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小说网 - 无弹窗无广告小说在线阅读

大眾小說網 > 厭明日 > 第7章 厭起

第7章 厭起


守門衙衛見兩人上前而來,出手攔住,剛要詢問何事就被打斷了。木嬤嬤從手袖中拿出一枚白鶴圓環玉佩,板言正色道:“我們要見何信何大人,我們是從京城來的,這玉佩你們大人見過,拿著這玉佩速去與你們大人相看,他定然知道我們是誰。”

        守門衙衛聽見是京城來的,立刻去了臉上的兇勢,見來人打扮不俗,又見玉佩上刻的是白鶴,考慮了會兒才道:“如此,我拿玉佩進去見我們大人,二位請稍等片刻吧。”

        木嬤嬤拿出幾兩銀子給了衙衛:“好的,還煩衙官速去。”

        守門衙衛收了錢,臉色溫和了起來,“我就去,稍等。”立馬跑進去通報了。

        不過多久,那位衙門守衛便回來了,他身前還走了位三十左右的男子,身著官服,頭頂紗帽,應是何信了。

        何信手握著白鶴圓環玉佩,似有些不敢相信,他瞧見了厭司似,打量了幾眼,內心震憾不已,眼前的女子雙眼蒙紗,似乎是看不見,他小心翼翼問道:“是厭小姐嗎?”

        厭司似朝他俯身一禮,開口道:“何大人還記得我。”

        何信眼微微泛紅,“記得,記得,是厭老師的千金。小姐孩童時,本官當時是厭老師的學生,與小姐有過幾面之緣。那時本官還與小姐對弈過,不過小姐聰明智慧,本官還不敵呢。”

        又想起什么,“小姐你的眼睛”

        厭司似知道定會問到此上,微微傷感說:“受了些傷,眼睛有些不適。”

        “原來如此啊,快快快,請進,我們進屋聊。”何信作請的姿勢。

        厭司似點頭,兩人跟著他一起進了衙門,繞過前大堂,去了后院一處大廳坐下。

        何信歸還了那玉佩,問起心中疑問:“本官冒昧問一句,不知厭小姐為何出現在藜城,厭老師可隨行了?”

        厭司似回道:“說來復雜,如今我在藜城定居,家父沒有隨來。今日來拜訪是聽說藜城的縣官是位故人,故來叨擾。”

        “哦這樣啊,還是本官的榮幸,小姐竟還記得本官,還登門拜訪,本官內心是激動不已啊。”何信激動說道,差點要跪地拜上一拜。

        厭司似微微一笑,“不知何大人近來可好?”

        “甚好,不知厭老師身體如何?”何信笑瞇瞇的,讓人莫名的有親近感,不過厭司似看不見,盡管他人臉上如何友善,她不用眼觀用心觀。

        “家父一切安康。”不過她也未久見著父親了,因為父親已棄了她。

        提到父親厭司似情緒有些失控,很快她收了起來,正了臉色道:“何大人,我有一事相說。”

        何大人屏蔽了左右,此時大堂只剩三人,木嬤嬤眼觀鼻鼻觀心站在厭司似身后,一聲不作,像個擺設。

        厭司似開門見山,“我從京城南下而來,還算太平,不過臨近藜城卻遭遇了不測,路上竟有些許兇盜草莽之徒。我聽得藜城百姓所言,何大人親待百姓如子,公平廉正,一心所撲百姓安康,故我來提醒大人,是否要防范些?”

        何信一手握拳拍掌,一臉擔憂道:“這可是大事啊,如今藜城無主,本官身為藜城的縣官,自然要盡心守護藜城,聽小姐此話,本官一時心惶不已,本官就怕這些啊,百姓們剛得幾日好日子,這……唉,著實頭疼。”

        “何大人心系百姓,是乃藜城之福啊,有何大人的心庇護之下,藜城定會安然無恙。”厭司似是故意說藜城之外有動亂,其實根本沒有什么兇盜草莽之徒,她如此說是為了讓何信加強藜城防線,如今藜城無城主,所以城中的權職皆由何信掌握,那么藜城這城門關卡的嚴密必須得何信出手。至于何信信否,不重要了,他會看著父親的面上,幫上一把。

        藜城雖無厭司似口中的動亂,但京城會來不少人,倒不至于全是泡影。

        “欸此乃為官之責。如今得知此劣事,本官會做出相宜之法,保護藜城中人。”何信眼神無比堅定。

        讓厭司似感嘆,藜城百姓得了個好廟啊。

        她起身朝何信一禮是為感謝之意,“大人清明。”

        “小姐客氣了,此乃應當。”何大人擺了擺手,又笑道:“如今已到午時,不知小姐可賞臉在府上用膳?”

        厭司似回絕了,“我還要置辦些東西,就不叨擾了,來時讓木嬤嬤備了些禮,還請大人收下。”

        木嬤嬤默聲地奉上了禮盒。

        何大人立馬驚起,連忙拒絕,“這如何使得,小姐乃是厭丞相的千金更是本官老師的女兒,如何使得小姐之禮,不合禮數。”

        你身后是丞相,而且丞相又是我老師,我是個小官,是學生,這我收了,不是打丞相的臉嗎?

        “小輩心意,還望不嫌棄。”厭司似知道他的顧慮。

        何信只好作罷,“小姐有禮了。”又問:“不知小姐在何處定居?”

        “就在城中西處的住宅坊處。”厭司似只知道那地方靠近瘋人巷,她不直言自己住處,是因為他還不能完全相信這人。

        棲地安寧,實在不想再被打擾。這也是她來此的原因,能得何信幫助,這日子能安寧不少。

        厭司似又想起那茶老板來,“對了,何大人,昨日官府在城西抓的犯人是犯了何罪,如今城中議論紛紛,似乎有些冤情,我住在城西,聽這事鬧得可大了。”

        何信皺起眉頭,一臉不知情的神色:“此事我盡然完全不知,昨日府衙沒有派遣人去城西啊。這是我失職了,感謝小姐提醒,本官這就去查清。”后又想起什么轉了話。

        厭司似告辭后帶著木嬤嬤出了縣衙,兩人相扶漫游地去了瘋人巷喝茶,而且兩人身后跟了個尾巴。

        此時瘋人巷茶棚只有樹子在,他上了茶,然后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盯著喝茶的兩個人。

        就這樣便是一個下午。

        樹子心中吐槽,這兩個人屁股是釘在這凳子上了嗎?喝了一下午還不走,要不是錢給得多,他早就催了,正想著,樹子被人喚了一下,身體一怔,這聲音是……轉頭看向一側,驚呼出聲:“遲子!你怎么出來!!!!”

        厭司似本閉上的眼睛慢慢睜開,可算是來了。思緒剛下,只聽得樹子一聲慘叫:“我去,你是個什么妖精!!!”樹子看見明遲的臉嚇得眼飛魂散的。

        明遲冷聲喝道:“你爺爺!”不過他說出來卻是“泥咽咽”的發音。

        樹子看著明遲半響說不出話來,此時明遲的臉腫起像豬頭一般,腫脹的臉頰上有幾處血黑的小洞。

        像是蛇咬過的傷痕。

        樹子圍著明遲,突然懂了,看著他的臉哭喪著罵了起來,“這幫混賬是不是對你用刑了,太毒了吧,遲子,你這樣怎么吸引女顧客啊,你現在這臉說是球都小了,活脫脫的大居唔唔”別悟我嘴,大豬頭!

        明遲瞟了一眼坐得正直規矩的女子,惡狠狠瞪了樹子一眼,要敢再說,我就割你舌頭!

        厭司似聞言黛眉微動,看來進去受了些磨難啊。

        木嬤嬤瞧了一眼明遲,往日沉穩的臉都有些破泄,這樣子,瞧著……著實忍不住……想笑。不過木嬤嬤是見過風浪的人,那一絲破泄很快縫住了,又變成了面無表情。

        明遲嫌棄推開了樹子,在厭司司對面坐下,忍著臉上的疼痛,不耐煩地瞪著她,舌頭有些麻木:“泥敢舌么賴的?”你干什么來的?

        因為臉腫得大,雙頰火辣辣,擠著舌頭,說話都不利索清楚了。

        厭司似聽著響動,正對面坐了個人,聽聲線知道是明遲,不過具體他說了什么,完全聽不清楚,驚訝地問:“什么?”你剛講了什么?這人進去竟然受了這么重的傷,連說話都不利索清楚了。

        明遲不耐煩心中罵道,死晦氣,不僅瞎了,還聾了!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問題。

        “窩水泥來來來蟄干干嗎!”明遲一字一板努力想講清,卻扯著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腫起的肉都隨之顫抖。

        厭司似聽他聲音含糊不清猶如一歲嬰兒學語一般,還好勉強聽懂了,她臉上浮現絲笑意淡淡道:“找你。”

        明遲看著她臉上的笑意,心想還好是個瞎子,他這幅鬼樣子真見不得人,心中又把柳紈绔拿出去咒罵一頓,后沒好氣問:“角窩干嘛?”

        “做交易。”依舊淡淡的語氣,很是平常,無伏無起。

        明遲還沒有作聲,樹子開口了:“好啊,做交易我們最在行了,你給錢就可以了,什么事我們都給你辦妥。”說著還拍了拍胸膛,以示保證。

        明遲剜了一眼他,多嘴。

        樹子嘴角扯了扯,識相地閉了嘴。

        明遲緊握著雙頰,麻木疼感,后對厭司似說了句還算清楚的話:“做什么?”

        “簡單,雇你保護我,且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在哪里住在哪,我知道這里只有你能辦到。”厭司似簡單說出自己的意圖。

        明遲想了想,晦人還挺識貨,知道他厲害,且這樣的人,錢最多了,于是無聲點了點頭,表示答應了。又覺得不對,她是個瞎子看不見,明遲手指點了點桌子,“好!”

        厭司似見其同意,松了口氣,還怕這人記仇,不肯幫她,還好他同意了。

        “你還好吧?”厭司似聽對方呼吸不暢,定是傷得不輕便問了一句。

        明遲碰了碰臉上的傷口,疼得出聲,“快屎了!”他要疼死了。這事歸根結底要從那天這個瞎子來喝茶說起,要不是她引來柳家那個紈绔,他不至于有機會打了那個死敗類。臭娘養的,爺明日一定弄死這個柳紈绔。

        “我現在要回去了,從現在開始我不想有人知道我任何蹤跡。還有一些事情在此不好商榷,去我那里再談,還有我那里有傷藥,醫制外傷的效果極佳,算是當作交易之禮了。”厭司似站起身說道,她以為明遲只是進獄受了懲罰,身上得了不少傷,哪知道明遲是被只無毒的蛇咬在了臉上,而且臉腫得都變形了,奇丑無比

        明遲聲音悶悶的,不低不高回了個“嗯”。

        木嬤嬤扶著厭司似,在她耳畔道:“人早就走了。”說的是跟她們去縣衙的尾巴。

        厭司似點了點頭會意。

        明遲給了樹子一個眼神,樹子收到便很快地把茶棚收拾好了。

        一切完畢,樹子對厭司似二人說:“我們現在送你們回去,為了掩人耳目,我們不走大門出城,從一處偏僻小路出去,所以你們路上不必多疑,只管跟我們走便是,我們既然做了交易,便會守信,二位放心。”在這些事上樹子從不拉胯,一本正經講了個全。

        厭司似二人也不扭捏,跟著他們后面走,不過速度并不快。

        路上明遲手癢對于臉上的傷不是輕輕一按就是用手指碰了碰,那傷口開始泛血了。

        手上沾了不少血痕,就特別想拿什么東西擦掉,可惜身上沒有什么可用作擦的東西,周圍打量了一圈,瞧見厭司似手中拽這一方絲巾,眼睛一亮。

        他走置厭司似身邊,厭司似感覺有人靠近微微不解,木嬤嬤則一臉警惕盯著他,仿佛他一干什么壞事,她就出手剁了他。

        “怎么了?”厭司似問,后皺了一下眉,她知道是誰,但這人身上的氣味著實有些難聞,臭味中還夾雜了些血腥味,她并不是嫌棄,只是一下子未適應,知道這人在牢房呆了一天一夜,自然好不到哪去。

        明遲看了一眼瞎子的臉,說:“沒什么。”后迅速把她手中的絲巾抽了出來,力道不重,卻速度很快,讓木嬤嬤都未作出反應,木嬤嬤正想開口斥人,他又自覺走開了些,隨后理所當然般出聲:“謝謝。”依舊口齒不清。

        厭司似:“……”

        她走路的步子明顯一頓,臉上不知作何表情。

        “喂,還我帕子,我沒說借你。”她有些惱了,這人怎么跟強盜似的,而且手巾乃是私密之物,哪能隨便讓人得了去。

        明遲拿絲巾擦了擦手,然后把絲巾圍在臉上,蒙住了比平時大了兩倍的臉,聽見有些惱意的話瞟了兩眼她,正經道:“所以謝謝。”

        他這不是說謝謝了嗎。

        厭司似木嬤嬤:“……”

        “還我!”厭司似聲音都高了些。

        “臟了,很臟,還臭,你還要嗎?”明遲漫不經心回她。

        厭司似作罷,雖然不知道他拿她的絲巾干了什么,但肯定是臟了,她聽見了擦拭的聲音,心中便不想要了,就當狗叼走了。

        “你用完了就丟掉!”

        明遲含糊不清回了個“嗯”聲。聞著絲巾上的香味,明遲心情好了不少,與晦人身上的氣味一致,挺好聞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這味道像是焊在她身上一般。

        一路上便沒什么動靜了,幾人趁著天色還未暮下從小路出了城。

        快到半俗村時,明遲發現自己忽略了個問題,晦人怎么知道他今天會從牢房中出去,難道是巧合?她不知道自己進了牢房,于是便在瘋人巷等著。

        明遲拉了拉樹子,兩人走在厭司似二人后面,明遲問:“我未回來之前,她今天來瘋人巷說了什么話或者問了什么話?”

        “說了。”樹子眨著眼睛,人家是瞎子又不是啞巴,不說話他怎么給她上茶。

        “說了什么。”明遲臉色不對勁。

        “一壺茶。”樹子道。

        明遲看了一眼樹子,他要得是這個答案嗎?他是不是問錯人了,不死心又問:“沒其他了嗎?”

        樹子搖了搖頭,一臉無辜樣:“沒有了,就這三個字,然后一直坐著安安靜靜喝茶,還有她身后那個中年婦女一臉嚴肅,沉默地坐在她旁邊一句話不說,像是個啞巴一樣。這兩人一坐就是一下午,我都覺得她們屁股是不是黏在凳子上面了,直到你來了,她們才說話,原來她們是找我們做交易啊。”

        明遲氣結,這人有用的話不抓,廢話一大堆。

        沒得到任何結果,自己更加煩悶,為何他才進去了一天就被放了,樹子說他早上去擊鼓鳴冤還是被拖走了,表明這事并沒有成功,那死裝聾的縣官不裝了?

        到了厭生院,明遲打量了一番,上次來是晚上,黑燈瞎火,這院子還真沒瞧清,如今一看仿佛進了……花園子或說是草園子,哦還是樹園子。

        風一吹,院子里的香味漫天飛舞,明遲看著那一朵朵白花,和某人真似,白里白氣的。也難怪某人是它的主人呢。

        樹子仿若進了新世界,眼睛都舍不得眨,看了幾圈,他的惡趣味上來了:“這滿地的花真想……踩上幾腳。”

        明遲用手指給了他一彈,低聲道:“安靜點,我們是接單來的,別嚇著人家。”

        新煙剛做好飯菜,便瞧見小姐回來了,笑著迎了上去,“小姐嬤嬤回來了。”

        “嗯,你去我房中拿瓶傷藥來。”厭司似一路走得艱辛,到院子里便坐下了,雖然有木嬤嬤扶持著,但自己未瞧著路很是困難順暢行走,磕磕絆絆總是有的。

        新煙也瞧見了后面兩人,應該是小姐的客人,不過兩人的長得……一言難盡,看了幾眼便進了屋去。

        明遲也隨意坐下了,他知道厭司似還有一些話要說,或者是有一些事要交代。


  (https://www.dzxsw.cc/book/12992036/32975311.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