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喬松站在星船上看著下面來往的蟲族,這次前來蟲族的任務醫學會里都推三阻四的,推來推去最后落到了他的頭上。
沒人愿意來蟲族,千年前雄蟲一事導致現在的蟲族很排外。
蟲族好戰并且對其他種族沒有絲毫憐憫之心,再加上他們能橫穿宇宙的體質對于人類來說太過天方夜譚。
蟲族,宇宙中公認的最不能惹的種族。
喬松會接下這個任務純粹是對蟲族的好奇,這可是難得一次接觸蟲族的機會,甚至還能接觸到那極其稀少珍貴的雄蟲,他認為任何學醫的都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他到現在都想不明白那些推三阻四因為一點危險就不愿來的同事是什么想法。
從星船上下來見到了來接自己的蟲族,喬松緩緩抬頭看著面前的雌蟲,身高一米九七自認為很高的他此時沉默得有些詭異。
這高得有點過分了吧?
他好像只有這個蟲族的手肘高?
他記得他家那個只有七歲的侄子差不多也有他手肘高,那這個雌蟲看他的角度不就跟他看自家侄子一樣嗎?
………………
艾爾罕莊園門口,幾次前來都被拒絕進入的艾爾罕臧世因為這次帶來了一個人類醫生而被允許進入。
兩人坐了一段時間的飛行器后來到主樓,在這里喬松一次性見到了兩個雄蟲。
他仔細打量著面前這個雄蟲,與雌蟲不同的是雄蟲臉上沒有那種神秘且具有美感的蟲紋,其余的外形身高都差不多。
這位雄蟲的精神力一定很高,因為對上那雙帶著慵懶意味的打量眼神時,連他都會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喬松舌尖抵了抵牙根心里一哂,這可真是少見呀!
“啊呀~”
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來,他的視線下移落到了被高大雄蟲抱著的小雄蟲身上,剛剛打量艾爾罕德拉時太專注以至于他還沒發現這里還有個小雄蟲。
小雄崽皮膚白嫩,圓圓的臉頰兩邊有兩坨微微下垂的奶膘,紅紅的小嘴嘟著,湛藍色的眼眸里有著好奇和笑意。
喬松是專治兒科的醫生,十年來見過數不清的小孩,在他見過的孩子里眼前這個雄崽的可愛程度能排得上前三位。
他像是自光芒之中誕生的,有著白皙的膚色,湛藍的眼眸,黑色的絨發,看著他的瞬間喬松一直刺痛干渴的意識海終于得到了些微的救贖。
這就是雄蟲對于精神狂化的壓制嗎?
喬松的眸色起了些微的變化,在觸到艾爾罕德拉意味不明的眼神時他所有的情緒都在那一刻歸于沉寂。
他屏蔽了自己所有的情緒,因為眼前這個雄蟲能輕易的窺探到他的內心。
他不能在他面前對任何雄蟲尤其是眼前這個小雄崽起任何探究的念頭。
這是蟲族的陣痛,來自千年前那場掠奪的陣痛,那些被搶走的雄蟲大多數死在了帕爾冥族的實驗室里。
被雄父抱在懷里的維安根本沒察覺到他們的動作,他正倒騰著小腿張著手向艾爾罕臧世要抱抱。
在艾爾罕臧世進來的時候,身為器靈的維安崽崽就感應到了他們血脈之間的聯系,一張小臉立馬笑得像朵花,張著小嘴模糊不清的說話,“啊啊呀~”
一身氣勢迫人的艾爾罕臧世對著雄崽軟和下了臉,周身的氣勢也柔和了不少。
他走上前并沒有將對著他求抱抱的維安抱起,而是站在一旁盯著他一個勁的看。
沒有得到抱抱的維安沒顧自家雄父不好的臉色,費力的伸手去抓艾爾罕臧世的手。
見他抓的費勁艾爾罕臧世忍不住給了他一個手指頭,抓住了手指的維安仰著臉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他倒是不怕自己。
艾爾罕臧世想。
他有許多雌子,但他們與自己的關系不怎么親近,每當他一冷下臉來他的那些雌子在他面前就連都說不順暢,更別說親近了。
所以這是艾爾罕臧世第一次與這么小的蟲崽有接觸,而且還是雄崽。
他低頭看著抓在他手上軟乎乎的手指,明明連他半個指頭都抓不住輕輕一動就能移開,他的手卻像是被重山壓住了一般連動都不敢動。
艾爾罕德拉揚了揚眉毛,“他倒是與你親近。”
艾爾罕臧世點頭,一臉的理所當然,“嗯。”
“呀~”被抱在懷里仰頭看著兩人說話的維安奶呼呼的插了句話,像是想加入兩人的談話。
艾爾罕德拉被逗得一樂掂了掂懷里的維安,才將視線看向喬松示意他跟上,“走咯,我們檢查身體去了。”
被他掂得直樂的維安咯咯咯的笑出聲,偶爾有口水順著嘴角流下艾爾罕德拉也不嫌棄,直接抓起一旁艾爾罕臧世的袖子就擦。
一番檢查折騰下來天都黑了,累極了的維安也早早睡著被管家抱了回去。
喬松嚴謹的對比過數據后看向嚴陣以待的兩蟲,“對比起你們給我的雌崽雄崽的數據來說小維安的身體數據相比較弱,估計與他兩年沒破殼有關。”
“他的睡眠時間過長這點你們倒不用擔心,那是在自我修復所表現出來的外在表現。”
艾爾罕德拉點頭,緊繃的心微微放松了點,“你的房間管家已經給安排好了,有什么需要就跟管家說。”
言下之意是短期內不打算放他回去了。
喬松點頭表示明白。
處理完一切艾爾罕德拉回到房間,看著床上熟睡的小維安發呆,從成年后到現在,多年的歲月里他第一次感覺到了作為雄父的操心。
小家伙軟軟糯糯的黏人又安靜,輕而易舉就把他套得牢牢的。
“權煩少爺發了高燒……”一旁的機器人管家壓低聲音說著,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艾爾罕德拉一臉不耐,“送去喬醫生那里,再有這樣的情況就別告訴我。”
“是。”管家應著將消息發了下去。
另一邊得到準許的雲萊第一時間抱著小權煩向著一旁的醫樓跑去。
………………
在莊園里的果樹陸陸續續結滿了果子的這天,小維安的蛋殼粉終于喝完了,現在已經能翻身和到處爬滾的他也即將迎來他的破殼宴。
蟲族的破殼宴就像是人類的滿月宴,只不過他們的破殼宴是在蛋殼被吃完的那天。吃完蛋殼的蟲崽有了更多的抵抗力,表示新出生的他們在這個世界有了立足的能力。
早就算好這一天的艾爾罕莊園從五天前就開始布置,各種奢侈的東西像是不要錢一樣,就連鋪在大門口的地毯都是鮫人族所織的鮫紗制作。
鮫人族每鮫每年只能織出半寸鮫綃,此綃所做的衣物水火不侵還有一小點的安撫狂化的作用,這就造成了鮫綃的有價無市。
連見多識廣的喬松都不得不說一句財大氣粗啊!
這一天蟲族數得上號的家族都前來祝賀,唯有和艾爾罕家族處在一樣地位的最頂尖的兩個家族派了小輩來。
艾爾罕家族的財力權利地位與他們相當,小輩的破殼宴他們親自到場未免有點自降身份,為表重視來的還都是雄子。
至于小維安的雌蟲哥哥們無論是在首都星上軍校的,還是在各個星球上做生意的,除了如今還在戰場上無法趕回來的,全部都在宴會三天前啟程往回趕,如今也差不多快到了。
…………
星船內權扉看著外面大大小小與他們有著同樣目的地的星船勾了勾嘴角,臉上墨綠色的蟲紋隨著他的表情移動,他的語氣中帶著點嘲弄,“沒想到我們那個雄父當真給我們生了個雄崽弟弟。”
一旁的二哥權宴聽言看了他一眼,語氣溫和不容置疑,“這樣的話以后爛在肚子里。”
權扉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將話咽進了肚子里。
十歲的時候他被無故打了一頓又跪了一天,晚上不僅發了高燒蟲源還躁動起來,蝕骨的疼痛如附骨之蛆一樣纏繞不去,讓很能忍痛的他一度撐不下去。
最后還是大他兩歲的權宴不知怎么的得到雄父的同意送他進了醫樓,直到他得到治療,熬過蟲源的躁動完全清醒后才知道權宴因此在刑樓里呆了兩天,出來時全身皮肉沒一塊好的。
原來他根本沒有得到雄父的同意,是他擅作主張將他送進醫樓。
從那天后權扉唯一肯聽的話就是權宴說的話。
隨著長大權扉接觸外面的種族越多,就越明白蟲族的社會是多么的畸形變態。曾經不知天高地厚的他想要改變蟲族這種情況的想法。
后來才明白這個想法多么幼稚可笑,蟲族是離不開雄蟲的,無論是雌蟲還是還沒破殼的蟲蛋,一旦雄蟲出事消失了最先滅亡的就是他們。
見他沒再說話權宴的視線就放在一旁權辭的身上,權辭是和他同一個雌父的弟弟,家里排行十三,性格卻要更像大哥一點,冷淡,強硬,小時沒少因為這倔脾氣挨打。
“在學校里呆的怎么樣?”他輕聲問。
“還行。”權辭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打量許久權宴臉上越發活躍的蟲紋,突然皺眉道,“你的蟲源又要躁動了?”
雌蟲從出生到死亡會經歷無數次蟲源躁動,但也只是每年一次,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權宴上半年已經經歷過一次了。
權宴笑了笑略過這個話題,其他蟲也沉默得沒再提起這個讓他們無力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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