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承啟歷二萬八千年,景睿神主壽誕,各族來賀,九重天熱鬧非凡。
鑒辭剛被卿辰從魔界帶回來,酒醉未醒,還有些渾噩,整個(gè)身體靠著卿辰,聞著卿辰身上冰涼的氣息,靈臺(tái)漸漸清明,“臨呢?”
“他剛從永巳宮出來,我讓他來軒轅天找我們。”卿辰扶著鑒辭在一處亭臺(tái)坐下,冰瞳溫柔,旁邊有紅著臉的神女過來行禮,他也點(diǎn)頭問好。
倒是鑒辭,酒勁上頭,看誰都煩,有想上來扶他的,都被他惡劣的踢走。重竚神君生了副傾絕三界的神骨艷容,卻偏偏性子惡劣,讓一眾神女皆望而卻步,只能遠(yuǎn)觀。
“讓他去送禮,我們回去!”四周的聲音仿佛被無限放大般,讓鑒辭心煩不已。
卿辰知道,喝了酒的鑒辭最容易心煩,也最容易發(fā)火,“鑒辭,今天畢竟是神主壽宴,神主每隔百年才辦一次壽宴,我們前兩次就沒有來了,這次再不不出席,神主該有意見了,我們就待一會(huì),待到祝詞結(jié)束就離開。”
卿辰將一只手手心放在鑒辭的額頭上,冰冰涼涼的手心讓鑒辭舒服極了,連心里的煩悶都淡了幾許。
鑒辭拉下卿辰冰涼的手,握著撒嬌,渾濁的幽瞳專注地看著卿辰,細(xì)看之下,幽瞳之中有混沌的流光緩緩流動(dòng),“不要,卿,我們走嘛,我不想在這。”
卿辰別過頭,用另一只手蓋上鑒辭的眼睛。“不是說過,不能這樣看著別人嗎?”
每當(dāng)鑒辭眼神開始專注,神識(shí)會(huì)無意識(shí)地外放,瞳中的渾濁不受控制地緩緩流動(dòng),此時(shí)所有對上他幽瞳的人都會(huì)不自覺地被蠱惑,意識(shí)全無,只知道他說什么就做什么,而回過神來后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卿辰已經(jīng)數(shù)不清多少次著鑒辭的道了,至今為止,一旦對上鑒辭的眼睛,除非鑒辭主動(dòng)撤回神識(shí),沒人能掙脫,就連十二重天那兩位,稍不注意也會(huì)被蠱住。
鑒辭生氣地打開蓋在眼上的手,起身的時(shí)候踢了卿辰一腳,正正踢在小腿上,趁著卿辰吃痛的時(shí)候,大步往亭臺(tái)外走去。一路上大家看到他神色不虞,也不敢觸他霉頭,趕忙行禮給他讓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卿辰趕忙追上去。
走到萬花園一處幽靜的小道轉(zhuǎn)角處,鑒辭忽然停了下來,卿辰疑惑的過去,鑒辭朝后抬了一下手,示意他噤聲斂息。
卿辰會(huì)意,收斂氣息慢慢走過去,就聽見轉(zhuǎn)角另一邊傳來的聲音。
“……就你這樣的,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滄漣靈湖孕育的靈蛟,你是要笑死我嗎?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玄陰臨珩,別以為你賺到了大機(jī)緣就是一步登天了,賤奴就是賤奴。”
是一群惡劣的嘲笑聲,卿辰悄悄看過去,是神族一些年輕子弟,為首的那位,竟然是洛水嵐族的現(xiàn)任少主嵐衙。而在他們面前的一身玄衣、烏發(fā)高紈的熟悉背影似乎是臨珩。
卿辰回首看向鑒辭,鑒辭沒有動(dòng)靜,只安安靜靜地看著那邊。
臨珩并沒有刻意隱瞞,大家相識(shí)不久他的身世他們就已經(jīng)知道了。但臨珩對外一直自稱是滄漣靈湖孕育的靈蛟,卻仍用舊名,也不知是想擺脫以前的身份還是巴不得以前的仇家找上門來。
“虧得我還以為你死在了滄漣之境的陣火中,還去我哥靈前多喝了幾杯呢。”嵐衙的臉因?yàn)楹抟舛行┡で?
“哎呀,不用那么麻煩,很快,你的靈位就可以和你哥的天天相伴了。”臨珩溫雅地笑著,絲毫不因人數(shù)差距而慌亂。纏命安靜地繞在他的左手食指,隨著他的一舉一動(dòng)泛出冷光。
“玄陰臨珩!”
“輕點(diǎn)聲,沒聾。”
嵐衙氣急,指揮他身后的一眾神族子弟上前攻向臨珩。
“你們真敢動(dòng)我我以為你們知道重竚少帝身邊的地位。”臨珩抬手制止他們,一副狐假虎威的樣子,有恃無恐。
那些欲上前的神族子弟有點(diǎn)猶豫,沒有行動(dòng),他們當(dāng)然知道,五百年來,除了佛族與陽萱,重竚少帝身邊就只有臨珩與卿辰,其他家族想往永巳殿塞人,全都被打出來,就連以前朝元神帝的舊部,除了琢氏冰鳳,重竚也誰都不理。
不能做友,但也絕不能為敵,如果可以,他們真的不想惹上永巳殿那位瘋子。
“怕什么,叛族弒主的賤奴,你以為重竚少帝知道了你的過去還能留你。”嵐衙見身邊人面有猶豫,馬上出言道。“我們殺了你,正好為少帝清理門戶,說不定還能在少帝面前嶄露頭角,獲得青睞!”
說著,帶頭沖了上去,其他神族子弟見狀也拋棄了顧慮,拿出武器,就上前。把臨珩扭送到少帝面前,說不定是大功一件呢。
臨珩看著他們過來,綻開一抹燦爛的微笑,看得卿辰都有些脊背發(fā)涼。
在眾人的武器撞上臨珩,發(fā)出短兵相接的錚鳴,眾人疑惑,也只以為臨珩穿了什么護(hù)身甲,更加拼盡全力的與臨珩扭打。
最后,臨珩滿身血污地躺在地上,只剩一口氣不上不下。
鑒辭帶著卿辰站在角落,全程笑意盎然,滿是興味,此時(shí)見打斗結(jié)束,方回頭,示意卿辰出去。
卿辰晗首,離開轉(zhuǎn)角的遮蔽,“你們在干什么!”
嚴(yán)厲的聲音嚇醒了圍在臨珩周圍的眾人。
眾人回頭,只見一襲灰色錦衣的少年走來,那標(biāo)志性的藍(lán)發(fā)冰眸讓眾人認(rèn)出了他的身份——庫摩冰鳳琢卿辰。
“卿辰神君。”眾人趕忙稀稀拉拉地收回武器行禮。
卿辰目光看向躺在地上,重傷在身的臨珩。
嵐衙上去,“神君,此乃罪氏玄陰的后人,兩千年殺我洛水嵐族上任少主后叛逃,我族追殺他上千年,終于找到了他,我本試圖押他去神主處,但他執(zhí)意反抗,我們才傷了他。”
“罪氏玄陰這分明是我永巳宮的神君!”凌厲的聲音中帶著神力,悄無聲息的寒息蔓延,讓在場的人不禁打著冷顫。
“卿辰神君,玄陰臨珩偷天換日,它不過是一條妖蛟,怎么可能是出自滄漣之境。”一位神族子弟道。
“那你的意思是,永巳宮識(shí)人不清,重竚少帝好賴不分,還是,靈蛟乃罪”卿辰的語氣一句比一句重,雙眸寒光凜凜,庫摩峽谷寒風(fēng)凍雪淬煉出來的冰鳳神威,哪是這些嬌生慣養(yǎng)的世族子弟能接得住的,當(dāng)下皆抖著腿,強(qiáng)行支撐著沒跪下去。
“下神不敢。”
“就算那是罪氏玄陰,他也是重竚少帝的人,自有少帝發(fā)落,你們這般越俎代庖,是覺得重竚少帝可以任由你們隨便欺壓嗎?”
磅礴的神力襲向眾人,他們還沒來得及抵擋就被擊倒,渾身被薄冰覆蓋,凍得臉色蒼白,連神力運(yùn)行都受阻了,血液凝滯,有些缺氧,撐著口氣跪下求饒。
“神君明鑒,下神不敢!”
“滾吧,此事我自會(huì)上稟重竚少帝,是獎(jiǎng)是罰,少帝自有定奪。”卿辰收回神力,眾人便變回了之前的模樣,除了臉色蒼白,沒有絲毫痕跡。
“是是是,多謝神君。”
那些人趕忙離開,唯有嵐衙一臉不甘,還想過去給臨珩補(bǔ)刀,卻被身邊的人拉著離開。
待眾人離開后,鑒辭從角落走出來,在躺在血泊中的臨珩旁邊停住腳,低頭打量著他。
“怎么還活著。”鑒辭皺眉。
“再怎么說也是燚荒神獸,哪那么容易死啊。”
悠然調(diào)笑的聲音自鑒辭身后想起,卿辰回頭,果不其然看見一身白衣勝雪的臨珩從花叢中走出,翩翩公子,如玉若翠。
臨珩出來,召回躺在地上那個(gè)“臨珩”手指上的纏命,纏命離開,“臨珩”變成了一頭通體艷紅、約摸六七尺高的異獸,只是被打的渾身是傷,鮮血直流,火紅的雙眼半睜,嘴里低低哀鳴,似乎是在求救。
“洛水嵐族真是不負(fù)所望,也不枉我大手筆地為他們安排場地了。”臨珩走近鑒辭,看著地上身受重傷的異獸,有些感嘆。“下手真狠。”
鑒辭蹲下身,伸手想撫摸一下燚獸,又有些嫌棄它滿身血污,便只能作罷。
手上神力泄出,將燚獸包裹在渾濁的神力中,神力將空氣擠出,漸漸地,本就受傷出氣多進(jìn)氣少的燚獸越發(fā)呼吸困難,不斷地掙扎哀鳴,卻因牽連到傷口而越發(fā)失血過多。
鑒辭起身,也沒看臨珩,只丟下一句,“弄得干凈點(diǎn),別牽連永巳。”,便轉(zhuǎn)身離開。
在鑒辭轉(zhuǎn)身的那一刻,燚獸終于因失血過多和窒息而亡,半睜的雙眼光芒暗淡。而在無形的亡魂剛剛離開仍被神力包裹的尸體時(shí),渾濁的神力瞬間化刃,絞殺亡魂,魂飛魄散,再無痕跡。
同時(shí),遠(yuǎn)在天涯燚荒的獸母,感覺到一陣窒息的悶痛,下意識(shí)地想到了在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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