扭頭往后一看,她的被子在后面。
關月撐起來,大聲喊:“顧隨!”
顧隨在做早飯,手上都是水,趕忙跑過來:“怎么了?”
“你說怎么了?我怎么睡在你被窩里?”
顧隨簡直咬牙切齒:“你說呢?欺負了我一晚上,你還好意思問我?”
昨晚上她占了他的被窩,他就把她的被窩挪到炕尾自己睡。
關月只覺得昨晚上睡得特別香,什么都不記得。
不對,模模糊糊的,她記得好像有點熱,她滾了一下。
難道就那一會兒,她就把他被窩占了?
關月嘿嘿一笑,伸手去拉他:“對不起嘛。”
“別撒嬌,起床吃飯了。”
顧隨扭身就走,關月反應過來,不對啊!
“顧隨你回來。”
“你又怎么了?”
關月從被窩里爬起來,跪在炕上,雙手纏著他的脖子。
小丫頭氣勢洶洶的:“我都跑你被窩了,你還丟下我跑了。”
顧隨一肚子火氣,現在算是徹底被她這句話點燃了,直接摁倒她,撲倒在她身上,雙手捧著她的臉,狠狠親了下去。
關月掙扎,顧隨直接打開她的腿,放在他腰側,把她壓制得死死的。
關月被親的臉色緋紅,哼哼唧唧半天,都找不到說話的機會。
因為,她一張口,就被他往死里親!
越親越不對勁,顧隨低聲□□了一聲,關月嚇得連掙扎都不敢掙扎了,原本纏在他腰上一雙細長白嫩的腿,默默地退開。
顧隨終于抬起頭,手指捏著她的下巴,聲音沙啞著:“還來嗎?”
關月連忙搖頭:“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顧隨哼笑一聲,又重重地親了她一口,才放開她,轉身出門。
此刻,他還記得把門關上。
關月滾進被窩,把自己埋起來,一根頭發絲兒都沒露出來。
過了一會兒,一條棉被在炕上滾過來,滾過去!
“出來吃飯!”
慫兮兮的關月,腦袋從被窩里伸出來,軟綿綿地哦了一聲。
秦烈已經起床了,一張圓桌子,他坐在顧隨對面。
關月想坐在秦烈旁邊,顧隨看了她一眼,小慫貨又乖乖地坐在他右手邊。
一碗小米粥放到她面前:“吃了。”
關月端起碗吃飯,瞟了他一眼,今天怎么這么兇?
什么都不知道的秦烈,吃完飯也不敢走,更不敢說話。
顧隨知道他留在這里干什么:“你自己慢慢走回房間休息,不用你洗碗。”
秦烈松了一口氣,趕緊走了。
關月悄悄拉了一下顧隨的衣擺:“還在生氣嗎?”
顧隨沒搭理她,給她剝了一個雞蛋。
關月:“別生氣唄,我錯了。”
顧隨還是沒給她好臉:“你怎么會有錯。”
關月連忙點頭:“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顧隨冷冷看了她一眼:“雞蛋涼了。”
關月趕緊三兩口把雞蛋吃了,吃得太急,噎住了。
“喝口水。”
一口水喝下去,媽呀,呼吸總算順暢了。
關月被一口雞蛋噎得眼淚都出來了,還沒忘記問他:“你還生氣不?”
顧隨嘆氣,他哪還敢生氣:“吃小米粥。”
關月笑了:“我要小咸菜。”
顧隨:“這里沒有小咸菜,你先將就著吃點兒,一會兒我們出去買。”
“嗯。”
鬧一場,莫名其妙地又好了,吃完早飯,兩人湊一起有說有笑的。
等到十點多鐘,聽到敲門聲,顧隨站起來去開門,他哥來了,還有他哥的朋友王澤也來了。
顧辭:“你們昨天收留的那個小朋友呢?”
顧隨:“在屋里。”
“叫出來,我們現在去他家。”
“他昨天翻墻的時候腳扭了,走不了遠路。”
“沒事兒,王澤開著車。”
秦烈被叫出來,顧隨介紹完人之后,秦烈就跟著顧辭走了。
顧辭:“媽叫你們兩個中午記得回家吃飯。”
“知道了。”
秦烈走了,家里就他們兩個,關月直接坐他身上,顧隨摟著她的腰:“又要作妖?”
關月親了他一下:“不作妖,就是想和你挨近一點。”
顧隨嘴角都翹起來了。
關月:“你早上霸氣側漏,好有魅力!”
“你不是說我兇你嗎?”
關月湊到他耳邊,小聲問他:“你那時候是不是想了?”
顧隨手臂收緊,兩人貼得緊緊的。
關月得意地笑:“我就知道。”
顧隨把她放地上:“別在家待了,家里待不住,我帶你去公園轉一轉。”
“哪個公園?”
“隨便哪個公園。”出門就成。
再待在家里,他不是憋死就是被她氣死,關鍵的問題,他還拿她沒辦法。
這個時候,不管大小公園都很熱鬧,特別是公園里有湖的地方。凍得硬硬的湖面上,男男女女,大人小孩兒,穿著溜冰鞋在冰面上晃悠著,有意思極了。
關月想去:“你教我。”
顧隨給了兩毛錢租好鞋子,給她穿好,牽著她慢慢進去。
顧隨:“慢一點,不著急。”
關月拉著他的手,一點點地挪進去。
進去后,關月不敢松手,顧隨就拉著她,帶著她在湖面上轉圈。
關月樂得哈哈大笑,真刺激。
她高興,他也高興:“嘴巴閉起來,喝太多冷風會肚子疼。”
關月:“好,你往那邊滑,那邊沒人。”
顧隨拉著她,越滑越遠,兩人一個穿著白色的大衣,一個穿著黑色的大衣,手牽著手,遠遠看過去,真是配一臉。
關月玩高興了:“咱們明天再來。”
“行,明天來。”
這會兒時間不早了,兩人要回去吃飯。
回去也沒空著手回去,顧隨提著一大袋餅干和麥乳精,都是路過副食品店的時候買的。
沒幾天就要過年了,這兩天他們就要走親戚,幫過他們家的那些叔叔伯伯,都要去拜訪一下。
關月:“我也去嗎?”
顧隨:“你想去嗎?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關月想了想:“和你們家親近的我就去,一般關系的我就不去。”
顧隨捏著她的手:“不用勉強自己的。”
“不勉強,反正也就見這么一次,下一次見面還不知道什么時候。”
“我們結婚的時候。”
“咱們結婚在北京辦?”
“你想在哪里辦?”
關月其實無所謂,因為她只有一個親近的人,就是她師傅,只要師傅能來北京,他們在哪里辦婚禮都無所謂。
顧隨:“咱們在清溪村辦也行,到時候讓爸媽去我們那里看看。”
顧隨覺得,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應該會在清溪村待很久。讓爸媽看看他現在的工作環境,也省得他們擔心。
兩人回到家,飯已經煮熟了,顧隨的媽媽正在炒菜。
敲門進去,張麗敏看到他手里的東西:“怎么買這么多?”
顧隨把東西放在桌上:“我們不是要去白叔叔、李伯伯他們家拜年嗎?順手先買回來,到時候直接提著去。”
張麗敏:“那你跟我說,我去買不就好了。”
顧隨笑了:“您還心疼我的錢啊?療養院那邊工資高待遇好,我一個月都不見得進一趟城,存了好多票都沒地方用,我還說分一些給你們。”
張麗敏堅決不要:“你們自己留著,到時候給人換糧票換雞蛋吃也行。”
顧隨:“療養院附近的社員用糧食和關月換藥丸子,每年藥丸子換來的糧食我們兩個都吃不完。今年秋收送來的糧食我們都只要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送食堂去了。”
張麗敏笑著跟關月說:“他整天吃你的喝你的,我聽說住的房子也是你的,你和他處對象可吃虧了吧。”
關月哈哈一笑:“吃虧也不至于。”
顧隨笑著看了關月一眼:“怎么說話呢?什么叫吃虧也不至于?”
“好啦好啦,我說錯了,我們兩個處對象,我最占便宜行不行?”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張麗敏看著他們,心頭也高興,兩個人心在一處呢,以后啊,日子才能往好的過。
吃了午飯之后,關月說想睡覺,張麗敏讓她去顧隨房間里睡一會兒。
顧隨進去,給她鋪好床,出來的時候還記得關好門。
張麗敏泡了一壺茶,坐在沙發那里,笑盈盈地看著他。
“你呀,比你爸還細心。”
顧隨在他媽媽右手邊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關月對生活中的事比較隨意,我總怕她照顧不好自己。”
張麗敏翹起嘴角,這就是有感情了。
“你在那邊過得好不好?”
“好,日子過得特別清凈,有時候關月鬧騰一下,也挺有意思。”說著,顧隨笑了起來。
母子兩人,一壺清茶,相對而坐,聊了一下午。
等到四點多鐘,顧辭回來了。
顧隨:“喲,你們兩個喝茶呀?給我也來一杯,渴死我了。”
顧隨給他倒了一杯茶:“秦烈那個小孩兒怎么樣了?”
茶的溫度剛好,顧辭一口干了。
“解決了,他那個舅舅真不是人!想占人家房子不說,還去給他報名,想把他送到新疆農場去,幸好碰到你們,要不小孩兒一輩子就完了。”
張麗敏:“秦烈是誰?”
哦豁,暴露了。顧辭趕緊給顧隨使眼色。
張麗敏;“你們兩個少打馬虎眼兒,跟我說清楚。”
顧隨:“也不是什么大事兒,昨天碰到一個受傷的小孩兒,被他舅舅搶占家產,追得無路可逃,跑進了四合院,我們就順手幫了一下。”
“他舅舅是干什么的,你們可別惹禍啊!”
顧辭:“就是一個地痞流氓,啥也不是,我都沒出頭,王澤找了個人就解決了。”
張麗敏皺眉:“雖然碰上這種情況,不該視而不見,但是你們也要考慮好,量力而行,別把自己搭進去了,咱們家能坐在一起過年不容易。”
顧隨:“媽,你別擔心,以前那些事情肯定不會發生了。”
顧辭看到桌上的幾罐麥乳精:“送給白叔他們的?”
顧隨點點頭:“什么時候去?”
“這個要看他們的時間了。而且,白叔他們家也不缺這些東西,只送這個缺點意思。”
關月推門出來:“我不是隨身帶了一些養生藥丸嗎?他們如果不介意大過年送他們藥,到時候就送這個。”
張麗敏連忙點頭:“這個又不是一般的藥,肯定不會介意。上次你們給我寄的養生丸效果好,我和你叔叔吃了身體特別舒服,也分了一些給顧隨的叔叔們,大家都挺喜歡。”
關月:“那你們怎么后來不問我們要?”
張麗敏:“這不是怕耽誤你們的時間嘛,你們平時工作那么忙。我們身體本來就不錯,吃不吃這些都行。”
顧隨:“媽,關月不是小氣的人,下次你們吃完了就跟我們說。”
關月:“對,不麻煩。”
大年二十六,有些放假早的單位已經開始休息了,顧景德帶著一家人去拜訪幫過他們的朋友。
他們送的禮物,在別人眼里,都算是貴禮了。
平常送禮可見的餅干、麥乳精都有,像是幫他們一家比較多的白叔,還另外加了一只風干的野雞,最貴重的就是關月做的養生丸。
這幾家親近的,關月也跟著去了,他們收到禮后,臉都笑爛了,對關月態度特別和藹。
這個時候,關月才知道,顧隨的這位白叔叔,和外交部有點關系,關月的大名,他早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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