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燦白的日光下一大一小兩蟲走在草坪上,高大的雌蟲時常微彎著腰像是在聆聽還沒他腿肚高的小雄崽說話。
維安拉著權閆的褲腿邊走邊奶聲奶氣的說著什么,按理說他這樣小的個子根本跟不上權閆的步伐,所以在別的蟲看來那個高大兇悍的雌蟲幾乎是在邁著小碎步在走路,看上去莫名有種搞笑的感覺。
走來看見這一幕的權宴失笑上前將維安抱起來,“挺會折騰你大哥啊。”
言語中的親昵熟稔讓權閆側目,他不覺得自己與他的關系已經親近到這種打趣的地步。
權宴對上大哥視線點了點頭,然后輕柔的按著維安的頭給他換了個方向,“喏,你的小伙伴來了。”
扭過頭來的維安正好看見商酉幾蟲咋咋呼呼的沖過來。
“維安,維安我們來給你過一歲生日了。”商酉高興活潑的圍著權宴轉圈。
克利洛川努力端著臉做出一副大哥的模樣,仰頭看著被權宴抱著的維安,“我們給你準備了禮物,你要下來看嗎?”
維安眨了眨眼反應過來后拍了拍權宴的肩膀,“哥哥放維安下去呀~”
權宴笑著將他放下去,剛落地就見科爾從空間手環里拿出一只巨大的全身黑色的鷹鳥。
一出來這只鷹鳥就震動翅膀盤旋著飛上空中,昂著脖子發出長長的鳴叫,雄厚的聲音回蕩在上空。
被鷹鳥扇動翅膀掀起的風吹得倒退幾步一個屁股墩坐在哥哥腳上的維安目瞪口呆,他看著這頭飛回來落在他面前的巨大鷹鳥,張了張小嘴,“它好大呀~”
權宴笑著把他從自己腳上扶起來,“還是瘦了點,一陣風就給吹倒了。”
一旁看著這邊的權閆心里贊同他的說法。
維安抬手捧著自己的小肉臉,疑惑道,“不瘦呀,都是肉肉~”
“呵。”權宴失笑,“也就只有臉上有肉了。”
一旁的科爾手腳麻利的爬上鷹鳥的后背,看著小伙伴驚訝的樣子得意的仰了仰頭,他招手示意維安上來,“這是我雌父新得的異獸,我要了過來送給維安當生日禮物的,你們快上來呀。”
聽見他這樣說維安立馬倒騰著小短腿上前試圖爬上去。奈何他手腳實在太短,怎么都爬不上去,就在他回頭準備讓哥哥抱他上去的時候,眼前的鷹鳥俯下身來一抬翅膀就將他抬上背去了。
鷹鳥又叫做鷹獸,脾氣溫和是十分適合代步的異獸,眼前這只正處于幼年期,成年的脾氣還要更溫和些。
等奈曼,克利洛川,商酉,商顏等蟲一一爬上來坐好后,鷹獸一扇翅膀直接向高空飛去,陡然拔高的視野和刺激嚇得幾個小家伙嗷嗷嗷的叫出聲。
站在下面的權閆等蟲能清晰的聽到高空中小家伙們激動刺激的尖叫聲,也能從中輕易的分辨出屬于小維安奶聲奶氣的笑聲。
權宴瞇著眼靠在樹干上,銀灰色的發絲隨風搖曳,秋天的陽光金燦燦的,撲面而來的風里揉和著果香,它向所有生命宣告著秋意正濃。
“大哥。”他看向權閆墨綠色的眼里有著淺淺的笑意,“好久不見。”
權閆是艾爾罕德拉的第一個雌子,也是權宴唯一的哥哥,從小他就對他有著獨特的感官。他的這個哥哥強悍兇戾卻又沉默柔軟,內心有著常蟲難以想象的細膩又有著最沉重的責任感。
一個十分復雜又極度有魅力的存在。
權閆沉默的看了他一眼,“好久不見。”
他們守著下面沒有離開,以防有什么意外他們能及時將小家伙從空中抱下來。
“想起來還是有點遺憾。”權宴突然開口,“小維安剛出生時的樣子,一定比現在小很多吧,說不定是個還沒有我們巴掌大小的奶團子。”
“可惜沒看到!”
權閆猩紅色的眼眸看著高空中笑得奶乎乎的小家伙,心里好似也有那么點遺憾。
遠處的喬松看著空中翱翔的鷹獸和它背上的小家伙們,不由感嘆蟲族養幼崽的方式果然奇特,這要是在他們那準得被提心吊膽的家長揪下來揍屁股。
玩了一陣后維安一落地就不由自主的腿腳發軟摔了個屁股蹲,摔懵了的他在權宴含笑抱起他的時候,迷茫著一雙眼用小手拍著腿道,“腿腿不能走啦~”
“這樣啊。”權宴煞有其事的樣子,“那以后只能哥哥抱著你走了。”
維安歪頭想了會最后抬手圈住他的脖子,“好吧~”
見他像是真的信了的樣子權宴朗笑出聲,“騙你的,只是一時腿軟過會就好了。”
“真的嗎~”
“真的。”
“那就好~”他用小手拍著胸脯,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
被權宴抱著的維安透過他的肩膀看到了權閆正在離開的背影。
他看見哥哥身上涌動著濃稠的黑霧,和那次哥哥帶他去幫忙的那個雌蟲一樣,隱約明白那個黑霧會讓哥哥難過的維安皺眉,“壞壞~難吃~”
一想到這里維安就覺得嘴里發苦,連忙扭頭呸呸呸。
“怎么了?”權宴看他小眉頭都皺起來了。
“苦呀~”維安揪著他肩膀的衣服苦大仇深的樣子看得權宴失笑。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說苦,權宴還是從他小兜兜里拿出顆糖剝開遞到他嘴邊。
上次給他放的糖差不多又沒了,要及時補充啊!
“現在不苦,待會苦~”維安說著還是張嘴將糖吃了。
糖一入嘴里他就瞇著眼睛一副滿足,糖糖呀~好吃~
含著糖有勇氣吃黑霧的他回頭一看,卻發現權閆已經不在了。
他伸手拍權宴的肩膀,“哥哥呀~哥哥不見呀~”
權宴回頭看了一眼,將維安放下來讓緩過勁的他繼續跟小伙伴們玩,“大哥他有事先走了。”
“好吧~”得到回答的維安邁著小短腿放心的跟著商酉他們一邊玩去了。
維安的這個一歲生日宴艾爾罕德拉沒有準備大辦,小幼崽的生日嘛高高興興就行,何必摻雜著一些毫無相關的因素。
在雄父雌父哥哥和小伙伴的陪伴下高高興興玩鬧了一天的維安,洗完澡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噔噔噔的跑到主樓旁哥哥們住的地方敲開了權閆的門。
權閆打開門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剛洗完澡穿著暖黃色睡衣的小家伙低聲問道,“有事?”
“哥哥擦藥藥了嗎~”維安仰著頭發現看不到哥哥的臉,往后退了幾步才在費力的仰頭下看清了權閆的臉。
看著整個身子都往后仰像是下一秒就要摔了的小家伙權閆沉默的蹲了下來,讓他不用這么費勁的仰頭。
維安見哥哥蹲下來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眼里含著疑惑,“哥哥擦藥藥沒~”
想起空間里沒動過的藥膏權閆頓了頓才道,“擦了。”
小家伙黏起蟲來惱蟲得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得知哥哥有乖乖擦藥的維安彎著眼睛向他伸出手,“哥哥抱~”
伸出來的手小小的,肉嘟嘟的手背還能看見四個可愛的肉窩。
權閆收回視線,“不抱。”
“哥哥身上黑黑的要抱~”不抱他怎么幫哥哥抓黑黑啊。
權閆搖頭拒絕甚至站了起來,高大的身高一下子就拉開了他與維安的距離,也讓他離開小家伙那張慣會蠱惑蟲心的臉。
“我不想抱,太晚了快回去睡覺。”他故意冷下臉,本就兇悍的面容冷下來后更加嚇蟲。每次他冷下臉來時軍隊里的刺頭都不敢直視他,卻沒想到在這么個小家伙這里碰壁了。
“不要~”小家伙生氣的跺腳腳,“就要哥哥抱。”
“你為什么一定要我抱?”對于這點權閆十分不解,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小家伙洗完澡后特意跑到他這里要抱抱的理由。
“哥哥黑黑難受,抓了吃就不難受~”維安用他的方式解釋著。
權閆低頭看著身上剛洗完澡套上的黑色睡袍沉思,是因為他穿黑色睡袍的原因才重復的說他黑?
最后維安是被權閆拎著后領提回主樓的。
將他放在主樓后權閆轉身就大步離開,徒留追不上的維安一個蟲在客廳里委屈的握手手。
哥哥壞~
離開主樓后權閆就站在一個不會被小家伙發現的角落看著他,直到他被洗完澡發現原本該呆在床上的小蟲崽不在了,下樓找的艾爾罕德拉抱上去后才離開。
小家伙干凈剔透的耀眼,不是他這種在濃臭的血液里浸泡了半生的雌蟲能碰的。
回到房間里的艾爾罕德拉沒有第一時間帶維安上床睡覺,他摸了摸維安的后背蹲下來道,“我們的小維安也有翅膀了,張開給雄父看看。”
在蟲族雌蟲剛出生就有等體大的骨翅,雄蟲的翅膀則是在他們一歲的時候才會從體表表現出來,他們的翅膀和雌蟲鋒利堅硬的骨翅不同,大多柔軟而鮮艷。
“翅膀~”因為哥哥還有點小委屈的維安一聽翅膀立馬就不委屈了,他努力的扭著小腦袋往身后看,“維安也會有翅膀嗎~”
和商酉他們一起玩的時候他就看過他們的翅膀,好看極了。
“是啊,我們維安也有翅膀。”艾爾罕德拉一邊說著一邊耐心的教導他如何打開翅膀,還示范了許多次給他看。
其實雄蟲的翅膀就是他們蟲源和精神力的幻現。
努力了許久的維安終于張開了他那一對小小的翅膀,那是一雙星空一樣的翅膀,深藍色的夜幕中無數閃亮的星子落入其中,美麗耀眼又浩蕩如海。
艾爾罕德拉抬手輕觸著他的翅膀,這雙翅膀的顏色如此明亮沒有一絲黯淡。
直到這時候那口自知道權辭帶他去安撫蟲源暴動的雌蟲的消息時,就緊懸在心口的氣終于松了下來。
雄蟲的翅膀會隨著他們安撫雌蟲和引導蟲蛋破殼的次數逐漸黯淡下來。
這件事除了雄蟲本身外沒有任何蟲知道。
艾爾罕德拉的翅膀顏色是璀璨的金色,那是曾經堪比最耀眼的金陽的光芒,如今已經黯淡了接近一半。
所以當初他得知維安救了那個簡峰的消息時才如此震怒。
他仔細的一寸寸打量著,直到確定這雙如星空一樣的小翅膀確實沒有一絲一毫的黯淡時,內心才掀起稍許漣漪。
他不知道這是偶然的巧合,還是維安真的有什么特殊,如果真的是特殊的話就好了…………
他俯身輕輕的將維安抱住,湛藍色的眼里是深如海的寵溺,“知道我是誰嗎?”
維安咯咯咯的笑出聲,奶聲奶氣的聲音傳出,“是雄父呀~”
“嗯,是雄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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